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心肝

晏牧雨問得還挺随意, 但愣是把喝水的裘思源嗆得死去活來,吓得一邊的導演助理急忙趕過來噓寒問暖。

裘思源:“沒事。”

助理特別擔心:“真的嗎?您最近感冒還沒好呢。”

裘思源自己的團隊非常成熟, 助理都跟了她好多年了。

深谙這位老板幹起活來不要命的狀态。

每一檔高分節目的背後團隊功不可沒, 成功最大的因素還是裘思源這個主心骨。

大概是被打發走的助理還一步三回頭很不放心,始作俑者晏牧雨捏着筷子,稍微長了點關懷之心:“你感冒很久了?”

裘思源:“老毛病, 肺不好。”

她喝了口熱水,看晏牧雨漫不經心的樣子,喂了一聲:“你別老說一些讓人無語的話行麽。”

晏牧雨頭發還是濕漉漉的,擦過後還好沒有滴水。

棉質的碎花睡衣穿在她身上居然也沒有半分土氣,像是這個人無論穿什麽都百搭, 氣質卻巋然不動。

晏牧雨:“随便問問, 你心虛啊?”

她和裘思源說話向來沒有邊際。

十幾歲的時候一起玩,很多人總以為這倆聊着聊着可能會吵架,卻發現壓根吵不起來。

最後的結果就是勾肩搭背去臺球廳或者ktv, 又翹課出去玩了一天, 回來和和氣氣吃食堂的飯菜,痛苦地說怎麽土豆絲裏放生姜。

裘思源:“你不就是想激我麽, 我偏不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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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這麽多年裘思源哪能不知道晏牧雨什麽德性。

她笑了一聲, 兩個人的耳朵在路過的工作人員眼裏簡直是同款篩子, 像是一個地方出品的。

這倒也是真的是。

晏牧雨小時候就打過耳洞, 高峰期是十六歲, 離經叛道的她遇見被邊緣化的裘思源。

兩個人理念一致, 審美也差不多,一拍即合去打了耳洞, 嗷嗷叫了一星期才釋懷。

晏牧雨仰頭喝了一瓶水, 擺了擺手:“算啦。”

那邊的秋潮似乎也沒催促, 她仍然靜靜地看着這裏。山村土房子的微弱的燈光下,她像是古老畫卷裏攝魂奪魄的女妖,偏偏很有耐心,最擅長圍獵。

裘思源沖秋潮揮了揮手:“秋,你不過來坐坐嗎?”

秋潮和晏牧雨的助理又被叫去開會了,一檔綜藝需要的工作人員很多,現在這片反而沒什麽人。

裘思源團隊的人對明星早就免疫,在國外做節目的那些嘉賓也沒什麽架子,看秋潮從一開始的驚豔,現在也沒什麽好奇了。

秋潮慢慢悠悠地走過來。

她踩着人字拖,腳趾都塗着豔紅的指甲,走過來的時候宛如梅花落雪,愣是給人一種隆冬的蕭索。

晏牧雨欸一聲:“坐那邊。”

秋潮:“為什麽?裘導讓我坐的。”

裘思源:“我什麽都沒說。”

大夏天裘思源還捧着一個超大的保溫杯,剛才打開晏牧雨就聞着全是藥味兒,實在想不通這人怎麽能虛成這樣。

難道之前在韓國上班咖啡喝多了?

以前被火嗆着的後遺症是沒法治了麽?

晏牧雨:“那你們聊,我回去睡覺了。”

山風陣陣,晏牧雨走路都走得懶散。她從小被親媽嫌棄走的沒有淑女的樣子,但也沒有任何要掰正的意思。

晏牧雨的生母林雨眠儀态很好,不過人再怎麽娴靜優雅,感情也一敗塗地,還天真的以為自己站在原地,那個人渣就會回心轉意。

秋潮撐着臉晏牧雨的背影,還關心了一句:“小晏,如果覺得床太小,我們的可以拼在一起的。”

晏牧雨頭也沒回,丢下一句沒必要。

裘思源:“你也該去休息了,接下裏的行程都會很累。”

裘思源的銀發應該染了有一陣時間了,坐得近了,看得出發根的黑色也長了出來,這讓秋潮想到前幾天的晏牧雨,也是這樣。

這兩個人十幾歲的時候雖然沒染得如此張揚,卻仍然要藏幾根挑染在發裏。不經意地露出,像是桀骜青春裏的那點不羁,迫不及待地揮霍正當年的叛逆。

秋潮:“她問你了嗎?”

