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月神花園1 (1)

地圖上,天堂酒店的區域徹底明亮,變成了彩色,其他區域依然是灰色,顯示未解鎖。

就在這一條信息彈出後,天堂酒店正後方的區域字眼變成了“已解鎖”,但依然是灰色,等待着探索者去發現,去征服。

手機沒有立刻出現地圖指示他前去,而是彈出新的提示:

【請于24小時內進入】

【提示:秘密花園是7的迷宮,集齊7個人方可進入】

看到提示時,荊戊就知道,必須得求助于越金儃了。

七個人,他一個人明顯不夠,酒店裏的鬼不屬于活人的範圍,在講究規則的地方,要扣字眼嚴格遵守。

荊戊立刻去通知了越金儃,越金儃二話不說,召集了五人小隊。

這個五人小隊,是荊戊的老熟人,也是天堂酒店的第一批客人。

唐振,唐眠,丁雪泉,林園,冬雷。

加上荊戊和越金儃,剛好七個人。

唐振他們五人小隊再次看到荊戊時,眼神很矛盾。

到了現在這個地步,還不知道荊戊之前是裝傻那就是自己傻了。

原本對荊戊有些懼怕的唐眠反倒是松了口氣,有種“啊這麽可怕的人原來是自己一夥的,那就可以放心了”,見到荊戊後反而成了第一個熱情打招呼的人,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的交情有多好。

秘密花園原來是酒店的後花園,做成了迷宮的模樣,在月光下綠意幽幽,神秘中帶着危險的氣息。

幾人在酒店大廳後門的地方彙合,一擡眼就可以看到占地面積廣闊的後花園。

Advertisement

從遠處看,這個綠色的迷宮仿佛是愛麗絲夢游仙境裏面的綠牆迷宮,帶着些許童話氣息,仿佛一步入其中就會有穿着禮服的兔子紳士帶你鑽進樹洞進入另一個世界。

原本酒店後門這個位置根本沒有門,後花園的位置從樓上看是經久不散的迷霧,在地圖解鎖後,這扇門突兀地出現,推開門就看到了這個後花園。

荊戊在門口,好奇地摸了摸後門的那扇厚重的木門,上面的鎖是黃銅的,越看越覺得充滿了古典童話氣息。

“現在直接過去?”唐振幾人也在打量綠色迷宮。

林園眉頭緊鎖,也不知道是距離太遠還是沒有進入迷宮的原因,她完全感受不到危機,這種完全未知的感覺讓她感覺似乎某種事情脫離了預知,危險更大了。

唐振說話的時候是看向越金儃,但是越金儃看向了荊戊,用眼神詢問。

原本彙合的時間有些晚了,荊戊是打算直接進入秘密花園,但是游鶴山突然站在遠處沖荊戊招手:“老板等等!”

他本能的對五人小隊的氣息有些抵觸,沒有過去,站在遠處不斷地朝荊戊使眼色。

“稍等一下。”荊戊現在對游鶴山頗為信任,見到游鶴山這個模樣,瞬間改變主意,朝游鶴山走了過去。

游鶴山等荊戊走近,特意把他拉到後面幾人看不到的拐角處,掏出一個小小的荷包遞給荊戊。

游鶴山壓低聲音說道:“我女兒給你的,說到了危急關頭才可以打開。”

錦囊妙計?

