第21章 魔頭今天也在發瘋
她不想和兇巴巴的人相處,嗚嗚嗚。(12.1)
她充滿同情地看着薛決。
在那篇沙雕小黃雯裏,惡趣味滿滿的作者寫他聽了很多次男女主角滾床單。
攝魂鈴是他送的,讓鈴铛響個不停的男人卻不是他,這該多紮心、多凄慘,換誰都得瘋。
沒錯,薛決在小說裏不是男主角,從頭到尾拿的都是反派男二的劇本。
雲微好像是他爹取的名字,對外他一直戴着人皮·面具,鮮少人知道他的真面目,故而他才能一直潛伏在男女主角身邊暗中作惡。
白纖纖心地善良溫柔體貼,不會因為薛決性格孤僻古怪難相處便遠離他,而是一次又一次接近他、溫暖他,所以薛決對她日久生情。
在小說裏,兩人都救過對方的性命,彼此互有好感,暧昧過很長一段時間,直到薛決魔頭的身份暴露,白纖纖才忍痛和他決裂,傷情傷懷之際被一直陪伴守護在身邊的男主角所感動,于是和男主角在一起了。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她魂穿這副軀殼的妹子在小說裏的作用!!!
薛決紅着眼睛掰斷白纖纖床底的踏板離去……
薛決捏碎白纖纖窗前的木枝離去……
薛決踩碎白纖纖屋頂的瓦片離去……
……
要是沒記錯,原文幾十萬字,每回她出場的作用就是被心傷難過的薛決抓過去折磨。
不要想歪,這個“折磨”和晉江不讓寫的東西沒關系。
薛決很守男德,為白纖纖守身如玉,并沒有對她這個小徒弟做什麽不可描述的事。
可特喵的!
比起大晚上起來練劍、蹲馬步、布陣、畫符箓……他還不如對她做點什麽不可描述的事呢!
放着好好的床不躺,要起來學習,這不是折磨是什麽!
真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主角談戀愛,配角倒大黴!
好在薛決現在還沒對白纖纖生情,對她處在不愛搭理的狀态,她暫時不用被折磨。
“雲公子,雷澤一別,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你對我的救命之恩還未報答,此番相遇,可否允我報恩。”
白纖纖忐忑又期待地看着薛決,她是北山派掌門之女,從小到大受盡萬千寵愛,整個門派上下所有人都寵着她順着她,沒人會拒絕她。
薛決會。
他從攝魂鈴上收回目光,轉身就走。
“……”
被無視的白纖纖愣在原地。
蘇雁沉認為她心裏一定在想:他好特別哦!居然不理我!是我長得不夠好看可愛嗎!還是他有什麽急事要做?我要報恩的!我應該幫他!!!
白纖纖:“雲公子!等等呀!”
蘇雁沉:“……”
那麽問題來了,她要怎麽阻止白纖纖和薛決産生一段沒結果的孽緣?
……
某農家小院。
按男二號和女主角必須有感情糾葛的設定,高冷的薛決大魔頭還是跟着白纖纖走了。
期間,白纖纖說她和薛決的年紀看起來相差無幾,為何會拜薛決為師。
蘇雁沉還沒想好怎麽回答,薛決便說兩人其實是兄妹,她管他叫師父是鬧着玩的。
她聽了,雖不知他何意,但沒有反駁,立刻改口喚他“哥哥”。
白纖纖便一臉羨慕地說她有個強大又溫柔的好哥哥。
對此,蘇雁沉笑了笑沒說話。
不強大怎麽當魔頭,至于溫柔,和薛決有個錘子的關系!
呸!!心機演技同樣強大的魔頭真可怕!
