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當丫鬟的第四十五天

禦朝許和離, 但世家嫌和離丢人,再者男子和離再娶容易,女子再嫁難, 顧及着孩子,只要不是實在過不下去, 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況且盲婚啞嫁,就像許氏, 盡管夫君在外面領了一個外室回來,她也沒有提出和離。

她嫁的不僅僅是顧見水,還有永寧侯府。只要永寧侯府不出事, 娘家是不會允許她和離的。

而周辰遠世子之位都要保不住了,再加上傷了腿有好幾個外室, 他的娘子想要和離實屬正常。

這些都是掌櫃的聽來的,不知是真是假,反正都傳的神乎其神。

但很快這事就印證了。

七月初安定侯夫人舉辦的品詩會, 陸錦瑤和二房許氏一同去的, 安定侯夫人親口告訴許氏周辰遠世子被廢。

從前不走動就沒事,若是有走動, 趁早撇幹淨。

不過三四日的功夫。

定北侯倒是沒急着立新世子, 但這爵位恐怕落到二公子周辰風的頭上。

兩人是嫡親兄弟,理應友愛互助,但從此之後怕是要生分了。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親兄弟又如何,越是高門的親兄弟, 越是明算賬。

陸錦瑤心裏唏噓, 但也只感嘆事發突然。

她心裏還是覺得周辰遠是咎由自取。

陸錦瑤以為這事兒就這麽過去了, 但永寧侯遞了請立世子的折子。

這個行為就像一顆石子, 在永寧侯府激起千層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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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該立世子。

對永寧侯來說,顧見風要做為繼承人,忠厚有餘,但能力不足。他希望子子孫孫能光耀門楣,而不是等他百年之後把爵位丢了。

三個兒子他最屬意顧見山,顧見山最像他。

永寧侯試過顧見山的口風。

可顧見山說他想要爵位可以自己掙,想要家宅安寧,當早立世子。

“兄長為人忠厚,他馬上而立,他就算現在不在意,時間久了也會在意。”這是顧見山的原話。

永寧侯嘆了口氣,若是顧見風像老五一樣,他何至于發愁。

但顧見山說的沒錯,想要家宅安寧,當早立世子。

而且,顧見風雖然不長進,但韓氏生了一個好兒子。顧寧遠是他親孫子,讀書好,以後肯定有大作為。

所以和鄭氏商量過後,就往上遞折子了。

鄭氏從沒想過長子不繼承爵位,只是時間早晚問題。況且,自從她病了,都是韓氏管家。

已然是默認韓氏是未來的主母。

韓氏小事上出過幾次錯漏,但大事上從沒讓鄭氏憂心過。雖然有時眼皮子淺些,但人無完人,大體上鄭氏還是滿意的。

請立世子之後也沒有什麽變化。只要永寧侯還在,還能走動上職,就不會分家。

故而仍然是韓氏管家,其他三房從旁協助,畢竟以後分家了,也得管自己的小家,現在不熟練上手,真等分家的時候就手忙腳亂了。

但這件事對侯府幾房來說,無異于平地一驚雷。

韓氏自然是高興的,顧見風也高興,臉上笑容特別憨厚,“早跟你說過這是早晚的事,非不信。”

韓氏嗔道:“那也該早些的,你看遠哥兒都多大了。”

顧見風拍拍韓氏的手,由衷道:“這些年辛苦你了。”

“什麽辛苦不辛苦的。”韓氏也是為了這個家。現在塵埃落定,她就不用擔心了。

對二房許氏來說,立誰為世子都不可能立顧見水。許氏管着小家,妥當地選了幾樣禮物,打算等聖旨下來了,就把禮物送過去。

顧見水大抵是有些氣不過,晚上喝了半斤酒,敏酊大醉。

顧見風是他兄長,可這個兄長并無才幹,不過是仗着自己投了個好胎,才有這麽好的命。若他是嫡子,又有家中打點,肯定不會這麽辛苦。

“大哥在鴻胪寺享清福,我呢,去湘城的破地方,鳥都不拉屎……”

