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星池風波(三)

對于來路不明的闖入者, 宇文翰明的表情冷到極點。

他未着寸縷,大片結實的肌肉暴露在視野當中,像是高山上的磐石, 極具有爆發力, 濕漉漉的長發緊貼肌膚,許多水珠順着發絲末梢蜿蜒而下, 很快隐入一片氤氲蒸汽裏。

【哇哦…】

明史嗅到一股濃烈的香氣, 那正是宇文翰明使用的浴液,有種清新的味道, 但因浴池中空氣不大流通,有種令人窒息的錯覺。

宇文翰明眯起眼眸,一雙足以媲美藍冰玉的眼瞳輕輕俯視着明史。

他似乎是習慣于用上位者的姿态審視, 一舉一動盡顯帝王風範, 褪去平日裏近人的面具,眼中的孤高疏離便更加明顯。

“是你,明史。”

在認出明史後,宇文翰明神情轉暖,淺淺的笑了。

“我無意闖入, 抱歉。”明史立即致歉。

“你也太客氣了。”宇文翰明伸手将明史扶起, 動作極其自然, 似乎兩人是好兄弟一般。

【額外任務:和宇文翰明在星池共浴。】

明史的手有些癢癢, 如果系統能以實物形态出現, 他一定會好好教訓它一頓。

宇文翰明的身高很有優勢, 湊近時竟能投下一小片陰影,明史尚未摸清他的性格, 仍保持謹慎态度, 很快就松了手。

宇文翰明卻不在乎, 他打量一番明史濕透的衣物,勾唇笑了笑,轉身走到池邊倒酒,那酒壺中似是沒有盛滿,他又喚來侍者。

很快,有兩名侍女輕步走入,她們将酒盛滿之後,一秒都沒有多留,直接出門,從始自終未曾擡過頭。

能看得出,她們十分懼怕宇文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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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來了,便喝上一杯。”宇文翰明親自為明史倒酒,遞到他手中。

明史尚有顧慮,宇文翰明昂頭一飲而盡,見他沒有動作,便開口道。

“你喝了這杯酒,我就不計較你弄髒池水的事。”

明史聞言,低頭一看,卻見他周遭的池水暈開殷紅色的液體,這正是方才那名殺手的血。

現下,再推脫也沒有意思,他既是皇室夙星瞳的侍衛,宇文翰明也不會拿他做過分的事。

明史仰頭幹完,垂眸時卻見宇文翰明靠在池邊,雙眼在他身上巡視,當二人視線相對,宇文翰明也不尴尬,仍是看着明史。

“身材不錯。”

“……”明史發覺宇文翰明惡趣味的一面,也不想過多探究,言簡意赅道,“謝殿下原諒,今晚打擾了。”

說完,他往後退了退,便要從缺口退出。

“最後一杯。”宇文翰明忽然道。

一道破空聲傳來,明史順手接過酒杯,再見那人看似悠閑的态度,便明白他的想法。

不喝這杯酒,今天是走不了了。

“夙小姐還在等你。”宇文翰明笑道。

明史輕啓雙唇,再次将杯中液體飲盡,但感這股清涼順着喉嚨下肚,滾燙辛辣的後感湧上大腦,有種暈眩的味道。

就在這松懈的一瞬,宇文翰明眸中一動,手下爆出大量的靈氣,那些冰元素頓時溢出,從浴池表面開始迅速覆蓋,以明史為中心,将他牢牢包裹。

這裏是宇文翰明的主場,水面被凍結的速度遠超明史想象,不過短短幾秒,森森寒氣取代了水蒸氣,明史耳邊盡是一片結冰的聲音,他只來得及抛出酒杯,身體便被完全凍結了。

“我一直在尋找你的突破點,果然還是夙星瞳。”宇文翰明指尖輕點,那飛向他的杯子便被冰面上延伸的冰晶擋住,牢牢凍結在空中。

明史沒有說話,他首次面臨掌握冰元素的人,當下最要緊的是破冰。

“雖然別人都認為你喜歡她,但我不覺得。”宇文翰明緩緩走來,那些冰層自發消退,很快化成水,為他讓出一條路來,“我的直覺向來很準,你是抱有目的留在夙星瞳身邊的。”

他的眼中蘊含十足的興味,周身靈氣異常活躍,處于極度興奮的狀态。

似乎是在為壓制住明史這件事而感到歡悅。

“我該用怎樣的條件将你換到北寒國?”

