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父不詳
“停車!”
二人異口同聲道。
“”十字路口怎麽個停法?開車的司機滿臉無奈,不得不在路中央放兩位大爺下來,尼瑪,他駕照的十二分很快就要光榮犧牲了。
程志文沒有管那個同他一齊下車的男子,二人雖然名義上是上下屬關系,可私下裏交情也很不錯,今天遇到了些要緊的私事,他才沒空理這種腦子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的變态!
司洛兒和曉愛挂了號,直接到了婦産科,沒想到要下班了,還有好幾個人排着隊,其中有大半都是挺着大肚子的孕婦。
來這裏的,要麽是來生孩子做檢查的,要麽是來打胎的。
所以當程志文看到排在最後排的曉愛之時,腦子裏騰騰往外冒着火!
“所以,這死丫頭,又一次選擇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殺死他的孩子?”這個念頭一冒出來,便一發不可收拾。
“呵,這一次,你沒有機會了!”心裏如是想着,他頭也不回徑自走到姑娘身邊,在曉愛錯愕的眼神下,一把将她扛在肩上就往外走。
“程志文,你神經病啊,快放我下來。”曉愛一晃一晃的看着離自己越來越遠的司洛兒,掙紮要下來。
程志文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狠狠的說:“閉嘴,再多說一句,我保證你今後的一整年都出了不房門半步。”
“尼瑪,你以為你黑社會呢渾蛋!”
程志文不理她,直接出了醫院。
“你放我下來!!!”
“”
那頭司洛兒還沒搞清楚狀況,程志文就已經搬着人出了醫院了。
抽血做了化驗,也作了B超,确定了懷孕這件事情,司洛兒和醫生約好了手術時間,就在兩天之後。
做完這一切,司洛兒走出醫院,打了車回了曉愛的房子,而後打電話給她。
“那房子你盡管住,今晚上她住我那裏。”說完這句,程志文火大的挂斷了電話。
“說,你去醫院做什麽?”
“你有病是不是?去醫院還能做什麽?看風景嗎?”
“你當真這麽狠心?”
“莫名其妙!!!”
看着這樣鬥雞一樣的曉愛,程志文突然感覺很無力,這些年不管他作怎樣的努力,曉愛始終将他關在心門之外。
這樣糾纏着,實在好累,可他到死,也不會放開手。
“我們結婚。”
“”曉愛心裏一個大大的問號,尼瑪這就是你的求婚方式?說好的浪漫呢??
“我們結婚,然後把這孩子生下來,好好撫養他長大,我會作個好父親,好老公。”程志文明亮的眼深深看着眼前的姑娘,他從第一眼看到,就想把她拐上床,可後來他不小心把也弄丢了,而今再度擁有,便顯得無比珍貴。
在他心裏,這份感情,他看得很重。
可她心裏,這份感情,一直很輕。
程志文情不自禁的摸向她的腹部,仿佛那裏有什麽稀世珍寶。
“誰跟你說我特麽有了孩子了?”
曉愛滿臉黑線,誰來告訴她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那你在那裏做什麽?”
“我特麽看風景不可以啊?”
“”
“哎,你幹什麽。”
程志文撲上去,将她衣裳向上撩起,對着山峰就狠狠叼住。
“幹,你!”
“神經病!”
“既然還沒有孩子,那說明我還不夠努力!”
“”
目送司洛兒上了的士車揚長而去,過道拐角上的陳紹安回到婦産科醫生那裏,年輕的女醫生正準備下班,見這樣一個英俊不凡的男人突然進來,心跳得飛快,面上也染了抹緋紅。
“你找誰?”
“我想知道最後離開的那個姑娘是來做什麽的。”
“對不起,醫院不能透露病人的隐私。”
“我是她老公,她家裏有遺傳病史,不能生孩子的,可她一直想要一個,我怕她不乖,所以醫生你幫幫忙好麽?”說着,從西裝口袋裏拿出錢包,從裏面摸出一踏紅票票塞進了女醫生的手裏。
“這”
“出了這個門,我就會當作自己從來沒有來過。”
“你不用擔心,她是來預約打胎的,約了兩天之後的手術。”
“好的,謝謝。”
走出醫院,路邊等候的車子緩緩開到了門口。
“回梧桐聽雨。”
簡單的吩咐了幾個字,他疲憊的靠在了後座上。
不知為何,心裏如同堵了塊石頭似的,沉悶得難受。
司洛兒回到S城是很秘密的,至少在她看來是秘密的,司父一直當她遠在西藏,一天一個電話的問她今天又玩了些什麽,吃了些什麽,每當這個時候,司洛兒就拿出早就打印好的行程表,照着表格上的規劃給他念,最後還在網上訂購了幾款當地特色的土特産回來,當作紀念。
手術是曉愛陪着她去做的,這一回程志文沒有來半道将她扛走。
打下麻藥以後,就有個冰涼的東西伸了進去,那感覺實在難受,司洛兒仰躺在手術室,眼睛莫名濕潤,就算是不被期待的生命,可以這樣的方式離她而去,她還是非常傷感,閉上眼睛,她幾乎能感覺那個小小的生命,正慢慢的流逝。
“媽媽,你不要我嗎?媽媽,你為什麽不要我呢?”當天晚上,司洛兒就做起了夢,漫天的虛無中,總有個缥缈的聲音空靈的傳來,一遍一遍的質問,很可憐,也很糾心。
“對不起對不起”睡夢中司洛兒一身冷汗的驚醒過來,雖然是夢,可夢裏的不舍與傷痛卻又那麽真實。
腹部還是那麽平坦,可裏面,已經沒有了那個鮮活的生命。
這很好,這是她自己選擇的路。
所以,這也是她自己選擇要承擔的痛。
在曉愛這裏養了近十天,她們的“旅行”就要結束了,司洛兒回家,開門的時候沒有等來媽咪的擁抱,她有些失落。
“洛洛,你回來了啊。”客廳裏陳女士一身家常的穿着,腳上是新買的拖鞋,頭發松松的紮了個馬尾,熱情而又忐忑的站起來,想要伸手接過她的行李,可伸到一半又僵笑着縮回去,一副做了什麽壞事被抓包的的模樣。
司洛兒打量她,看她這打扮,這幾天可能就住在了她的家裏。
心裏突然不痛快了起來,她有一種強烈的被外人入侵了的感覺,她的家裏,這個女人憑什麽住進來?
所以司洛兒面對着陳女士的熱情,臉上反而有些冷。
媽咪甚至才走了不到兩個月,就這麽急站登堂入室?
司坤見陳女士尴尬,也知道司洛兒其實是排斥她的,女兒乖巧的很,他相信只要給她一些時間,洛兒還是能夠接受的,她是個知道輕重的孩子。
“洛兒回來了啊,來,東西先放下,洗手了過來吃飯,你陳阿姨做了很好吃的帝王蟹。”司坤打破沉默,臉上也有些挂不住,他很希望洛兒能給她幾分薄面,莫要叫他太過難堪。
“不用了,我吃過了,你們吃吧。”說着,便提着東西回了房。
這是她能忍受的,最大限度的讓步了。
沒有當場将那女人趕出去,就是她給父親的尊重。
雖然她其實是想直接将那人打出去的!!!
這個家,往後只怕也是歸不得了!
司洛兒将行李随意扔在了地上,心裏沉重的很。
短短時日,這一樁樁一件件,已經在她的生活裏掀起濤天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