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大課間，各個班級都去操場做早操。

早操結束後還有休息時間，回十班的半路上，潤雪溜進小賣部買關東煮。

白花花的湯汁濃郁，晶瑩剔透的白蘿蔔和魔芋絲浮在湯面，潤雪還順手拿了兩板旺仔牛奶分給大家。

“你們要喝嗎？”潤雪主動邀請大家。

吃的都遞到眼前，送到嘴邊，嘴饞好吃的高中生哪有不接過來的道理。

段凡笑嘻嘻地接過：“老板，大氣！”

周梓雅：“小雪，謝了。”

衆人頓時沉默，周梓雅無辜地嘟唇：“我叫這名字有什麽問題嗎？很可愛啊。”

潤雪無奈扶額，早上溫暖的陽光落在他周身，白皙的臉孔有一層細小的絨毛。

他小聲地吐槽：“叫我全名就好，故意搞我是吧。”

“再鬧，就不給你喝了。”

潤雪在線生氣，周梓雅原地求饒：“嗚嗚嗚，我不鬧了，我要喝旺仔。”

周霖笙和段凡沒忍住哈哈大笑。

潤雪分牛奶分了一圈，最後，他拿着還剩下的兩盒旺仔牛奶，遞給嚴路其中一盒：“這個給你。”

少年白淨的手指，和牛奶盒上的正紅色對比鮮明。

兩板八盒牛奶說分就分完了，也沒給自己多留兩瓶。

Advertisement

念及，嚴路脊背筆直，聲音很淡：“我不喝，你留着自己喝吧。”

潤雪：“…………”

你不喝我繞這一大圈子幹嘛啊。

潤雪硬是把牛奶塞到嚴路的手裏，“今天這奶，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霸道潤總上線。

趁着給牛奶的機會，潤雪還悄悄蹭了兩下嚴路的手，屬實是活脫脫的大流氓。

嚴路手背泛起一點癢意：“…………”

他微掀起薄白的眼皮，情緒很輕地睨了潤雪一眼。

潤雪戀戀不舍地收回了手，順道撓了撓臉蛋試圖緩解偷偷親近嚴路的小動作。

難搞，現在連摸一下嚴路的手都可望不可及了。

手背那點癢意還在，嚴路心中微妙，覺得自己也有些奇怪。

潤雪這樣直白坦誠的行為，按理來說，直男理應會很厭惡，一察覺到同性可能對自己的有意思，肯定會吓得退避三舍。

可他自己好像并沒有厭惡的情緒。

嚴路輕蹙着眉間，深邃的眸光移到潤雪白皙無暇的臉頰上。

一秒，五秒。

潤雪被盯得不好意思了，還以為是自己嘴角沾上什麽東西。

他摸了下，也沒見關東煮的碎屑啊。

哇，嚴路一直在看他。

潤雪整顆心髒有些飄飄然，渾身細胞都充盈着欣悅。

而嚴路只是在認真思考，難道他其實還有幾分顏控的屬性，看臉？

潤雪吃關東煮時臉頰一鼓一鼓，嚴路忽地問：“你沒吃早飯？”

嘴裏的蘿蔔剛咬到一半，潤雪不明所以地眨眨眼：“為什麽這麽問？”

“潤雪，你現在喝不喝牛奶，要喝我幫你把吸管插上。”

段凡利落地插好吸管，噸噸噸地喝自己那盒旺仔牛奶。

人高馬大的段凡手也大，旺仔牛奶在他手裏像袖珍小玩具，兩三口段凡手裏的牛奶盒就癟了。

“不用，留着回去再喝。”潤雪随意地回。

關東煮都還沒有吃完，一起吃不就串味了。

“要是沒吃早飯的話，買點有營養的食物。”

嚴路手臂自然地垂在腿邊，短袖露出的冷白膚色和身上的純黑T恤給人很強的視覺沖擊。

他光是站在這裏，就吸引住過往不少女生的目光。

關系親近的女生們互相擠來擠去，哄笑嬉鬧地上樓，還一步三回頭地看過來。

在嚴路眼中，像關東煮、旺仔牛奶這樣的食物只算小零食，還不說潤雪吃關東煮只撿着素菜吃，潤雪身上的衣服長度合适，風一吹卻顯得空蕩蕩，身形輪廓單薄。

嚴路昨晚拉潤雪跑，就覺得他手腕細得過頭。

“你在關心我诶。”