荊戊看着這個做工有些粗糙的荷包,接過來,拿在手裏的一瞬間微微皺了皺眉。

這個錦囊,感覺不太妙,像是之前的人皮謝斐那種手感,不由想到又是一張人皮。

這個神秘組織背後創始人是畫皮嗎?怎麽動不動就揭人皮。

荊戊輕輕捏了捏,錦囊裏似乎裝着什麽小小的東西,硬邦邦的,隐約感覺像是一塊巴掌大的木疙瘩。

在這關鍵時刻,那個眼鏡妹子願意給荊戊這個錦囊,他相信應該不是為了害死自己,不然現在兩人都住在酒店七樓,眼鏡妹子其實有很多機會偷襲暗殺荊戊。

荊戊選擇暫時相信眼鏡妹子,雖然不如相信游鶴山那個程度,但也是有游鶴山的原因在。

看來父親的愛心餐還是有作用的,終于感動了他那個反派勁頭十足的女兒。

“謝謝,等我回來請她吃大餐。”荊戊收好錦囊,這個大小剛好放進他的褲子口袋裏。

今晚他特意背了個背包,他從山下帶上度假村的那個黑色背包,從手機系統的道具欄裏提取了自己目前擁有的所有道具——斷頭姐弟的皮球,游鶴山的生命相機,情侶的奪命吹風機。

原本還有個工具人謝斐地墊,現在謝斐化成灰,荊戊當時把剩下的一小撮灰收集起來,裝在小保鮮袋裏,現在裝在他的另一個褲兜裏,哪怕當成灰塵揚出去迷惑敵人也是有用的。

游鶴山裂嘴一笑:“好,我等你回來一起吃。”

“這話怎麽有點像交待遺言?”兩人邊說邊走了出來,說話聲音也恢複了正常,唐眠聽到這對話後下意識插話:“一般這種情況下都是回不來,也吃不到。”

所有人集體怒視唐眠。

還沒出發就說這話,多不吉利!

酒店的鬼怪幾乎都彙聚在附近,接近半個月的相處時間,哪怕相處的不愉快天天打架的白樂遠和繃帶男,也早已習慣了荊戊這個老板的存在,讓生活多了許多樂趣。

更不用說幫他們報仇了的斷頭姐弟和小情侶,還有找到女兒的游鶴山,開始放飛自我的圓胖男鬼,嘴上不說,對荊戊還是相當信服和親近的。

唯一一個一直宅縮起來,看不出态度的,也就是躲在《噩夢之書》陰影裏的作者金元寶,看起來對荊戊是言聽計從,但是真實态度荊戊自己也不确定。他一直猜測《噩夢之書》裏還有個性格完全相反的“金元寶”,可惜一直到現在都沒見到。

這一次,《噩夢之書》荊戊同樣塞進了背包。

雖然APP一直沒有把《噩夢之書》判定為自己的道具,但是到了到手上,哪怕是普通的書,當板磚用也有板磚的用法。

也因此,八個形狀各異的鬼怪齊齊瞪着唐眠時,那威懾力讓唐眠瞬間腿軟,不由自主地往堂哥唐振的背後躲了躲。

唐振也頭疼:“那個……”

荊戊突然笑了。

“沒事,他說得對。”

“所以我們吃了再出發,吃飽喝足才有力氣打架。”

唐振和唐眠齊齊松了一口氣。

時間也不急,吃了飯再去也沒什麽不對。

誰知他們高興地太早了,荊戊一扭頭,對越金儃笑道:

“越金儃,麻煩你們啦~”

唐眠:!!!

突然感覺不妙是怎麽回事?

鄭戈直接是瞪了唐眠一眼,就你話多。

越金儃則是幽怨地看了荊戊一眼。

這肯定是報複。

他的手下嘴賤,輪到這個上司買單。

越金儃走進廚房,熟練地換上圍裙,在冰箱裏挑選着食材準備做飯,鄭戈連忙跟上,一起去忙碌。

廚房外,荊戊還故意對看傻眼的唐眠幾人笑道:“別擔心,越金儃的廚藝可好了,你們一定會滿意的。”

唐眠欲哭無淚。

組織裏處處受人尊敬的越神真去做飯了!

而且聽這語氣,似乎越神在酒店一直在做飯?

不是吧!

不是吧!

越神淪為廚子了?!!!

荊戊悠哉悠哉離開了,當着他們的面去廚房就是一頓點菜,什麽麻煩吃什麽,還特意點名要大餐,招待這群新來的客人。

這話說得外面五人更是惴惴不安。

唐眠癟着嘴都快哭出來了:“哥,越神不會怪我吧?”