聽顧見水抱怨,許氏也只是笑笑。

四房老五哪個不是嫡子,哪個不辛苦。

顧見舟去滇南,顧見山去西北。都是侯府的公子,只有他去了湘城,帶着丫鬟小厮,還在這裏抱怨命運不公,投胎不好。

真是笑話。

許氏就這麽靜靜看着,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顧見水趴在桌上,嘴裏一直喊奉玲奉玲,那是許氏的閨名。

她其實羨慕周辰遠的娘子有決心有勇氣和離,最重要的是有靠得住的娘家人。

她想和離,娘家第一個不答應。

其實也不是沒有回旋的可能。若是顧見水向她道歉認個錯,許氏興許就原諒了,畢竟以後的日子還長着呢,顧見水是她孩子的父親。

可顧見水從不覺得自己有錯,他不覺得去湘城任職,她在家中侍奉雙親他卻養了一個外室有錯。

看着顧見水這樣,許氏讓丫鬟過來伺候,自己回屋歇着了。

三房知道這個消息之後很是詫異。家裏大事都是聽顧見海的,雲氏問以後怎麽辦。

顧見海升職的時候夫妻倆商量好了,以後跟着四房五房混。為次,雲氏還經常和四房走動。

可到頭來爵位是大房的,那他們忙活一通豈不是沒有意義。

顧見海道:“無論如何我的官職是因為四弟五弟來的,人不能忘本。”

左右逢源誰都不得罪,這樣是好,但不誠心相待,誰又會誠心待他。顧見舟又不是傻子,他兩邊都扒着怎麽可能看不出來。

幾個兄弟只有顧見山是武将,想要更進一步,只能靠顧見山。

他也想靠自己,但顧見海對自己的認知很清楚,他沒那個本事。

雲氏嘆了口氣,“這聖旨一下來,就得去賀禮了,看你的意思,我好準備。”

若是投誠,禮物得豐厚些。

也得問問二房和四房,大家差不多才行。

顧見海想了又想,“大哥被請封世子,但說實話,和我沒什麽關系。”

以顧見風的職位,他也得不到什麽好處。

就算侄子顧寧遠學問好,等他長大也得幾年,顧見海借不着侄子的光。

所以還是得跟着兩個弟弟。

不承爵的子弟分的家産少,以後分家,長房占六成,其他幾房各占一成,顧見海想為孩子多置辦些。

雖然只有一個女兒,那也是他的心頭肉。

“你問問老四媳婦,準備什麽樣的賀禮。我找老五說說,他還沒成婚,不懂這些。”