周圍已經沒有人了,裘思源團隊的沒來打擾,節目組團隊的回另一棟房子開會。

小院點了艾草,裘思源摸了摸鼻子,嗯了一聲。

秋潮:“不錯,她對我産生好奇了。”

她像是自言自語。

此刻秋潮的手放在桌上,皓白的手腕上露出一截紅繩。單看其實跟昂貴不沾邊,畢竟上面纏繞的也不是什麽名貴珠寶,只是一枚普通的紐扣。

但被時間浸透,也可能被人反複摩挲,顯得泛黃又光亮。

帶着塵封年輪的味道。

裘思源瞥了一眼:“其實你不說我也不知道這紐扣是我們當年校服上的。”

她跟秋潮坐在一起的氛圍還不如跟晏牧雨的輕松,畢竟裘思源和秋潮也不算很熟,頂多像那種通過晏牧雨認識的第三類朋友。

廉價的紅繩、廉價的紐扣,身價難以估算的女明星。

裘思源想到當年那個賣酒少女,那年的秋潮已經格外動人,在昏暗環境裏的驚鴻一瞥都足夠顫人心弦。

只不過當年徹底醉了的是晏牧雨,微醺的是裘思源,最清醒的是秋潮。

秋潮摸了摸紐扣,她素顏仍然帶着股妩媚,特別是垂眼的時候。

只不過哀愁籠罩,如果粉絲看到,一定會覺得心疼。

但裘思源是個中間人,她沒什麽分外的偏頗,做這檔綜藝除了自己的事業籌謀,也有其他心思。

秋潮的拜托不過是綜藝編劇可以利用的一個素材。

秋潮:“我和晏牧雨在節目上也要分開嗎?”

她問了一句,倒也沒看裘思源,但分明有點忐忑,和剛才在晏牧雨面前的游刃有餘大相徑庭。

裘思源笑了一聲:“你要哪種不分開?”

這位在國內知名度不高,但在綜藝粉那很有姓名的導演玩着自己的手機,“畢竟是三對嘉賓,肯定要安排到一起,這個你不用擔心。”

裘思源又問:“日子還長着呢,二十二天,相當于只談四個月戀愛的晏牧雨的……”

裘思源頓了頓,似乎覺得難以估算。

她聳了聳肩:“她就算談四個月戀愛,滿打滿算都沒幾天吧。”

這種綜藝太沒邊界感,是另一種形式不同床共枕的同居。

而且是深陷其中的沉浸,甚至比拍戲的的沉浸感更強。

因為你的名字還是你的名字,而不是角色。

哪怕偶爾有劇本,戲中人是自己,感情也是真實的,甚至無法出演。

秋潮嗯了一聲。

裘思源目送她進屋關上門。

團隊還有要補拍空境的都仍然在工作,但不會打擾裏面的嘉賓。

小土屋的三個房間隔音很差,甚至能聽到柳淞還在唱歌的聲音。

不過她應該被席汐罵了,所以變成了哼哼唧唧。

丁映雪可能在打游戲,卧槽幾聲後沒了聲音。

秋潮推開房門,房間的大燈關了,只留了床頭燈,晏牧雨正躺在床上玩手機。

聽見動靜眼皮都沒掀,說了一句:“鎖門。”

明明只有兩個字,卻又輕而易舉地掀起秋潮所有的心潮澎湃,她在晏牧雨面前就忍不住說點什麽。

秋潮:“要幹點什麽麽?”

屋裏連空調都沒有,的确符合網上評論說的田園變形記。

不過這種山頂的晚上也沒有很熱,此刻落地電風扇呼呼直吹,晏牧雨的聲音像是被扇葉攪碎:“明天要幹的事那麽多,你還想幹什麽?”

秋潮:“你明天幾點起?”