“我效忠于小姐。”明史毫不猶豫地說。

“你沒有加上‘終身’二字。”宇文翰明敏銳的捕捉到信息,露一個愉悅的笑容,“明史,你有其他想法。”

明史被他看出心中所想,頓時有種被參破秘密的感覺,反抗更加激烈了。

“你是水元素,我天性克制你,你會用多久的時間掙脫呢?”

宇文翰明似是很享受明史被制服的畫面,竟然對他做出了所有男主的必備動作——伸手捏住他的下巴。

“一直戴着面具,是為了什麽?我很好奇。”

此時,明史已悄然破開內層的冰,制造出了裂縫,而他面前突然出現一行小字,看清內容後,明史的血壓一下子高了不少。

【額外任務:親吻宇文翰明。】

而宇文翰明并非壓抑自己的人,他指尖輕動,整張面具便覆上一層冰爽,那些材質到達一定程度,便承受不住,幾道細細的破裂聲響起,面具完全裂開,明史的面容便暴露在視野當中。

“……”

宇文翰明愣了一下,眼中閃過幾絲驚豔,視線赫然變的灼熱起來,他的手指在明史下颌骨間輕輕摩挲,無意識的放輕了力度。

明史趁機破除冰面,他看也沒看宇文翰明,從來時的缺口離開了。

【想不到男主也逃不開真香定律。】

宇文翰明的一番說辭并不能動搖明史,他又趕回女湯,此刻夙星瞳已不在,明史換了身衣服立即回到三火居,便見夙星瞳房中門窗緊閉,裏面溫度有些高。

不知為何,明史有些緊張,他伸手敲了敲門,夙星瞳也沒有回應,他伸手推了一下,卻發現門沒有鎖。

“進。”夙星瞳的聲音幽幽傳出。

明史略有些忐忑,進去後将門關好,這時,夙星瞳正盤腿坐在煉丹爐前,她才開始試火,看起來沒有煉太久。

房內寂靜無比,只有火焰燃燒的聲音,不知為何,明史從這平靜中嗅到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殷導師賦予我在房中煉丹的權利,并贈予我不會失火的防具。”夙星瞳沒有回頭。

明史看着她的背影,頭一回感到了類似于尴尬的情緒。

“不恭喜我嗎?”夙星瞳忽然道。

“恭喜小姐。”明史立即開口。

“你有些心不在焉。”夙星瞳一反常态,開始追問起來,“是有什麽事嗎?”

“……”明史頓時有些糾結。

他明白,這是夙星瞳在給他機會,若是不報,之後被發現,自己就是隐瞞實情。

因為任何一名手握權力的人都不會希望看到手下的人和其他掌權者有接觸。

“你去了什麽地方?”夙星瞳輕輕嗅了嗅,“這不是你平常的味道。”

“當時有人意圖對小姐下殺手,我在搏鬥間不慎落入宇文翰明的房間。”明史如實道。

“他說了什麽話。”夙星瞳道。

“……”明史想了想,最終還是開口,“他想邀我入北寒國。”

果然,夙星瞳沒有出聲,她緩緩起身,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一步步走到明史面前。

【這…是不是生氣了?】

明史深有同感,卻聞夙星瞳說出毫不相幹的話。

“你的面具為何換了。”

明史有些驚訝,因為他換的面具看起來幾乎都是一個樣。

“這個地方。”夙星瞳伸出右手,點了點他的右頰,“之前沒有花紋。”

明史正猶豫要不要全盤托出宇文翰明做的事,夙星瞳卻直接問了。

“他看了你的臉?”