給長房的賀禮是姜棠對照以往禮單操持着準備的。

總共有燒酒兩壺,烤雞兩只,本來是燒雞,但陸錦瑤覺得烤雞更好吃,就把這兩樣給換了。

五香居的點心兩包,姜棠倒是想用錦棠居的點心,但錦棠居的點心現在還不如五香居的拿得出手。

三樣禮,加起來有七兩銀子,并不算薄。

小說裏也有這段,只是沒出周辰遠的事,立世子還要晚些。永寧侯請立世子,各房送禮,這時陸錦瑤還沒想過争爵位,只是後來長房犯了錯,爵位才落到四房頭上。

憑心而論,陸錦瑤比韓氏更适合做主母,顧見舟也比顧見風更适合光耀門楣。

顧見舟是二十一年的狀元,而老大顧見風的官位是永寧侯托人找的。只是古代講究立長立嫡,只要顧見風不犯錯,爵位就是他的,跑都跑不掉。

姜棠有些明白為何永寧侯在這個檔口請立世子了,周辰遠被廢,最不安心的就是大房。世子都能被廢,更何況永寧侯府還未請立世子。

永寧侯是想讓大房安心。

宴幾堂的丫鬟們從沒想過爵位,便是本來就是永寧侯府的丫鬟,想的也是日後分家,跟着陸錦瑤一起走。

顧見舟就更沒想過了,長兄如父長嫂如母,爵位是兄長的,不能染指。

唯一有過這個念頭的人是陸錦瑤。

她以為永寧侯久不立世子是對長房不滿。論才華,顧見風連顧見水都比不過,更何論兩個嫡出弟弟,或許是有不滿,但嫡長子……到底是看重的。

陸錦瑤心裏有些許失望,但并未表現出來。若是鄭氏知道有人對立世子不滿,只會對這個人更不滿。

說一千道一萬,這個爵位是永寧侯的,承爵的事,她想也沒用。

陸錦瑤為人處事的原則便是,若是沒人害她,她就不會出手。倘若有人把手伸到宴幾堂來,那就別怪她。

其實,成婚兩年多,新婚的時候讓她相信顧見舟能為她掙一個诰命,那是不可能的。

但現在,她信。

陸錦瑤才明白顧見舟的心思。

去滇南不全是因為抱負和百姓,也有一部分原因在她。

就算沒有爵位,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差。既然如此,那還總想着這事兒做什麽。

顧見舟沒說過這些,是陸錦瑤自己感覺到的。

顧見舟離開已經半個月了,早就到滇南了。陸錦瑤給他寫了封家書,又去正院問鄭氏有沒有要捎帶的東西,一并寄過去。

鄭氏想自己的孩子,寫了一封信,又親自準備了吃食衣物。

這些陸錦瑤都有準備,但這是鄭氏的心意,她不會掃興。

收拾好東西,鄭氏拉着陸錦瑤坐下,細細問了她近來的飲食,“可用再給你一個經驗老道的嬷嬷,宴幾堂現在只有八個丫鬟,應該再來兩個的。”

陸錦瑤搖頭道:“我一個人,用不了那麽多丫鬟。”

八個丫鬟已經足夠了,現在姜棠和白薇也能頂事,其他丫鬟都不是冒失的性子。知道顧見舟不在,各個嚴防死守。

鄭氏是覺得走了一個一等丫鬟和一個二等丫鬟,陸錦瑤這兒沒得用的人。

便想把南香或是南雪撥過去,再從府上調一個小丫鬟跑腿幹雜事。

沒想到陸錦瑤不用。

“南香能頂事,在你身邊我也放心些。”

陸錦瑤知道鄭氏是為她好,但真的用不着,而且,鄭氏身邊就兩個大丫鬟。

她當兒媳婦的哪兒能要婆婆的丫鬟。

“那母親給我一個嬷嬷吧,年紀大的人經驗多。”陸錦瑤沖鄭氏笑了笑,這樣她安心鄭氏也安心。

“那好。”鄭氏還想說說顧見舟的事,但顧見舟不在,怕是越說陸錦瑤越是傷心。

鄭氏:“平日裏缺什麽想吃什麽直接讓丫鬟去找管事,回去的時候你帶點燕窩阿膠。”

這兩樣東西能補身子,慢慢吃着對身子好。

還有核桃松子,吃着生下來的孩子聰明。

永寧侯帶回來的葡萄貢桃帶回去些,她這兒東西多,吃不完。

陸錦瑤點了點頭,“謝謝母親。”

