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技術工
當晚不只是觀衆覺得這頓飯吃得有些微妙, 連在場的嘉賓都感覺到了。
丁映雪總是去看裴菀,裴菀和她對視幾眼, 示意她閉嘴。
席汐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類型, 一邊吃一邊煽風點火,具體表現在煽宣折蘆的妖風。
宣折蘆:“我一個人睡樓上嗎?”
她問完又看向柳淞:“你和席汐姐一起睡的嗎?”
柳淞嗯了一聲,她看了看閣樓, 晏牧雨收拾完之後大家都去參觀過,覺得和樓下比還挺好的。
只不過一個人住可能有些空,柳淞體貼地問了一句:“你害怕嗎?”
宣折蘆撐着臉,今晚的菜色豐富,完美表現了嘉賓對客人的最高待遇。
連晏牧雨都親自下廚做了個菜, 不過賣相一般, 顯得有些平平無奇。
宣折蘆:“你要陪我睡嗎?”
她頭發到肩,估計是來之前新做的,發尾鋒利, 裏面的挑染都是粉色的。
柳淞坐在她邊上, 剛想說話,宣折蘆就靠了過來。
柳淞呃了一聲, 看了一眼席汐。
席汐:“跟柳淞睡有意思嗎, 找晏牧雨啊。”
【這是能說的嗎??啊?】
【席汐這張嘴好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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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經常有種我好像不是看直播綜藝, 是在看人過日子的感覺。】
【哈哈哈哈看把丁映雪吓的。】
【晏牧雨是不是知道自己做飯難吃, 看上去吃的很痛苦。】
【宣折蘆……你就這麽想和晏牧雨睡嗎?】
【所以和晏牧雨睡很爽?】
宣折蘆還有點不好意思:“可以嗎?”
席汐:“你看我做什麽, 問人家晏總啊。”
晏牧雨:“你們正常點好嗎?”
她的口氣都帶着顯而易見的無可奈何, 暖黃的燈光灑下,廳堂的桌子圍坐着一屋子的女人, 中間的煤爐小竈紅燒肉看上去炖得非常爛熟, 在鏡頭下帶着食物的香氣, 足以看餓觀衆。
但晏牧雨對着自己做的菜毫無食欲,放下筷子喝了口酒:“一個人睡多寬敞,你要是怕就開着燈睡。”
宣折蘆:“你做飯還是那麽難吃。”
本來說的好好的,她又突然冒出這麽一句,丁映雪沒忍住笑出了聲。
柳淞試圖找補:“還好吧,也沒有到難吃的地步。”
反而是晏牧雨擺擺手:“和席汐做的差不多,我有數。”
席汐瞪了她一眼:“什麽叫差不多,我做的可好吃了。”
晏牧雨:“水煮花生要什麽技術啊,你別吹了。”
秋潮就坐在晏牧雨身邊溫溫吞吞地喝着酒。
她一直在飯桌上不怎麽愛說話,最活躍的反而是柳淞,她倒是很顧忌氣氛,總會挑點東西拿出來說。
問問一天幹了什麽,問問有什麽好玩的事,一來二去,氛圍就好了,大家同甘共苦幾天,也就熟悉了。
秋潮很少主動說在繡坊的事。
她總是在聽,畫面裏橫看豎看都像個聽衆,偶爾聽到晏牧雨誇張的形容,就笑了笑。
不知道為什麽給人感覺挺享受這個場合的。
現在宣折蘆直白得讓畫外的工作人員都覺得天靈蓋酸爽。
如果不是直播綜藝,估計還能建剪輯出點劍拔弩張來。
但這不是裘思源團隊的風格。
她就是喜歡治愈系日常,吃飯談笑中流露的個人性格特質和不用刻意營造的氛圍。
就像現在晏牧雨拉席汐下水,話題就從「宣折蘆求晏牧雨□□」到「晏牧雨說席汐做飯難吃」。網上的動态詞條實時更新,彈幕上還有滿屏的語氣詞。
裴菀問了一句:“小晏總之前也不做飯嗎?”