“知道你還在這裏傻站着,還不快去幫忙!”唐振恨鐵不成鋼,已經撸起袖子過去幫忙。

丁雪泉路過唐眠時,拍拍他的肩:“等回組織後,你就可以跟大家吹,說我一句話讓越神親手為了做了一頓大餐,是不是一聽就很厲害?”

林園被說得抿唇笑,也跟着拍拍唐眠的肩膀,對他豎起一個大拇指:“厲害!”

冬雷也上手,幾巴掌拍在唐眠的背上,拍得唐眠差點散架。

“冬哥,你就別來這個了,我要被你拍死了。”

“被我拍死總比被越神虐死好,你說是吧?”冬雷方正的臉上露出一個憨厚的笑容,“你是不是忘了,我們的年終考核都是越神主持的?”

唐眠更想哭了。

看到隊友前後進入廚房,唐眠亦步亦趨也跟了進去。

然而他高估了自己的技術。

作為一個廚房殺手,唐眠進廚房後是越幫越忙,摔盤子就算了,把刀架弄倒了,菜刀滿地飛,吓得一群人一個個竄的離他遠遠的。

最後,唐眠被打發到冷庫裏整理食材去了。

唐眠幽怨地嘀嘀咕咕:“荊戊太黑心了,竟然使喚我們的越神來當廚子。”

“人家小情侶的情趣,你們瞎摻和什麽?”鄭戈過來取需要用的食材,聞言提醒了他一句,“你說越神談個戀愛關你啥事?破壞人家感情說不定還得挨罵。”

唐眠:???

“什麽情侶?什麽情趣?”

鄭戈翻個白眼:“你說呢?”

他找到自己需要的食材,拿着就走了。

唐眠後知後覺,終于想明白是誰跟誰,大腦短路一般,突然不可思議大喝一聲:

“什麽,你的意思是越神跟那個黑心老板是一對情侶!!!”

剛進冷庫的越金儃震驚地看了過來:???

啥?

“吃啊,怎麽不吃,該不會給我下毒了吧?”

餐桌上,荊戊笑嘻嘻看着新出爐的大餐,心裏美滋滋。

很好,有進步,離滿漢全席不遠了。

“是啊,吃了就可以上路了。”唐眠欲哭無淚。

鄭戈那黑心的家夥,把黑鍋推到他身上說他造謠,他又不敢解釋,越神雖然什麽話都沒說,可是比罵了他還讓人恐懼。

也幸好其他人都沒聽到,不然他徹底社死,沒臉見人了。

荊戊剛提起筷子,還沒來記得品嘗美味佳肴,聽到這話筷子一頓,轉而夾了一筷子吃得放在唐眠的碗裏:“吃!多吃點堵住你的嘴!”

這還不夠,荊戊站起來,把甜品也給端到唐眠面前。

“還有那邊的,把那甜的都給他端過來,甜甜他的烏鴉嘴!”

剛向甜品伸筷子的越金儃夾了個空。

荊戊明知道自己是甜黨,還故意把甜品都給端走,這是在繼續懲罰?

明明是自己做的,越金儃卻一塊小甜點都沒吃到,整頓飯吃得全程低氣壓。

在這樣的氛圍中,以為自己被遷怒的唐眠縮着脖子,幾乎是和着心裏的眼淚吃下的這頓飯。

吃完飯,荊戊繼續大手一揮:“越大廚,洗碗去!”

越金儃默默地起身,收拾剩菜和碗筷,端向廚房。

“我來,我來!”唐眠急了,這種事怎麽能讓越神做?