潤雪彎着眼睛笑了笑，覺得嘴裏的蘿蔔像放了白砂糖。

嚴路眸光微頓，沒想到潤雪會說得這麽直接。

少年琥珀色的眼裏亮晶晶，滿是得意與開心，像是在說：看吧，你關心我！

“對啊，以前怎麽沒見嚴神這麽關心我啊，不服。”段凡正調侃着，控制不住地打了個大哈欠：“困死我了，趕緊上樓好好補個覺。”

哈欠像是有傳染性，學習委員周梓雅也開始哈欠連天，步子懶懶散散。

窄窄的樓梯人潮擁擠。

段凡搭着潤雪的肩，他笑問：“你小子不簡單嘛，這才轉過來幾天啊，就深得我們嚴神喜歡。”

走在身後的嚴路很輕地挑了下眉，緊接着聽見潤雪興奮地說：“對吧，你也覺得嚴神喜歡我。”

“呃。”

段凡被問得一愣，怎麽覺得潤雪和他說的不是一回事，遲疑道：“是啊。”

畢竟這幾天潤雪和嚴路确實走得很近，倆人一周說的話，都快趕上段凡和嚴路的所有話了。

潤雪還想再順着杆子多說兩句，整個人被往後一拽。

剛才還被段凡勾肩搭背的潤雪，被嚴路扯到自己的身邊。

“你瞎說什麽。”嚴路低着眼問。

“哼哼～”潤雪很輕地笑了兩聲。

不是喜歡也是關心呀，他就知道自己的魅力肯定無人可擋！上輩子公司內部并不提倡搞職場戀情，就這背景下，嚴路還能心機地和他搞些有的沒的。

關上門後，好多時候都會很溫柔地親他。

“我沒有瞎說啊，你就是很關心我呀，他們都沒說。”潤雪語氣透着得意。

嚴路沉默片刻：“或許。”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只是看你長得有點兒矮，才……忍不住提醒你。”

段凡聽聞直接爆笑如雷，嘴裏一串“鵝鵝鵝”的笑聲。

潤雪更是直接石化在原地，他看了眼比他高許多嚴路和段凡，表情一瞬間就變成了貓貓不可置信眼.jpg。

“把零食當早飯吃，很影響身高。”嚴路淡聲道。

潤雪想到上輩子他硬是差兩厘米才到一米八，頓時痛心疾首。

“好吧，你說得對，我肯定會好好吃飯的！”

潤雪緊捏着拳頭發誓，又松開手說：“不過謝謝你的關心，其實我有吃早飯啦，關東煮和牛奶是我的零食。”每天家裏阿姨都變着花樣給他做早飯呢。

“這樣，有好好吃早飯就行。”嚴路話鋒一轉，又道：“不過那你都吃這麽多了，怎麽沒見你長個。”

段凡又是一連串的鵝叫聲，笑聲震天，引起了不少注意力。

潤雪：“…………”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他直接擡起嚴路的手臂就要……

這是把人逼急了要咬？

嚴路眼皮微不可查地跳了下，一邊挪開手臂，另一只手順道鉗住了潤雪的下颌。

在以前，潤雪下巴被嚴路單手鉗過不知道多少次了，也沒驚，就是要和嚴路battle一番，今天不咬到人他誓不罷休。

周梓雅上了樓梯平臺，轉彎時随便往後這麽一看。

平日那位高冷不愛湊熱鬧的學神，在此刻竟有了幾分紅眼文學裏霸道總裁的模樣。

眼睛登時發了光，扯了扯閨蜜溫芸的手腕。

她閨蜜是化學課代表，見到如此火熱刺激的一幕，也直接瞳孔震驚外加跺腳。

兩個女孩子啊啊啊啊地喊了兩聲，紛紛喊磕到了磕到了。

班長周霖笙：“你們誰磕到了，磕到腳了？疼嗎？”

段凡：“什麽情況？？？”