她們都算出國留學的類型,裴菀當年也經常發一些自己做飯的照片,可能廚藝很大程度是那個時候練出來的。
裴菀剛才吃了一口晏牧雨的韭菜炒蛋,有點懷疑這個人是不是外國胃口。
晏牧雨:“不怎麽做。”
她嘆了口氣:“也不是沒努力過,有些就是……”
她怎麽看都跟「努力」這個詞不沾邊,最後有點絕望地閉了閉眼:“算啦。”
宣折蘆:“可是為我做過。”
她說完氣氛又陡然安靜下來,裴菀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麽,丁映雪低着頭假裝吃排骨,心裏快好奇死了。
柳淞看看宣折蘆,又看看晏牧雨。覺得今天的位置排得實在缺德,宣折蘆跟晏牧雨隔壁座位,然後秋潮也在身邊,正好秋潮對面就是宣折蘆。
啊,怎麽一股東西宮的感覺。
這話實在有點暧昧,偏偏這倆人是人盡皆知的前任關系。
結局上又不能明目張膽地說出來,一時間憋死的也不止是嘉賓,還有觀衆。
秋潮:“但小晏做甜點很好吃,你知道嗎?”
她基本就沒吭聲,其實柳淞明裏暗裏看過秋潮好幾次,怕對方因為身上的傷吃不下飯。
但飯桌上秋潮跟沒事人一樣,就是有點挨晏牧雨挨得太近,而且手摔了之後吃飯也更慢吞吞了。
晏牧雨好像也注意到了這個,在宣折蘆說話的時候還問秋潮要什麽,她可以幫忙夾。
柳淞表面跟宣折蘆說話,本質上觀察得很仔細,但她又看了眼宣折蘆,覺得這三個人實在詭異。
這句話說出來更奇怪了!
這什麽戲碼啊!不至于這樣吧!
【???】
【秋潮的你的口氣越來得意了!】
【晏牧雨居然還給秋潮夾菜,今天菜誰買的,好大餐。】
【野螃蟹不是晏牧雨去買的嗎?】
【我會看上午那段晏牧雨和裴菀去買菜本來只買一個河鮮的,一個說吃蟹一個說吃魚還争執好久。】
【是秋潮喜歡吃螃蟹吧。】
【晏牧雨……你】
【我關注晏牧雨很多年了,怎麽不知道她做甜點啊沒感覺她還蠻喜歡曬的。】
宣折蘆:“是嗎?”
她本來靠着柳淞,聽完後稍微坐直了一些:“是秋潮前輩還和她還是親戚的時候?”
宣折蘆的聲音本來就很清爽,但跟晏牧雨的那種不太一樣。可能當年在團時期是主唱,她的聲音屬于這一款裏有辨識度的類型。
【好損。】
【你倆較什麽勁啊!!】
【哈哈哈哈晏牧雨的反應:哽住。】
【感覺宣折蘆喊前輩也喊得好敷衍。】
秋潮:“是啊,跟小晏住了四年,知道的比你稍微,多一點。”
席汐沒忍住笑出了聲。
柳淞:……
裴菀試圖說點什麽,最後憋了回去,認真地給丁映雪夾了一塊豆腐。
丁映雪看看秋潮,又看了看笑着的宣折蘆,心想:你們是情敵嗎?不至于吧。
晏牧雨:“很久沒做了,你們想吃嗎,不怕毒死我可以試試。”
她倒是心态很好,一邊吃一邊給人夾菜,剛才給秋潮夾菜,現在給宣折蘆夾了一筷子綠葉菜:“少說兩句吧宣小姐。”
宣折蘆露出一個笑:“你對我真好。”
晏牧雨:“這就好了?你值得更好的。”
這幾天晏牧雨在這裏成天風吹日曬,連丁映雪都抱怨自己每天塗防曬霜都沒什麽用,還是黑了。
晏牧雨好像也黑了一點。
但她總體仍然給人一種透亮的白淨,還是那種慵慵懶懶的樣子。偏偏真的有了幾分語重心長,讓人感覺到她的确比宣折蘆大了好幾歲。
宣折蘆:“我就覺得你挺好的。”
晏牧雨:“那是你自己覺得,你适合一個……”
她直接把剛才那尴尬的氣氛攪碎了,給觀衆一種到了情感電臺的感覺。
偏偏當事人又給一圈人的空杯倒了杯酒。
然後笑着問:“你們覺得宣折蘆适合什麽類型的?”
晏牧雨掀了掀眼皮,看了一眼柳淞:“你覺得呢?”
