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餘歲落地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拿鑰匙，他哥幫他租的房子很大，按照他的要求簡單布置了一下。
因為霍邱山以後會來看他，所以餘歲特地把卧室弄得很溫馨，住了幾天以後，自己又在裏面放了些新買的玩具。
抽屜裏有霍邱山喜歡的皮鞭，櫃子裏有幾瓶看不懂标簽的紅酒，他還買了拖鞋、牙刷、毛巾、睡衣很多很多東西。
霍邱山的尺碼大點兒，餘歲很喜歡在視頻的時候穿着給他買的睡衣誘惑他，美其名曰幫他暖暖，然後露出大片的鎖骨和胸膛，他甚至當着霍邱山的面拆開鞭子，把鞭子拿出來向他炫耀，霍邱山在視頻看着他作來作去，笑得魚尾紋都要出來了。
“我買的這個是對的嗎？怎麽感覺跟你用的不一樣啊？”
買的是對的，但是比較粗糙，不如霍邱山的東西精致，上面還刻了兩個人的名字。
霍邱山翹着二郎腿，遠遠的看着，笑意褪去，電腦屏幕裏忽然有一張小臉湊近，好像很生氣似的，梆梆兩下拍了拍他的鏡頭。
“你怎麽沒反應啊？”
隔得太遠了，有反應也沒用，況且他什麽都沒露呢，霍邱山又不是禽獸，總要看到點兒實在的東西才能有感覺吧，不然完全靠自己幻想，實在沒什麽意思。
“你想看我脫衣服又不直說，拐彎抹角的，你才沒意思呢！”
“那我說了，你現在要脫嗎？”
“不要……大白天的，好丢臉。”
他那邊是白天，霍邱山這邊已經是夜晚，剛剛入夜，正是喝兩杯的時候。
他就這樣看着，餘歲也有些不好意思了，相隔千裏之外，其實他也有點思念那種感覺，熱乎的胸膛，無盡的摩擦，想着想着就開始脫了，既然霍邱山想看，那就看吧……
脫到後來，事情就變味了，從看一點點，變成渾身赤裸，他在床上用玩具把自己娛樂了一通，然後當着霍邱山的面高潮幾次。
霍邱山倒是沒什麽太大的反應，就是眼神直勾勾的，一直用言語挑逗，餘歲在他的挑逗下紅得像一條軟殼小蝦，趴在床上滾來滾去，愛意快要溢出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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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愛你了，不要臉……”
不愛就不愛吧，霍邱山也沒多愛他，該走了，還有應酬，提起褲子就準備關機，吓得餘歲又湊上來猛拍他幾下。
“幹什麽？”
“你都不說再見嗎？！就這麽走了！”
“你都不愛我，為什麽要跟你說再見？”
霍邱山比他淡定，一邊點煙，一邊小聲的說着話，他剛才發洩過了，嗓子微微沙啞，離麥克風又很近，有一種沁人心脾的感性味道。
餘歲掙紮了兩秒，很快就放棄了，他還是沒辦法鬥得過老男人，被霍邱山迷死了算了，書都不想讀了。
“書還是要讀的，我還等着你畢業之後替我打工呢，成績太差可不行，免得到時候人人都罵我是昏君。”
“你真的不說嗎？要不你先說吧，你說了我就說……”
“挂了吧，好好讀書去，晚上不是還有課嗎，注意安全，到家了就給我發信息。”
“那我說了，你也要說，好嗎？”
“叔叔要去應酬了，一會兒見。”
“你敢挂我電話！！”
霍邱山一直吓他，笑容可掬，動作卻很危險。
餘歲從床上跳起來使勁兒拍打攝像頭，大聲叫着，一邊生氣一邊罵他，“我不愛你了！你再這樣逗我，以後打死我也不說了！！”
他生氣的樣子很可愛，有一點孩子氣，又沒那麽矯情，霍邱山總感覺他長大了不少，也有可能是因為以前天天都見面，現在忽然一下隔開了，被産生的距離美到了。
“我要不聽這個！我要聽那三個字！”
“誇你都不行了，怎麽這麽難伺候了？”
“你說吧，說了我才開心！這邊好無聊的，我一個人特別特別寂寞！你再不說我就要枯萎了，死給你看信不信？！”
“信，怎麽不信，你都瘦了，臉又尖了，等不到被我氣死，有可能過兩天就餓死了，英國佬做飯這麽難吃的嗎？要不要我幫你請個阿姨？”
“……”
“那邊做中餐的阿姨什麽價格？叔叔不太熟悉，好多年前去的了，現在的市場應該不一樣了吧？你們留學生群裏有會做飯的同學嗎？蹭飯吃也行嘛，別把自己餓着。”