白纖纖話多,她還有個更加話多的師兄,從兩人的交談中,蘇雁沉得知飄渺城所在之地叫幽州,北山派在荒州,兩個州之間還隔着個翼州。
聽起來離到達北山派還要好多天,也不知道這期間她會不會再次毒發。
“我與師兄此番來幽州,依舊是為噬焰草而來,多虧數月前公子毀了火毒蜂的老巢,這回前去采集噬焰草,遇到的火毒蜂才極少。”
白纖纖将她來此地的原由告知薛決,後者面無表情也不知有沒有在聽。
噬焰草,長在幽州雷澤的一種草藥,能解火毒。
數月前,幾個北山派弟子進入沙漠欲斬殺沙狼王,好取其皮毛帶回去給白纖纖慶生,沒想到會中火毒。
火毒毒發時,身體內部似有熊熊烈火灼燒,全身肌膚都會潰爛焦黑,可謂是痛苦難忍生不如死。
說着說着,白纖纖紅了眼眶泫然欲泣:“若不是我,師兄師弟們便不會中毒……”
薛決一臉冷漠,甚至還有心情品茶。
突然明白他為什麽是男二號了。
白纖纖哽咽:“不知為何,師兄師弟們服用噬焰草熬制的藥汁後,火毒仍未解開,我阿爹和幾個叔伯懷疑是飄渺城裏那位使了什麽陰招……”
飄渺城裏那位不就是薛決麽?
蘇雁沉悟了!
難怪北山派要對她下毒!原來是薛決先對北山派的弟子下毒了!
她果然是無辜遭罪的池魚!
怨恨的目光投向罪魁禍首!
“你看什麽。”
淦!她怨恨的目光落到他身上都沒三秒就被發現了!
她秒變臉,露出燦爛無比的笑容,舉起手中啃了一半的糯米糕:“哥哥你餓不餓,這是白師兄買的桂花糯米糕,好好吃哦!”
“原是買給師妹的零嘴,沒想到雁兒妹妹也愛吃。”白師兄摸着自個兒的後腦勺,說罷又從身後背着的行囊中掏出一堆鼓鼓囊囊的油紙包,“這還有糖醋鴨頭、芙蓉酥、鹽津栗子,雁兒妹妹若愛吃,都給你罷!”
!!!
都是她愛吃的!
白師兄把油紙包一個個塞到她懷裏:“雁兒妹妹盡管吃,若是不夠吃,我帶你到街上再買,你放心,我有很多錢,足夠買下這個鎮上所有好吃的!”
她宣布!!面前這個氣宇軒昂的年輕男子以後就是她好兄弟了!
“謝謝白大哥,你對雁兒太好了!”
剛見面就送她一堆好吃的,希望她每天都能遇到這種行善積德的好人。
這時,白纖纖忽然接過話道:“師兄買到芙蓉酥了?”
她說完,兩手提着裙擺小跑過來。
蘇雁沉:?
她不是在傷心嗎?
怎麽一聽到芙蓉酥就不傷心了?
她過來幹什麽,該不會是想吃芙蓉酥吧?
“對啊,我們用午膳的那家酒樓恰好有,我便買了,剛要同你說,轉個身你便不見了。”
白師兄從她懷中抽走一個油紙包,打開後,裏頭擱着三塊粉色帶點鵝黃像蛋黃酥的糕點。
白纖纖破涕為笑,拿起一塊就往嘴裏放,幾口吃完,點評道:“過于甜膩了些,不如青州的芙蓉酥好吃。”
嘴上說着不好吃,手裏又拿了一塊往嘴裏送。
攏共就三塊!她一下幹完兩塊!
蘇雁沉急了!
連忙拿起剩下的那塊放嘴裏。
是有點甜,但吃起來很香,這種香不僅僅是酥脆的香,還夾雜着淡淡的花香。
總結:好吃~
“雁兒也喜歡芙蓉酥?”