晏牧雨:“盡量不吵到你。”

秋潮:“你好愛我。”

晏牧雨:“……”

她無話可說,嘆了口氣後關了床頭燈。

随後無人說話,秋潮盯着天花板看,就算這個房子是土房子,但內部還是稍微裝修了一下。

至少有天花板,至少床墊是軟的,至少的……

她最大的收獲,是隔壁這張床的人。

晏牧雨的手機就放在床頭,她才剛閉上眼,又震動了好幾下。

她煩躁地關掉了所有提醒,結果在手機屏幕的微弱光線中發現秋潮朝着自己。

晏牧雨:“睡不着就戴眼罩,我知道你有。”

秋潮沒搭理她,她咬着嘴唇,晏牧雨還想說什麽,突然聽到了對方漏出了的嗚咽聲音。

不是哭的那種。

這聲音讓晏牧雨毛骨悚然,她火速翻身,心想:這女的是不是有瘾啊!!

第二天天剛剛亮,直播間就開了。

不少還沒睡的觀衆不過是挂着機,陡然聽到動靜吓了一跳。

只看到蒙蒙亮的天光裏,房子的門被推開,工作人員敲門叫人。

【這特麽才四點多啊!!!】

【天亮得太早了。】

【采茶的不是席汐嗎,為什麽她睡得那麽早還沒起床,先醒的還是柳淞……】

【我的小狗淞,辛苦了。】

【居然還有這種□□服務……我也想柳淞趴在床頭喊我姐姐嗚嗚嗚。】

【裴菀居然不用叫……她已經起床了???】

裴菀好像自己定好了鬧鐘,在不驚動丁映雪的情況蒙蒙亮就去洗臉了。

天光灑在天井,裴菀居然繞了一圈活動了筋骨,怎麽看怎麽養生。

晏牧雨是被裘思源直接拖出來的。

大導演簡直喪心病狂,悄無聲息地進來,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要把晏牧雨捂死。

【我已經覺得裘導和晏牧雨是惡友組了……搜了一下發現她們以前的确很疼痛文學。】

【好好笑,晏牧雨那個陡然驚醒感覺跟詐屍一樣。】

【你們沒發現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秋潮嗎?】

觀衆都沒想到開播能這麽早,而且這種突然襲擊簡直過于缺德。

到現在席汐都沒起床,她睡熟了宛如昏迷,被柳淞喊得煩了,還把人扯上了床一起睡。

饒是沒打什麽光,觀衆也看得出來柳淞臉紅了。

【我現在看切換視角感覺是在瓜田裏蹦跶的猹。】

【席汐身材……斯哈斯哈……柳淞你好有福氣。】

【這裏的風景真的好好啊】

【為什麽俺們這女同不能結婚啊!我真的好想舞席汐和柳淞……】

【席汐是直女啊,不可能的。】

晏牧雨簡直要困飛了,她被裘思源叫醒後換完衣服直接去洗了個臉。

正好裴菀在院裏幫柳淞打水,一下一下從水井裏壓水,早晨就吱嘎吱嘎的。

天只是微微亮,月亮還在,山林的鳥雀可能都沒睡醒。

晏牧雨打了個哈欠,看了一眼打水洗臉的柳淞,有點茫然:“不是席汐要去采茶嗎,怎麽是你?”

她還記得柳淞昨天抽到放牛的快樂。

柳淞直接把臉埋進了臉盆,幾秒後濕着臉說:“席汐姐起不來,反正放牛不用這麽早,我替她去好了。”

【好慘。】

【真大小姐席汐。】

【突然覺得晏牧雨挺随和的……】

【放牛……什麽綜藝真的會放牛啊!!!】

【上這個綜藝真的能睡好嗎?】

【柳淞……我看你像席汐的經紀人。】

【席汐是不是把我們淞寶當仆人啊!可惡!】

晏牧雨無語了好半天,覺得第一天就這樣搞不好柳淞以後真的要給席汐做牛做馬。

但發現這位妹妹也沒任何不高興,甚至樂呵呵的。

沒過多久節目組分發了裝備,反正晏牧雨要開三輪車去村裏賣菜,順便讓她送柳淞去采茶工集散中心。

微亮的天光裏,裴菀看晏牧雨坐上三輪車的時候試了試,差點沖出去撞到外面的松樹,頓時覺得不放心。

她問了句:“你會嗎?”

晏牧雨确實沒開過這個,她呃了一聲,又問裴菀:“你呢?”