周梓雅翻了個不被人理解的白眼，懶得和直男溝通，興奮地看着學神和潤雪。

嚴路和潤雪還在鬧。

潤雪晃了晃臉蛋，不服輸道：“你有本事松開你的狗爪子。”

嚴路：“………”

這小孩說話還挺招打，“我松開了你要咬我。”

周梓雅心想：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怎麽能叫狗爪子呢！都能被手控奉為舔屏精品了，潤雪你小子不識貨啊！

“我發四，我不咬你。”潤雪被捏着下巴，四、誓都不分了。

就這樣僵持着上了幾個臺階，嚴路還是先松開了手。

下巴沒了桎梏，潤雪抱着嚴路的手臂，張嘴就是一口。

手臂被溫熱濕潤含住，微微的疼蔓延開，這樣疼痛的程度對嚴路來說，2到3級。

潤雪咬人時眼簾低垂，拿琥珀色瞳仁瞪着嚴路，咬了好幾秒才肯松嘴。

嚴路冷白膚色的手臂上清晰地留下了一圈齒印。

“這回咬舒服了？”

潤雪鼻腔裏發出兩道細哼：“也就一般般吧，誰讓你笑我矮。”

“哪裏笑你了。”嚴路說，“你剛才還發誓，說不咬人。”

“我發了四，又沒發誓。”潤雪機智地找到言語裏的漏洞。

嚴路挑了下眉。

做題時怎麽沒見潤雪有這麽聰明。

當然，這句話嚴路也只是藏在心裏，并沒有真正地說出來，要是說出來，估計另一只手臂會多出一個對稱的齒印。

他看了看自己手臂的咬痕，細細的一圈弧形，上面還留着點可疑的光亮。

嚴路：“…………”

他掏出衛生紙擦幹淨，擦幹淨後想着把垃圾丢哪裏，樓梯間并沒有垃圾桶。

又對上了潤雪一雙充滿埋怨的眼神。

嚴路：？

你居然這麽嫌棄我！擦一遍就算了，還反複擦了三遍。

潤雪無聲地控訴着。

到了四樓，嚴路沒和大家一起回教室，“你們先回去，我去衛生間洗個手。”

話音落地，嚴路又覺得自己被幾道鋒利的眼神剜過。

要是眼神能凝成實質，嚴路懷疑自己都要被潤雪盯成篩子了。

他這又是哪裏惹到新同學了？

“一起一起，我去放個水。”段凡擡起胳膊搭着嚴路的肩膀，手臂頓時一僵。

“還是勾着潤雪那個高度舒服合适點，嚴神你太高了。”

躺着膝蓋都能中一箭，潤雪瞪了他倆無數眼，氣鼓鼓地轉身回教室。

嚴路瞧了眼少年清瘦的背影，淡淡地說：“你惹潤雪生氣了。”

段凡一頭霧水：“嗯嗯嗯？我哪裏惹他生氣了。”

“你說他矮。”嚴路說。

段凡自我懷疑：“我哪裏說他矮了？！剛才分明是你說他矮。”

嚴路掰開段凡搭上他肩膀的手臂，徑直走向衛生間。

回教室的時候，嚴路從周梓雅和溫芸那裏收到兩顆水果糖。

他不愛吃甜的，順手把糖丢進褲兜裏。

回到座位時，坐他身後的潤雪已經撕開了吸管的塑料袋，準備享受旺仔牛奶獨特的甜味。

潤雪本來不打算搭理嫌棄他的嚴路。

擦三遍就算了，還要去衛生間洗手，太過分了。

只不過他收到父親給他發的消息，說是找到了嚴路昨天丢的包，下午會讓陳叔送來。

潤雪回消息：【晚上吧，直接讓陳叔送到酒吧那邊，不用特意跑一趟】

反正要檢查的英語作業已經檢查過了。

潤雪問嚴路這樣處理有沒有意見，嚴路點頭：“可以。”

該說的說了，潤雪拿出之前買的初中教材翻看起來，他趴在課桌上，坐姿柔軟，和前排嚴路直如松節的脊背完全是兩個畫風。

遇到沒看懂的，潤雪拿起中性筆往前一戳。

“嚴路，這裏我沒看懂，你能給我——”