白纖纖抽出帕子擦拭手指。
她不一樣,她直接把手指上的渣渣舔幹淨吃掉了。
舔完發現這個舉動好像不太淑女,白纖纖目瞪口呆地瞅着她。
白師兄猶猶豫豫遞上一塊白色絲帕:“雁兒妹妹若不嫌棄,我這有帕子。”
她忙接過帕子:“謝謝白大哥。”
尴尬了,忘了這是古代,一個女孩子當衆舔手指,旁人看着多半會覺得這個女孩是不是有什麽疾病,比如腦子不好之類的。
“雁兒。”
身後突然響起薛決的呼喚。
她轉身,他站在屋檐下,唇角微微勾着,清俊的面龐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他說:“我有些累了,你過來,随我去休息。”
他把那套陰沉沉的暗紅色衣袍換掉了,這會子穿着一套繡有靛青色波浪紋的白色長袍。
白色幹淨又清澈,這個顏色的布料制成衣袍後,清瘦高挑的人穿着非常溫文儒雅。
有風吹過,薛決烏黑的發絲和寬大的衣袖随風飄動,一副出塵如仙的樣子。
白纖纖和她師兄都看呆了。
她不一樣,她只看呆了幾秒就回神了。
薛決的話不對,他累了,為什麽要她去休息?
所以她回答:“我不累呀,我還沒吃飽,哥哥你先去休息吧。”
聞此言,薛決目不轉睛地注視着她,說道:“我讓你過來。”
出現了!
熟悉的、陰森森的、不知從何而來的寒意。
她秒慫,提腳過去,誰知沒走兩步被拉住。
新認的大哥拉着她胳膊,朝薛決朗聲道:“雲公子,雁兒妹妹還沒吃飽呢,不若你先去休息,雁兒妹妹吃飽了自會去尋你的。”
“……”
薛決沒說話,但他不笑了。
蘇雁沉:危險危險危險!
她忙掙開白師兄的手,再快步朝薛決跑過去,“哥,我這便随您去休息。”
薛決擡手:“扶着我。”
“……”
好端端的,為什麽要她扶着啊?
她手裏抱着兩油紙包,怎麽扶他。
于是用一只手勉為其難拿着兩個大大的油紙包,如此才騰出一只手去扶薛決的胳膊。
薛決總算滿意了,轉身往院子後頭的房間走去。
“雲公子,請等等!”
白纖纖追了過來。
太好了!等她過來,就讓她扶着薛決!
她追上來了,擔心不已地望着薛決:“我見公子臉色有些蒼白,莫不是身體不适?”
機會來啦!
“對,我哥哥他之前受傷了,傷勢現在還沒好全。”
你要是擔心他,就快點幫忙扶他到屋裏歇息~
“傷得很重麽!傷在哪裏了,可有醫治?”
白纖纖更擔心了,但沒有上手扶薛決。
薛決冷淡地啓唇:“無妨。”
剛說完身體便趔趄一下往她這邊倒。
“?”
他看着高高瘦瘦,實際重死了,突然把全身重量往她這邊壓,令毫無防備的她差點被他當場壓倒在地。
幸好她反應快,用兩只手抱住他的腰,再以自己的身體為支撐點将他撐住。
“雲公子!”
邊上的白纖纖發出一聲驚叫,末了依舊沒上手幫忙扶着薛決,而是叫來她師兄。
“長軒師兄,你快扶雲公子到床上躺着,雲公子受了重傷,阿爹給的上品靈丹應當能助他療傷,你快些拿出來,雲公子對我有救命之恩,他如今傷重,我不能坐視不理。”
“師妹莫急,雲公子是好人,天道不會讓好人有事的。”
白師兄飛跑過來,從她手中接過已閉上眼昏死過去的薛決。
随後,白師兄喂薛決吃下了什麽上品靈丹,還幫他身上的傷換了藥。
白纖纖避嫌,沒進去看,和她一起在屋外等着,焦急到來回踏步。
她不一樣,她坐在臺階上,手裏捧着油紙包吃鹽津栗子吃得很香。
……
薛決昏迷到晚飯飯點時醒了。
彼時她正拿着碗要幹飯,就聽到他在屋裏叫她。
她很想裝作沒聽見,或是幹完一碗飯再說,可白纖纖和白長軒立刻起身過去了,沒辦法,她也只能放下碗過去。
“雲公子,你覺得如何?可有哪裏不适?”
