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伸手摸之前,潤雪膽子很小，指尖都微微顫抖。
一旦開了頭,就沒一開始那麽慫了,手感還蠻熟悉，男生腹肌線條分明，溝壑明顯，腹肌薄薄一層,腰身勁瘦。
嚴路的腹肌并不是那種特別整齊對稱排列的八塊,微微不對稱,反而有種別樣的特殊感。
潤雪控制不住唇角上翹的幅度,這種從背後擁抱嚴路的姿勢讓他懷念,雖然以前大部分時間是嚴路反過來抱他。
手心綿軟又溫和。
貼着,很小幅度地貼貼,沒再有更加過分的舉動。
可盡管只是這樣的程度,嚴路也沒辦法再繼續睡覺。
房間漆黑,用不上視覺，其他感官就會被無限放大,他的脊背能清晰地感受到少年的體溫。
嚴路下颌角也緊繃着：“。”
在他思考到底要不要打破這樣旖旎的氛圍時,覆在他腰上的手慢慢地收回，搭在他的腰上。
有過被摸腹肌的經歷,嚴路恍惚間覺得,潤雪搭在他腰上的手根本不算事。
時間點滴流逝。
也沒過幾分鐘，身後就響起很輕的呼吸聲。
嚴路眼眸裏掠過一點兒驚訝，覺得潤雪這樣的舉動有些過分了,自己睡得香,壓根不管鬧醒他。
“嚴、嚴路。”
潤雪喉間溢出夢呓，硬是又往嚴路那邊擠了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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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路：“……”
後半夜,托潤雪的福，嚴路少見地做起了夢。
夢裏，他被樹枝藤蔓緊緊地纏住，沒法動彈，到了最後連呼吸都很困難。
薄白的眼皮倏地睜開，嚴路額頭洇出薄薄的細汗，渾身都燥熱，等他緩過勁，他有些難以接受此刻的情況。
潤雪睡姿很豪邁。
已經睡到了他的身上，半邊身子都壓着他，少年身上的薄被也不知道怎麽弄的，纏成一團，包裹着嚴路和潤雪兩個人。
嚴路沉默片刻，動了動想将潤雪晃下去。
可惜連這都做不到。
嚴路眉間跳了跳，因為被鎖死呼吸不順暢醒來，渾身氣壓極低。
他垂眸，眼神淩厲地緊盯着趴在他胸口睡得香甜的潤雪。
盯了片刻後，嚴路胸腔裏的燥意就慢慢消了。
潤雪的臉……實在是免死金牌。
五官驚豔得不像真人，雙眸閉着，眼睫毛濃密得像兩把小扇子，唇形很漂亮，顏色紅潤，就像一個放大版的精致洋娃娃。
——擺在櫥窗會吸引無數路人圍觀，想要帶回家的那種。
嚴路喉結滾了滾，想到潤雪昨晚快淩晨才睡下，此刻居然有些不忍心叫醒他。
……明明潤雪壓得他呼吸困難。
費力地摸到放在枕頭旁邊的手機，嚴路打開側面的開機鍵，屏幕亮起的熒光加深他深刻分明的眉眼輪廓，一看時間，才五點。
嚴路把手機放回去時，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也沒叫醒潤雪。
又等了快半小時，直到身體麻得受不了，嚴路才正式開始他的叫起床服務。
……
迷迷糊糊被搖醒。
潤雪眼神迷茫，差點下意識直接捧起嚴路的臉頰親上去。
聽嚴路說他呼吸不順暢，身體也麻得厲害，潤雪後知後覺有了反應，從身上那團亂七八糟裹起來的被子裏找到出口，放了嚴路一條生路。
“你睡覺姿勢向來這樣不規矩？”嚴路輕蹙眉間。
潤雪沒說話，他的腦袋都還沒完全開機呢，只是抱着嚴路蹭了蹭：“你別吵我。”