裴菀:“那我開吧,看你好像都不會開電動的。”

她這人看上去文文氣氣,一看就是從小讀書好的類型,是晏牧雨一點不喜歡接觸的那種校園女神款。

晏牧雨點頭:“那你先試試。”

下一秒觀衆聽到了更誇張的砰一聲,院子門口的那顆松樹慘遭攻擊,還撲簌簌地掉了不少松果。

晏牧雨:“牛啊。”

柳淞:“哇塞。”

裴菀頭昏眼花,一邊的裘思源深吸一口氣,心想這幫人壓根不用再讓編劇寫劇本,都挺有笑點的。

【我笑死了哈哈哈哈哈上一秒:那我開吧;下一秒:車禍】

【晏牧雨抽搐的嘴角太絕了。】

【柳淞……你為何還在鼓掌。】

【大早上的自己不睡能不能讓住在樹上樹上的松鼠睡一覺啊!】

【這一段絕對要被人罵破壞植被。】

【裴菀表情還是如此冷靜……】

裴菀:“不好意思,太久沒開了,我再試……”

晏牧雨:“你和柳淞坐後面吧,我開。”

四點半多的山村濕度很高,就算是夏天也帶着點涼。

三個人都穿了件外套,晏牧雨的棉質外套看上去寬寬松松,和她下半身的黑色工裝褲搭得還挺好,至少很符合去開貨車的設定。

裴菀:“你能行嗎?”

晏牧雨又試了試,剎車、油門和倒車。

幾分鐘後就轉了一圈開到裴菀面前,三輪車都給她開出了跑車的感覺,擡了擡下巴:“看你好像不會開電動的。”

裴菀:……

柳淞:“好厲害啊!”

【寶你真的好會捧場。】

【晏牧雨還挺記仇的xs】

【她拉手剎的動作為什麽挺酷的,快打醒我……】

【裴菀姐姐,不要難過,我來愛你。】

三輪車就這麽載着車鬥兩個人走了。

跟拍開的是電動車,鏡頭也帶着點抖。

這種直播實在別開生面,在淩晨的時候直接霸占了直播榜第一。

很多人一開始還以為是什麽生存直播,切換鏡頭發現裏面的女的一個比一個好看,頓時在直播間住下了。

更別提柳淞這人天生愛唱歌,坐在後面哼哼了幾段。

晏牧雨人生第一次開三輪發現還挺上手。

電動三輪車轟轟隆隆開往山村菜場,晨風吹亂了她的頭發,近鏡頭裏晏牧雨的臉還帶着困頓,但好像心情也不錯。

或許是山村的景色怡人,或許是全新體驗,至少足夠感染觀衆。

比起村裏的菜場,還是茶葉集散中心更近一些,柳淞被放下了。

晏牧雨坐在車上看着柳淞擠進人群,跟拍好像也第一次見到如此生動的畫面,可以想象鏡頭多抖了。

裴菀喔了一聲:“這都得搶啊?”

直播間畫面會有文字科普,關于每個季節的茶葉品種,包括當地的經濟來源。

晏牧雨這邊直接是工作人員解說。

“現在是旺季,普通的采茶工平均日薪是五百左右。”

裴菀:“五百?!這也太多了,抵得上我們兩個人一周的錢了。”

工作人員:“從早到晚,動作快的采茶工一天可以采一百多斤……”

晏牧雨我靠一聲,後期都來不及同步消音,嘀聲都延遲了。

“這也太厲害了。”

工作人員:“大部分還是外地來的,因為這邊茶山很多,人手很缺。”

晏牧雨:“那為什麽不給我們都安排去采茶?”

工作人員:“我們是錄綜藝節目,不是真的變形記。”

