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小夫郎!

那封充滿“文愛”意味的信, 段長川只看了兩三行便紅着臉收了起來。

心裏暗暗地想着:不正經,流氓!

可是又止不住地想看……

可如果真的按照信來做,又要等到晚上才行。現在看了, 等到了晚上不就……咳, 沒有那種感覺了。

可是真的要那樣做嗎?好那個啊……

少年從晚膳時候便開始恍惚, 連吃飯都有些心不在焉,晚上批閱奏折時, 更是有些魂不守舍, 折子裏的字都有些看不進去。

努力地集中精力, 一直熬到深夜才堪堪将奏折批閱好。

這會兒已經到了亥時, 段長川一個人坐在浴房的水池邊上,漂來又浮過去。

今晚要不要看信啊?

如果看信的話……是不是要先好好地清潔一下。

【不行, 朕是帝王,是君子!怎麽能自己在做出那樣的事!】

【段長川,你是個現代的Omega,你的思想不能這麽保守, Omega取悅自己不是很正常。】

【可這是不是過于……就是, 浪了啊……】

【你不想嗎?】

腦海之中天人交戰。

可戰來戰去,又好像只剩下那一句:你不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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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想嗎?不想被自己的Alpha擁着,安撫嗎?

怎麽可能不想。

【朕可是……想她想的快要瘋了啊。】

……

兩炷香的功夫後, 披了一身明黃衣袍的少年, 終于從浴房裏出來。

在燭火的映照下,臉上紅紅的。

“陛下是今日乏了嗎?沐浴的時間比往日要久一些。太醫叮囑過陛下, 還是不要泡的時間太久,容易發暈。您看, 您臉都泡紅了。”

長樂一面提着燈籠引路, 一面小聲地說。

少年聞言一怔, 輕輕地在臉上搓了搓:“咳……朕今日只是有些困乏,才多泡了會。”

“哎,今日是事情有些多,黃太醫原本說過,您入了亥時就該睡的……好在明日休沐不用上朝,陛下可以多睡一些。”

“嗯,明日不必早朝。”

兩人說話間,便回到了殿內的卧房。

長樂推開殿門,回身說:“陛下還有什麽要忙的事嗎?”

段長川搖搖頭:“沒有,你與伊滿都去歇息吧,不必伺候了,朕等看一會書便也歇下。”

“嗯,陛下仔細些用眼。”

“嗯,下去吧。”

門吱呀一聲關上,少年猶豫了許久,終于還是去書房将那封信取了出來,一路緊緊捏着回了卧房。

房內的燭火都沒有熄,暖黃的光滿在房間裏。

少年坐到床上準備将信展開,擡眼望望空曠的四周,想了想又将床上的紗簾放下。

過了一會兒,又将簾布拉起半邊。

【有些暗,字都看不清楚了……】

于是,只好忍着心裏的羞恥,在偌大的房間裏,讀起那封特別的信。

[寶貝,是不是沒聽話直接把信看了?沒關系,我們再來一次。這次躺好了嗎,嗯?

寶貝是不是沐浴過了,讓老公聞聞……

乖,上衣的帶子解開。

讓你解開,就真的光解開?還是得讓我給你脫是吧?

……]

一整封信,只有兩頁紙,可段長川卻足足耗費了一個時辰才将信讀完。

少年手裏攥着有些汗濕的信下床,明明屋裏沒有人,卻依舊很是羞赧。

白素寄來的那一方手帕,已經皺的不成樣子,又濕又……咳,不太能描述。

他依依不舍地把帕子丢掉,之後去書房取了白素的那件衣裳,蜷縮着将自己一整個蓋住,才終于沉沉睡去。

空氣裏都是濃烈而又熾熱的栀子花香。

段長川是後半夜的時候,被外面的動靜吵醒的。

“有刺客,陛下!”

長樂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接着便是短兵相接的打鬥聲。

段長川立刻從夢中驚醒,摸了放在枕邊、白素送的火器,一個翻身躲到暗處的角落裏。

院裏的暗衛們,早在一個月前便被段長川調往淮南一代,幫忙鎮壓和搜尋貪官證據了,還有幾個跟着白素去了行宮,現在整個明聖殿也只剩下小一和小七在值守,加上一個剛送信回來的小八,一共三個。

但刺客的數量卻肉眼可見的多。

段長川剛躲進角落,便從屋頂和窗子翻進來了四人。小一喊了一聲“保護陛下”,小七和小八兩人便立刻緊跟着刺客沖進了中殿。

暗衛們的動作很快,立刻便跟刺客顫抖起來。但兩人畢竟不敵四個,對方還是空出一人,徑直跳到了龍床邊上。

那刺客甚至連看都沒看,掀了被子便将劍狠刺下去。

段長川立刻判斷出:這是一幫死士,而且是極其頂尖的死士。他們的任務,就是讓段長川死。

很有可能一個活口也留不住,一個字都問不出。

少年當機立斷,在黑暗中把火器對準了那人的額頭。

白素說過,裏面裝的是劇毒的針,但用來推動“子彈”的推力部分,依舊是靠着火藥引爆的,勢必會發出聲響。也就是說,只發一槍就會暴露他目前的位置。

但如果他的槍足夠快的話……

電光火石之間,房內已經響起一聲爆炸般的聲響,站在床邊的刺客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這聲音的出處,一枚萃了毒的銀針已經沒入了他的額頭。

“在那邊!”