“……”
他一直轉移話題，把餘歲氣到快哭了才肯停下，然後在餘歲抽抽搭搭的時候不停的說，說愛他這麽生龍活虎，哭起來也讓人喜歡。
“到底是喜歡還是愛啊！你又不說清楚！！”
“愛吧，我想應該是愛。”
“應該？！那我也應該吧！以後我想清楚了再給你打電話！不是就算了，別找我聊天了！”
“一定要這麽斬釘截鐵嗎？叔叔沒你那個魄力啊，體諒一下吧？”
餘歲準備挂電話了，他把攝像頭關掉，只留下語音，通話的時候還是很委屈，霍邱山就笑着哄他，哄着哄着，忽然覺得十分沒勁。
“下個月十五號叔叔就過來了，到時再哭吧，抱着我哭，也好有個安慰。”
“誰管你幾號來，愛來不來……”
餘歲氣消了一點，又聽他說了幾遍，一定要說純正的我愛你三個字，還要用斬釘截鐵的語氣。
然後他挂了電話，霍邱山興致缺缺的點上煙出去應酬，樓下還有客人在陸續進來，他很快悄聲無息的融入宴會。
也不知道是聊了太久還是怎麽，霍邱山喝了兩杯就開始感到疲憊，新鮮感上來時确實覺得這樣的拉扯有滋有味，但現在空有拉扯，他又莫名煩躁。
在宴會上聊了幾句，閑人太多，霍邱山覺得更沒意思，于是他端着一杯酒上樓，躲進房間裏繼續抽煙，聽到身後的腳步聲響起，從胸口往外溢出一股興奮。
“霍叔叔？”
霍邱山沒有理他，但是門半掩着，也沒攔他，上次就警告過他了，這次還來，也不知道這小孩兒到底什麽意思，該不會是真的喜歡他吧？
“這……我們，要不把門關上再聊吧？”
文彥指了指沉重的木門，霍邱山繼續抽煙，站起身來，面向窗外。
“那我關咯？”
他關上門以後小心翼翼的過來，走得很慢，走到霍邱山背後恰好霍邱山也轉身，于是兩個人一高一低的站着，這個角度令他看起來有一點像餘歲，但肯定沒記憶中那麽相似，霍邱山笑了一下，不經意的抿嘴。
“霍叔叔，我是真的喜歡你，你不信我嗎？”
上次他也這麽說，只不過這次包裝的更完美了，剔除了對金錢的向往，眼神清澈，但還是有些刻意。
“真的呀！就是單純喜歡你嘛！我都不怕你打我了，也不怕別人說閑話，上次你踢得我好疼，我腿上青青紫紫的腫了幾天呢！”
文彥說着話伸手解開自己的腰帶，他很年輕，沒有用皮料裝飾，因為那太老氣了，顯不出他的青春活潑，反而是這種帆布料子更有味道，不僅淡淡的，還能凸顯出一種窮的很精致的感覺。
“什麽呀，你在笑話我嗎？”
霍邱山沒有笑話他，因為他生來高貴，所以對窮人沒有偏見，看不見嘛，自然視若無物。
“我是沒他有錢，但也不能算窮吧？跟你當然更比不了了，人家哪像你那麽會投胎……”
他脫掉了褲子，下半身光溜溜的，鞋子也蹬掉了，只有襪子還在腳上，外套也沒了，只剩一件襯衣，很恰當的解開了三顆扣子，露出胸膛，但又看不見其他地方。
霍邱山從頭到腳的打量一遍，文彥也矯揉造作的任他評價了一通，接下來要幹什麽，他全權交由霍邱山處置，粗暴一點也沒關系，他比餘歲聽話多了。
“出去。”
“都這樣了你叫我出去！哼！”
霍邱山的酒被他喝掉了，文彥臉蛋紅紅的，軟綿綿的往他身上靠，仰着頭跟他對視，挑逗他的身體，雙手撫摸他的胸膛，用嘴巴親吻他的喉結。
“霍叔叔，我不會亂說話的，他都走了，又沒人陪你了，還不如我來是不是？反正我們都睡過了，沒什麽大不了的……”
按理來說确實是沒什麽大不了的，但這個理是霍邱山的理，餘歲肯定不會同意。
“那我的理就不是理了嗎？壞死了，你就知道欺負我……”
他一點點的親上來，霍邱山把煙放下，雙手掐住了他的腰部，聲音有些沙啞，慢慢含住了他的嘴唇。
接吻的時候文彥意識到他沒什麽反應，伸出舌頭繼續挑逗，手向下撫摸，摸了半天還是一副冷淡的樣子，正要做點兒別的，霍邱山猛的将他扔在地上。
“霍叔叔？”
他衣衫不整的跪坐在地上，霍邱山有些大力的踢開了他，拿走了桌上的酒杯和半根雪茄，去了哪裏文彥不知道，因為他沒穿衣服，追不上去。
五分鐘以後，霍邱山出現在自己的卧室，他的外套在床上躺着，酒杯在浴室的池邊，杯子裏有半杯清水，喝了那半杯清水，霍邱山又站起來洗了把臉，洗完臉以後雪茄也打濕了，他有些疲憊的睜開雙眼。
“喂？幹嘛？”
電話打過去的時候餘歲正在床上寫作業，他的presentation，他的小組讨論，煩得要死呢，霍邱山還在這時候打過來給他添麻煩，所以他語氣自然惡劣了一點，态度自然蠻橫了一點。