他搶着去端盤子,一個激動,把剩下的湯湯水水全給打翻了,正好潑了越金儃滿身。

越金儃:“……”

“你說實話,是不是對我有什麽不滿。”

越金儃面無表情的問話讓唐眠當下崩潰:“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去洗澡去了,剩下的你收拾好。”越金儃被熱乎的湯湯水水弄在身上,渾身不舒服,索性把剩下的事交給唐眠。

“再亂搞,你就……”

他話沒說完,威脅之意盡在不言中。

唐眠抖得跟鹌鹑似的,連連點頭。

越金儃上樓洗漱更換衣服去了,唐眠手忙腳亂的收拾,隊友們看不過去,一起來幫忙。

“強!”荊戊看熱鬧不嫌事大,笑嘻嘻對着唐眠豎起大拇指,“一句話讓越金儃為你做飯,現在又是一句話讓越金儃為你洗澡,厲害!”

唐眠:o(╥﹏╥)o

荊戊沒再開玩笑,收拾一番,特意走到一邊打開度假村APP和地圖反複查看,以确保自己沒有遺漏。

等他一走,鄭戈就小聲嘀咕:“哪有你厲害,又是讓越神為你換褲子又是為你喝補藥。”

唐眠:!!!

我是不是聽到了什麽不該聽到的?

準備就緒後,七個人一起前往酒店後花園的綠色迷宮。

鄭戈作為唯一的活人留守酒店,不僅是因為唐振五人小隊配合默契無法替換,也因為鄭戈跟酒店的鬼怪們相處融洽,熟悉酒店的事務,可以處理酒店的一些社會事務。

鄭戈笑眯眯沖衆人揮手,特意對越金儃說道:“老大,給你做了湯,等你回來喝哦。”

“嗯。”越金儃随意答應了一聲。

唐眠眼珠子亂飛,總感覺控制不住自己情緒:越神真的在喝補藥?!

越金儃還在納悶。

奇怪,鄭戈最近為什麽天天給他做湯?

雖然味道是不錯,但是總莫名感覺晚上很燥熱,不會是喝多了上火了吧?

荊戊笑着贊揚:“可以,昔有關羽溫酒斬華雄,今有越神熱湯斬邪惡,有意義!”

越金儃了悟。

原來是這個寓意,可以。

他沖鄭戈點點頭,語帶贊賞:“很好,你手藝不錯,給大家都做一份,等我們一起回來喝。”

鄭戈心情激動,終于被越神表揚了!

要知道現在他作為新人被越金儃帶,也相當于越金儃是他師父,被師父贊賞,哪個徒弟不激動!

“好!”鄭戈眼神感激地看向荊戊,還是嫂子好,一句話就讓老大表揚他了。

別人的湯做不做無所謂,嫂子的湯一定要好好煲!

鄭戈心情激動地回去煲湯,七個人已經走近了綠色迷宮。

站在迷宮外看,周圍依然是一片灰蒙蒙的霧氣,遮蔽了陽光,明明是夏末的傍晚,看起來像是陰雨天的夜晚。

荊戊感覺到了奇怪的桎梏感,他伸出手,在綠色迷宮的面前試探,手觸碰到了一層冰涼的感覺,濕漉漉,但是很柔軟通透,并沒有遮擋地可以探入,越往裏越冰冷,仿佛是深山老林裏清涼的水池。

“這就是‘域’了,只有進去才能見到域裏真正的一面。”越金儃同樣伸出手,在空氣中試探着看不見的界壁。

“大家小心,一旦進入,就意味着随時可能面對危險,包括我們還沒站穩腳跟的時候。”

“是。”五人小隊整齊劃一的回答,讓荊戊終于見到他們靠譜的一面。

主控制的隊長唐振站在最前面,遠程攻擊和主計謀的丁雪泉和主速度的唐眠一左一右,主強攻的力量系戰士冬雷殿後,把主預警的林園保護在最中心。

越金儃和荊戊并肩站立在唐振身邊,形成三條縱隊。

唐振原本準備說,讓他們五人先進入,越金儃和荊戊二人等他們确認安全後再進入。然而在看到兩人絲毫沒有任何畏懼的表情,一個用手表演起了手影舞,玩起了我演你猜的游戲,一個十分配合地真猜起來,唐振最終什麽話都沒說。