白纖纖滿臉擔心地看着薛決,若不是男女有別,怕是和白長軒一樣坐在床邊了。
白長軒本想上手查看下薛決的傷勢,但手剛擡起就被擋開,薛決眉頭緊鎖滿臉不悅,顯然不想讓他觸碰自己。
白長軒沒看懂薛決在不悅什麽,他一把抓住他手腕,大聲說道:“雲公子別怕,我是想查看下你的傷勢,你我同為男子,不必害羞。”
啊這……
薛決的表情怎麽看都不是害羞吧……
他眼神變淩厲了,被白長軒抓住的手動了動,指尖似有靈力在翻湧。
“哥哥!”
她忙撲過去握住他的手,并順勢撥開白長軒的手。
“你沒事吧,妹妹好擔心你!”
她再不過來,薛決怕是下一秒就反手去掐白長軒脖子。
她過來了,白長軒不好繼續坐在床邊,便起身退到一旁。
薛決的臉色比剛才還難看,他越過她看向白長軒,冷聲道:“滾。”
白長軒大為不解:“雲公子何出此言?你對我師妹有救命之恩,那便也是我的恩人,是整個北山派的恩人。現如今你受傷了,我二人甚為擔心,只希望你的傷能快些好,你為何要這般臉色,還惡語相向?”
薛決:“滾出去。”
不滾就殺了你。
好怕他下句話是這個。
蘇雁沉忙起身拉着白長軒和白纖纖出去。
出去後還要幫薛決解釋:“咳,我哥可能是身體不适,所以脾氣大了些,白大哥和纖纖別生氣哈!你們先去用晚膳吧,我來照顧師父就好,有什麽事我會叫你們的,多謝多謝。”
白纖纖一臉憂心地望着屋內:“想來也是,雲公子定是傷痛難忍,才會急躁失儀。”她拉起她的手,“雁兒,你在此照顧你哥哥,若有什麽情況定要立即知會我與長軒師兄。”
她好善良哦,薛決那麽兇,她居然不介意。
她不一樣,她不想和兇巴巴的人相處,嗚嗚嗚。
等等!
她又悟了!
難怪她魂穿後不是女主角,估摸着是她不夠心地善良寬容大度,和白纖纖這種擁有菩薩心腸的女主角有太多的不一樣!
沒有女主光環,在小說中,她的結局是被發瘋後的薛決誤殺……
這也太炮灰了!
她才不要,她要跑路!等蠱毒解了就跑路!
“雁兒。”
薛決在叫她,她現在還跑不了,只能灰溜溜進去伺候他這個喜怒無常的大魔頭。
“雁兒。”
薛決已經坐起來了,一條腿擡起,手搭在膝蓋上,衣衫微微散開,露出裏頭纏了一層又一層的繃帶。
其實他傷勢還沒好全,只是精神看着不錯,白天傷口又崩開流血了,白長軒扶他到屋裏躺下時,腹部的衣袍全是血,吓得白纖纖哭了好久。
“哥哥別這樣坐,對腹部的傷口不好。”她大發慈悲提醒他。
“雁兒。”他置若罔聞,口中莫名一直在叫她,“雁兒,雁兒。”
他有事就直說,一個勁兒叫她幹嘛。
“呵,雁兒?”
他定定看着她,臉上露出個帶着諷刺的笑。
蘇雁沉:“……”
不懂他又在發什麽瘋。
他笑着:“把手伸過來。”
她遲疑了片刻,不情不願地伸手。
該不會他要打她手心?
神經病啊!
一醒就要打她,又不是她讓白長軒和白纖纖進來煩他的,明明是他自己跟白纖纖到這的!
“去,把他們毒死。”
薛決往她手上放了個白色的瓶子。
???
毒死他們?
白纖纖和白長軒???
一言不合就要毒死他們???
作者有話說:
蘇雁沉:之前因為我管他叫“大哥”就生氣了,現在卻主動要我管他叫“哥哥”,魔頭的心思真可怕,說變就變。
少年魔頭:……[內心:師父這個稱呼聽着太老氣橫秋了,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