他朝着同伴急聲高喊,下一刻又整個人詫異地抱住腦袋。

段長川趁着其他人也在愣怔之中,又立刻分別朝剩餘那兩人一人補了一下。

不到一分鐘,屋子裏已經躺了三具屍體,每具屍體的額上都插着一枚金屬的十字——那是銀針的針托。

少年收了火器從角落裏出來,拍拍衣袖間染上的土,冷聲發令:“活捉。”

小七和小八當即将剩下的這唯一一個直接鎖到了地上,先是卸了下巴,耳後卸了胳膊、腿上的關節。

骨頭咔咔斷掉的聲音,響在安靜的房間。

同一時間,宮中巡邏的禦林軍侍衛紛紛破門進來。

最首位的人,徑直跪到少年面前:“臣救駕來遲!”

小七和小八早在人方才對方破門的瞬間便一同隐匿回去,于是,偌大的殿廳裏就只剩下段長川一人,面對這三具已經僵硬的屍體和一個全身都被卸了力氣、昏迷不醒的殺手。

少年居高臨下地看着地上的人:“你是來遲了。禦林軍身為巡守侍衛,堂堂皇城卻任由十幾個刺客随意進出朕的明聖殿,你不僅來救駕來遲,你還玩忽職守!來人,将禦林軍右統領拿下,今夜所有在值禦林軍侍衛全部關押入牢,朕要連夜提審。”

大殿四周立刻現身暗衛三人,一同颔首道了聲“是”。

後小七徑自上前,不廢吹灰之力便将人給制服并押了下去。

同時,禦林軍總統領與左統領一同帶着親兵,匆匆趕來。

“陛下,屬下來遲,罪該萬死!”

總統領進門便先跪到了地上,左統領緊随其後,身後幾十的親兵便也跟着紛紛跪地:“屬下來遲,罪該萬死!”

少年冷冷地睨了他一眼,道:“免了,先幹好你的事,今夜所有殿前值守人員,全都壓入大牢,朕親自看着你提審。”

後轉身朝着身側的太監吩咐:“長樂,服侍朕穿衣。伊滿,去太醫院叫一趟黃太醫和方太醫,就說朕深夜遇襲,活捉了一個死士。”

一樣樣地吩咐完,又故弄玄虛地對着虛空發令:“通知司天監的雲大人與風榣來一趟。”

之所以故弄玄虛,是不想被他們探到整個明聖殿裏剩下的暗衛數量。

這十多個死士被派進來,段長川用腳趾都能想明白:其一是真想讓他死,其二應該是來探探他的虛實。

暗衛們插手此次淮南案探查,攝政王與白相應該已有察覺。

正如一開始料想的,他們會非常想知道他的底牌到底有多硬。

段長川想過自己會被試探,但沒想到會是如此明目張膽的試探。買通殿前巡邏的禦林軍,直接将刺殺的死士送進了皇城,根本就是半點也沒把他放在眼裏!

