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老城區附近有幾家露天燒烤攤。

晚上夜市生意正好,燒烤攤店主麻利地接過客人挑選的燒烤,一一擺放在炭火架上。

空氣裏混合着麻辣孜然等各種香料的香氣,吃夜宵的客人在閑侃,一片熱鬧。

哐當一聲,其中一張桌子被一個醉醺醺的男人撞倒,桌面上還沒吃完的燒烤落了一地。

兩個結伴出來吃夜宵的小姑娘反應了幾秒,其中的一個小姑娘站起來,無語地說:“你怎麽走路的啊,旁邊那麽空的位置你不走,故意的吧……”

“什麽?”

嚴一平意識模糊,低頭看了眼滿地的燒烤,“哦,不小心,不小心。”

他右手還拎着半瓶酒,說話口齒不清,通紅的臉酒氣沖天。

随便說兩句不小心就要走,小姑娘見他這樣,心裏的火氣一下竄到喉間,攔住他:“不是,你站住,說兩句不小心就要走?賠錢啊,好幾十塊呢。”

“賠錢?”

嚴一平扭頭哂笑一聲,“哦,我膝蓋還疼呢,你們桌子翻到撞疼我,應該是你賠我錢吧。”

“随便給我拿兩百就行,我就不上醫院檢查了。”

“你有病吧,你不道歉還碰瓷?”女生鄙夷地看着他,“真沒素質。”

“誰有病?”

嚴一平像只被拆痛尾巴的狗,渾身戾氣,“你他媽再說一遍,臭妮子。”

眼見要打起來,攤主連忙過來勸,小姑娘的朋友也勸:“算了,還是別惹這種酒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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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本身也是暴脾氣,“怕什麽,本來就是他做錯了。”

朋友擔憂:“我也不是怕,萬一真鬧出什麽事?”

嚴一平還在破口大罵:“我都說了不小心,你們女的心眼就是小,年紀輕輕就訛到我頭上是吧,你們在街邊吃還差點把我摔了,應該是賠我錢才對!”

“賠錢!”

“今天不賠錢就別想走!”

嚴一平緊拽小姑娘的衣擺,開始動手動腳,小姑娘一邊尖叫一邊罵滾開。

場面瞬間無比混亂。

攤主和其他客人過來勸阻,兩名小姑娘也不再敢提賠錢的事,拎着包連忙走了。

嚴一平看着她們的背影罵罵咧咧,最後還是燒烤攤店主給他上了根中華煙讓他消消氣,這才解決這件事。

等嚴一平走後,燒烤攤攤主呸了聲,暗罵:“真是倒黴。”