【開始了開始了,又要給前女友物色對象了。】
【她真的好致力于給前女友找到歸宿啊哈哈哈。】
【我姐姐大學和晏牧雨一個學校的,說還參加過晏牧雨前女友的婚禮,這個人真的很擅長做媒婆哈哈哈哈。】
【但宣折蘆只看晏牧雨啊,我感覺她就是……】
【晏牧雨看上去雨露均沾,就是對秋潮不一樣啊,不過她真的好有分寸感,夾菜都用公筷……】
柳淞不知道怎麽回答。
秋潮:“适合專一、顧家的類型吧。”
她突然接了一句,沒一個詞是能和晏牧雨搭的,晏牧雨笑了一聲,還點了點頭。
宣折蘆:“不溫柔體貼專一也沒用吧。”
她撇撇嘴,山村的土燒特別烈,這家夥居然還一口悶。
晏牧雨都來不及阻止她,眼睜睜看她喝完了。
柳淞剛才喝了一口都漲紅了臉,現在忍不住哇了一聲。
晏牧雨:“那不一樣。”
席汐:“男人都一樣,不會專一的,都帶着期限。”
氣氛好像無可避免地走向了情感專場。
提到這種事席汐還是一肚子火,幾杯酒下肚頓時就打開了話匣子。
“宣折蘆我和你說,分手了就別吃回頭草,晏牧雨都讓你找個好的,不就是說她自己是爛人麽?”
“我告訴你……”
柳淞急忙捂住席汐的嘴。
自家經紀人酒量其實不差,但這次買的土燒是山裏人家的精品,席汐本來幹活一天就累,現在簡直屬于醉了上頭的水平。
柳淞的掌心差點被席汐的嘴唇燙壞。
偏偏席汐不太配合,她拽下柳淞的手:“你捂我嘴幹什麽。”
她舉起杯:“慶祝我們第一個周末,慶祝接客的第一天,幹了。”
【虎狼之詞啊姐!】
【柳淞哈哈哈哈絕望的表情。】
【以前沒覺得席汐酒量差啊。】
【這酒應該挺烈的。】
【丁映雪就沒怎麽喝,裴菀面不改色的是不是酒量最好啊。】
【秋潮才是,我看她喝了三杯了,晏牧雨真是一點也不喝啊,她是過敏嗎?】
【而宣折蘆,已經暈了。】
碰杯都很草率,晏牧雨忍不住叮囑了一句:“我們明天還要做任務的啊,你們別喝太多啊。”
席汐:“你管我?”
她看向晏牧雨:“你管好你家秋潮。”
晏牧雨:“什麽我家。”
席汐勾起柳淞的肩:“我家柳淞。”
晏牧雨噢了一聲。
宣折蘆撐着臉,小聲地喊晏牧雨的名字:“阿魚,姐姐,我……”
收音筒都要怼到嘴邊,晏牧雨:“你喝多了,去躺會。”
宣折蘆卻抓住了晏牧雨的手,放到自己的唇邊,“雨啊。”
晏牧雨剛想扯開,卻感覺一條腿蹭到了自己的腿。
她差點沒彈起來,心想:又來?
身邊坐着的秋潮看上去跟沒事人一樣,她對上晏牧雨的眼:“小晏,你可以送我回房間嗎,我腿好疼啊。”
晏牧雨這輩子都沒經歷過這麽無語的時候。
結合現在柳淞看自己的眼神,她頓感自己好像是什麽宇宙第一人渣,還是腳踩兩條船的類型。
問題這兩條船一條早就靠岸了,另一條根本是短暫地上了一下,晏牧雨也沒想過在一條船上定下來。
晏牧雨渾身雞皮疙瘩準時上線,偏偏礙于直播還開着。
席汐這個微醺了就開始叭叭說話的已經開始大說特說結婚的雞肋之處,還要cue秋潮——
“還好你那個時候沒結婚,不然有你後悔的。”
【這個場面……嗯……我看得津津有味哈哈哈。】
【我怎麽有一種進了盤絲洞的感覺哈哈哈哈。】
【席汐の婚戀課堂。】
【救命啊,宣折蘆也太勾引人了吧。】
晏牧雨一邊把自己的手從宣折蘆的手上抽出來,又給對方抽了張紙,讓她擦擦被酒辣出的眼淚。
另一邊還要用鞋尖踢一下秋潮,讓她別鬧了。
宣折蘆又要黏上來,但晏牧雨的動作很快,直接讓宣折蘆的擁抱變成了非常克制的攙扶。
那邊的秋潮也蹭了個空。
晏牧雨嘆了口氣:“我送她上去。”
席汐:“還下來嗎?”
