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準備】
江旸帶樂樂出門遛彎兒,林煦沒有再在床上懶着,跟着起床洗漱、挑選晚上出門時的衣服。
這是江旸第一次帶他見朋友,江旸的朋友那麽多,能夠見面的肯定是很重要的。
林煦很重視這件事,站在櫃門前翻箱倒櫃的,一件件拿出來試,比見家長還隆重。
江旸遛狗回來,順便把他屋子那邊剩餘的東西整理了拿過來,進卧室就看到床上放滿了衣服,人站在鏡子前往身上比劃。
“……”江旸把自己的東西放在桌上,避開地上掉落的幾條褲子,“寶貝,能告訴我你這是在幹什麽嗎?”
“晚上不是要出去?”林煦專心的試衣服,忽略了江旸在床下的第一聲“寶貝”,“我試試怎麽穿搭好看。”
“一頓飯而已,你是不是有點太緊張了?至于這麽隆重?”江旸哭笑不得,坐在床邊,拿起件件不菲的衣服看了看,“你的衣服怎麽都是一個牌子的?這個牌子的衣服我也有幾件,款式新穎、面料也舒适,你這麽鐘愛這個牌子嗎?”
他掃了一眼打開的抽屜,裏面滿滿當當的昂貴飾品,鑽石快晃瞎了他的眼,“……就連首飾都是這個牌子?你要做他們家的代言人?”
林煦解釋,“這個牌子的老板是楊小淩。”
“你的那個發小?”江旸有些意外。
轉念一想也是,那天在商場遇到時楊小淩的裝扮雖然花裏胡哨,身上有很多元素,但是搭配在一起和諧又時尚,如果不是混跡時尚圈是沒有這樣的審美的。
“不過也不至于讓你所有東西都是他家的吧?你照顧他生意?”江旸拿起一件白色的真絲短褲,上面的花卉斑斓又靓麗,難以想象如果穿在人的身上是一種怎樣的純真誘惑,
“方便,我懶得去選衣服。”林煦當着江旸的面兒,把睡衣脫下,換上一件墨藍色的襯衫,上面的暗色的條紋看起來不會那麽刻板,他問道:“這件怎麽樣?”
江旸搖頭,“這個顏色不襯你,太老氣了。”
林煦聽江旸的建議果斷脫下,又在櫃子裏翻找。
他就這麽光着身子,後背青青紅紅的指痕、咬痕非常有存在感的在江旸眼前晃悠,無聲地表露着這具身體經歷了怎樣的蹂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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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我穿什麽好?”林煦沉浸在衣服裏,對江旸幽暗的目光毫不知情,“你有什麽建議?”
“你不穿最好看。”
林煦的背後突然貼上一道熱烈的身體,雄性強烈的荷爾蒙氣息頓時将他籠罩,微啞的聲音吐出暧昧而濕潤的話語,腰間的皮膚被青年火熱的手掌撫摸着,竄上隐秘的酥麻。
江旸把圈在懷裏,含着林煦的耳朵,“煦煦,之前我怎麽沒有發現你是只狐貍?光天化日,蓄意引誘。怎麽,想看我能不能把持得住?”
“你別胡說。”林煦躲開他的親吻,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泛着微微的粉紅,“我給你說正經的,幫我選衣服。”
“為什麽這麽在意?”江旸問,“就一頓飯而已。”
“是你的朋友,”林煦說,“我想在他們面前留一個好印象。”
江旸低笑了一聲,胳膊環住林煦的腰,讓懷裏的人更加貼近自己,“照這麽說,之前我和楊小淩見面的時候臉上還有傷,豈不是形象全無了?”
林煦小聲說:“那不一樣。”
江旸特別喜歡林煦這副不自覺的軟糯樣子,可稀罕了。
他像是親不夠一樣,在林煦的臉上反複啄着,愛人的臉蛋又光又滑,張嘴含在齒間像軟軟的蒸糕,力道重一點舍不得、輕一點就無法滿足心裏的占有欲。
江旸覺得自己栽在林煦身上了,也不是第一次談戀愛了,以前從沒有過只是看一眼、或者親一親就忍不住的地步。
———他轉念一想,把一切歸咎于五年前,某個疑惑的想法在他心裏生根,重逢林煦、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後,想法發芽,壓抑了多年的藤蔓瘋長,短時間內就猶如野火燎原,迅猛地反撲。
江旸對林煦愛不釋手,不明白為什麽冷冷清清的人抱在懷裏可以這麽軟、這麽招人疼。
“嗯……江旸,別鬧我,”林煦求饒道,“幫我選衣服好不好?”