……

月明星稀,嚴一平回到院子裏。

看了眼嚴路的房間,還是沒亮燈,也不知道嚴路這兩天跑去哪裏混了。

坐在客廳休息了會兒,嚴一平起身扭動嚴路房間的門鎖,門被反鎖了。

嚴一平啧了聲,看了眼并不算太結實的木門,他知道嚴路肯定在房間裏藏了錢。

想踹開房門進去翻,以前也不是沒翻過,擡起的腳中途卻停下了。

回想起嚴路手拿大號扳手砸在他腦袋邊的兇狠畫面,嚴一平咽了咽口水。

他真去打聽過,未成年殺人最多判幾年,表現好的話還能提前放出來。

他知道嚴路估計不敢拿前途賭,畢竟沈桉還在住院,可嚴路要是真不怕……

掙紮一番,嚴一平暗罵一聲,狠狠地踹門,木門震得往下落灰。

看着上面大大的腳印,嚴一平回到自己那屋。

躺在床上看片,脫了褲子,發洩過後他簡單地沖了個冷水澡。

嘴角叼着根煙,他從電視機矮櫃裏翻出一個本子,本子裏夾着一張頁面泛黃的小紙條,上面寫了一串數字。

這串碼號嚴一平倒背如流。

畢竟十幾年前,就是這個電話號碼讓他富貴了一番。

……

嚴路并不是他的種,在認識沈桉時,沈桉已經懷有身孕了。

嚴一平當時在一個車行裏當修車工。

某天傍晚,沈桉身穿純白連衣裙,推着輪胎漏氣的自行車問他能不能修。

天邊晚霞絢爛多姿,女人的發絲和裙擺被風揚起,身邊還帶着一股清香。

她彎着眼睛,氣質清雅,眸色如墨的杏眼顧盼生輝。

就像仙女下凡,嚴一平下意識擡手擦幹淨臉上的機油,說能修。

後面女人又來修了兩次車,他便鼓起勇氣展開熱烈地追求。

雖然沈桉一直拒絕他,他也沒放棄,沈桉只好說實話,說自己懷孕了,沒那個心思再找。

嚴一平當時直接懵了,看着眼前清純的女人,想到自己這兩個月在追沈桉身上花費的時間,頓時惡心壞了,沒想到竟是個破鞋。

心裏雖嫌棄,但他還是維持表面風度,沒直接破口大罵。

他問孩子的父親……

沈桉眼睛泛紅,告訴他孩子的父親不幸意外去世。

當天晚上回家後,嚴一平越想越氣,又只能安慰自己想開點兒,反正也沒花什麽錢。

哪知道隔了幾天就有個精英男找上門。

說什麽沈桉肚子裏的孩子是他老板的,因為私人原因不能和沈桉在一起,只要可以幫他養孩子,讓母子倆以後一直在燕市定居,就能拿到一百萬。

起初,嚴一平以為是什麽新型騙局,可拿着那張男人留下來的銀行卡和密碼去查,裏面真的有一百萬。

因為這個錢,他就答應了,後來他便繼續追求沈桉,說自己不介意沈桉的身孕,而且等孩子出生後要是沒父親,孩子會受到很多非議。

許是他裝得太像好人,太愛沈桉,沈桉這女人居然信了。

嚴一平看着她,心想還真能裝,明明就是有錢人養的情婦,還編瞎話說孩子父親去世了。

孩子出生後,嚴一平為了那一百萬盡心盡力照顧母子倆。

在最脆弱的日子裏,沈桉得到極溫情的照顧,她以為找到依靠,也對嚴一平有了好感,加上還需要給孩子上戶口,便和他領了證。

後來,嚴一平也更加确信了沈桉就是情婦,因為他看到了沈桉的個人財産,兩套個人名下的房産,外加不少存款,一個普通女人能有這麽多錢?

可不就是傍上了大款。

……

反複猶豫,終于忍不住誘惑,嚴一平捏緊這張紙片,最終撥通上面的電話。

反正那男的那麽有錢,一百萬養個孩子本來就不夠。

說不定這些年,沈桉還背着他和姘頭藕斷絲連,給他戴綠帽子呢。

多出點錢也是應該的。

嘟嘟聲中,嚴一平的心髒提到嗓子眼,他以為時隔這麽久,電話早就成了空號。

“您好,哪位?”電話那頭說。

嚴一平咽了咽喉嚨,聲音都在顫抖:“那、那個,我是嚴一平……”

對面十分安靜。

嚴一平一骨碌把話說了:“沈桉重病住院了,我們缺錢治療,孩子現在也高二了,正是各種輔導班花錢的時候……”

“那一百萬,早就花光了。”

“我也按照你的吩咐,一家人一直在燕市定居。”

“就是最近手上确實太緊張……”

嚴一平不敢獅子大開口,小心翼翼地說:“能再給我打兩萬嗎?”

本來以為完全沒戲,畢竟當時的一百萬就是一錘子買賣。

“請您稍等一下,我去問問,待會兒再回複你。”

電話挂斷後,嚴一平內心只激顫,他沒想到真的有戲。

……

和燕市距離一千多公裏的滬城。

西裝革履的精英派律師敲響裴銘總裁辦公室門。

“裴總,剛才我接了個電話,是……”

裴銘示意他繼續說。

“嚴一平的電話,我們當初讓他想辦法把沈桉和她肚子裏的孩子留在燕市。”

老板椅上,一聽說是嚴一平,裴銘神情一頓。

他放下手裏的鋼筆,擡頭淡聲問:“他打電話的目的是?”

“說是之前那一百萬早就花完了,想再要兩萬塊。”

裴銘忽地放松緊繃的身體,他哂笑一聲:“給他吧。”

他早就有料到會有這一天,只不過嚴一平問他要錢這一天比他想象中還要晚。

“是。”律師颔首就要撤退。

“等等,你給他說,以後每個月都給他打兩萬,只要他能做到讓沈桉和他的孩子一直留在燕市。”裴銘說。

律師:“好的。”

律師關上門後,裴銘起身站在落地窗邊,俯瞰滬城的璀璨夜景。

區區每個月兩萬而已,裴老爺子要是一輩子都不知道沈桉離開時肚子裏已經有了身孕,裴氏集團只能由他來繼承。

每個月兩萬而已,多劃算的買賣。

……

嚴一平抱着手機等對方回複。

當屏幕亮起的那麽一刻,他眼眶睜得老大,拿起手機怼在眼前看。

【可以,請把你的個人銀行賬號發過來】

這麽一瞬間,嚴一平像是得到了巨額的意外之財,雙目通紅。

他顫抖着手把銀行卡號發過去。

緊跟着手機一震。

【好的,我這邊已收到,還有,我們老板讓我轉告。如果您以後繼續讓沈桉和他的孩子留在燕市的話,以後我們會定期每個月給您打兩萬】

【當然,要是沈桉和她的孩子要去其他城市,你沒辦法攔住,也請你提前告訴我們一聲】

嚴一平連忙回複了一個好!