【哈哈哈哈哈哈媽的席汐真的好損。】
【丁映雪別憋笑了,你特麽在最佳觀景位,我也想湊湊熱鬧。】
秋潮順勢抓住晏牧雨的手:“那我呢?”
她的話帶着明顯的笑意,分明是調侃,也像是深知晏牧雨和宣折蘆的關系,眼睛眨啊眨的。
【請問這算修羅場嗎?】
【秋潮你也太上道了。】
【誰家修羅場帶嫂子文學的啊?】
晏牧雨:“怎麽了,你想和宣折蘆睡是嗎?”
她倒是沒任何不耐煩,直播間觀衆之看到畫面裏的嘉賓,還有頭頂吊扇和不太明亮的廳堂燈。
晏牧雨的面容似乎有點無奈,偏偏這句話藏着幾分刻意,竟然讓她的眉眼生出好幾份恣意。此刻氣流被扇葉吹拂,秋潮的心好像也被翻攪得汪洋一片,下意識地搖了搖頭,露出了一個「不太秋潮」的傻笑。
【晏牧雨真的很擅長做媒啊!!!】
【這都能拉,我服了你了。】
【秋潮笑得有點傻乎乎的,嗚嗚好可愛。】
【感覺秋潮好像就沒有過正常年齡該幹的事,給人的感覺永遠是成熟的……現在好不一樣。】
晏牧雨把她的手拿開:“你是不是也喝多了,要是不好走路讓裴菀攙你一會。”
她的口氣沒之前那麽生硬,秋潮被她甩開了手抿了抿嘴,幹脆捧着臉看她。
聽到她說裴菀,又搖了搖頭:“我等你下來。”
裴菀本來想說話,又覺得這種場合自己插話才不合适。
觀衆眼裏的鏡頭就這麽幾個人,但嘉賓看到的鏡頭外人來人往,這是生活,也是工作。
偏偏此刻晏牧雨和秋潮好像自成一圈,讓人不忍心驚擾。
特別是秋潮的眼神,在特寫下特別靈動。
近趨于演戲才迸發的樣子,像極了她曾經有一部□□影片角色的少女時期。
也曾經心懷憧憬,也曾經渴望愛情。
最後變成長刀跨腰,在肅穆的環境裏狠狠落下一刀。
那都是演的。
丁映雪很喜歡秋潮這個前輩,所以裴菀也看過很多秋潮的電影。
感嘆她的天賦太高,不會被戲裏的感情影響,專業性無可匹敵。
但現在裴菀客觀上應該要認為這個是演的。
可是又找不到秋潮演戲的理由。
這是一檔生活綜藝,沒有人設劇本,只給了每天的工作。
生活、燒飯、幹農活。
這是她們在座所有人都沒有經歷過的山村生活。
這是真正的秋潮嗎?
還是在晏牧雨面前的秋潮?
晏牧雨:“你等我做什麽,又不是什麽大事。”
宣折蘆是真的喝醉了,什麽女團隊長的氣勢壓根沒有。此刻她的經紀人青着一張臉,似乎很不滿意宣折蘆的表現。
但她又不能說什麽,藝人還是老板的女兒。
宣折蘆根本是來求愛的。
而且求得人盡皆知。
晏牧雨扶着宣折蘆,她的姿勢倒也不別扭,就是有點疏離。
秋潮捧着臉搖頭:“等你到我這裏來。”
晏牧雨:“你也喝多了。”
她隐隐覺得秋潮的酒量不至于這樣,但還是選擇不去細想,把宣折蘆送上了樓。
這段飯吃得最安全的大概就是丁映雪了,但因為太清醒,所以最後洗碗的又是她。
晏牧雨下樓後發現秋潮還坐在桌上。
桌上的飯菜碗筷都撤掉了,裴菀泡了一壺花茶。
秋潮就盯着袅袅的熱氣,看着天井那邊蹲着洗碗的丁映雪。
晏牧雨剛要坐到另一支長椅上,秋潮就拉住了她:“你看。”
晏牧雨就坐到了秋潮邊上。
她們的位置能看到天井外的星空,今天月亮很圓,月光灑下來,照得丁映雪的影子都拉長了。
晏牧雨:“月亮有什麽好看的?”
