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文彥不是個很有本事的小孩兒，他媽一般，他自己也很一般。
母子倆靠着混跡在所謂的“上流社會”掙點兒小錢，比一般人富有，但和上流完全沒有關系。
喜歡上霍邱山對他來說是件很大膽的事情，不過這不難理解，畢竟霍邱山确實很吸引人，說是缺少父愛也行，想攀高枝也罷，反正自從見過霍邱山以後，文彥就開始四處搜羅關于他的消息。
那天晚上确實是個意外，有朋友組局，文彥聽說他也在就屁颠屁颠的去了，都是一個圈子裏的，酒喝多了确實容易上頭，霍邱山主動邀請他喝了一杯，後來文彥就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了。
只是他沒想過霍邱山也會借酒澆愁，所以那天晚上聽到了很多不該聽的東西，但是文彥知道什麽能說什麽不能，做完之後就走了，也不敢和霍邱山主動提起。
在這之前沒人跟他講過霍邱山的情史，文彥也肯定猜不到霍邱山還有這種煩惱，他又不敢确定自己是插足當了小三還是怎樣，一直到今天，霍邱山主動找他……
霍邱山把他當作高級妓女，以為他是為了錢才故意勾引，文彥連連擺手拒絕他的金錢誘惑，他真的不是為了錢，純粹是想跟他睡覺。
“真的？”
“嗯……”
“你是文琦的兒子？”
霍邱山認識他媽，文彥點頭，眼睛亮亮的看着他。
這種眼神太讓人苦惱，霍邱山覺得自己遇到了麻煩。
“我只是喜歡你而已，又不是洪水猛獸……”
就是因為喜歡，所以霍邱山才會覺得更煩，他坐在沙發裏翹着二郎腿，啪嗒一聲點了根煙。
這個房間裏還有他和餘歲的味道，剛才來之前他就發現了有人尾随，雖然大概猜到了是誰，但沒想到還真是上次那個小孩兒。
“你這次來參加宴會是幹什麽的？餘歲不認識你，你又不是他朋友，難道你媽和餘光輝認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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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邱山有些煩躁，猛吸一口煙然後吐出來，也不看他，冷冰冰的質問，文彥嗫嚅着，不敢回答。
他媽搭着男朋友的車來的，他搭着他媽的關系來的，他媽媽的新男朋友和餘光輝關系不錯才受到邀請，文彥使了九牛二虎之力，勉勉強強進了餘家。
這些複雜的人情來往解釋起來很麻煩，文彥想見他才願意花這麽多心思，他喜歡霍邱山，所以想試試能不能成，只是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人家的正房，千不該萬不該，甚至鬼迷心竅聽了牆角……
“你亂七八糟說什麽呢？”
“不是啊，他……你們不是一起的嗎？”
是一起的，但是和他沒有關系，什麽狗屁正房，這小孩兒腦子好像裏裝的是屎。
“我也沒說什麽啊，就是想看看，你不喜歡我就算了，為什麽這麽、這麽緊張……”
霍邱山大概能懂他現在是個什麽狀态，但是沒空分析，也懶得分析。
文彥接受了錯誤的教育，缺愛，也可能特指缺少父愛，又和他媽一樣有交際的習慣，見到他之後自然産生愛慕之意，确實像他自己說的那樣，這裏面有真心的喜歡，也夾雜着功利的考量，一個成熟、多金、有身份地位的英俊男人，确實很容易變成他們狩獵的目标……
霍邱山在腦子裏過了一遍，煙抽到一半，還是不知道該怎麽處理。
如果這是個純粹的婊子，那他可以直接花錢擺平，可惜，文彥要一半的感情一半的金錢，這樣算下來的話，最後很有可能因為他給了錢而更加難纏，甚至演變成更大的麻煩，成為他生活中的累贅……
“霍叔叔……”
“你叫我什麽？”
“霍、霍叔叔……”
霍邱山更加煩惱，想打人，又忍住了，今天他要是在宴會上把文彥打了，明天餘歲就要吵着和他分手，冷戰都這麽難受了，真分起來霍邱山半條命都要被他折騰出去。
“霍叔叔……其實我不是故意的，要是那天晚上我知道你有他了，我肯定不會留下了……”
就算是這樣，也不能說明他是個好人，霍邱山不清醒，他也不清醒嗎？他嘴裏叫着別人的名字，文彥是聽不懂嗎？
“你自己不也是，好意思說我……”
“你今天費盡心思混進來，就是為了看看我嗎？”
本來文彥就很害羞，他這麽一問，瞬間臉色爆紅，從耳朵紅到脖子，怯怯的坐到霍邱山身邊，輕輕點頭，把手搭在他的腿上。
“看我幹什麽？有什麽想法，說出來我聽聽。”
看他當然是因為喜歡，至于想法，文彥也不确定，他想着，要是霍邱山真有固定的情人，就先離人家遠一點，要是沒有的話，試一試也未嘗不可。
“所以今天打算來釣凱子，是嗎？”
霍邱山不算凱子，雖然又高又帥錢又多，但是文彥把他當作真正的男人，可以長期交往，發展關系的那種，他真的很喜歡霍邱山，霍邱山很好，說不上來哪裏好，就是特別引人入勝。
“你之前認識餘歲嗎？知道我和他什麽關系嗎？”
不知道，不認識，但那天晚上他一直叫小歲，今天又來參加餘歲的生日宴會，所以文彥自然的聯想到了，就想着來一探究竟，沒想到還真是，也算是意外收獲。
“不過……我不會打擾你們的，你和他在一起挺好的，我等你們分手了再來，這樣可以嗎？”
霍邱山氣的想笑，把煙扔進缸裏，站起來，拉着他的手，将他拖拽至門邊。
“離我遠點，以後不要再出現了。”
“霍叔叔……”
“聽話。”
其實霍邱山想要威脅他，說些更自負的惡語，比如将文彥和他媽一起扔出去，找個沒人的地方埋了，但是他強迫自己鎮定了下來，因為目前來看，确實是他更緊張，他的緊張甚至影響了他的判斷，他的泰然自若成了放屁，一點兒也沒有平日裏穩重的影子。
霍邱山一手反剪他的雙臂，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腦袋，然後用力一踢，把人扔了出去。
他回到房間，沉默着，閉上眼睛思考。
不想再跟文彥聊下去了，因為沒有任何意義，雖然目前看起來他嘴巴挺牢的，但年紀不大，很容易半路變卦，霍邱山還是覺得只能相信自己，只要他守住了這道防線，餘歲就永遠不會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