心裏久久不能平息,他心想,看來這老板肯定是個靠娘家的鳳凰男、軟飯男,不然也不會這麽多年,不敢認回私生子。

他又微微嘆了口氣。

要是沈桉也是什麽富家千金小姐就好了,能幫襯着他該有多好。

……

裴家老宅。

深夜,裴老爺子半夜從床上醒過來,他嘆了口氣,人一旦上了年,睡一個完整的覺都是十分奢侈的事。

他披上外套去了書房。

反正也睡不着覺,幹脆閑情逸致的拿出筆墨紙硯,手執沾了濃郁墨水的狼毫毛筆,在宣紙上飄逸書寫,一番大開大合——

“郁郁青柏掩忠骨。”

“烈烈英魂訴長風。”

又要到國慶節了。

每年國慶舉國上下歡慶,裴老爺子總會去烈士陵園看自己的兒子。

只能說造化弄人。

十八年前,他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才有了兒子的消息,終于快等到兒子執行任務回來,心裏排練了無數次見面時要說的話,卻沒能派上用場。

他沒等來兒子,只等來了一個純黑的盒子和一等功的榮譽。

要是他兒子……還在就好了。

眼角蒙上了一層水汽,老人擡手輕輕地一擦,他凝望着桌面相框裏那位五官堅毅深邃的軍人,眼睛又再次紅了。

***

周一清早。

睡夢中的嚴路輕蹙起眉間,有什麽……壓得他喘不過氣。

整個人就像被沁了水的棉花包裹住。

纖長濃黑的睫羽顫動了兩三下,嚴路所有感覺地緩慢睜眼,看清後:“……”

潤雪正以一種非常奇特的睡姿,橫在嚴路腰腹那塊兒,他身子整個傾斜着。

嚴路眉心跳了下。

偏頭一看,少年毛茸茸的腦袋完全塞到枕頭下面,要不是潤雪身體還有體溫,胸膛也輕輕地起伏着,嚴路還以為誤入了什麽兇案現場。

“也不知道你是怎麽睡着的,不嫌悶?”嚴路低沉疑惑了一句。

看了眼時間,嚴路雙手環繞潤雪的腰,直接坐起來,也一把将潤雪抱了起來。

搖晃劇烈。

潤雪睡得迷迷糊糊,還以為是地震來了,驚慌失措地睜大眼睛,對上一張極具沖擊力的冷峻神顏。

差點兒脫口而出一句……老公早上好。

吞掉前兩個詞,潤雪雙手攀在嚴路肩上,聲音帶着還沒睡醒的低啞:“早上好。”

“……”嚴路覺得這話有些熟悉。

對了,他昨天才回答過一樣的早安問候,他說他不好。

“起來學習了。”嚴路修長冷白的胳膊攬住潤雪的腰。

夏天睡衣面料輕薄,潤雪坐在男生腿上。

後腰被輕輕觸碰,酥麻從脊背泛開,潤雪腰蹭地往前軟了下,還沒來得及臉紅多享受幾秒,他就被放在一旁的床上。

嚴路捏了下鼻梁,打開手機看時間:“五點二十了。”

潤雪後知後覺地想起,今天正是要進行魔鬼學習任務的第一天。

“……”

想到昨天自己答應的事情。

潤雪癟了癟唇,認了命,可剛剛一動,他渾身的肌肉酸脹難忍,痛得不行,直接一骨碌趴在枕頭上,鬧出不小的動靜。

等嚴路扭頭看時。

潤雪精致昳麗的五官皺成一團,身形也在微微地顫:“疼、渾身都好疼。”

“嚴路……”

聲音又軟又可憐。

這具身體太久沒運動了,昨天去健身房那麽猛地鍛煉,強度可能太大,潤雪此刻直接快要死掉,稍微一動,身體的每一寸都在提醒他:昨天你鍛煉得太過頭了。

潤雪想哭了。

昨天同樣鍛煉了半小時,卻完全沒感覺的嚴路:“……”

他沒懷疑潤雪在演,因為潤雪的演技還沒這麽好。

嚴路聲音有些遲疑:“真的這麽疼?”