“這哪兒用得着謝,你好好照顧自己,缺什麽和你大嫂說。”鄭氏讓南香去庫房取燕窩阿膠,一會兒送到宴幾堂去。

鄭氏讓楊嬷嬷跟着陸錦瑤過去,然後吩咐南雪去尋一個穩妥的穩婆,先在永寧侯府住着,人還能去別處接生,只在永寧侯府住就成。

平陽侯夫人也準備了,但那邊是那邊的。

陸錦瑤是永寧侯府的媳婦,她不攔着平陽侯府,但穩婆奶娘都該她來找。

本來是不急的,但那邊都準備了,她也該抓緊點。

至于立顧見風為世子,鄭氏覺得沒有解釋的必要。

這種板上釘釘的事,多解釋只會助長野心。雖然鄭氏也覺得陸錦瑤比韓氏更适合做當家主母……可說來說去都是命。

誰讓顧見風是長子,雖然偏疼幼子,但對長子,也是心疼的。

不過等立世子的聖旨下來,該辦一場宴會。韓氏肯定會請大房這邊的親朋好友,大房辦的宴會,就不必陸錦瑤多操持。

于情于理,這場宴會都應該是韓氏自己來。

從此就等永寧侯年紀大了,顧見風承爵的那日,就是侯府分家的時候。

七月初四,立世子的旨意下來。

韓氏打算把宴會安排在七月中旬,留了十天準備。

正好月中書院放假一日,顧寧遠也能趕回來。

到時陸錦瑤過去吃個飯,順便把給正院的賀禮送去。

鄭氏以為立不立世子都和原來一樣,其實不然。下人最會看菜下碟,永寧侯府的各種權利在肉眼可見地向大房靠攏。

有什麽好東西先可着正院和大房送。再拿管家來說,從前大房四房做到五三分,其他兩房拿二。現在大房獨占六分,宴幾堂只占兩分,甚至還不到兩分。

等日後分家,前院的丫鬟小厮還留在永寧侯府,家産大房占大頭,自然聽韓氏的話。

佩蘭今兒去前院拿冰,只拿回來了往日一半的冰,還全是碎的,只夠用半日。

平日裏都比定例多,今兒竟然比定例少了!

管事說她來得晚,只剩這麽多了。

這還只有陸錦瑤一個主子,丫鬟們都不用冰呢。

這才剛請立世子,就開始針對宴幾堂了。

怕是以後春夏秋冬四套衣裳,冬天的炭火,出府做個馬車都得仰仗大房鼻息了。

這麽着過日子,還不如早早分家算了。

唯一沒變的就是前院采買。

負責采買的管事是韓餘清,會給各院送柴火和各種新鮮吃食。

反正今兒早上送來的沒有少,還有兩斤頂新鮮頂大,活蹦亂跳的魚蝦。

佩蘭把這事兒和懷兮說了,懷兮道:“別拿這事兒煩大娘子,我一會兒再去問問。”

佩蘭只是個小丫鬟,懷兮是宴幾堂的大丫鬟,說話興許更有分量。

下頭丫鬟打定主意瞞着陸錦瑤,誰知半個時辰後,晏安堂的一等丫鬟思瑕提着一個籃子過來,上頭用布蓋着,說是要送東西。

二等丫鬟三等丫鬟懷兮就能接待,但韓氏身邊的人,得帶着去見陸錦瑤。

懷兮不疑有他,通禀之後就帶着思瑕進去了。

進去之後,思瑕把籃子放地上,沖陸錦瑤行了一個規整的禮,才道:“四娘子,今兒早上佩蘭去拿冰,管事不長眼,只給了平日一半的量。大娘子這兩天忙的腳不沾地,這才知道。”

懷兮臉色微變,但按捺着沒擡頭。

這本是她想瞞着的事。

陸錦瑤點了點下巴,示意思瑕繼續說。

“大娘子已經懲治了管事,命奴婢立馬把冰送過來。”思瑕說得不緊不慢,前因後果都講明白了,然後蹲下把布掀開,裏面大塊大塊的冰直冒涼氣。

陸錦瑤放下茶盞,“嗯,我知道了,替我謝謝你家大娘子。”

思瑕笑着道:“奴婢記着,那奴婢先行告退。”

她福了福身,退了出去,心裏卻想着,四娘子倒真沉得住氣。

等思瑕走後,陸錦瑤看着一籃子冰久久沒說話。

懷兮跪在地上,“是奴婢的錯,是奴婢攔着佩蘭不許她說。”

陸錦瑤:“你起來,不關你們的事。”

與其說是來送冰,不如說是立威風,好讓她知道,誰才是這個家以後的主人。

一籃子冰而已。

前頭因為姜棠出事被四房壓了一頭,現在就這麽迫不及待地找補回來。

懷兮從地上起來,看着冰不知如何處理,用心裏膈應,不用,天又熱。

陸錦瑤道:“把冰擺上,讓姜棠過來。”