強者不需要別人為他們探路。

“走。”唐振的口令,是對自己的隊友說的。

三隊人站在迷宮的入口處,同時踏步向前,穿透了那一層冰冰涼的領域界壁。

這種感覺有些熟悉,讓荊戊感覺像是穿透了一層柔軟的水。像他盛夏進入地下的室內游泳池時,從溫暖的天氣一下子進入冰涼的世界,全身下意識一個哆嗦,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進入的很順利,徹底穿透界壁後,等待他們的看起來沒有任何危險。

唐振幾人齊齊松了一口氣。

唐眠心癢嘴也癢,但是還知道控制音量,小聲嘀咕:“通常情況下,這種進入很順利的界域一般出來很難,所謂寬進嚴出,豎着進躺着出。”

但這個小聲,在這空曠到無人說話的時間和地點,瞬間變得清晰了許多。

唐振生氣的心情都沒有了,他嘆着氣說:“您可以閉嘴嗎?”

以前雖然覺得堂弟嘴賤,但私底下熟人間也無所謂,但今天在上司面前多次賣蠢,搞得唐振都不像認這個堂弟了。

越金儃和荊戊已經學會了自動無視這些廢話,各自開始觀察周圍的環境。

越金儃在周圍走了一圈,發現這綠色的迷宮的入口處被封死了,而身後入口的通道也封死了,仿佛進入了一個密室,等待他們自己去尋找出口。

“可以翻牆不?”荊戊看了看迷宮圍牆的高度,對成年男子來說,這個高度可以輕松翻閱。

“一般來說是不可以。”越金儃剛說完,就看到荊戊的手攀在牆壁的邊緣,往上一撐一跳——

“嘶!”

荊戊跳到一半原地落下,趕緊松開手,看到兩只手剛剛與牆壁接觸的地方齊齊被紮破,滿手是血。

越金儃用看熊孩子的眼神看着荊戊作死:“好玩嗎?”

“不試試怎麽知道不可以。”迷宮內的光線比外界更昏暗,但依然有漫天星光,有一定的可見度。

荊戊舉起手觀察一番,輕輕舔了一口手上的血跡,舔幹淨後發現傷口都是細細小小的紮破傷口,像是被植物的刺之類紮破的。

這些組成牆壁的植物都有刺嗎?

荊戊發現傷口的排列有一定的規律性,并不像普通植物的刺。

他把血舔掉更多,看着排列的傷口,發現了異樣。

這些刺,怎麽看起來像某種生物的牙齒。

尖銳的,像蛇類的獠牙。

荊戊看着傷口沉思,看起來就像是在看着自己受傷的手發呆。

突然,一道黑影籠罩了自己。

荊戊一擡頭,就看到越金儃面沉如水看着自己。

“看什麽?”

“看你犯傻。”越金儃也帶了背包,打開背包,取出消毒藥,“口水不能消毒,你又不是小白鼠,消毒藥。”朝荊戊一攤手,示意他把自己的手伸過來。

荊戊随口胡說:“那可不一定,我體質異常說不定呢。”

越金儃低着頭給荊戊的手噴上藥。剛把他的傷口處理完,越金儃突然感覺鼻子一熱,一股濃稠的液體從鼻子裏汩汩流出。

越金儃下意識擡起手一擦,立刻看到自己手上滿手的鮮紅。

荊戊也愣了。

越金儃流鼻血了!

“你怎麽了?碰什麽了嗎?”荊戊趕緊拿出白紗布給越金儃擦鼻血,結果越擦越多,仿佛堵不住似的。

“該不會已經有什麽看不見的東西襲擊越神了吧?”見到這一幕,唐眠慌了,唐振也有些擔憂。

他們底氣的來源就是越金儃,沒想到越金儃神不知鬼不覺中招了。

這可比荊戊明知不可為還要去翻牆危險,他們都不知道越金儃觸犯了什麽。

“我帶了手電筒。”唐振從自己背包裏掏出手電筒,準備打開看看,然而很奇異的是,手電筒亮不起來。

荊戊從金屬手電筒表面看到了水漬:“手電筒怎麽像是濕的?”