“你不說話我挂了啊！”
他不準霍邱山挂電話，自己挂起來倒是毫無壓力，霍邱山被氣到有些想笑，也不管掌心是濕的，拿起手機就跟他講理。
“為什麽這麽久才接？不是晚上的課嗎，現在就忙起來了？”
其實餘歲也沒有很忙啦，只是故意營造出自己很忙的假象，他就是看不慣霍邱山的嘴臉，又不是全世界只有他一個人有應酬，搞得像誰多稀罕找他似的。
“你不稀罕我，我稀罕你行了嗎？怎麽又開始小氣了，叔叔又怎麽得罪你了？”
“沒呀，你沒有得罪我。”
“你說吧，說出來我改就行了，叔叔有時候不太細心，你多體諒一下吧寶貝。”
“就是……剛才打電話的時候，感覺你不是很想理我，挂的很快，最後還開始敷衍我了。”
兩個小時前他們做了一些奇怪的事情，餘歲在視頻裏陪他裸聊，最後還被他急匆匆挂了電話，雖然他是很耐心的哄了一遍又一遍，但那種藏在字裏行間的敷衍，就是被餘歲察覺到了，尤其是最後幾分鐘裏，他甚至感覺霍邱山是真的不愛他了，為了完成任務而完成任務，所以心裏不平衡，堵得難受。
霍邱山也沒想到他會這麽敏感，一點點的不耐煩也會被發現，不過既然被發現了，他也沒什麽可說的，剛才确實是着急了一點，他誠懇的道歉。
“幹嘛突然這樣啊……我先聲明啊！我這可不是怪你！是你自己要問的，那我就說了嘛，免得以後尴尬……”
“我也沒有怪你，剛才确實是急了，不知道在急什麽，叔叔心裏很悶，不想講話。”
“那你現在想講話了？應酬結束了嗎？客人都走了？”
“沒走，還早呢，有可能拖到明天也說不定。”
“哦……”
“你不想問就算了，挂了吧。”
餘歲是想問的，但是又怕霍邱山覺得他啰嗦，異地戀太辛苦了，他有一點想哭。
“哭什麽哭？我都道歉了，你不信我？”
“不是啊……”
“那為什麽哭？”
“想哭就哭了，作業多，朋友少，天氣冷，肚子餓……”
他在外面過得這麽苦，霍邱山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那就哭吧，大白天的，也不怕人家看笑話。
“你那邊天黑了嗎？”
早就黑了，跟他打第一通電話的時候就黑了，現在好像已經午夜了吧？霍邱山也不太确定，因為他正在借酒澆愁，沒空關心時間。
“你一個人嗎？在房間裏喝悶酒？”
“要看看嗎？我錄視頻還是拍照片？”
“不看，誰稀罕查你的崗了。”
“這麽放心，是覺得我一定不會出軌嗎？”
“對啊。”
“這麽相信我？”
“不是信你，是信我自己！我都這麽優秀了，你确定還要去找別人嗎？外面的人有我年輕嗎？比我好看嗎？有我厲害嗎？會做PPT會寫報告嗎？”
“那這麽說起來，你确實很厲害。”
“對啊，就是很厲害！而且又不是沒人追我，你出軌了那就分手好了，反正我還年輕，找一個比你帥、比你高的氣死你！讓你狂！”
霍邱山笑得停不下來，喝得半醉了，去抽屜裏拿了一包香煙，啪嗒啪嗒的點火聲響起，電話兩頭都安靜了下來，過了很久，終于又有人說話。
“霍叔叔，我覺得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喜歡別人了。”
“別那麽肯定，你才十八歲。”
“十八歲又怎麽樣？我馬上要戀愛一周年了，難道還分不清什麽是喜歡什麽是愛嗎？你以為跟你一樣，那麽花心！”
“愛愛愛，我都說了是愛了，叔叔知道錯了，你別再反複的敲打我了行不行？”
“我不敲打你，你自己又不長進！誰知道你是怎麽想的，也許根本不喜歡我……”
霍邱山知道自己愛上他了，只是一時半會兒還不能接受，他需要時間，需要空間，所以吐出了一口渾濁之氣，忽然的沉默下來。
“挂了吧！不跟你說了！”
霍邱山笑着搖了搖頭，把煙滅了，開啓免提，他喝醉了，沒有說話，餘歲卻從他的沉默中體會到了情緒，他太敏銳了，很容易察覺霍邱山的變化。
“那我就這樣一直陪着你嗎？你是不是準備睡覺了呀？需要我幫你唱搖籃曲嗎？”
霍邱山躺在床上，手機放在枕邊，一動不動的閉着眼睛，餘歲唱了一首兒歌，然後他很快進入了睡眠狀态。
他在夢裏去了一趟英國，陪餘歲上了兩節課，餘歲好像真的瘦了，咖啡和面包也确實難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