攝政王,果真還是那個膽大包天的攝政王。

段長川披了件龍袍便跟着關押禦林軍的隊伍一同進了大牢,大理寺卿蔣氏與少卿謝氏接到消息匆匆趕來。

一時間,大牢裏站滿了審訊的人。

雲邪帶着牢裏的侍衛,在看押禦林軍的牢房來回地溜達,哪個膽敢說一句話就先提審哪個。

風榣和方墨硯兩人坐鎮禦林軍的提審;段長川、小七小八還有黃老太醫坐鎮那死士的提審。

提審過程,由大理寺卿與謝少卿主持完成。

禦林軍裏出細作,刺客夜闖明聖殿,這不亞于一場宮變。所有人都如臨大敵,不敢有絲毫怠慢。

死士在昏迷期間已經被打落了牙,嘴裏含着的毒藥也都搜刮出來,而今手腳又都被束縛着,完全沒有半點動彈的餘地。

蔣卿一桶水直直地朝人澆下,這一場漫長的酷刑提審便拉開了序幕。

……

整個大牢,生不如死的慘叫聲響了一整夜。

死士不愧是死士,黃太醫手裏各種折磨人的毒藥都使出來了,他身上已經被打到皮開肉綻,也沒凸出半個字來。

但隔壁的禦林軍可能是被震懾到,倒是早早就招供了。

有鬼的只有一人,不是副統領。

段長川也是後來才知道,這些刺客用的是“聲東擊西、調虎離山”之計,他們同時往禦林軍處和明聖殿派了人,巡邏的禦林軍與這些人纏鬥,耽誤了他們趕來的時間。

至于禦林軍中那一只鬼,則是軟肋被捏住,受人脅迫,将今晚的禦林軍巡邏圖、交接圖全都盜走,遞了出去。

大理寺少卿順着招供的線索前去拿人,發現對方早已畏罪自盡。

線索徹底斷掉。

案子審了整整一個晚上,除了抓住一個禦林軍的內鬼,其他一無所獲。也算是意料之中的答案,攝政王老謀深算,既然做了這樣的決策,就不會讓他們抓住把柄。

一行人疲憊地從牢房出來。

雲邪和風榣聊着天,大罵攝政王是個老狐貍。

黃老太醫打着哈欠只捶腰,直說自己老了不中用了,方墨硯就在一旁小聲地勸。

沒人注意到,段長川從牢裏出來之後臉色便越越來越差。

一夜沒睡,在那陰冷難聞的牢房裏熏了一個晚上,他其實一早就覺得不舒服了,不過都是在那麽多人面前強忍着。

如今從牢裏出來,心裏終于不那麽緊繃,胃裏開始一波一波地往上翻湧。

何況……昨夜是他恢複記憶之後,第一次殺人。

昨天晚上,槍針穿過刺客額頭的模樣、深夜審訊室,拿人身上鮮血淋漓的模樣,一下下地在他眼前晃。

少年腳下地步子越來越慢,臉色也越來越白。

長樂意識到他不對勁兒,連忙将前面幾人叫住:“黃太醫!方太醫!幾位大人等一等,陛下他……陛下他怕是不太好!”

話音落下,少年已經忍不住,站在原地小聲地嘔了起來。

長樂心疼的人都要哭出來:“陛下是不是有折騰的難受,奴才讓人把步辇擡過來吧!累了一整個晚上,咱們別走着了,直接坐步辇回去。奴才讓小廚房備了紅棗小米粥,一個時辰前就熬上了,回去熱熱地喝一碗,您好好睡一覺。”

黃太醫連忙過來給他順氣:“我怎麽給忘了,你還帶着身子!你說說你,不就審個刺客,用的着你親自過去?是信不過我,還是信不過雲邪和風榣?”

說完,拉着他的胳膊號脈。

“無妨,朕興許是餓了……也可能是累着了。”

他悄悄把胳膊往回撤。

下一刻,直接被當中拆穿:“你這脈象細沉,速度也比之前稍稍加快,明顯是受了驚吓啊?你這該不會……是給吓的吧?”

段長川:……

若無其事地将胳膊收回來:“刺客來時朕的動作有些大,方才腹中難受,有些擔心寶寶。”

“嗐,怕就怕嘛,老頭子我又不會說你啥。那軍中的男兒,多少第一回 殺人給吓吐了的,上了戰場不照樣勇猛殺敵,不是什麽大事兒。”

雲邪扇着扇子笑嘻嘻地湊過來:“什麽吓吐啊,這可不是他第一回 看行刑。是真擔心寶寶吧?”

說完,往他肚子上摸:“這都快四個月了吧,有沒有胎動啊?沒想到啊,當了爹爹之後心這麽細了。”

段長川被他說的臉上一紅,想要将他的手打下去,但又覺得……這一幕似乎又有那麽一點點溫馨。

于是別扭地偏了腦袋,放任這個人輕輕地摸了摸。

“哪有那麽快……咳,你莫要再盯着朕的肚子看了,被人見着怎麽解釋。”

“哈哈哈,你一個皇帝,解釋什麽?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像什麽?”

“……什麽?”

“被人娶回家的小夫郎,哈哈哈!剛才我好像你相公啊。”

少年當即黑了臉,直接将人的爪子打掉。

不光把他爪子打掉,還直接抽了他腰間的扇子,對着他的腦袋就是好一通敲。

“再說,你再說!”

“哎哎,随口講一句怎麽了,我開玩笑的!再說,你難道不是嗎?小夫郎。”

段長川:!!!

更生氣了。

小夫郎怎麽了!

他雲邪,難道不是嗎?

早晚還不是要被你家姑姑shang!

作者有話說:

段川川:生氣氣(哄不好的那種)

白素:要不,你把那封信再看一遍?

段川川:!!(倒也不必!)(劃掉)也不是不可以……(小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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