“不可能啊,我連背包都是防水的。”唐振打開手電筒,裏面的電池全被泡軟了,比起進水,更像是電池用過之後廢了。

“我有防風防水的打火機。”冬雷是唯一一個抽煙的人,他掏出打火機,剛打出火苗,越金儃突然一聲厲喝:

“松手!”

火苗剛剛亮起,一旦風刃射過,直接把打火機一分為二。

如果不是越金儃足夠警覺,冬雷足夠信任地快速松手扔掉了打火機,手腕也會被一分為二。

風刃完全透明,快速出現後又快速消失,只有地面上一分為二的打火機證明它出現過。

衆人提起心,緊張地四處打量,然而一無所獲。

在之後的時間裏,密閉的空間裏又恢複了平靜。

沒有風刃偷襲,也沒有鬼怪出現,仿佛他們處于一個普普通通的花園迷宮內。

這樣安全的環境下,唐眠看着不知什麽時候又湊在一起的荊戊和越金儃,心裏又有些吃味,又有些八卦。

明明越神與他們才是一個組織的,共事多年,為什麽看起來跟着個才認識不到一個月的荊戊更熟?

他甚至懷疑,如果雙方真的翻臉,越金儃會站在荊戊那邊。

什麽樣的感情能讓越金儃這麽親近一個外人?

唐眠開始相信鄭戈的話了。

越金儃可是為荊戊換過褲子的、為荊戊天天喝補藥,這點越金儃甚至親口承認過。

三觀一旦跑偏,就回不來了。

唐眠看越金儃的鼻血都開始用帶着顏色的眼光看。

所以,剛剛越神該不會是看到荊戊的手指破了就流鼻血了吧?

荊戊舔自己手上的血液時,越神一直盯着看。

動物看到人流血,聞到血腥味就會食欲大發變得興奮。

越神難不成也好這口???

唐眠偷偷打量着荊戊的小身板,啧,真慘。

還是得給他補補。

“這裏有東西。”荊戊剛好有所發現,走到牆壁的拐角處,發現有一處牆壁腳下的草坪比周圍的新,似乎土壤被翻動過。

他走過去,扒開樹枝,衣領被植物上的刺劃破,鎖骨流血了。

荊戊自己又下意識用口水去擦。

越金儃再次流鼻血了。

唐眠:果然!

荊戊渾然不知隊伍裏有人的腦子在這麽危險的情況下還能搞顏色,對越金儃說道:

“樹根下好像埋了什麽東西,幫我一起挖出來。”

“該不會又是什麽屍體女鬼吧?”唐眠的話不經過大腦脫口而出,獲得衆人齊刷刷的譴責。

“對不起。”唐眠道歉也快,但是遺忘也快。

唐振:“你直接閉嘴吧。”

已經不指望他說什麽好聽的話了,別說話就行了。

荊戊和越金儃扒開樹枝後,抓着樹根往上提,可以肯定樹根裏面包裹什麽重物。

确定有東西後,唐振冬雷過來幫忙,很快就把重物直接給拽了出來。

還好不是屍體也不是女鬼。

是一尊雕塑。

一個蜷縮的女性雕塑,模樣和身形顯示應該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少女,正是最美好的年紀。

白色的石膏雕塑的仿佛是純潔的女孩,她低垂着頭,頭發擋住了大半張臉,看不清表情,只是透過動作感受她很痛苦。她環抱着胸口,手交叉着搭在自己肩頭,自我保護的樣子仿佛受到了驚吓,又仿佛是到了極為寒冷的地方。

透過交叉的手臂,荊戊發現她心髒的位置是被掏空的,但是裏面有一個金屬的物件,金屬鏽跡斑斑,看不出具體的形狀。

“心髒裏有什麽東西。”唐眠急着将功補過,看到後立刻說道。

“看到了。”

唐振主動包攬了苦力活,用軍刀把包裹着雕塑的樹根切斷,能更清楚地看到雕塑的模樣。

手臂剛好擋住了空洞的心髒,他們任何一個人伸手都沒法完全伸手去掏。

“現在的問題是,怎麽把東西弄出來?”

