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那就告上衙門,我們公堂見
聞言,面色立馬就沉了下來,沈離夜冷着眼睨着她,周身寒氣逼人,像是能讓人如墜冰窖。
她的意思是,他看狗都深情?!
這個沒有心的女人!
慕雲歡瞧了他一眼,見他又要開始鬧脾氣,笑着開口:“不許鬧脾氣。”
今天有正事,沒時間哄他。
沈離夜臉色越發陰沉,烏雲密布黑壓壓的,正要發作,誰知道——
慕雲歡不慌不忙地拿出一個紙團,當着他的面展開,露出碩大的行書體「歡」!
她笑着說:“今天不鬧脾氣,我就還給你。”
沈離夜整個僵住,陰沉着臉和慕雲歡對峙良久,最後只能咬牙應下:“好!”
慕雲歡接過茶,喝了一口,瞧着沈離夜硬撐着不發作的樣子,只覺得好玩極了。
冰山變臉,好玩。
正巧臨風提着一個食盒從房間裏走出來,問沈離夜:“主子,這半碗燕窩銀耳羹是誰的?”
慕雲歡回答:“你主子吃剩下的。”
臨風迅速否定:“不可能,主子讨厭甜食。”
聽見臨風的話,慕雲歡自然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突然看向沈離夜,莫名其妙地哄道:“乖,生氣對身體不好。”
沈離夜這才算是平了怒火,趁機就拿回了慕雲歡手邊的紙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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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門口小厮急急忙忙地跑進來禀報:“慕姑娘,慕老爺來了!”
慕雲歡好笑地看了沈離夜一眼,就跟着小厮出去了。
慕雲歡一出去,迎面而來就是李氏,張牙舞爪地朝她撲過來——
“都是你這個賤人,把我家思思害成了這樣,都怪你這個煞星!”
她一個輕巧的閃身就躲了過去,李氏來不及反應,就在地上摔了個大馬趴。
“看來濟善堂的小厮要換了,說了狗與你們不得入內。”慕雲歡看都懶得看李氏一眼,又掃了一眼帶着白紗鬥笠的身影,朝慕周烨問:“這位姑娘……難不成是慕老爺又看上了哪家梨園的頭牌,要帶回去做姨娘的?”
她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帶着白紗鬥笠的肯定是慕思思。
但她偏偏就是要氣死他們!
慕思思急忙開口,解釋道:“姐姐,這樣的玩笑可開不得,我是思思呀。”
慕雲歡刻意走到慕思思面前,繞着圈說:“妹妹帶着這鬥笠是要做什麽,難道是有什麽見不得的秘密?”
“你妹妹的嘴,是不是你幹的?”慕周烨一雙精明的眼眸緊緊地盯着慕雲歡。
慕雲歡眨了眨眼,表情無辜道:“她的嘴怎麽了?難道是惡毒的詛咒說多了,嘴爛了?”
她的演技太好,加上本來就是不确定的事,慕周烨也猶豫了。
慕思思一瞧慕周烨猶豫了,急忙哭着開口告狀:“爹爹,你別怪姐姐,肯定是思思哪裏得罪了姐姐,思思知錯了,是思思擅自送了燕窩銀耳羹來,惹得姐姐不快,求求姐姐給我解了嘴上的毒吧!”
她輕輕抽泣着,嗓音又柔軟,聽起來都讓人禁不住可憐。
這麽一聽,慕周烨又堅定了,冷着臉對慕雲歡道:“你就算是聖醫,也不能行事如此惡毒!你妹妹好心給你炖了補品送來,你不感恩也就罷了,竟然對她下毒,想要毀了她的臉!”
他的思思從小被教導得知書達禮,一向溫柔善良,怎麽可能會栽贓旁人?
“我給慕思思下毒?證據呢?”慕雲歡笑意不達眼底,覺得慕周烨這爹偏心得沒邊。
一句話,說得慕思思和慕周烨噎住,他們确實沒有确切的證據。
慕思思被掩蓋在鬥笠下的臉,已經氣得扭曲,她認定了就是慕雲歡把她害成了這樣,伸手在綠袖的手臂上猛掐了一下。
綠袖吃痛,只能強忍着顫顫巍巍地開口:“我親眼看見大小姐給二小姐下了毒!”
經過之前的一鬧,街上過路的百姓就已經圍在了濟善堂門口,探頭探腦地看着熱鬧。
一聽見綠袖這句話,立馬七嘴八舌地開始讨論起來,這可是慕府的姐妹相殘啊!
內堂。
沈離夜和臨風将對話聽得清楚。
沈離夜手中棋子瞬間被拍碎,他眼眉間充斥着殺氣。
臨風側頭看他,目光滿是探究,抿了抿唇,說道:“主子,您……”
感受到他滿是愕然的目光,沈離夜才驚覺,他竟是容不得別人罵她一絲一毫。
“你想說什麽便說。”沈離夜伸手捏了捏眉心,壓下心中怒氣。
連忙擺手,臨風思索了片刻,“慕姑娘對您的情緒影響太大,主子,您對慕姑娘……”
“我對她能有什麽。不過是報恩罷了,再者本就是我騙了她,多關心她一些也是應該的。”沈離夜垂眸,掩下那雙桃花眸中的所有情緒。
“那您……不出去替慕姑娘出頭麽?”臨風問道。
沈離夜又變成了平日嬌弱的病秧子,白皙修長的手指執一枚黑子,在棋盤落下,嗓音低沉:“慕府那一群加起來都鬥不過她一根手指頭,為何要去?”