嚴路：“……”
束手無策。
***
還差五分鐘到六點鐘時，房間裏的鬧鐘響了。
美美地睡了一覺，裹着被子的潤雪眼睫輕顫，耳邊隐約聽到一些水聲。
片刻後，他睜開眼睛，茫然地看向床邊，位置空着，摸上去有餘溫，看來嚴路也沒比他早起多久。
在床上發呆了幾分鐘，潤雪不緊不慢地坐起來，絲綢薄被沿着少年清瘦的手臂緩緩滑落，他懶懶地關掉叫個不停的鬧鐘。
雪白的足尖塞進拖鞋，潤雪用手指随意地抓了下頭發，走向衛生間。
明亮的盥洗池前，嚴路正在洗漱。
“早上好。”
闊別重逢的第一次相伴起床，潤雪側身貼在門框上，彎着眼睛沖捧水洗臉的嚴路打招呼。
聽到身後的早安聲，嚴路立即直起身，覆着水珠的冷白手背直接關掉水龍頭。
嚴路都沒管打濕的額發以及眉骨沾染的水珠。
他轉身面無表情地看着潤雪，冷冷道：“我不好。”
潤雪先是愣住，他清楚地感受到嚴路很不爽，再一看男生眼下明顯的黑眼圈和滿臉沒睡醒的疲憊，潤雪有些尴尬地放下手。
他緊咬住唇，明知故問：“你昨晚是不是沒睡好……啊。”
“身邊睡着一只搖都搖不醒的八爪魚，很難睡好。”
潤雪耳骨完全紅透了，什麽八爪魚啊，他才不是。
“我不是故意的。”他小聲嗫喏。
“我知道。”嚴路哪能不知道，他擡起手，發洩似的揉亂潤雪的頭發。
一頭淺栗色的頭發造型歪七扭八，這樣之後，嚴路心裏才算滿意。
“好了，快去洗漱吧，弄完我帶你去鍛煉。”
前一秒還沉浸在嚴路摸頭殺的寵溺裏，後一秒，聽見早起要去鍛煉，潤雪整個人直接石化。
嚴路一看潤雪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都沒等潤雪開口說，他冷冷的嗓音直接破滅了潤雪的希望：“不行，必須去鍛煉。”
潤雪：“？？？”
他怎麽知道我在想什麽。
潤雪拖腔帶調，還企圖掙紮一番：“啊——”
“你有意見？”嚴路眼神漆黑。
慫唧唧的潤雪閉上了唇，乖乖回屋換上了套運動服。
別墅三樓健身房裏。
潤雪身穿清爽的藍白色運動服，像被烈日曬得焉巴巴的秧苗，有氣無力地耷拉着腦袋。
“你精神比我還差是吧？”嚴路有意無意道。
潤雪和他對視，再一次看見嚴路眼下淡淡的青色黑眼圈，喉間任何抱怨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知道啦，我乖乖鍛煉嘛。”潤雪認命。
健身房裏陳列着各種健身設施，掃視一周，專業性看上去極強。
當潤雪發現嚴路對大部分健身器材都很陌生時，立馬來了勁。
“我教你，我教你。”潤雪沒想到自己居然還有當嚴路老師的這一天。
雖然很多健身器材的使用方法都是上輩子嚴路給他說的。
潤雪驕傲得尾巴都快翹起來：“這個是高位下拉器，可以用來訓練背部肌肉……”邊說邊用手指指位置，潤雪摸了摸嚴路寬闊瘦削的脊背，戳了戳。
“就大概這個位置。”
“這個是坐姿推胸器。”潤雪說，“可以用來鍛煉胸大肌、肱三頭肌和……”
少年的手很不見外地捏了捏嚴路的胸。
嚴路額角的青筋跳了跳，他握住潤雪細白的手腕，聲音都帶着咬牙切齒的味道：“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可以直接說，我知道肌肉的位置。”
末了，嚴路補充道：“我生物卷面分比你的3倍還多。”
聽聞，潤雪頓時瞪大了雙眼，委屈巴巴地說：“不帶你這麽損人的。”
“我好心好意教你認識。”
“你卻嘲笑我生物只能考30分。”