唐眠主動當嘗試的人,伸手去想挪開雕塑的手臂。

剛觸碰到她的手臂,雕塑的頭就在衆目睽睽下,一點一點擡頭。

唐眠趕緊松開手。

雕塑頓時靜止不動了,但是原本埋在臂彎的頭明顯比之前擡起了一些。

雕塑帶有一定的活性,似乎在一點一點的蘇醒。

荊戊找到兩根樹枝,做成筷子,伸進去夾住那個金屬物件,然而剛挪開一點距離,雕塑的頭再次太高,手臂開始挪動,把木筷子往一旁擠開。

唐眠緊張道:“別弄了別弄了,又在動!”

“動就動,等她擡頭,我倒要看看她漂不漂亮。”荊戊肆無忌憚的模樣,加上還不斷地拿着木棍在雕塑胸前亂捅,看起來就像一個流氓惡霸。

“正好我想找女朋友,我就喜歡與衆不同的小姐姐。”

壞笑一聲,簡直讓人不寒而栗。

雕塑仿佛被吓到,不動了。

但是手臂抱得更緊了,仿佛是無辜少女面對登徒子調戲,只能抱緊自己。

越金儃看了荊戊一眼。

這人真是張口就來,一個喜歡男人的也好意思說找女朋友,連鬼怪都騙不是什麽好人。

唐眠卻誤會了。

越神吃醋了!

吃醋了!

荊戊又是亂捅,唐眠連忙伸手:“我來。”

荊戊躲開他的手,越金儃直接攔住他:“讓他來。”

唐眠眼神在兩人之間飄來飄去,最後得出一個結論:越神因為吃醋,生氣了。

下一秒,他聽到一聲沉悶的咔噠聲,那被荊戊亂捅的金屬物件被打開了,彈出一張白色的小紙條。

雕塑這才意識到荊戊不斷出言騷擾自己是為了什麽,她急忙想要阻攔,卻被荊戊一個翻身,把她朝下提着倒了倒,紙條倒在地上後再次把她掀翻,一個不小心用力過猛,雕塑重新滾回樹洞裏了。

雕塑:……

剛剛還說想找她當女朋友,這用完就滾的态度是不是太渣男了?

“我們其實沒必要把東西拿出來,弄開就行。”荊戊早已看出來,那鏽跡斑斑的金屬物件,是一個帶鎖的迷你匣子。

既然有匣子,匣子的位置如此刁鑽,那匣子裏一定有重要的東西。

荊戊一開始就沒想把匣子非要冒險拿出來。

這種工藝匣子的鎖頭比較簡單,荊戊看似用的是樹枝,其實是用的樹枝上的刺,找準鎖孔刺進去一旋轉一按壓,就把匣子打開了。

越金儃撿起掉在地上的紙條,念出上面的文字:

【規則1 秘密花園是月神的花園,月神的視線下,只允許一個人待在花園。】

一群人齊齊陷入沉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提示說的是7個人才能進入,結果規則的第一條就是只能有一個人,如何把人數快速減少到一個人?

如果是陌生人,恐怕立刻就會想到最壞但是也最快捷的方法——殺死。

荊戊拿起紙條,對準天上的星光,想看看紙條有沒有什麽見光才能呈現的字跡。

很可惜,沒有。

就是字面上的殘忍。

這是在一開始就逼人自相殘殺嗎?

荊戊沒有被蠱惑,也沒在意不知不覺與他拉開距離的五人小隊。論身份,荊戊才是這裏唯一的外人,其他人自然對他不那麽信任。

“我們進入到現在并沒有出事。”荊戊分析道,“什麽情況下才能有視線?”