話說到一半，嚴路也已經轉頭過來，潤雪才想起自己還在生氣。

“我看看。”嚴路垂着眼問。

潤雪蹭地坐直身子，收回放在前桌沿邊的書，“你還是忙你的吧，我去問問周梓雅。”

嚴路動了動唇，都還沒說什麽呢，潤雪就抱着一本書走到教室前面。

痛失育人的機會。

嚴路想，可能是這段時間一有空就輔導潤雪，一時不讓他教，反而有些不自在。

他往前看去。

窗外金燦的光線籠罩着潤雪和周梓雅，周梓雅的同桌溫芸也好奇地湊過去，拿着筆說笑，加入了這次的輔導課。

“咦，潤雪今天怎麽專門去問周梓雅了。”段凡無意識地往火上澆了點油。

“我靠，這小子不是看上了周梓雅吧，心思不簡單啊。”段凡繼續八卦。

嚴路：“不是。”

段凡：“你個不懂愛的性冷淡怎麽就知道不是了？”

嚴路頓了下，都不知道先回答原因還是先問自己怎麽就性冷淡了。

“我什麽時候成性冷淡了？”嚴路說。

段凡斬釘截鐵道：“不然呢，我就沒見你對哪個女的有意思過，之前我還想着和你換片子置換下資源，你居然沒有。”

“你居然不看片子，高中生诶。”

“你這不是性冷淡是什麽。”

“那種東西……沒什麽好看的。”嚴路淡聲道。

“你看，你看，你都這麽說了，還不是性冷淡。”段凡更加确認了。

嚴路沒再深入這個話題，只是往潤雪那邊看了眼：“反正他倆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又知道了。”

段凡單手随便滑着手機，忽地看到群裏都在讨論嚴路和潤雪私奔的事情。

私什麽，什麽奔？

點進帖子一看，裏面是一張拍得有些模糊的圖片。

濃郁的夜色裏，路燈、街道商鋪斑駁的光線交織出朦胧的背景。

嚴路修長的手指緊握着潤雪的手腕，兩人朝前奔跑，頭發輕晃、晚風掀起寬松的衣擺。

潤雪側頭往後看，脖頸細長，鎖骨線條幹淨，臉蛋昳麗精致到沒一丁點兒進步的空間，一看便知這是女娲996嘔心瀝血雕刻出來的作品。

兩張帥得驚為天人的側臉被定格在照片中，極具氛圍感。

帖子标貼：【點擊就看，四中嚴神和潤雪深夜約會】

段凡八卦之魂熊熊燃燒。

“我确實知道，潤雪對學委不會有那種心思。”嚴路淡聲道。

看完圖片，段凡拍了下嚴神的肩膀：“怪不得你這麽肯定，原來你倆已經光速發展到這種不可說的關系了。”

“你放心，我思想很開放，你和潤雪的事，爸爸我同意了。”

嚴路唇角痙攣似地扯了扯，忍住動武的沖動。

“這話怎說？”嚴路偏着身子去看。

段凡頭也沒擡，把自己的手機遞過去：“就是這個啊，你和潤雪牽手的暧昧畫面都被我校的偵探路人拍下來了。”

嚴路心想他怎麽不知道自己和潤雪牽過手。

一看照片。

“……”

“…………”