“28分。”嚴路微笑，“高考可沒辦法四舍五入。”
潤雪：QAQ
他捂着受傷的小心髒，心疼到無法呼吸。
潤雪的表情好玩又好笑，嚴路喉間漾開低低的悶笑。
潤雪臉頰氣鼓鼓，可又完全沒辦法反駁，畢竟他十年前高一期末的分數，生物确确實實那麽多分。
雪白的臉蛋臊得通紅，站在原地又羞又惱。
嚴路也無意把人惹得炸毛，又笑了兩聲後，擡手掩唇收斂唇角的弧度。
“沒事，在我的輔導下，我相信你期中的時候，生物至少能考……及格分。”
生物卷面總分90分，及格分差不多是60。
這麽一算，潤雪的成績差不多要翻個倍。
潤雪當然對自己有信心，畢竟他也活了快三十年，上輩子多少商業案例分析都啃得七七八八，更何況是理科綜合裏最簡單的生物。
此刻，潤雪想當然地認為，自己高中成績不好，确實是那時沒把心思放在學習上。
不過嚴路竟然對他這麽有信心。
潤雪眼睛微微濕潤，在線感動中，他握住嚴路的手，“學神，既然你這麽信我，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教導。”
“這次生物不考及格，我就把名字倒過來寫。”
嚴路的雙手被潤雪捧着，表情些微複雜。
他其實很想解釋，自己是對自己的輔導進度規劃有信心。
可見潤雪一臉真誠，嚴路決定還是別打擊這小孩的鬥志。
……
清晨。
明亮又溫暖的陽光照進健身房，空氣中細塵微卷。
初次鍛煉了四十多分鐘，潤雪臉頰通紅，額間和雪白的頸間覆着一層汗水，額發濕潤地貼在面頰四周。
潤雪都快要累死了，健身比在床上做的那檔子事還要累。
“嗚嗚嗚，怎麽還有一組40秒的平板支撐啊。”差不多做完一整套腹部核心訓練，潤雪恨不得把臉頰直接貼在地板上散熱。
“就只剩最後一組了。”身側，嚴路鼓勵他。
瞥見少年額間的細汗，嚴路拿起挂在鐵架上的幹毛巾，主動給潤雪擦汗。
“看在你給我擦汗的份上……”只差臨門一腳，潤雪也不想在快成功時放棄，他認命地重新撐在厚瑜伽墊上。
早上的鍛煉終于結束。
潤雪大口喘着氣，渾身雪白的肌膚都透着嫩生生的粉紅。他想要大口喝水，嚴路叮囑他先緩緩。
潤雪渾身都在發熱，心率和血液流速都變快許多。
就在潤雪休息時，剛才順道熱完身的嚴路開始嘗試使用健身房裏的健身器材做力量訓練。
練了半小時，嚴路發力點準确，肌肉微微酸麻，體驗還不錯。
差不多到了早飯時間，嚴路收拾器材，叫潤雪去吃早飯。
潤雪的屁|股像粘連在了休息長凳上，細白的腳踝抵在地面，搖搖頭不想起身。
“我還是累。”潤雪懶得動彈。
這麽久沒鍛煉過，今天心血來潮來一次，完全受不住。
嚴路站在他跟前，好奇道：“真這麽累？不是只鍛煉了40分鐘？”
“什麽叫只？！”潤雪癟了癟嘴，“請注意你用詞的準确度。”
嚴路唇角忍不住勾起。
忽地想到潤雪給他買創可貼的那一次。
“那你上次課間那麽點時間，還跑去校醫務室給我買創可貼……”可能是才運動完，嚴路心跳有些快。
潤雪面色一紅，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說什麽。
你懂什麽，那可是愛的力量！
“那我都這麽關心你了，你要對我好一點兒才對呀。”潤雪很輕地哼聲。
他擡起手，仰視嚴路：“拉我起來吧。”
嚴路看着懸在半空中的手腕，伸出手指圈住，一把将潤雪拉到自己身邊。
“我有對你好。”嚴路忽地沉聲道。
潤雪眼神變得迷茫，他不明白嚴路為什麽突然會這麽說。
