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這樣會不會好一些?

早朝又是圍繞着近日轟轟烈烈的春闱談論。

除此之外, 還有有關戎武的一些消息。

大家兵分幾路地找,只找到戎武的幾件貼身物件,怕是兇多吉少。

端了幾個匪窩, 還真查出來幾個敵國的細作。但他們經受過嚴苛訓練, 嘴根本就撬不開, 一夜之間全都自盡了。

一時間,衆臣驚疑不定。

畢竟細作這種事可大可小……若是毫無防備, 江山社稷毀于一旦都不一定。

段長川很是表演了一番身為帝王的急切, 在朝堂上發了好一大通的脾氣。

類似, “啪”一聲把案幾拍的震天響, 吼:

“若非戎将軍此番遇難,是不是要等細作都到了朝堂上, 才能知曉?”

“地方鄉縣令官、父母官,幹什麽吃的?全都壓到盛京大理寺,朕要親自問罪!”

再比如,把奏折往地上一扔, 更大聲地吼:

“所有細作, 都給朕查,狠狠地查!但凡有過走動的,都給朕查!”

“大理寺少卿何在?立刻前往韶關峽谷, 明日一早便動身!”

等到命令都下完了, 該安排的也都安排好了,像是才記起來旁邊還有個攝政王似的, 無比乖巧地問:“叔王認為呢?”

禦旨一旦下了,哪還有更改的道理?且茲事體大, 段長川的安排又完全挑不出錯, 更不會改了。

吃了啞巴虧的攝政王, 只能僵硬地鞠躬:“陛下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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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着段長川把他的人直接塞進了此次主負責人裏。

下朝之後,段長川便讓長樂對外稱“皇上氣到了,宣太醫過來看診”,後直接開了明聖殿書房裏的密道,端着燭火下去了。

密道裏,雲邪和風榣正坐在桌邊等着。

“哎呀,也不知道是誰,表面上看着對咱們皇後沒有半點情誼,結果有人中了會元後,直接無視禮制就設了個宴席把人給叫過來了。好迫不及待哦!”

青年見他過來,翹起二郎腿,扇着扇子打趣。

段長川掀掀眼皮:“看你心情不錯,怎麽,榣姑姑給你零花錢,讓你去看姑娘聽曲兒了?”

雲邪:……

“我想看姑娘聽曲兒,用的着姑姑給錢?好歹也是司天監的掌事,我還能沒點自己的錢?”

段長川:“哦,那你看的哪家的姑娘,聽的哪個曲兒?”

青年當即洩了氣。

咬着牙,含糊不清地說:“咳,這不是今日正要安排麽。”

段長川:“什麽?我沒聽清。”

雲邪:“什麽也沒看見,什麽也沒聽見,你也就仗着姑姑在,可讓你找着欺負我的辦法了。”

少年得意地翹起嘴角。

兩人正鬥着嘴,聽見隔壁的回廊裏傳來一聲低低淺淺的笑。

偏頭望去,才發現穿了一身男兒衣裝的人,在風榣的攙扶下正緩步往這邊走。

段長川見過許多次白素的男裝,騎馬的樣子、射箭的樣子,卻從未見過她如現在這般長發高束、儒雅書生的打扮。

青布衣、無粉黛……

眼上蒙着一層厚厚的白綢,靜靜地走在滿室的燭光裏。

她看起來,更像個不谙世事的仙子,一不小心墜落凡塵,帶着滿身的飄飄仙氣。

“白素……?”

段長川過了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輕聲問。

雲邪立刻湊到他耳邊,小聲嘀咕:“我和姑姑聽說昨夜的事,特意叫上的她。咱們不是去餘津樓看看學子們的集會麽,藺青也在邀請之列,正巧也觀察觀察你家娘娘是不是還對他舊情難忘。怎麽樣,對你好吧?”