陸錦瑤可以不争這個世子之位,但嫁進永寧侯府,顧見舟又不在,絕不能被輕視。

她想好好過日子,更何況,宴幾堂不只有她一個人。

丫鬟也是她的丫鬟,她若是受冷眼,下頭丫鬟不定遭什麽罪。

楊嬷嬷是正院的人,但這種事絕不會多嘴。顧見風現在只是世子,還不是侯爺呢。

整個永寧侯府,當家做主的還是鄭氏。

鄭氏對幾個兒媳婦向來是一碗水端平,沒有大的錯處,便不會甩臉子。

也沒見多喜歡誰,兒媳是兒媳,當不成女兒。

但陸錦瑤記得,鄭氏曾給過姜棠一套珍珠頭面。

她們幾個兒媳,就從未得到過。

陸錦瑤倒不是嫉妒,對她來說感情都是相互的,婆婆就是婆婆,也成不了她的母親。

但姜棠對鄭氏不一樣,人心都是肉長的。

不知道鄭氏有沒有給過南香南雪頭面,反正陸錦瑤沒給過露竹懷兮這麽貴重的東西。

姜棠進來之後陸錦瑤沒有廢話,直接道:“夫人近來身體好了,就沒讓你去正院。但我擔心等五公子離開之後,夫人郁結在心。你腦子活絡,有沒有辦法。”

姜棠當時在正院的時候說等鄭氏好了就帶她打牌踢毽子。

但是鄭氏好了之後她就回宴幾堂了,各院有各院的規矩,不能總去正院跑。

鄭氏是心病,陸錦瑤說的沒錯,若是等顧見山走了,估計又該難受了。

只不過,這事兒早沒說晚沒說,偏偏這個時候說。

姜棠想起今早上的冰還有過來說話的思瑕。

在這兒待了三個月,姜棠對後宅的事不是一竅不通。這裏的人,恨不得一句話拐十八個彎再說。

而且,在這裏講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不單單指大家,還指小家。

就比如說,陸錦瑤過得好,她們才能過得好。

倘若陸錦瑤過得不好,姜棠能拿的估計只有每月的月例銀子,何時才能攢夠一千兩。

至于為何陸錦瑤嫁妝頗豐,還在乎侯府這些好處,那是因為她本來就是永寧侯府的媳婦。

是她的東西憑什麽不能争,如果不争,就得看人臉色。

以旁觀者的心态看,韓氏做事太心急。

顧見風才被立為世子,就拿四房開刀。威嚴是豎起來了,告訴陸錦瑤,在這侯府中,小到一塊兒冰,都得由她做主。

陸錦瑤尚且如此,她們更不必說。

姜棠道:“奴婢想到了一種牌,一共五十二張,用竹片做,薄薄一張,有不同的玩法。還有麻将、鍵子,也能玩。”

陸錦瑤:“麻醬怎麽玩,不是吃的嗎。”

鍵子她倒是玩過,不過在小時候。鄭氏都四十多歲了,哪裏還踢的了鍵子。

姜棠道:“奴婢說的麻将不是吃的,好像是蘇杭那邊傳來的,不過得用石頭做,夏日在手裏,冰冰涼涼,十分舒服。”

做這些要找工匠,也得花不少銀子。

姜棠舍不得花錢,她平日裏事多,練字的時間都不夠,哪兒有空玩兒。

聽用石頭做,陸錦瑤皺了皺眉,“玉石瑪瑙也行吧,送去正院的東西,用石頭不太好。”

玉石瑪瑙。

姜棠道:“……那自然是行。”

原來陸錦瑤不僅有錦鯉運,還有鈔能力。

有陸錦瑤出面,牌和麻将兩天就做好了。

匠人功夫了得,半個巴掌大的牌,牌面幹淨,邊邊角角的竹刺都打磨光滑了。還包漿了,方便把玩。

麻将就更精巧了,用了一大塊翡翠原石,雖然水頭不太好,但拿出這麽一塊也及其不容易。

飄綠的那面是背面,正面綠色少,刻的各種字,還用彩墨描了。

做好一拿來,陸錦瑤都愛不釋手。

還有兩天就乞巧節,陸錦瑤想快點把這個給鄭氏送去。

姜棠卻道不急,“大娘子,這個送去了,夫人總得會玩兒呀,不會玩光摸也解不了悶兒。”

陸錦瑤:“那這怎麽玩兒?”