“…是的。”明史點了點頭,飛快掃了夙星瞳一眼。

她面無表情,眼神很冷,明顯不悅。

這種情況僵持了一會兒,就在明史以為她要責備自己時,夙星瞳卻放軟聲音,态度溫柔至極。

“我見你換了一身行頭,定是經歷一場激戰,天也晚了,快去休息吧。”

夙星瞳的情緒轉變很快,明史有時也不能看懂她在想什麽,但她示意自己離開,那就不要多嘴。

“是。”明史輕輕應下,轉身便要離開。

在他轉身之際,夙星瞳突然伸手攔住他,明史差點将夙星瞳甩開,幸好忍住了。

“你衣服上有些灰塵。”夙星瞳的五指拂過明史的發,她似乎離得很近,明史甚至能感受到她鼻尖的呼吸。

這種距離只保持了一瞬,夙星瞳很快抽身,明史行禮後退出房,心情卻不平靜。

【她早晚都會知道的,你說了總比不說好。】

“我不能再跟宇文翰明有接觸了。”明史篤定道。

在這樣下去,他一旦被夙星瞳懷疑,男配生涯也到此結束。

等到那時,明史會處于一個相當被動的位置,這并不是他希望看到的局勢。

他可以在暗處保護夙星瞳,做她黑夜的眼睛。

回憶起方才的接觸,明史不禁有些失神。

他還是第一次被人撩動頭發,夙星瞳冰涼的手拂動發間的頻率,很溫柔。

但也很危險。

房內,夙星瞳端詳着還在散發寒氣的冰晶,一把将之抛入煉丹爐中。

往後幾日,對于那晚聖殿之事愈來愈淡了,另一件大事登上聖院的舞臺,那便是新生院與靈院、武院對抗的角逐戰。

“角逐戰在七日後舉行,地點就在角逐場,你們可以提前去看一看。”

三火居內,殷天工難得将所有人聚到一起宣布事宜。

“那兩個院校的人也會去看嗎?”有人發問。

“角逐場不限制學院出入,他們自然能去了。”殷天工摸了摸腦袋,“今天相對人會少一些,角逐場也開始生成地形,你們最好現在就去。”

“……”數人面面相觑,有幾人咬了咬唇,不甘心的大聲說。

“導師,你能陪我們去嗎?”

“是啊,我們還不太熟悉那個地方…”

許多人下意識的看了眼身上的制服,立即明白發言人的意思。

新生院跟其他兩個院校的衣服都不一樣,去了肯定會被認出來,殷天工那日在武院被人怼的不輕,大家也都看到了。

那些人連新生院導師都不放在眼裏,怎會客客氣氣的對待剩餘學員?

殷天工看出這幾人的意思,也沒有抱怨或責怪,只是放下手頭的事情,陪他們一起過去。

現在正值清晨,是七日內難得的休息日,但三個院校作息一致,他們有空,武院靈院也有空,碰見的幾率會大一些。

而正如殷天工所言,今天是角逐場開始布置的首日,那兩個院校來的人很少。

“再看這裏也很大啊。”

“裏面還有人在施法!”

許多人圍着角逐場指指點點,也有人疑惑這個地方能否容得下三院學員,實際上,武院和靈院的人數需與新生院一致,這一屆新生院錄用三十五名學員,武院靈院便要湊出三十五人,其中,同屆越級入院的學員必須參加,錄選學員參考年齡相仿者。

“角逐場是空間法陣,你們所有人在戰時的情形會被新生院副院長收錄,當場放給所有人。”殷天工解釋道。

“看起來會生成峽谷式地形。”晏殊君突然開口。

“如何看出來的?”夙星瞳有些好奇。

“陣法師從中間開始布陣。”晏殊君的聲音從帽中傳出,“下面的金木元素非常活躍。”

“中間會用橋連起來嗎。”夙星瞳看向角逐場。

“如果峽谷很深,便是你說的那樣。”晏殊君給予答複。

【還要等七天,那會兒暗影宗的封衛一定會來找你吧?】

明史想起田長老那張滿是溝壑的臉,心情頓時就不好了,這時,遠處正好走來一小撥人。

為首男子正是那日挑釁的姚修,他身旁還有晏靈杉,而晏靈杉一見夙星瞳,便有些緊張起來,一直朝四周亂看。

“大哥,有人還過來看啊!”

“也算是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重,提前來預習預習。”

姚修身旁的跟班出言不遜,一個賽一個欠抽。

“我今天心情好,不想因為一些事破壞了氣氛。”姚修丢過一個眼神,從新生院學員面前走過。

“他以為自己是誰啊…”

“就是。”

有些人很不滿,卻只能小聲吐槽,晏靈杉心不在焉,有意無意去看夙星瞳,不過,她是個急性子,在看到夙星瞳淡定的模樣後,晏靈杉忍不住走過去,沖她輕聲道。

“你跟我來一下。”

“我去去就來。”夙星瞳朝晏殊君點點頭,随晏靈杉離開。

明史自然會跟過去,只見晏靈杉将她帶到一處無人之地,轉頭便開始質問。

“你的侍衛在嗎?”