拉着人手腕逃跑也能叫暧昧的牽手畫面？

2L：啊啊啊啊，這不是學神嗎，他牽着誰啊？怎麽好像沒有見過，帥帥帥，瞧瞧嚴神這青筋浮凸的手，瞧瞧這長腿窄腰，瞬間腦補釀釀醬醬的一萬字。

3L：感謝樓主造福社會，愛了愛了，話不多說直接保存好吧，不過這麽晚了嚴神和另外一個男生這是在幹嘛？夜跑也不用牽手吧。

4L：我知道被嚴神牽着的那個人，就是十班最近轉學過來的新生，名字和臉都超級好看，叫潤雪！側臉輪廓也太完美了吧，長得跟小明星似的，都可以原地出道了。

5L：笑死，就這兩張一看就是媽生臉的俊臉，就別給內娛科技怪擡咖了。

6L：潤雪皮膚也太白了點，就這背景都感覺他的臉有點曝光，嗚嗚嗚，都是第一次做人，為什麽我就是黃二白，好羨慕潤雪這皮膚。

7L：鵝鵝鵝鵝鵝鵝，只能說很符合潤雪的名字就是了，看臉的話，感覺潤雪比嚴路還要帥點兒，強烈建議重新選校草，我要投潤雪美人一票。

8L：額，十班內部人員路過，還是不要浪費時間重新投票了，潤雪确實好看，就是……美則美矣，可惜愚笨，四中诶，校草肯定要臉、腦子都好看。

9L：嘶哈嘶哈，有多笨？我愛笨蛋美人，我想去問問美人缺不缺老師了，我舉手報名。

10L：肚子都笑痛了，笨蛋美人，不不不，潤雪可是在十班，從十班随便挑了一個成績都比你們好。

11L（9L）：對哦，嗚嗚嗚，可惡。咬帕子.jpg

12L：不對啊，嚴神和潤雪關系這麽好，連手都牽了，他肯定會給他補課啊，輪得到別人？

13L：補什麽課？嘿嘿嘿，瞬間腦補了一篇不太正經的小短文，想寫下來了。

14L：樓上快動筆，寫完給我看看。

後面，各種給我看看，給我看看+1，給我看看+10086直接刷屏。

嚴路粗略浏覽了一遍跟帖樓層，心想亂七八糟說什麽，他把手機還給段凡：“少瞎湊熱鬧，多看書。”

段凡：“…………”

“滾滾滾，我好心給你看，你還說我。”

整整一天，潤雪堅持貫徹生嚴路的氣，也沒主動去找嚴路說話。

傍晚，夕陽餘晖徐徐地灑落整個校園。

十班教室裏坐着三三兩兩的學生，大部隊學生還在外面吃晚飯。

嚴路被班主任叫去了辦公室。

教室裏，段凡放下筆扭頭問：“你還在生嚴神的氣呢，一下午都沒見過你和他說上兩句話。”

潤雪點了點：“對呀，生氣至少要生一天。”

“你這生起氣來還怪了，有零有整有時間。”

段凡忍不住笑，“嚴神其實說的是實話，光吃不練肯定不長個，不然從明天開始和我一起去打球？”

“打球的事再說。”

潤雪哼了兩聲：“嚴路不僅說我矮，還嫌棄我。”

段凡一臉懵逼：“他什麽時候嫌棄你了？”

潤雪：“我咬他，他反複擦了三遍手都還不夠，還去衛生間洗了一次。”

段凡：“？”還能有這回事，他都記不清了。

從後門進來的嚴路恰好聽見。他挑了下眉，合計是因為這件事，一整天看他不順眼。

路過潤雪的座位時，嚴路擡手揉了揉潤雪的腦袋。

潤雪擡臉躲開了：“亂摸什麽，沒看見我還在生你的氣嗎？”

嚴路緊繃着下颌，忍住笑，覺得潤雪幼稚。

忽地想起點什麽，掏出褲兜裏那兩顆水果糖：“賠禮道歉。”

“下次你再咬我，我不擦。”

段凡一臉複雜，誠心地建議道：“那什麽……還是要擦一遍吧。”

潤雪看着桌面上的兩顆糖：“別想着用兩顆糖就能收買我。”

聽聞，嚴路彎腰，伸手往段凡兜裏掏，段凡覺得渾身癢，诶诶诶嚎了兩聲，自己身上那兩顆周梓雅給的糖被嚴路洗劫一空。

“四顆？”

嚴路盯着潤雪刻意氣鼓鼓的臉，戳了下，讓他理理人。

潤雪差點被戳得漏了氣，他斜睨着嚴路。

嚴路：“還不夠的話，我只能現在下樓去給你買一大袋了。”

“哼……”

“這次就勉為其難地原諒你。”

潤雪開心地收下整整四顆糖，剝開其中一顆彩色糖紙，把糖塞嘴裏咔吱咔吱地嚼碎。

嚴路動了動唇角，這次沒再瞎提什麽吃零食不會長個的建議。

只是晚上去兼職的時候，讓調酒師多給潤雪上了杯純牛奶，并決定明早再給潤雪帶一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