姜棠把白薇和月雲叫來了,一邊講一邊玩兒。

陸錦瑤平時亥時就睡,今兒晚上都快到子時了。

最後還是陸英小聲提醒,陸錦瑤才收手不玩了。

她學的快,再加上姜棠月雲給喂牌,贏多輸少,自然玩的痛快。

若不是太晚了,陸錦瑤肯定吩咐懷兮再去訂一套。

這樣她閑着無事的時候也能玩。

陸錦瑤道:“行了,姜棠早點回去吧。”

月雲和陸英要留下來守夜,這也晚了,快點回去吧。

姜棠留下把麻将和牌收好,不僅麻将做的巧妙,裝它的盒子也巧妙。

上頭的镂空雕花美不勝收,很拿得出手。

姜棠覺得鄭氏應該會喜歡。

她收好麻将就回去了,七月份是最熱的時候,不過晚上還有點涼風。

明兒去正院送麻将,後天就是七月初七乞巧節。

回到下人房,佩蘭和靜墨還沒睡,睜着大眼睛等姜棠回來。

姜棠:“你們快睡呀。”

佩蘭道:“睡不着。”

姜棠:“肚子餓?我這兒還有幾塊餅幹,我給你拿去。”

佩蘭蹭的一下坐起來,“我不餓,就是睡不着。”

靜墨躺在最裏面的床上,小聲道:“她今兒一天都這樣。”

不等姜棠開口,佩蘭就道:“你快去梳洗,回來咱們一塊兒說話。”

姜棠笑了一下,端着盆子去梳洗了。

半刻鐘後,她從外頭回來,佩蘭還特別精神,姜棠問:“到底怎麽了,這麽晚還不睡。”

佩蘭:“後天可就是乞巧節了!”

姜棠知道呀,“乞巧節怎麽了?”

佩蘭猛地一拍床鋪,“大娘子去赴燈會,咱們能溜出去一個時辰,早點回來就成。”

這姜棠還真不知道。

每逢乞巧節,心意相通的男男女女就出行同游,便是沒有心儀的人,也會出來看燈會。

猜燈謎,放河燈,吟詩作畫……

不僅僅高門的小娘子們出來,普通人家的小娘子也會出來。

基本上侯府的主子們都不在府上。

一年就一回乞巧節,不會非拘着留在府裏。丫鬟小厮們出門是主子默許的,趕在亥時之前回來就成。

像鄭氏那種年紀大的,不愛出門,也會打發丫鬟們出去,身邊有嬷嬷使喚。

這一個時辰還不算在月假裏。

到時候河岸兩邊全是燈籠,再加上萬家燈火,照的盛京城恍若白晝。

各種街邊賣藝賣燈籠的,還有巧果剪紙。

只不過巧果不好拿出來賣,這都是姑娘們做出來祈求姻緣的,都是自己做,哪兒有用別人賣的東西的。

佩蘭道:“後天晚上咱們一塊兒出去呀。你可縫了荷包做了巧果,可別給忘了到時候趕不及。”

這邊習俗姜棠還是了解一些的,她不祈求姻緣,沒必要做那個。

可佩蘭比她還着急,“這個得做,就算不送出去寓意也好。”

姜棠實話實說,“我針線活不好,還是不做了。”

靜墨覺得佩蘭說的對,就算不送出去,寓意也是好的。“你動手縫兩針,哪怕在帕子上繡個花也成。”

姜棠:“那我就繡朵花吧。”

至于繡出來是不是花,那得看運氣。

天色太晚,對着燭燈傷眼睛,姜棠打算明天帶着帕子去耳房繡。

佩蘭在床上直笑,“街上肯定有很多俊逸的小郎君,多看看過過眼瘾也是好的。”

姜棠聽了也忍不住笑,可笑着笑着她就笑不出來了。

她少了條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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