“不鬧你可以、幫你選衣服也行。但是,”江旸把手裏的東西拿起來給林煦看,“回來之後穿給我看。”
林煦垂眸,看到是一款普通的白色真絲短褲,除了比正常的男性短褲短了一點之外,沒什麽特別的,這本就是睡褲。
他覺得沒什麽難度,正要答應,又聽到江旸說:“光着身子,也不穿內褲的那種。”
短褲是真絲的,先不說長短的問題,白色的面料會很透,如果裏面不穿東西,那……肯定是能看到的,而且這也不是寬松款。
林煦之前穿過一次,尺碼是他的尺碼,但穿在身上貼着肉,裏面穿了內褲的話會有種束縛感,他也沒有挂空擋的習慣,所以穿一次之後就再也沒有碰過了。
江旸的眼睛太毒,一眼就能發現這條褲子不同尋常的地方,一條幹幹淨淨、簡簡單單的睡褲都能被他玩兒出花樣。
“……”林煦的臉當即就紅了,自然知道江旸是什麽意思,羞赧地閉了閉眼,“到底是誰壞?”
“我壞我承認啊。”江旸嬉笑道,灼熱的氣息落在林煦的耳後,指尖從林煦的小腹緩緩往上,所過之處激起零星的火花,“答不答應?不答應的話,我可就一直鬧你了。”
林煦受不住他的調情,呼吸紊亂地喘了口氣,佝着身體,想要避開江旸的觸碰,聲入蚊蚋的開口:“……我答應。”
江旸心情大好,說話算數的沒有再去鬧林煦,擒住他的下巴俯身狠狠地親了一口,認真地開始打扮着自己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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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夜色漸濃,霓虹燈組成華麗的光影,将白天還嚴肅正經的城市變得風情旖旎,黑夜是一切歡愉的保護色,燈紅酒綠、斑斓炫彩的景象發生于光怪陸離的瞬間。
無論是無意的偶遇,還是蓄意的搭讪,成年人的欲望在萍水相逢間迸發。
林煦看着窗外不斷倒退的霓虹景象,面色平靜無波,如果不是此時江旸握着他的手,感覺到裏面略微潮濕的觸感,光從外表來看,難以和緊張挂鈎。
江旸把玩着林煦的手,掌心的傷痕化作了淺色的疤,細細的摩挲能感覺到不同于正常皮膚的觸感。
“能告訴我為什麽緊張嗎?”江旸問。
林煦的手指蜷縮了一下,虛虛地握着江旸的手,看了一眼前面認真開車的司機,還是開口:“大概是,你父母的态度讓我沒辦法去見他們,所以見你重要的朋友給我一種見家長的感覺。”
此話一出,和林煦預想的一樣,司機通過後視鏡看了他們一眼,目光裏有藏不住的探究和好奇。
林煦和以比前好多了,有江旸在或者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不會像以前一樣如此在乎別人異樣的目光。
盡管這種目光仍然讓他不适,但沒有了過激的應激反應,江旸那份對待外界的平和與從容影響了他,讓他暫時可以平靜地忽視外界的大量的眼光。
江旸糾正:“的确是認識很多年了,因為是學上時代認識的朋友,關系和其他人相比會稍微純粹一點,大家經常約着一起玩兒。別有心理負擔,只是一頓飯,他們不會難為你,好好說話的。”
林煦點了點頭,湊到江旸耳邊小聲說:“我不會給你丢臉的。”
“我說過了,”江旸不喜歡他這種自我貶低的說法,“如果一定要說,那是我配不上你。我現在沒車沒房的,需要抱你這個金主的大腿,怎麽會給我丢臉?我男朋友是給我長臉的。”
林煦借着進隧道時車裏昏暗的光線,湊過去在江旸的臉上輕輕地碰了一下,緊緊地握住他的手不放。
金碧輝煌的裝潢包廂內,四個長相俊朗的男人正在抽煙說着話,開着窗,煙霧随風飄出,星火在插科打诨的歡笑聲中明明滅滅。
“哎,這都八點十五了,你們誰催催旸子啊,”穿着西裝卻翹着二郎腿,一看就風流的男人吊兒郎當地說,“怎麽一個個都喜歡遲到啊,煩人。”