“他去忙了。”夙星瞳眯了眯眼,臉上帶着笑意,“找他做什麽?”

“……”晏靈杉似是有些忌憚夙星瞳的身份,立即有些為難。

“我還有事。”夙星瞳笑了笑,準備離開。

“等一等!”晏靈杉直接伸手拽住夙星瞳的袖子。

誰料夙星瞳先她一步行動,晏靈杉只摸到夙星瞳柔順的布料,很快就被抽走,抓到了一片空氣。

“你!”

晏靈杉有些生氣,誰知夙星瞳竟一點面子都不給她,人直接走了。

“…早知道是夙姓,當初就不那麽說話了!”

看着夙星瞳的背影,晏靈杉終于明白,如果不親自找上明史本人,怕是消除不了手腕上的痕跡了。

“靈杉,你在做什麽啊?”

此時,遠處傳來熟悉的女聲,晏靈杉一回頭,便看到晏金枝一行人在另一旁笑着看熱鬧。

“你怎麽跟夙星瞳玩起來了?”

“難道你早就認識她了嗎。”

她們成群結伴的從遠處走過來,晏金枝猶如繁星中的皓月被簇擁在中間,她嬌豔的臉上仿佛沒有煩惱,只能看到最甜蜜的笑容,十分美麗。

“你們什麽時候來的,怎麽都不說一聲…”晏靈杉小聲嘀咕。

“不是看你跟她聊的正好嗎,你跟她關系不錯呀。”有人笑着說道。

“……”晏靈杉咬了咬唇,看了晏金枝一眼,沒有說話。

“最近是挺無聊的,剛才看到你跟夙星瞳,才讓我解解悶了。”

晏金枝挑起眉,頭上精致的裝飾跟着動了動,随着頭顱的弧度而閃耀,有些晃眼。

“你找她來做什麽?”

“…想問一些事情。”晏靈杉抿起唇,似乎在斟酌用語。

“你要問什麽?給我們也說說吧。”晏金枝輕輕一笑,眼眸中閃過幾絲天真。

“……”晏靈杉不太想說,面前的人卻是晏金枝,陷入了困境當中。

晏金枝見她這副模樣,眸中深了幾分,這時,她身邊的人圖了嘴快,直接質問道。

“靈杉,你怎麽不說話?殿下問你呢。”

這人并非東翎國子民,晏靈杉看都沒看她一眼,晏金枝也沒有說話,其他人見形勢不對,統統閉上了嘴。

“香菱,我突然覺得,你有些面生。”晏金枝扭過頭,沖香菱笑盈盈的開口,“等你讓我重新記得臉,再來加入這個團體吧。”

“?!”

香菱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錯話,連忙道。

“殿下,我不是故意的,靈杉,對不起!”

她朝晏靈杉投去求助的目光,卻見晏靈杉昂着頭看風景,其他人對視一樣,直接将香菱排除在外,如往常一般聊天。

“今天去哪裏呢?”

“角逐戰要開始了,去那兒看看吧。”

“好的,就去角逐場~”晏金枝拍了拍手,很是激動,“靈杉,你也一起來,今天要好好陪我。”

晏靈杉點了點頭,很快跟在晏金枝身後。

殷天工在将學員帶到角逐場後便離開了,所有人可以自由選擇分配時間,要進行一個全新的項目,自然需要了解,有人找來布置場地的導師,才逐漸明了角逐戰的意義。

“角逐戰的規則很簡單,在時間到期時,場上哪只隊伍剩餘的人數最多就算贏了。”一個叫做紀寬的陣法師解釋道。

“還是淘汰制度…”

“導師,怎樣算做出局呢?”有人忍不住詢問。

“視地形而定。”紀寬看了他們一眼,又加上一句話,“往年新生院都會輸得很慘。”

“??”

“你們不知道嗎,這一屆的消息來源比上屆還要差啊。”紀寬的眼神帶上了同情,“幾乎沒人能在靈院武院手下撐過兩刻。”

一刻是十五分鐘,兩刻便是半小時,也就是說,新生院所有人在場上待夠半小時就能回三火居了。

“這是真的嗎?”