“昨晚你抱着我睡覺，還伸手……”嚴路輕咳一聲，繼續道：“摸我腰。”
“那個時候我其實醒了。”
潤雪呼吸直接驟停，都不知道該露出什麽表情，聲音尴尬到輕顫：“是、是嗎？”
“是。”嚴路肯定，他正想繼續說早上自己被壓得無法呼吸的事情。
潤雪無法面對偷摸腹肌，還被正主抓住的羞窘，張唇否認：“啊……我都不清楚，可能是我睡姿沒那麽規矩吧，你也知道，我平時一個人睡那麽大的床。”
他整個腦袋都冒着熱氣，羞赧地撓了撓臉蛋，雪白的臉頰很輕易就被劃出了幾道粉色痕跡。
聽聞，嚴路眯了眯眼睛：“你不清楚麽。”
這麽一瞬間，潤雪有種被完全看透了的錯覺，更加臉熱。
氣氛都變得凝滞。
“潤雪少爺，小同學，可以下樓吃飯了。”
住家阿姨推開健身房房門，通知他倆收拾下去吃飯。
潤雪在心裏連聲感激救他于水火中的阿姨：“好，馬上就下來。”
借着吃早飯這個話茬，潤雪連忙轉移話題，捂着肚子抱怨說鍛煉完好餓。
“嚴路，我們快下樓吃早飯吧！”
嚴路看他半晌，點了點頭。
***
早飯過後，潤淩琛叫住嚴路，簡單地商量輔導潤雪報酬的事情。
潤淩琛送禮物就大方，又想起嚴路比較艱難的家庭情況，給嚴路開出的價格比市面家教價格高出三倍有餘。
其實，潤淩琛還可以開更高，但他心裏知道，再開高些，依照嚴路的性格估計不會要。
果不其然，僅僅是三倍價格，潤淩琛這麽一說，嚴路就直接拒絕了。
“叔叔，這個價格實在高了些，我畢竟不是專業的家教。”
嚴路有自己的考量，他給潤雪輔導功課按小時收費，平時晚上也可以教他，收入會比在上任家教雇主那裏多出許多倍。
他也不是名師，價格最多只能算大學生一對一輔導的價格，也就是一小時三百元，每晚輔導三小時，外加周末，一個月就能過五萬。
“而且一般來說，長期指定家教的話……”
嚴路說，“價格還可以算得更便宜些。”
“一個小時三百足夠多了，更何況是千元一小時。”
實話實說，嚴路的價值觀又被沖擊到，當他聽到潤淩琛給出的價格，再一次深深震撼。
他現在所接觸的一切，都像是幻夢。
包括潤雪主動找到他、接近他，潤雪的父親對他也特別好。
好到像遇見天大的騙局。
嚴路心裏不敢相信，他暑假還在為母親醫藥費焦慮，可認識潤雪後，這些事情迎刃而解。
按照這種賺錢的速度，不出半年，他就能籌集母親所需要的換|腎的價格。
再之後，他可以繼續攢錢，以後請精神科方面的專家給母親做定期治療。
甚至……他可以帶沈桉去國外治療。
一切都像美好的幻境，嚴路想保持警惕，可如此巨大的利益前，他真的很難保持本心。
嚴路拒絕後，潤雪和潤淩琛一直在用眼神暗中交流。
潤淩琛：看吧，他不答應。
潤雪：那爸爸你想辦法讓他答應！
對于這錢，潤淩琛确實不心疼，反正以前請過的金牌家教比千元一小時的價格還要貴。
且不說，這次家教費用大頭還要從潤雪個人的零花錢裏扣。
潤雪還在不停地使眼色。
收到寶貝兒子的信號，潤淩琛心裏有些無奈，沒想到他的乖兒子居然也會有給心上人豪擲千金的一天。
“嚴同學，你有可能不知，初中那會兒我給潤雪請過家教，當時的費用比現在還要高……”
“而且不僅是提高成績，我還希望能看到潤雪被好大學錄取，這也是當家長最大的心願……”
潤淩琛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最後在潤雪的雙雙配合下，嚴路終于點了點頭。
“叔叔，我會好好教他的。”嚴路漆黑的眼眸極認真。
潤淩琛微笑：“那就好，我拭目以待。”