其他人沉默地看着他,越金儃鼻子裏塞着兩團紙,勉強止住了鼻血,就是畫面有些搞笑。

荊戊一看到他就差點笑場,為了維護此時的莊嚴形象,好不容易挪開了視線。

“睜開眼。”荊戊擡起下巴朝天上的月亮示意,“看天空,月亮被擋住了。”

但是不妙的是,烏雲正在漸漸散去。

如果烏雲徹底散去,月亮露出來,代表的是月神睜開眼,那麽七個人一起暴露在月光下,可能就會有不好的後果。

“人是用什麽來判斷?這裏沒有監控器,沒有活物,月亮隔得那麽遠,不可能完全靠眼睛看到。”

關鍵時刻,荊戊的大腦快速轉動。“形狀,語言,還是氣味?”

越金儃:“這有什麽不同?”

平日裏荊戊吊兒郎當,動不動調戲他,欺負他,現在這種突然長出腦子變得聰明的模樣讓越金儃感覺耳目一新。

他知道,現在荊戊在一群人中是處于孤身無援的地步,一不小心可能就是被犧牲的一個。

現在荊戊開始用腦分析,是因為感受到了危機嗎?

越金儃突然很想看看,荊戊能聰明到什麽地步。

“蹲下。”荊戊看一群人紋絲不動,嘆氣一聲,不是他的員工果然不夠配合。

越金儃輕笑一聲,換成他來吩咐:“蛙跳會嗎?”

果然,五人小隊各自蹲下開始嘗試。

丁雪泉蹲下,輕松跳躍了幾個來回。

林園也蹲下,但是跳躍一下就容易摔跤。

“不行,最好能自由活動,遇到危險方便跑路。”

荊戊指定了丁雪泉。

“OK,從現在開始,你是青蛙。”

唐振唐眠冬雷也嘗試一番,發現這個狹小的空間對他們這些大塊頭不太友好,青蛙跳跳一步就容易撞牆。

荊戊換了個招數:“狗叫會嗎?”

“我學貓叫學得可像了。”冬雷已經猜出荊戊想做什麽嘗試,配合地叫了一聲,“喵~”

衆人齊齊沉默。

冬雷看起來五大三粗,學貓叫學得竟然這麽嗲,還是小奶貓的叫聲。

“改變形狀有了,改變聲音有了,改變氣味……”荊戊挨個盤算,一轉眼,看到剛剛挖雕塑時扒出來的斷裂蔓藤和泥土。

“這些蔓藤有刺,試試泥土。”

“我不擅長逃跑,不如就躲在這裏吧。”林園不想給大家拖後腿,關鍵時刻也顧不上害怕,主動走進樹洞,把雕塑往一旁挪了挪,自己擠進去,渾身泥土。

“都是女孩子,美女不要介意。”林園閉着眼睛顫抖着說,“美女不騙美女,美女不害美女,美女不打美女……”

雕塑:“…………”

唐眠弄了蔓藤把自己裹起來,被刺紮的手流血了,怕血液刺激黑暗中的危險,不得不把受傷的手指一直含在嘴裏,看起來像個還在吃奶的巨嬰。

最後,剩下兩個大男人。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一起伸出右手。

“石頭剪刀布。”

“你确定這種方法有效?”越金儃有些無語。

他還沒測出荊戊聰明到什麽地步,已經發現他的腦回路不太一樣。

“沒試過怎麽知道。”荊戊語氣中似乎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一伸手:“拳頭!”

越金儃下意識也出了拳頭,結果荊戊出得是布。

“我贏了嘿嘿。”荊戊假好心提醒,“下一輪我就出拳頭。”

越金儃呵呵一笑,這人嘴裏沒半句真話,信了他才是傻。

第二輪,越金儃自以為學聰明了,出了布,然而,荊戊真的出了拳頭。

“竟然不相信我,真傷心。”荊戊連續贏了兩輪,已經注定勝負,十分輕松。

越金儃臉色有些不好看了。

不管荊戊說什麽他都當沒聽到,第三輪,越金儃固執的繼續出拳頭,然後,荊戊繼續出了布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