“這樣的話,我們還比什麽嘛!”

有人被動搖目的,立即喪失了對抗的想法,明史暗中觀察,只覺得學院不會做這種無聊的事,應該會有其他想法,便見夙星瞳打破沉默,直言道。

“新生院本就需要一年的時間才能升院,自然是比不上其他兩個院校,這場角逐戰的意義是什麽?”

“你問到點子上了。”紀寬朝夙星瞳投去贊賞的目光,“角逐場內會有提示,只是看有沒有人留意發現它。”

“如果是這樣,之前就有人贏才對…”

“怎麽辦,這下要輸了。”

“我們輸也是很正常的,本來就不如那兩個院的人。”

幾人小聲議論,已經決定要躺平了,他們身旁恰好有靈院的人,聽這幾人一說,眼中立即閃過幾絲不屑。

晏殊君走到夙星瞳身旁,小聲問道。

“你要怎麽參加?”

“我不打算報名。”夙星瞳若有所思。

“我也不想撐太久。”晏殊君觀察四周,最後做出決定,“待滿兩刻就下場。”

此時,其他人還不知道這兩人的想法,只是看到夙星瞳,眼裏就有了光,

“等等,新生院還有一名血脈者,怎麽樣也不會輸的太慘!”

一時間,許多人都看向夙星瞳,仿佛她會做出什麽驚天動地的事情來。

“抱歉,我不會報名。”夙星瞳沒有選擇迂回的說法,而是直言道,“我還需要一段時間學習基礎內容。”

“這樣啊…”

“我們似乎沒有準備的必要了。”

在确認沒有希望之後,數人當即離場,明史在一旁看得很清楚,現在夙星瞳還未覺醒,上場自然是給自己找麻煩,肯定是不參加最好。

這時,宗炎一夥人走來,他身後跟着鎏月與宗沛白,目的十分明顯。

“你也來角逐場了。”宗炎一見夙星瞳,便上前熱絡的打招呼。

“我來了有一段時間。”夙星瞳眼瞳微動,“你慢慢看,我還有些事。”

“我有一件事需要問你。”

宗炎突然俯身,貼到夙星瞳耳畔,這在旁人看來完全是十分親密的舉動,明史細心聆聽,便探到宗炎的聲音。

“上次的事,你考慮的如何?”

夙星瞳看了他一眼,沒有出聲,宗炎笑了笑,遂開口道。

“今晚第三道鐘聲響起後,交易所見。”

夜晚鐘聲是所有人的作息規律,晚上的鐘聲只有兩個含義,敲三下是睡覺,敲四下是警戒。

最近聽說要加入新的規則,對此,聖院還沒有回應。

“角逐場今天開始布置,你還要參加嗎?”宗炎拉開距離,笑着開口。

“不會。”

“真是可惜,我還想在場上遇到你。”

宗炎左看右看,似乎在找什麽人。

“你那侍衛呢?”

“…他還有其他的事要做。”夙星瞳微笑道。

“為何不讓他跟在身後。”宗炎眼底有些好奇。

因為在看不到人的情況下,總有行蹤不明的時候。

“他不适合露臉行事。”夙星瞳緩緩開口。

“你很有信心,他會無時無刻不跟着你。”宗炎眨了眨眼,一雙金色異瞳分外注目,“夙小姐,你有些可怕啊。”

夙星瞳沒有為自己辯解,她輕輕的笑起來,眼眸宛如一輪月牙,醉人而美好。

“殿下,時間到了。”一道女聲突然打斷二人對話。

“嗯。”宗炎點點頭。

發聲人正是宗沛白,她使勁瞪着夙星瞳,仿佛要将她整個人生吞活剝了一樣,這種神情随着宗炎的視線而變動,十分神奇。

“她只是有些護短而已,不要想太多。”宗炎忽然開口。

夙星瞳自然明白是誰,宗沛白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宗炎叫走了,鎏月昂起頭顱,看了一眼明史藏身的方向,也跟着宗炎離開。

晏殊君看着這幾人的對話,不禁走向夙星瞳。

“…你跟西塞國三殿下關系很好嗎?”