家教的事情敲定下來，潤雪想到楊姐拜托的事情：“對了，爸，我之前不是經常去那個深海酒吧嘛，負責人楊姐挺照顧我的，她好像想拉你投資……”
潤淩琛微微挑眉。
潤雪低頭翻出楊姐的微信，把她的名片發過去：“爸，你和她私下談吧。”
“我要和嚴路上樓學習了。”
潤淩琛從來沒想過自己的兒子還能有這麽勤奮好學的一天：想哭。
潤雪看着他爸那副“我兒子終于長大了”的欣慰表情，頓時覺得啼笑皆非。
再一次覺得，重生真好。
……
去書房的路上。
嚴路跟在潤雪身後，低垂眼睫睨着少年白玉細膩的後頸，很輕地說了聲謝謝。
潤雪停下，轉身，臉上露出大大的笑容：“其實你不用謝我啦。”
他的目的本身就不純潔。
他想要的又不僅僅只有成績……
潤雪熱着臉看向嚴路。
這麽一瞬間，嚴路忽地覺得自己像踏入什麽圈套的動物。
潤雪竟會讓他産生這種感覺？
上午後半段的時間裏，嚴路按照昨天提前想好的計劃，自己找了些測試題并且集中打印在一張A4紙上，讓潤雪考試。
書房裏，嚴路坐在沙發上邊看書邊掐着表監考。
潤雪白皙的手肘撐在深棕色書桌上，認真地填寫試卷，偶爾做題做得累了，會擡眸偷看嚴路。
嚴路垂眸看書時，側臉輪廓線條流暢又鋒利。
纖長眼睫在眼下撒落一層淺淺陰翳，鼻梁高挺，陽光落在他的半邊側臉，更是襯得他眉目深隽英俊。
完全滿足潤雪的顏狗屬性。
“好好做你的題。”嚴路頭也沒擡地說。
開小差被抓包的潤雪：“……”
他在心裏小聲吐槽嚴路頭頂是不是長了眼睛。
潤雪很快又沉浸在眼前的初中數學試卷考核內容裏。
此刻，潤雪有一種非常奇妙的感覺。
那是他上輩子在學習上完全沒有過的輕快感和掌控感。
嚴路輔導他，又根據輔導的內容出題。
并不是為了考潤雪會不會做教材裏偏門的難題。嚴路只是想知道，昨天的教學內容，潤雪有沒有完全掌握。
這份試卷就是按照潤雪掌握的知識儲備而出。
潤雪下筆如有神，隐隐有些莫名的快.感。
他清晰又明了地算出一道道答案，中性筆在雪白的試卷上劃出沙沙聲，看着草稿紙上黑色字跡，潤雪渾身舒暢。
他真的會做這些題，全都會，他居然也會有一天覺得考試很快樂。
心裏成就感滿滿，交卷的時候，潤雪膨脹到快要上天。
“我做完了，你快看看。”潤雪有些迫不及待。
他單膝跪在沙發上，将頭偏向嚴路。
嚴路唇角幾乎就要蹭到少年的耳朵，他頓了下，緩慢道：“嗯，我現在就看看。”
他知道全部試題的答案，很快就批改完試卷，滿分一百，潤雪拿到了九十五。
還有五分，有三分扣的是步驟分，還有兩分是一個大題的數字算錯了。
“啊，九十五分啊。”潤雪有些氣餒，語氣悶悶不樂。
“不是，為什麽要扣步驟分啊，我明明都做對了。”他想要再為自己掰回來點兒分數。
嚴路眼裏帶着笑意，聲音低沉：“高考會要求完整的步驟分。”
“你沒寫全，自然要扣。”
潤雪微微嘟着唇，仰頭和嚴路對視，片刻後接受了殘酷的現實：“也是。”
“好吧，那就九十五分吧。”
他微微低頭，拿回自己的試卷，默默地看着被畫上鮮紅大×的位置。
嚴路又有些捉摸不透他了，明明已經考了九十五分，這是值得高興的事情。
“我說你……”嚴路擡起食指，刮了下潤雪瑩白的鼻尖。
“考了九十五分，應該開心才是，畢竟你上次總分才203分。”
潤雪哭笑不得，琥珀色的眼眸透着愠氣：“你幹嘛忽然又提那個分數。”
嚴路目光略高于少年的鼻尖，嗓音帶笑：“好，以後不提。”
“你說得對，我能拿九十五分應該高興才對。”潤雪立即捧起試卷親了口。
“呸呸呸……怎麽一股味道。”潤雪臉色一變。