【哈哈哈哈編導辛苦了!!】

【笑死我了這什麽牛馬問題,晏牧雨你又沒吃過苦!】

【我已經很想看她吃苦了……采茶真的很辛苦的,賺得多也廢腰。】

【天道酬勤!哪裏都一樣啦!】

柳淞機位裏的本人顯得弱小可憐又無助。

她找到了工作,甚至被分配到了特定的茶田,還有熱心的大媽給她茶葉兜子和帽子,邀請柳淞坐上電瓶車後座去采茶。

【寶,你簡直為了你的經紀人負重前行。】

【此刻的席汐還在睡覺……】

【我不敢想象席汐在這個集散中心擠來擠去的樣子……】

【席汐可是離婚都容光煥發的類型……這檔綜藝到底是誰推薦的,好損啊。】

晏牧雨和裴菀也沒多停留,兩個人很快就去買菜了。

她們走後,小土屋房子裏的剩餘嘉賓房間的機位也開了。

秋潮很早就醒了,或者說在裘思源進來的時候就醒了。

但她又很困,這個時候被子蓋頭,她拿着手機用小號登錄了鯨魚娛樂的,點進了直播間看晏牧雨。

晏牧雨正在和裴菀賣菜,壓根沒什麽菜場,不過是一個十字路口的擺攤。

豆腐、熟食、肉禽等等,帶着濃重的鄉土氣息。

不僅晏牧雨沒見過這個陣仗,裴菀也沒見過,不少觀衆也沒見過。

直播間畫面的彈幕在五點的時候就已經層出不窮,還有很多人是在微博看到的,紛紛來看這麽土的綜藝。

晏牧雨和裴菀一看就不是當地人,就算穿得已經很平替了氣質仍然很突出。

只不過裴菀讀書人的味道特別重,晏牧雨則是帶着點有錢傻大個的感覺。

她連菜多少錢一斤都不知道,茫然地問裴菀對不對。

裴菀隐約知道,但不會砍價。

怎麽看都很糟糕。

【完蛋了,這幾個人沒一個靠譜的,全是仙女。】

【晏牧雨你被坑了怎麽還覺得自己賺到啊!】

【我突然好奇秋潮來的話是什麽樣……】

【秋潮和柳淞比較靠譜吧,一個是小時候擺過攤的,一個是家裏開店的……】

【明天買菜換人吧!!】

【嗚嗚嗚柳淞在笨拙地采茶葉,媽媽好心疼!】

秋潮壓根沒切鏡頭看別人的心情,她看着手機屏幕裏的晏牧雨,想到半夜對方均勻的呼吸。

晏牧雨睡眠不淺,連秋潮湊到她臉頰邊都沒發現。

昏暗裏秋潮用手指勾勒晏牧雨的面容,去點對方的嘴唇。

時隔多年她想再次爬床,但單人床太小,驚動晏牧雨就不好了。

況且她想要安安靜靜的親吻。

吻在晏牧雨的唇角,繼而游移到對方的唇瓣。

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感受過晏牧雨的溫柔了。

醉後那種體貼,湊在耳邊親昵又纏綿的稱呼,好像秋潮真的是她的心肝,是她的寶貝。

真是遺憾,要是那年我膽子大一點。

反正把我帶走的是晏牧雨,反正她那天生日,反正她也不太清醒。

我是不是可以讓她清醒,記住我的名字?

那天跑馬燈一圈一圈轉,摔在地上的秋潮梨花帶雨,是陷入絕境的掙紮。

她眼眶紅紅,曾經被打斷的鼻梁就算痊愈也如同精致雕像的一個瑕疵。

現在她把鼻子修複得很好,卻也有人說她墊了。

那個凹陷不太明顯,偏偏晏牧雨的呼吸撲在上面,在一首生日快樂歌後湊過來。

她喊她小喵,你怎麽哭啦?

我的救命恩人認錯人了。

她以為我是那個在廁所和別人暧昧的那個小喵。

但沒關系,她可以和眼前英氣的女孩親密一些。

推門而入的裘思源吓了一跳。

她當然認得出那不是溫秒,溫秒當天沒穿這麽長的裙子,對方一向喜歡堪堪到屁股的短裙。

晏牧雨那雙好看的手抱住對方的腰,正好角度偏差,足夠讓裘思源看到這個女孩腿上的傷疤。

像是被虐待得很可憐。

又像是一段本該孤苦人生的嫁接,在這個時候驟然驚起了驚濤駭浪。

歌聲很吵,晏牧雨看着清醒其實人都認不清楚了。

秋潮被這種抱法抱得心亂如麻,心都好像要從胸口跳出來。

裘思源:“你是什麽人?”

晏牧雨還要再湊過來,呼吸好像混着迷疊香的味道,熏得秋潮頭昏眼花。

秋潮跑了。

從此以後的每一天,秋潮都在日思夜想那個擁抱。

掌心扶腰,是溫存,是寵愛,是靠在耳邊綿綿的一句——

心肝。

好像她也可以被如此疼愛。

作者有話說:

*沒有被虐待(是裘思源視角)

*傷是因為之前打過很多零工留下的,後來做女明星也都祛疤了

*本質雙向救贖,秋潮性子烈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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