潤雪可憐巴巴地點頭。

“那今早學習的事情?”嚴路低聲問。

潤雪輕咬着下嘴唇,軟聲軟氣地和他商量:“你看,也不是我不想……我動一下都疼,待會兒穿衣服不得更疼。”

他蹭了蹭被他挼成一團的柔軟被子:“我覺得,我的身體再告訴我,還可以再睡一個小時。”

嚴路思忖片刻:“早讀,只需要坐在板凳上就好,你的腦子應該不酸疼吧。”

潤雪瞪大眼睛,嚴路只怕不是被嚴助理附身了。

“除非你給我穿衣服,還有抱我去書房椅子上。”潤雪開出了嚴路應該難以實現的要求。

本以為嚴路會退縮,依着他。

嚴路:“可以。”

“既然你沒辦法答應的話,我就……”潤雪瞳色震驚,“竟然可以?!”

嚴路掀開被子,“等着。”

幾分鐘後,他去潤雪的卧室,拿回來淺色的短袖和淺藍色長褲,還有校服外套。

四中有規定,周一必須穿上校服。

潤雪心髒劇烈地跳動,等嚴路靠近床邊時,他不可置信地問:“你真的答應給我換衣服啊。”

“為了成績。”嚴路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

潤雪在心裏暗自佩服。

嚴路俯身靠近,身上清冽又好聞的薄荷味環繞着潤雪。

潤雪忍不住屏住呼吸,随着嚴路的手掀氣他的衣服下擺,氣氛登時暧昧不已。

有些無法抵抗,嚴路的手背抵住了他的腰肉,一陣酥麻。

潤雪抓過放在床腳的衣服,熱着臉說:“你去洗漱吧,我自己來就好。”

嚴路輕挑眉梢,不緊不慢地起身:“嗯,那我在書房等你。”

“诶诶诶,等等。”潤雪抓住了嚴路的衣擺,又摸了摸自己疼痛酸脹的大腿,“衣服我自己換就是了,但是确實走不動了。”

“所以,待會兒你抱我去書房吧。”說完,潤雪耳朵通紅。

嚴路饒有興致地望着他:“你真的确定,需要抱你去書房?”

潤雪臉頰暈開薄紅,他輕咳一聲:“如果我說需要的話……”

趁着嚴路在浴室洗漱,潤雪咬牙忍着疼換好衣服。

說不難受是假的,重生前他好歹有點兒床上運動,不至于一次鍛煉後像現在這樣難受。

可如今這個身體,确實懶了很久一段時間。

好不容易換好衣服,洗漱完畢……

“抱吧。”潤雪站在盥洗池前,眼尾眉梢沾着剔透的水霧。

嚴路定定地看着少年。

潤雪被看得臉色一紅,忍住想要躲開的沖動。

他要怎麽抱。

公主抱吧,畢竟嚴助理真的很喜歡公主抱他,特別是每次從房門到卧室床邊的那一段路,總是格外迫不及待,等不及的那種。

就在潤雪滿懷期待時,他整個人被攬腰抱起……

字面上的意思。

并不是浪漫唯美的公主抱,

嚴路雙臂環繞着潤雪的後腰,直接将少年往上拎起,身體猝不及防地騰空,潤雪慌張地擡起腿亂蹬。

“這、這種抱?”潤雪驚訝扭頭。他的腰腹抵在男生右肩上,有點像被扛起來。

嚴路右手緊緊地摁在潤雪大腿後側,緊繃着下颌線直接邁腿往外走。

“要掉、要掉了。”潤雪完全不穩。

聽聞,嚴路于是擡起另一只手,環抱住了潤雪的臀部那塊位置,以此來穩定抱姿。

“你、你你你。”潤雪臉紅得說不出話,“不準趁機捏我報複我!”

話音落地,嚴路漆黑的眸光微動,他好奇地問:“捏你屁|股,為什麽會叫報複你?”

昨晚趁着嚴路熟睡後,潤雪悄悄摸摸搞了點兒事情。

就是捏捏。

……也就偷偷捏捏了一下。手感确實和他重生前捏過的一樣Q彈啦。

突然被問到這件事,潤雪也不鬧騰了,趴在嚴路肩膀上默默地裝死。

嚴路眯了眯眼睛,難不成昨晚潤雪還對他做了些什麽。

比如捏他屁股?