“一般。”夙星瞳臉上沒什麽表情。

“交易所,你會去吧。”晏殊君觀察着夙星瞳。

“殿下的邀約,沒有拒絕的理由。”夙星瞳舔了舔嘴唇。

晏殊君看了夙星瞳半晌,突然道。

“希望你不要介意我說的話…我覺得你現在的形勢很糟糕。”

“是嗎。”夙星瞳沒有不悅,示意他接着往下說。

“你應該要求元龍國皇室為你舉辦正名儀式,這樣才能宣傳你的名字。”晏殊君想了一下,緊接着說,“聖天學院是個很好的平臺,如果你能樹立起好的形象,拉攏高手,這會加重你在皇室競争的籌碼。”

“你說的很有道理。”夙星瞳的眼睛亮了一下。

在明史眼中,這兩人有股謎一般的默契。

可能是因為他們都花了錢入院。

就在這時,晏靈杉又回來了,她跟在晏金枝身後,臉色有些難看,那晏金枝一掃在場的學員,一眼看準夙星瞳,快步走來。

“你也來看角逐場嗎?真是太好了,我正愁沒人陪我呢。”

她熱絡的牽起夙星瞳的手,一臉嬌笑道。

“剛才見你跟靈杉在一起,沒來得及說上話。”

“殿下,我還有些事,要走的早一些。”夙星瞳不動聲色的抽出手,垂眸凝視着晏金枝。

他個頭不小,比晏金枝還要高出一截,單看臉,會給人一種纖細的錯覺。

“走進了才發現,你的個頭真不小。”晏金也不尴尬,捂唇一笑道,“我和其他人一樣,被你的臉迷惑了。”

夙星瞳客套了幾句,正要走時,晏殊君突然跟上來。

“我也有事,一起走。”晏殊君輕輕道。

夙星瞳沒有作聲,任由晏殊君跟随,晏金枝看着兩人的身影,有些好奇。

“總覺得她身邊的人有些熟悉…”

夙星瞳無意參與角逐戰,和晏殊君分別後緊接着去了煉丹房,明史在外等候,期間又感應到那聖院七子的活動。

這似乎是與魔魇相關,而明史只是提前一步了解少許的信息,對于這個只存在于大陸書寫中的黑暗生物,同所有人一樣,一無所知。

傍晚,當第三道鐘聲響起時,夙星瞳現身交易所,鎏月将她迎入一座裝潢華麗的茶樓中,其中,宗炎早已入座,冠玉澤和巫玉龍也在場。

就連最難請的宇文翰明都出現在包間內。

“看樣子,我來晚了。”夙星瞳笑了笑。

“請入座。”宗炎伸手一揮,椅子便向後挪了挪。

等夙星瞳坐下後,一切才進入正題。

“近日,元武大陸多處地區的高手失去聯系,這并非偶發事件。”宗炎款款而談,“聖天學院那位喪偶的副院長也消失了。”

“殿下說的是,據我得到的消息,他們在消失前的地點都留下一處符號。”冠玉澤伸手一張,空中便浮現出一幅圖。

那正是明史在聖殿所見到的圖案。

“這圖畫在古書中有記載,國師所言,正是一團能夠召喚大陸反面生物的法陣。”

“難道說,先前的聖殿…”冠玉澤明知故問,臉上卻還是一副好奇的模樣。

“聖殿的消息已被封鎖,聖天學院口風很緊,問不出什麽。”宗炎動了動脖子,轉而看向宇文翰明,“你有什麽看法?”

“我在想聖院最近要推出的新規定。”宇文翰明掃過衆人,淡淡道。

“殿下可有消息?”冠玉澤一下來了興致。

“晚上的鐘聲,三聲入眠,四聲警戒。”宇文翰明閉了閉眼,神情嚴肅,“現在,五聲為逃離當地。”

此言一出,頓叫所有人陷入沉思,聖院這般的舉動,很明顯已經有消息來源,遠比他們知道的詳細。

“以我們的力量,不足以對抗。”

夙星瞳忽然出聲,她一一看過在場所有人,眼瞳幽深。

“你們如此關心,是與皇儲相關,還是這血脈者的身份?”

