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原因
“我說過，我爹他不會造反。”雲亦言再次重申，“他會不會做些謀逆之事日後自見分曉。”
她已經不想要再跟齊修解釋了，她也知道齊修心中的想法不是一日便可撼動得了的事，但每一次被他說父親難聽的話，她又總是忍不住的要反駁。
“你別以為三言兩語就可以逆轉這些事實，戰馬一事雖然過去，但你雲家私自養戰馬就是不妥當，為何不禀報了朕再來，還不是忌憚着朕？”
齊修這話老早便想要說了，但一直都被阮國公極其同黨摻和進這件事導致的複雜處理給耽擱了，這事本就是自己理虧，也不好先行開口。
如今為了逞一時的口舌之風，齊修也将就着拿出來說了。
“告訴你？告訴你你就會允許爹爹做這事麽？”雲亦言冷然一笑。
“私養戰馬居心叵測，朕自然不會允許。”
“那為何要告訴你？”
“你……”齊修被氣得語塞，這雲亦言耍起賴來他竟只有生氣的份。
見齊修氣的厲害，雲亦言好笑似的看他一眼，也沒再兜圈子：“我還在雲家之時，曾經無意間聽見過爹爹和哥哥的談話……”
齊修适時閉上嘴，緊盯着雲亦言等着她的下半句。
“爹爹說當今朝廷形勢撲朔，衆人皆忙着給自己找靠山，大齊目前國泰民安，自然不會不會太去注意戰馬這個看起來是件小事的事情。可是身為大将軍，爹爹常年在外征戰，邊境的局勢看得可比你這個安然端坐龍椅的皇上看得要透徹多了。”
雲亦言也是在極巧合的情況下聽得的，那天自己親手做了糕點給爹爹送過去，特意沒有讓人驚動，結果便聽見了這些話。
“蠻夷蒙國物資貧乏，若是冬天收成不好，自然要來我朝邊境搶掠。爹爹雖然擊退了蠻夷，卻也由此知道了蠻夷肆無忌憚在邊境橫行卻總是驅逐不幹淨的原因。”
“就是因為戰馬的不一樣？”齊修已然有些意會。
“不錯，蠻夷蒙族善游牧，馬兒自然也是練的頂好的，雖然大齊兵力多，善于謀略，可是戰馬體力皆比不過蠻夷，若是一個個挑出來論拳腳功夫可是要吃大虧的。于是爹爹也萌生了操練大齊戰馬的心思，光論兵部那些好逸惡勞的，你以為能有多大的效果？”
頓了頓，雲亦言看見齊修怔愣住的表情，心知說完這番話定會在齊修心裏掀起巨大的波瀾，但為了爹爹，她必須要說。
“爹爹知道你忌憚着他，所以從來請病不常入宮不說，還做主替哥哥選了一條他不喜歡的商路，就是為了讓他不入皇庭礙你的眼。”
雲亦言依稀記得那年年少，她還是哥哥身後眨着眼睛要糖吃的小孩，父親就已經逼着哥哥念一些自己不喜歡的書，逼着哥哥去大小商鋪視察了。
其實哥哥喜歡什麽，也許只有她才知道，哥哥偷偷在後院練劍的模樣，看着劍癡迷的模樣，她一直記在心裏。
雖然哥哥在商路上小有成就，但雲亦言知道他心中真正向往的還是像爹爹一樣上陣殺敵，所向披靡。
齊修心中的确波瀾乍起，這次不僅僅是不屑，還夾雜着一些對自己的懷疑。
若是早些時候雲亦言這麽和他說，他是一笑置之甚至還懷疑雲亦言在蠱惑人心的，但現在，他竟然還真少了這樣的想法。
可是帝王怎能允許自己錯，下一刻齊修的眼神重歸銳利，帶着懷疑開口：“你這樣說顯得朕是個昏庸無能的君王一樣，他若是好好向朕陳情，朕又怎麽不會準奏，大齊強盛難道就不是朕的心願麽？”
“我爹明明向你奏明了原因，可是你并沒有批準，甚至連個解釋都沒有，就剝奪了爹爹身為大将軍的權利。”雲亦言有些激動，對于齊修的睜眼說瞎話她是憤怒的。
齊修皺眉：“他何時與朕說過，朕從沒有看過這樣的折子。”
“是你不想記得吧！”雲亦言怒極反笑，“罷了，都過去了，總之爹爹雖馴養了馬場，可馴養的戰馬通通交由了兵部一匹都沒有剩下，其他的皆是送貨買賣的普通之馬。你要忘記是你的事，誰也左右不了。”
“朕真的沒有看過這樣的折子！”
雲亦言的表情趨近于不屑，讓他下意識的就想要掰正她的眼神，有一種迫切地告訴她他不是這樣的人的沖動。
只可惜雲亦言并不想再多言：“夜深了，明日還要去看看你那虛弱的美人呢，到時候你這個皇後還要和我演一場戲呢，早些睡吧。”
“……”齊修胸口起伏着，看着向他相反的方向離開的雲亦言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是雙拳卻握的死緊，一口銀牙都差點給他咬碎。
雲亦言，朕就不相信朕奈何不了你，你最好祈禱晚些時候換回身體！
“采茵，進來給朕……給本宮準備沐浴！”
等雲亦言沐浴完成後再次回到養心殿，只見齊修已經背對着她睡去，絲綢般的絲綢輕輕揚起，月光照在乳白色的輕紗上散發出柔和的光暈，美人背對着看不清臉龐，卻也能從玲珑有致的身形中判斷出她容顏不錯，嬌小的玉足靜靜地垂在一旁，身上只着一件半帶透明的絲綢玉衣，叫哪個男人看了也要血脈噴張。
好一副美人入夢圖……
雲亦言站在床沿看着這樣的一個“美人”，眼角直跳。
若是告訴別人這樣一個傾國傾城的女子身體裏住着一個……正兒八經男人的靈魂，會不會從此對女人産生陰影？
想到那個畫面，雲亦言趕緊甩了甩頭，自己也沒有好到哪去，尤其是沐浴時，自己簡直是動也不敢動，任憑宮女對自己“上下其手”，想閉上眼睛吧，結果觸覺更加靈敏，只好睜開眼睛一直到結束。
整個過程就像是受了刑一般的難熬……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雲亦言一想到齊修沐浴時也好不到哪裏去，她心中就一陣的犯惡心，第一次嫌棄起自己的身體，那感覺還真是難以言喻。
直到齊修像是凍着了，輕咳一聲才把雲亦言的思緒拉回來，皺眉看着那背影，終究還是嘆了口氣認命的躺回床上，兩人隔了起碼幾丈遠，這才讓雲亦言松了眉頭。
揚手給齊修扔過去一床絲被，沒回頭看有沒有蓋到，自己也閉上眼睛開始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