嚴路差點又沒忍住笑：“嗯，畢竟這卷子是新鮮打印的。”
潤雪開始擺爛甩鍋：“都怪你不提醒我！”
嚴路心裏升起想捏潤雪綿軟臉頰的沖動，畢竟這小孩子怪他怪得也太颠倒是非了。
潤雪嘴上抱怨一番，又掏出手機拍照，嘚瑟地發給他爸，又發到幾人聊天群裏，炫耀自己第一次拿了這麽高的分數。
【段凡：6666，厲害啊，一天不見，你小子就考95，？火箭都沒你這樣神速】
【周霖笙：學神不愧是學神，就是教得好】
【段凡：不對啊，這內容好像是……初中知識吧@小雪人】
【潤雪：是啊，我厲害吧！】
段凡：“？？？”
遠在家裏做作業的班長周霖笙肚子都笑痛了。
【溫芸：厲害，你進步超快！】
周梓雅也特別鼓勵人，很給面子在群裏誇了又誇，并且悄悄夾帶“私貨”：【潤雪，看來你和嚴神超級登對！】
【潤雪：是吧，超級登對！】
【溫芸：天造地設的一對！】
段凡：“？？？”
喂喂喂，這些話是不是有哪裏不對勁啊。
“嚴路，我拿到比你預期還要高的分數了，有沒有獎勵呀。”潤雪眨着星星眼。
嚴路狹長的眼尾輕挑：“也不是不可以，就當鼓勵你第一次取得勝利。”
“至于獎勵的話，不然你先說來聽聽？”
“就是吧……我今晚還是害怕我那屋裏有蜘蛛。”潤雪說。
聽出言外之意，嚴路眯了眯眼睛：“可以。”
潤雪眼裏綻放着比寶石還要絢麗的光芒：“那我的睡姿可能還是不那麽規矩，也可以嘛？”
嚴路：“…………”
所以，潤雪芯子裏當真染了不少黃色？
“當然，我不會摸其他地方的！”潤雪故技重施地舉起手發誓。
嚴路眉心倏地跳了跳。
他的直覺告訴他，潤雪嘴裏的其他地方似乎是很不正經的地方。
盯着潤雪臉頰挂上的笑，嚴路發覺自己完全被壓了一頭。
思忖片刻，嚴路微蹙的眉心忽地舒展，他漫不經心地說：“哦，只是晚上一起睡覺嗎？當然可以。”
“至于你的睡姿不規矩也不是什麽大問題，畢竟那也不是你能控制的事情。”
嘿嘿嘿。
我能控制噠。
潤雪在心裏偷笑。
“只不過你要的獎勵比我想象中簡單許多。”嚴路有意無意地說。
見潤雪面露疑惑，嚴路繼續補充：“我高一那會兒，班裏女生都不願意參加運動會長跑，當時班裏體育委員就說……”
“要是報名一千五百米，可以讓我當她的一日男友。”
最後不知情的嚴路當然沒答應，體育委員請了那女孩痛痛快快地搓了頓館子。
潤雪眼前一片眩暈。
嚴路說這些話的意思，是不是認為他提出的獎勵太過簡單……只是抱着睡一晚而已。
潤雪雙眼睜得大大，痛失一個億。
“那、那個，我剛才沒說清楚。”潤雪熱着臉扯了扯嚴路的手腕。
嚴路忍住笑：“嗯？什麽沒說清楚，你的獎勵已經說了，不能改了。”
嗚，嗚嗚。
潤雪在心裏嗚咽着，覺得自己好笨。
“我……”他試着挽回損失，“我沒有要改獎勵。”
“就是剛才有些地方沒說清楚。”
潤雪一張臉通紅，很小聲地說：“之前我就說過，我家裏經常出現奇奇怪怪的小動物。”
“你以後要是在我家裏睡的話，我都要和你一起睡覺。”
“這個獎勵，可以嘛？”
嚴路故意釣潤雪的胃口，不緊不慢道：“這樣啊，那我考慮下。”
“這有什麽好考慮的啊。”
潤雪輕顫眼睫，有些着急地說，“都是男生，我又不會對你幹嘛。”
聽聞，嚴路深深地看了潤雪一眼。
他低着聲音說：“都是男生，你就不會對我幹嘛了？”
潤雪被看得面頰通紅，支吾着回答：“是啊，男生能對男生幹嘛……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