“你怎麽不催催啊?他今天要把男朋友帶來,誰敢催啊?”男人之間說話都沒把門兒,染着褐色頭發的男人開玩笑,“萬一人家兩口子出發前想來一炮,哥幾個能咋辦?還不是只能等着。”
“放屁,你以為人家像你啊,”另一個休閑裝的男人怼道,“江旸才不是那種人,你別抽煙了,趕緊喝茶漱口,別一會兒當着人家男朋友的面也沒把門兒。”
褐色頭發的男人不以為然地笑了一下,“嗐,開玩笑嘛。”
“我看他發的那朋友圈兒,嗯,肯定長得好看。”墨色短袖的男人說,“江旸已經快一個月沒出來和我們吃飯了吧?我倒要看看是什麽天仙下凡把他迷成這樣。”
說話間,包廂門突然打開,兩個并肩出現的男人站在門口,四人不約而同地而同地回頭,打趣地玩笑說了一半就停在嘴邊,看着江旸身邊的人說不出話。
林煦穿的是江旸為他挑選的淡藍色真絲襯衫,他的體形清瘦,款式寬松的襯衫到他身上有一種垂直絲滑的墜感,憂郁純粹的淡藍色将他清冷的氣質放大,過長的袖子将他的手蓋住了大半,精致的鑽石扣子在明亮的燈光下泛着細碎的光,在低調中透出了奢華感。
下面搭配的淺色系的白褲子,把他細長的雙腿勾勒出流暢的線條,衣尾紮在褲子裏,清爽、利落、幹淨。
林煦從頭到腳都是淺色,唯一濃重的色彩是右耳的那枚黑鑽石耳釘,水滴形狀的小小一個貼在耳垂邊緣,不仔細看甚至不會注意到,可是在他轉頭或是扭頭時,那點兒微不可察的碎光會落進別人眼眸中,提升了精致感。
江旸領着人走進來,看着自己的四個朋友直勾勾地看着林煦,挑眉道:“再這麽看下去,我可吃醋了。”
四人回過神,趕緊起身,方才嬉鬧玩笑、流裏流氣的狀态收斂着,知道林煦是作者,在學者面前的狀态會更崇敬一點。
“學長你好,我是江旸的大學同學,韓彬語,”休閑裝的男人率先禮貌開口,“大學時候在江旸的生日會上見過的。”
“還有我學長!”褐色頭發的男人也跟着熱情地打招呼,“我是夏柟,我們也是見過的,不知道你有沒有印象。”
別說林煦的記憶錯亂過,就算是不錯亂的正常人,如果沒有深刻的記憶點的話,很難對見過一兩次的人有印象。
林煦露出一抹淺笑,“抱歉,我記性不太好,今天當重新認識了。”
“給你們介紹一下,”江旸大大大方方地摟着林煦,“我的男朋友,林煦。”
四人給林煦禮貌地問好,江旸又挨個給林煦介紹,除了剛剛自報家門的二人,另外倆是江旸的高中好友,西裝革履的叫靳琮昀、墨色短袖的叫許峙。
雖然這四位分別是江旸的高中和大學的同學,但他們在江旸大學的時候就彼此認識了,江旸愛玩兒,經常有點兒什麽破事就打着慶祝的借口召集關系好的朋友一起。
這麽多年過去,身邊的人走走停停,只有他們四個仍然和江旸的關系很鐵,是知根知底的朋友。
“難怪這段時間怎麽叫都叫不出來啊,”靳琮昀戲谑道,“重色輕友,有這麽帥氣的男朋友,自然把我們這些朋友抛之腦後了。”
“可不是,之前天天面對你們,早就看煩了,”江旸拉着林煦落座,“有了男朋友還面對着你們幹什麽?你們哪有我男朋友好看?”
“是是是,倒真是難為你今天和我們一起吃飯了!”夏柟翻了個白眼,開始給倒酒,“學長,你喝酒嗎?這是靳琮昀私藏的紅酒,嘗一點吧?”
林煦沒說自己會不會,只是答應可以喝。
許峙讓服務生上菜,江旸留意到多出來一套餐具,問道:“還有人來?”
“是啊,我知道今天要見學長嘛,怕他不認識我們覺得尴尬,特意叫來一位學長的熟人作陪,”夏柟看了一眼時間,“奇怪,怎麽還沒到。”
以前林煦的性格溫潤柔和,人緣挺好,因為學校組織各種活動的原因,各個學院的人都認識一點,所以林煦納悶兒,一時摸不準韓彬語叫來的是誰。
江旸用熱毛巾擦手,随口問:“誰啊?”
一切的時機剛好,包廂門再次打開,一位文質彬彬的男人走了進來,臉上挂着和善又歉意的笑,目光掃過在座的六人,最後落在林煦慘白的臉上。
“抱歉,我下班過來的,路上堵車,來晚了。”
這位熟人,是郭舒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