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做得不錯,孟厭

“你還真去搞了那什麽少兒培訓啊,打算以後就朝這個方向發展了?你是不是演得太認真了。”蕭遠岱松了松領口,趁着和紀戎一起去取車的當口,吐起槽來。

紀戎淡淡答他:“做生意,自然以賺錢為目的。”

話音未落,蕭警官整張臉都皺了起來,“你戲太足了,別到時候回來槍拖都架不穩。”

紀戎拍拍他的肩,認了這句預測,“阿岱,我從十八歲開始就沒有正經摸過槍了,早就不會用了。”

軍校的外勤結業考核,他沒能通過。

蕭遠岱依舊習慣性地把警帽別在腋下,不知想到什麽,臉色驟然一冷,“快了,要變天了,再等等。”

只一瞬,他又恢複了無賴樣,攬着紀戎的肩膀啧啧稱奇,“話說,紀大兔,你不會從照顧小狼崽子的過程中體會到養娃的樂趣了吧。”

“可別。以後兄弟們聚會,你左抱一個右抱一個,多不合群啊。”

見紀戎無奈瞥他一眼,蕭警官又自顧自樂了,嘆道:“不過話說回來,要是我們羊寶能生,好像左一個右一個也是不錯的。”

紀戎拍掉蕭警官的手,對他進行日常教育,“蕭遠岱,平時工作挺靠譜的人,怎麽遇到小楊就走了岔道不當好人。你但凡正經點兒,人早就追到了。”

“事情沒解決,我心裏不踏實。萬一…”蕭遠岱拉開車門鑽進去,背着人揮了揮手,沒叫紀戎看見他的表情。

“我不想叫他傷心。”

萬一什麽,兩人心知肚明。

因為這場談話,紀戎回家路上一直心不在焉。

孟厭坐在副駕駛上耷拉着耳朵,整個人蔫蔫的,時不時偷偷瞥他一眼。

“今天太晚了,非急診已經關門,明天去看一下醫生。”進門後紀戎才像是回過神來,點了點孟厭的嗓子,又問他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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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厭搖頭,拉紀戎去沙發邊去,學他的樣子用棉簽蘸了點碘酒,舉着要給他臉上的傷口消毒。

這點小傷常有,紀戎都快忘了。他個子太高,坐下之後才和孟厭的視線差不多齊平。

孟厭兩只手都用上了,眼神專注地抱着他的臉,找準貼創可貼的位置。距離太近,一大一小的丹鳳眼幾乎要成對眼了。

小爪子在臉上摸來摸去,有點癢,紀戎沒忍住笑了出來。

“笑什麽,我沒有貼歪。”孟厭嘎嘎出聲,一副煙嗓搞笑又性感。

“少說點話,這下冰淇淋是一概不能吃了。”心裏的沉重感消失得無影無蹤,紀戎沒忍住上手捏了捏孟厭苦着的小臉,認真了臉色和他解釋道:“周葙的情況,我會寫個陳述書發給他的學校,通知他的家長。你的加班費也會補發給你。”

他又起身摸了摸孟厭的小耳朵誇他,“工作很認真,做得不錯,孟厭。”

這是來自大老板的正式肯定。孟厭不自覺地端正了站姿,眼神飄忽,心裏高興得在開花,嘴上卻硬得很,小聲嘀咕道,“我又沒幹什麽。”

明天還想去工作,看這樣子應該不會辭退他了。

他做錯了很多事,把紀戎好心送的手機摔爛了,沒有得到責怪,只得到了理解和誇獎。

這個一只手就能把他拎起來的alpha,從未借着體型的優勢打罵他,從來也沒有強迫過他做違背意願的事,反而時時留意他的需求,照顧他的情緒,理解他的想法,給他解圍、撐腰,甚至将他們之間的關系公之于衆。

孟厭後知後覺開始不自在,他好難看,普通,還招人讨厭,他又憑什麽得到這麽多。

察覺到兩人距離太近,耳朵尖尖上好像還殘留着指尖的溫度,孟厭趕忙起身要跑。

臨進房門,又聽紀戎說,“對了,還有,今天講座沒去聽,聽說上次也沒去,得批評你。下周開始,我陪你去重聽。”

“啪”的關上門,孟厭抖了抖耳朵,貼着門站了許久,心髒咚咚咚跳個不停。

做了一夜的夢,夢裏全是紀戎的那幾句“明明很乖”,“這是我老婆”,“得批評你”,“做得不錯,孟厭”。

……

語氣是氣惱的、溫柔的、嚴厲的,裏面有責任,有寵溺,偏偏沒有情愛。

和大老板住一起最便利的莫過于早晚都有車接送,其他好處自然也多得是,不但中午有人管飯,且再也沒人敢随便使喚他跑腿幹活。

現在孟厭只需要完成規定的任務就好。

之前每天加班到九點,因為周葙天天偷懶,也因為他腦子笨,不知道有些地方不需要天天擦洗。

孟厭很喜歡他那套保潔制服,黑色的膠質小皮鞋,白色的長袖長褲,系在腰上的紅色防水圍裙,大大的布兜裏可以塞抹布,還可以別上清潔劑。

他拿別針給自己的制服做了标記,又問楊羽要了根筆,在尺碼标上畫了個四不像的小動物頭。

看耳朵像一只狼,三瓣嘴又像是兔子。

上幼兒園的時候,被問到以後想成為什麽的人,孟厭的願望不是做科學家、大将軍或者老師,他的願望是做一個郵遞員,因為他喜歡綠色的郵政包,覺得很酷。

現在他覺得做保潔可能也可以作為自己的理想,因為喜歡白色的保潔制服。

他的喜歡就是這麽簡單又膚淺。

孟厭偷偷站在暗角,撐着拖把,看着拳擊臺上戴着紅黑色發帶、幫另一位alpha做聯賽賽前訓練的紀戎。

又是一記漂亮的防守反擊,圍觀群衆激動嘶吼。

距離遠,看不清細節,燈光打在身上,照出臉上流下的道道汗跡。

只覺得紀戎的眼睛很亮,裏面有他現在還看不懂的東西。

以前孟厭覺得揮舞拳頭就是暴力,是不可反抗的壓迫,帶來的只有疼痛和憤怒,現在他感覺到了澎湃的激情和叫人血脈贲張的力量。

他沒忍住摸了摸殘缺了一角的狼耳,轉身去洗拖把。

六點準時下班,紀戎頂着一頭濕發,找到趴在欄杆上發呆的孟厭。

瞧着小狼崽不大高興的樣子,他把人帶去隔壁剛裝修好的訓練場館逛逛。訓練器材還沒組裝好,只有進門處擺着的一排抓娃娃機,裏頭已經塞滿了可愛的毛絨玩偶。

孟厭立馬就将不知落在何處的注意力轉移回來。他目不轉睛地看紀戎給他講解示範,又習慣性把手在身上擦了擦,試探着去推操控按鈕。

機械爪才動了點距離,他就小心翼翼松了手,誰知那爪子再動彈不得,等到了時間直接往下落,抓了團空氣,連毛絨玩具的邊角都沒碰到。

孟厭認真又期待地試了幾次,每次都差得很遠,他認清了自己沒有抓娃娃天賦的事實,鼓起一邊的腮幫子,垂着眼睛怎麽都不肯再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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