嚴路有些不相信,潤雪的膽子有那麽大?

等嚴路把潤雪放到書桌的椅子上,漆黑的眼眸還在探究着。

潤雪後頸一片紅,他快速地拿出英語試卷,立起來,擋住自己的臉:“看我幹什麽,我要開始早讀了。”

安靜片刻後。

嚴路意味深長道:“你現在知道勤奮了。”

潤雪很輕地哼聲,将英語範文佳作背誦得更大聲。

……

四十五分鐘後,兩人結伴下樓吃早飯。

潤雪腿還是有點疼,十分慶幸家裏有電梯。

吃完早飯,潤雪跑到貓窩那兒去看露露。

貓咪昨晚被接回來,後腿包着寵物醫用繃帶,精神很不錯,回到家裏後,晚飯時間幹了一大碗貓糧。

潤雪加了阮田醫生的微信。要是貓咪身體有什麽事,可以及時聯系。

***

潤雪和嚴路結伴走進校園。

随處可見的四中學生都穿了衣服。

今天起來太早,潤雪有些困,身體肌肉酸疼,顯得精神微微疲憊。

“等之後體能慢慢趕上來,就不會像今天這樣這麽難受了。”

嚴路單肩背着黑色書包,國內千篇一律的藍白校服在他身上,襯得他身姿挺拔又落拓。

潤雪點了點頭。

等走到教學樓下,潤雪才終于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他扯了扯嚴路的衣袖,驚恐地說:“四中……沒電梯!”

以前他就讀的嘉怡私立中學教學樓有好幾部電梯。

嚴路點頭。

潤雪差點暈眩,單手摁住酸脹的大腿,他已經能想象到接下來的酷刑體驗。

嚴路接過潤雪的書包挂在自己身上,伸手扶住潤雪的腰。

“我扶你上樓。”

周圍來來往往都是學生。

潤雪面紅耳熱,有些不好意思,但再害羞也沒辦法,畢竟他還是要他這雙腿的。

足足四樓,簡直比登天都還要難。

潤雪任由自己的腰被嚴路攬住,他的一條胳膊也搭在嚴路的肩上。

就這樣慢慢地上每個臺階。

四中校草扶着轉校新生的消息不胫而走。

成為氣氛壓抑的周一大清早的一件趣事。

周梓雅和溫芸在群裏看見他倆如此親密地摟腰搭肩,外加潤雪雙股顫抖的可憐背影。

她倆四目相對,沒想到潤雪和嚴神居然是真的!!

……

整整一天。

周梓雅都徘徊在教室後排位置,時不時看向潤雪,表情欲言又止。

“你今天抽風啊。”段凡喊住她,“有什麽事情直說呗。”

“不是你的事。”周梓雅說。

段凡:“哦,那是嚴神的事還是潤雪的事?”

嚴路不在教室,潤雪趴在自己的專屬單人座位上,偷偷玩手機。

聽到自己的名字,潤雪擡起頭:“唔?”

少年額頭的皮膚細膩,壓在課桌上偷玩手機了一會兒,此刻一片紅。

讓人看着忍不住笑。

段凡笑了兩聲,扯了潤雪放在桌面上的抽紙:“土豪,我扯幾張紙去上廁所。”

潤雪:“随便啊,要用就用,不用問我。”

段凡:“好兄弟,就是大氣。”

要知道,在教室桌面上放抽紙,絕對是一個狠人,因為用不到一天,這包抽紙就被同學們以各種需要用紙的理由抽完。

段凡離開座位後,周梓雅一屁股坐到了段凡的位置上,側身趴在潤雪桌面,和他目目相對。

潤雪:“?”

周梓雅:“那個,我就想說。”

她掃視一周,确認嚴路沒在教室裏,她說:“就算你和嚴路之間真的要談……”

潤雪瞳孔震驚。

喵喵喵,他和嚴路之間有這麽明顯嗎?!

“也要忍住克制點兒吧,畢竟大家還是高中生。”

潤雪雙眼茫然。

周梓雅:“你別裝傻了,你今早來學校,兩條腿抖得那麽厲害……嚴路還扶着你,親昵地摟你的腰。”

她臉蛋都紅了。

潤雪臉蛋也跟着通紅一片:“那個!不是,我昨天只是和嚴路一起運動得太狠了。”

“呃。”潤雪連忙補充,“我就是做了不少臀腿運動,很正經的那種運動。”

周梓雅:“…………”

潤雪居然能猜到她又會想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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