“也是,昨夜您本就在慕姑娘面前露了本性,以免引起慕姑娘的懷疑,還是不去為好。此時好好藏鋒,才是解決之道。”臨風放下了一枚白棋。
前堂。
慕雲歡上前,對上綠袖的眼睛,不慌不忙地開口:“你說你看見了我給慕思思下了毒,那你可知道我是何時何地給她下了毒?”
她渾身寒氣冷冽,綠袖被掐得身子微抖,對上慕雲歡那雙眼眸,只覺得如墜冰窖,吞吞吐吐地說:“我…雖然沒看見……”
綠袖還沒說話,慕思思又在她手臂上狠掐了一下,以示警告。
疼得綠袖滿是驚慌地開口:“我看見了我看見了,昨晚二小姐來送燕窩銀耳羹,我看得真真切切,就是那個時候大小姐下的毒!之後回到府裏,二小姐嘴就腫起來了!”
“那你看見我是怎麽給她下的毒?又是下了什麽毒?”慕雲歡直勾勾地看着綠袖。
綠袖被她問得愣住,結結巴巴地開口:“大…大小姐在二小姐的手上碰了一下……至于是什麽毒,我…我不……”
她越說越心虛。
慕雲歡不怒反笑,看向綠袖問:“按照你所說,我是把毒先塗在了手上,再裝作不經意去碰慕思思的手,給她下毒是麽?”
她氣場太強大,綠袖顫抖着身子點頭:“是,你就是這樣給二小姐下毒的。”
“那為什麽都碰過毒,而我的手卻好好的?”慕雲歡展示着雙手,她上去強行拉起慕思思的手,冷笑出聲:“如果我真的給慕思思下了毒,那為什麽她的嘴腫了,而手卻好好的?!”
百姓們一聽,再一看慕思思完好無缺的手,也就紛紛明白了。
慕思思看見綠袖吓得說不出來話,嫌惡地皺眉,恨慕雲歡恨得不行,就是她下的毒,可偏偏就是沒有證據!
慕雲歡看向慕周烨,怼他:“大宋國律法第三章第一條,凡無證誣告他人者,輕者杖責八十,重者杖斃!”
“你在說什麽大逆不道的話?!”慕周烨大手猛地一拍旁邊的木桌,陰沉着臉,呵斥慕雲歡:“就算不是你下的毒,也是情急之下才弄錯了,你難道想故意告上衙門,讓你妹妹被杖責?!”
慕雲歡勾唇看向慕周烨,有點被他氣笑了:“憑什麽不可以?我和慕家已經斷絕關系了!”
不論是她還是原主,都不欠他慕周烨的!
相反,原主孤零零地被凍死在鄉下無人問津,最大的過錯就在慕周烨身上。
“就憑我是你爹,是我生你養你,若是沒有慕府,你如何能夠成為聖醫,又怎麽能在這裏對我大聲駁斥?!”慕周烨冷聲開口,因為聖醫的身份,他的語氣已經算是緩和了。
“你在口出什麽狂言!”慕雲歡面無表情,反怼:“你的女兒早就凍死在鄉下了!”
慕周烨以為她是在跟自己叫板,顧及着她的身份,忍下氣道:“把你送到鄉下這件事,是當時情勢所迫,又思慮欠佳,和你妹妹沒關系,她是無辜的。你就算再怎麽不喜歡我,也不應該對她如此狠毒!”
“她無辜?天還沒黑你說什麽夢話?”慕雲歡冷冷地回了一句,“你覺得我對她狠毒,那就告上衙門,我們公堂見!”
慕思思無辜這句話,慕雲歡能笑一年。
被慕雲歡一句話激怒,慕周烨指着她,怒道:“你,你竟敢!”
“你看我敢不敢?!”慕雲歡悲憤又冷漠地開口,站在慕周烨面前,父女對峙沒有半點退卻,反而氣勢還要壓他一頭。
正巧就在這時候,中氣十足的男聲響起:“慕思思,慕雲歡何在?”
這話像是一顆驚雷一樣猛地砸在圍觀百姓中,他們自覺地讓出了一條路。
一個身穿捕頭官服的男子,挎着官刀拿着逮捕令走了進來:“有人狀告慕思思,我等奉命抓人!”
他身後還跟着四五個捕快。
慕思思吓得臉色一白,身子一虛,像是一攤爛泥一樣就從椅子上摔到了地上。
慕雲歡這個賤人,她竟然真的敢把她告上公堂?!
慕周烨以為慕雲歡要把慕思思告上衙門,立時氣得青筋爆出,暴怒道:“你這個不孝女!”
內堂。棋盤應聲而裂。
沈離夜抄手就将桌子掀翻,桃花眸中全是陰冷的殺氣,眉眼暴戾。
臨風急忙喊:“主子?!”
“她好歹也是本侯未來夫人,豈能容他随意欺辱?!”說完,沈離夜再不遮掩,渾身的暴戾寒氣肆意翻滾。
慕周烨揚手,眼看着那一巴掌就要落在慕雲話臉上!
突然,內堂裏殺氣鋪天蓋地而來,低沉凜冽的嗓音響起——
“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