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想看,就自己過來
錢巡撫皺着眉讓慕思思繼續說。
慕雲歡秀眉輕擰,看着眼前的慕思思,她倒是沒想到慕思思會再這個時候出來。
慕思思掃了慕雲歡一眼,看向錢巡撫禀報:“大人,思思有證據可以證明,陳大夫就是慕雲歡所殺!”
在場所有人,全都皺起了眉頭。
“哦?慕二小姐失蹤了三日,一回來就正好掌握了慕雲歡的犯罪證據?”錢巡撫那臉色像是有些不信。
慕雲歡冷眼看着慕思思,心底已經在消化。
慕思思雖然瞧着狼狽,但還是帶着大家閨秀的做派,娉娉婷婷地開口解釋:“巡撫大人,思思也是誤打誤撞才得到了這一個證據。”
慕雲歡适時開口,問慕思思:“今日倒是巧了,楚河說是查出了關于我的新證據,正巧妹妹這時候也出來說可以給我定罪,那就請兩位說吧。”
慕思思看着慕雲歡,那神色顯然胸有成竹道:“不知道姐姐可還記得之前的屠牛草毒?”
慕雲歡微眯了眯眼眸,點頭回答:“怎麽會忘,妹妹上次可差點用屠牛草毒殺了林二呢!差點姐姐可就要被妹妹栽贓成功了,如何敢忘?”
“姐姐都死到臨頭了,怎麽還想着口頭的輸贏?”慕思思冷笑一聲,滿是底氣地開口:“姐姐,你就承認了吧,陳大夫就是你殺的!”
錢巡撫捏了捏眉心,冷哼一聲:“慕思思,有什麽證據你直接開口就是!無需在此浪費本官的時間。”
慕思思直視着錢巡撫,問:“巡撫大人,請問根據仵作驗屍所說,陳大夫是否是死于屠牛草毒?”
錢巡撫聞言,望向楚河,示意他開口。
楚河雙手抱拳,低頭禀報道:“回巡撫大人,屬下要禀報的正是此事,經過仵作的驗屍,确定了陳大夫死于屠牛草毒,而不是淹死的。”
聽見這話,慕思思胸有成竹地開口:“屠牛草毒中,屠牛草常見可染色,日常并無毒,有毒的是其中的水銀。而我今日查遍了江州的醫藥莊子,發現只有濟善堂在前兩天才以入藥為由頭,取用了部分水銀。屠牛草毒慕雲歡最是清楚,而且那是她的濟善堂。不管是殺人動機,殺人方法和證據都已經齊全,殺死陳大夫的人,不是慕雲歡還能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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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雲歡神色未變,心底微凜,濟善堂取用了水銀?
她如何都不知道?
濟善堂雖有大小大夫千千萬,但能在她不清楚的情況下,擅自做決定的人,一只巴掌都數的過來。
除了林琛以外,慕雲歡暫時想不到別人。
但偏偏林琛又是那一個絕不可能背叛她的人。
錢巡撫猛拍驚堂木,質問慕雲歡道:“慕思思所言可屬實?那水銀,當真只有你濟善堂用過?”
慕雲歡皺着秀眉,回答道:“大人明鑒,縱使陳大夫是死于屠牛草毒,也不一定就是我所為。我身上的玉佩,濟善堂裏稍微和我親近些的人都能夠接觸到,至于水銀确實也經常入藥用。若是單單憑借這些,就給我定罪,是否太過草率了些?”
說完,慕雲歡立即反駁慕思思:“第一,陳大夫的死亡時間是在兩天或三天前。不管是哪一天我都在濟善堂,濟善堂那麽多的大夫都可以為我作證。相反的,慕二小姐你失蹤了三天,就連府衙的衙役全部出動的都找不到,現在卻突然跳出來指證我。
第二,楚河剛才還未禀報之前,連錢巡撫都不知道陳大夫是死于屠牛草毒,而突然冒出來的慕家二小姐卻知道了。
第三點,屠牛草毒由屠牛草汁液和水銀組成。濟善堂幾十口人,取用了屠牛草毒并不能說明就是我。但是你忘記了,屠牛草汁液是能染色的。若是你的身上沾染了屠牛草汁液的顏色,就證明你也碰過屠牛草毒!!”
聽見這話,錢巡撫登時開口:“來人,給本官搜!”
慕思思聽見慕雲歡的話,卻是出奇的不慌!
她就站在原地,不慌不忙地任由搜身,甚至還朝着衆人展示出了雙手!
慕雲歡看着慕思思的表現,心裏疑窦叢生,只覺得處處都透着奇怪。
更奇怪的是,就在慕思思絲毫不慌的神色下,竟是從她懷裏衣袖裏搜出一塊帶着黑紫色污漬的手帕!
錢巡撫接過衙役遞上來的手帕,大驚:“慕二小姐,到了現在你還有什麽話好說!”
是感嘆句,并不是疑問句。
慕思思整個人傻傻地愣在原地,慌忙着急地開口辯解:“不是不是的,巡撫大人,這不是我的手帕!我也不知道是誰的,但是我真的沒有殺陳大夫啊!!”
慕思思此時證據确鑿,錢巡對她的形象本就不好,現在更加不可能相信她,大掌一揮就讓人把她拉下去看管了。
出了江州府衙,慕雲歡一路皺着眉回了濟善堂。
此事當真是處處透着古怪
先是陳大夫莫名其妙而死,根據那些所謂的證據玉佩等等,背後的人分明就是沖着她來的。
她今日是聯合了楚河,正打算引蛇出洞的,但卻沒想到慕思思這麽早就露了面。
回到濟善堂,沈離夜正在書房裏練字。
慕雲歡推開門,就瞧見他正好放下了毛筆,她皺着眉問他:“衙門發生的事情,你應該知道了吧?”
沈離夜雙手負在身後,走到桌案前,低聲回答:“知道了。”
“這事兒你怎麽看?”慕雲歡原本還覺得可能是慕思思,但經過這麽一鬧,她反而不懷疑慕思思了。
“至少,不是慕思思。”沈離夜眉目冰涼,桃花眸中掩不住的冷幽。
慕雲歡撐着下巴,邊思索着邊颔首,應道:“确實。”
剛才搜出那手帕時,下意識的震驚根本騙不了人。
如果連那反應都是演出來的,那慕雲歡只能說世界欠她一座小金人,不去梨園唱戲真是浪費一個大好人才。
如果幕後主使真是慕思思,那慕思思根本不用着急在這時候出來,等到錢巡撫給她定了罪,她再出來豈不是更好?
那究竟是誰?
能夠買通她濟善堂的人,又能夠悄無聲息地接近慕思思,将那手帕栽贓給她?
正想着,慕雲歡擡眸就瞧見了沈離夜手邊放着的宣紙,隐隐透着字跡,她感興趣地問:“你寫了什麽?”
難道是關于接下來的計劃?
沈離夜薄唇輕勾,嗓音低沉地問:“想看?”
“想。”慕雲歡答得斬釘截鐵,并不忸怩。
“想看…”沈離夜那雙深邃隽黑的桃花眸中,透着少見的魅光,他看着她低笑:“那就自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