“夙小姐果真才智過人。”冠玉澤朝夙星瞳投去贊賞的目光。

“自然與我們相關。”宗炎深深舒了口氣,“國師預言,五國皇子在進入跨級回流期時,會有不祥之兆。”

樓外的明史頭一回聽到回流期這個詞,不免有些新鮮,但宗炎沒有過多探讨,這似乎是皇儲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不過,夙小姐并非皇子,身為皇女的你,自然可以躲過一劫。”宗炎朝夙星瞳挑挑眉,像是開玩笑一樣。

明史也有些放心,幸好小姐不是男人,她天資本就被壓制,再撞上這種事,豈不是倒黴透頂?

【萬一她真就這麽倒黴呢?】

明史沒有在意系統的話,只當它是平常的吐槽,忽略過去,此時,樓內各位主角商議完畢,眼看就要回去了。

“現在世道變了,大家要互幫互助才行啊。”宗炎笑的眉眼彎彎,伸手搭在宇文翰明和巫玉龍的肩上。

宇文翰明但笑不語,巫玉龍宛如一個透明人,而夙星瞳作為一個沒有任何情報來源的人,還能穩得住場子,自是叫其他人心裏有了數。

“武院靈院都有門禁,我先走了。”宗炎和鎏月先一步離開。

冠玉澤也沒有久留,最後只剩下宇文翰明和夙星瞳在外。

此時風景正好,月上樹梢,微風不燥,這一對俊男靓女站在樹下,赫然是一副優美的畫面。

正當明史以為夙星瞳要與他道別時,卻聞女主道。

“那晚我的侍衛出現失誤,唐突了殿下,還望你不要介意。”

“我不是斤斤計較的人。”

宇文翰明似是在回憶什麽,眼中閃過幾絲興味。

“那種唐突,我倒想再遇上幾回。”

“……”夙星瞳抿了抿唇,臉上笑意加深,“我以後會注意的。”

一旁的明史圍觀許久,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男女主對峙,怎麽聊的全是他?

“實不相瞞,我對你的暗衛很感興趣。”宇文翰明雙手背後,緩步道,“你是從哪兒找來的人?”

“先前的事,不大想得起來。”

夙星瞳的臉在月光下十分注目,完全具備任何小說女主的特征,只不過她更加理智。

有些時候甚至不像一個女孩。

“我不會是第一個對他感興趣的人,也絕不是最後一個。”

宇文翰明岔開話題,轉身走向夙星瞳。

“你有足夠的實力保證他不被別人挖走嗎?”

夙星瞳聞言,雙手頓時捏緊了許多。

【哇,挑撥離間啊。】

明史深有同感,他覺得這對話不能再進行下去,要是夙星瞳因為宇文翰明和他産生間隙,那便糟糕了。

而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宇文翰明又說出一句令人意想不到的話。

“那張臉,親下去又會是什麽滋味?”

【WOW】

明史發誓,他看到夙星瞳絕無僅有的動怒的表情,同時,夙星瞳額頭隐隐有金光乍現,下一秒,宇文翰明拉開距離,出現在十米以外。

“你果真是血統純正的元龍國後裔。”宇文翰明臉上露出得逞的笑容,卻仍舊迷人。

“不要随意插手我的事。”夙星瞳眸中顏色變幻,動蕩不定。

“我會等到你将他親手推開的機會。”

宇文翰明昂起頭顱,眼中是看穿一切的笑意。

“晚安,殿下,願你有個好夢。”

宇文翰明轉身離去,夙星瞳很快調整好狀态,接而回到三火居。

明史察覺到她的壞心情,也沒有過多打擾,第二日,角逐戰開始報名,而在報名結果公示後,夙星瞳的名字赫然在前列。

有人暗中做鬼,擅自将她的名字寫了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在大家的支持下,蠢作者很順利的v啦,十分開心!!

沒有任何澀澀,審核君不要看我哦(輕輕的說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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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歧淵重視友情,卻因幫助龍傲天被屠光家人,後求助無果,原地黑化,成長為龍傲天的死敵。

屠殺當日,他以最濃烈的恨撼動宋漣,一滴血流入戒身後,宋漣成功認主。

當邱歧淵天真的時光逝去,他不再相信世間情誼,複仇兩個字貫徹他的身體,腦中僅剩下戒靈的承諾。

“我會滿足你的願望。”

自此,沒有人能夠從他手中奪走任何東西。

包括那名貌若女子的戒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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