她給自己倒了杯茶,大概是覺得自己做的菜實在難吃,抿了抿嘴。
秋潮:“我小時候就喜歡看月亮。”
晏牧雨随口接了句:“為什麽不看星星?”
秋潮的臉有點粉,她酒量不差,但大家都低估了農村的土燒,壓根不是外面買的酒的那種濃度。
第一次喝難免沖。
晏牧雨不喝是因為自己酒量很差,這也算工作,沒必要喝。
秋潮:“星星太多了,沒那麽特別。”
晏牧雨噢了一聲,她跟晏甜杏都沒說過這種話,感覺自己現在在幼兒園。
但捧着臉的秋潮眼睛一眨一眨,眼眶還是紅紅的,讓晏牧雨的心有些微微的顫動。
她發現來到這個地方秋潮好像變得更愛哭了。
秋潮摔了一跤手上也有傷,所以捧着臉也只有一只手能捧着,另一只手捏着茶杯,哪怕只是擦傷,看着都像白玉有瑕,讓人惋惜。
晏牧雨問:“還很疼嗎?”
秋潮:“還好,小傷而已。”
裴菀從廚房出來幫丁映雪的忙,看了一眼晏牧雨和秋潮。
發現節目組的攝影師也在一邊拍照。
這兩個人的長相其實是相反的。
秋潮成熟冷豔,晏牧雨燦爛易觸,偏偏相處起來又有點不一樣。
她們坐在一起好像把這種矛盾徹底消化了,所有的隔閡都化為茶水的熱氣。
不然為什麽晏牧雨給秋潮續茶得如此自然,秋潮看晏牧雨的笑容如此動人?
秋潮:“我真的以為你會罵我。”
晏牧雨:“什麽?”
秋潮:“以前你就這樣罵過我。”
晏牧雨笑了一聲:“什麽以前?”
她閉了閉眼,似乎也想稍微放松一些,往前趴了趴,從花瓶裏撿了一只花玩。
秋潮:“我們住在一起的時候。”
晏牧雨噢了一聲:“你做荷葉雞那天?”
她答得有些快,快得秋潮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她愣愣地看着晏牧雨。
晏牧雨:“那是罵你?”
她的手捏着細長的花莖,似乎是無意識地盯着看,笑了一聲:“我那時候是擔心你。”
秋潮:“現在呢?”
她幾乎是不受控制地問了出來:“現在的我就不值得你擔心了嗎?”
【她們是不是忘了我們還在???】
【新來的,請問這是破鏡重圓綜藝嗎?】
【這倆人之前沒談過嗎?】
【晏牧雨為什麽要玩花,誰特麽在彈幕開黃腔。】
秋潮盯着晏牧雨,眼神帶着微醺的朦胧,專注得似乎她愛了對方千千萬萬年。
晏牧雨還是沒回望,她閉了閉眼,倒也沒逃避,在如此夏夜的廳堂裏,在涼風吹拂茶香袅袅的環境裏說——
“為什麽不值得?”
她把那朵花插進花瓶,端起桌上的茶一飲而盡,朝秋潮伸出手:“你足夠萬人追捧。”
【後期為什麽要放bgm!!】
【我還以為我在看電視劇呢!】
【什麽山村愛情故事啊 !晏牧雨為什麽說這種雷雷的都很正常。】
【秋潮确實是啊……小晏總在發掘美女上從沒失策過吧。】
但秋潮卻沒站起來,她仰頭問晏牧雨:“那你能抱我上床去嗎?”
秋潮的聲音一向綿綿,也聽不出什麽裝腔作勢。
可此情此景,後期同步的音樂婉轉纏綿,愣是讓人覺得秋潮的感情如同潮水,要把晏牧雨淹沒。
晏牧雨:“你是摔了一跤但不是摔斷了腿。”
【呵呵說得這麽冷酷還不是抱了。】
【什麽經紀人啊床伴吧這是。】
【秋潮你到底在得意什麽,笑得有點太誇張了。】
【這種抱确實很爽吧,我也想……】
【以前被男演員抱都沒看秋潮笑得這麽開心。】
【拜托,晏牧雨在圈子裏也算是技術工了好嗎!直女也想體驗一次的程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