說起昨夜,段長川就總想到涼亭裏的那個吻。

還有昨天那個奇奇怪怪的夢……

而且就是……若只是單純的夢也就算了,可他還伴着夜游症啊……

天知道他昨天有沒有做什麽和夢裏重合的事。

少年轉頭朝雲邪幹笑,咬牙:“謝謝你啊。”

青年搖搖扇子:“成人之美,別客氣。”

段長川:……

其實上次風榣和雲邪他們分析星象時,提出過小皇子的事,段長川猶猶豫豫地答應,風榣他們就已知曉,少年其實心裏對白素是喜歡的。

所以把白素領來之後,風榣非常自覺地讓出位置,這攙扶白素出密道的任務就交給了段長川。

少年邁着慢吞吞的步子走到那人旁側,清清嗓子,說:“……我們走吧。”

而後對着垂手而立的人猶豫片刻,牽住了她的手腕。

原本皇城就大,他們要一路從中宮走到皇宮外,單是直線距離就已經很遠了,密道裏的路要更複雜也更彎彎繞繞一些。

所以七拐八拐了許久,他們仍然在密道裏。

安靜的廊道裏,只能聽到四人的腳步聲,還有段長川時不時的提醒:

“上臺階了。”

“當心,再上一步便是平地。”

“此處右轉,慢一些。”

小半個時辰裏,都是這麽事無巨細地提醒。

直到雲邪實在忍不住,吐槽:“說你不懂照顧人吧,你又提醒的挺好的,說你知道照顧人吧,你又一句天都不和人聊。就這麽讓人蒙着眼走,帶犯人都沒有這麽帶的。”

段長川:……

“難道不是你們将她眼睛蒙上的?”

雲邪:“我們這是例行公事,娘娘這麽聰明,過目不忘的,萬一走一回就記住路線了呢。我不是說蒙眼的問題,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和人聊聊天,蒙着眼睛走路很沒有安全感,很多人會怕的。你和娘娘聊聊天,能緩解一些。”

說完,回頭又看見兩人牽住的手腕,更嫌棄了。

“都是夫妻了,怎麽還這麽授受不親呢。啧啧啧,你倆同床的時候是不是也這樣彼此半點都不沾啊,就說你當初不該把送進房裏的丫頭都趕出去。你該不會都不知道怎麽圓房吧?”

段長川:!

如果不是還得扶着白素,他現在就上前堵上雲邪這張沒把門的嘴。

正不知道該怎麽回,走在最前頭的風榣忽得頓住。

而雲邪一邊扭頭和段長川鬥嘴一邊走,完全不看路,措不及防就給撞到了她身上。

“嗯?姑姑,你怎麽突然停下了?”

不染纖塵的女子,翩然回頭。

自下而上地打量他一番,輕飄飄開口:“無事,只是突然發現,本座閉關不在的這些時日,你果真是老練了不少。日後還是多注意一些,染上不幹淨的病症不好醫治。”

她向來一板一眼,連這樣的囑咐的也是一本正經。

雲邪都被說懵了。

等到風榣都走出去好遠才記得追。

“什,什麽染上不幹淨的病啊!我沒去過那些地方!”

“無事,男兒風流些也是正常的,本座身為你唯一的長輩,只囑咐你些注意事項。”

“姑姑,我真的沒有!我就是這張嘴喜歡亂說!”

“倒也不必如此說自己。”

怎麽解釋都沒用了,反正是。

最後氣得青年在密道裏跺起腳來。

“怎麽我說看姑娘你就信,我說那個都是假的你就偏不信了啊!難道要我找人檢驗一番,給你寫個聲明書才能信嗎!”

“姑姑!我真的沒有……”

段長川“噗嗤”一聲笑出來,愉悅地看着青年的背影:“活該,看你以後還敢嘴上逞能。”

正說着,聽見身側一聲氣音的笑。

轉頭,看見蒙着眼的女人,正偏頭朝他“望”來。

唇角微微地揚起,在明亮的燭光裏,唇瓣圓潤、漂亮。

那雙眼明明是蒙着的,卻總有一種她正透過綢布正望着自己的錯覺。

段長川握着對方的手忍不住一緊。

待對方低頭看向手腕,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不知不覺中該是把人攥疼了。

連忙松了力道:“呃……對不起。那個……蒙着眼睛走路,是不是很沒有安全感?”

白素莞爾:“是有一些不太适應。”

少年低頭,猶豫了一會……

後手緩緩下移,牽到了她的手上。

聲音輕輕地問:“這樣……會不會好一些?”

被反握住……

帶着薄繭的掌心裹在手背,溫熱的感覺從指尖一路傳到心尖兒上。

連呼吸都跟着一麻。

“這樣好很多。”女人說:“臣妾謝陛下。”

少年就紅了耳朵尖,澀着聲音回應:“hao……那就好。”

作者有話說:

哇嗚,大家都在,嗚嗚嗚!我會好好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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