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朋友圈
晏牧雨問得像是突然興起, 秋潮反而被她問得愣了一下。
她腳步一頓,下一秒晏牧雨就超過了她。
外面雨下得纏綿, 晏牧雨的輕笑随着雨聲一起鑽進秋潮的耳裏。
秋潮着才發現她是故意這麽問的, 再擡眼晏牧雨已經走出了好幾米外。
秋潮心想:我不是回來了麽?
觀衆聽得嘈雜,只模模糊糊捕捉到了初戀這個詞,繼而看晏牧雨大步超過秋潮, 笑得恣意。
【幾歲了啊,這有什麽好得意的。】
【秋潮發呆的樣子好可愛。】
【秋潮之前有提過初戀是誰嗎?】
【不會是那個一起演電影的男主角吧,對方都結婚好多年了。】
從這條街巷走到頭,再拐個彎鑽進弄堂就到了做魚燈的店鋪。
巷子更窄,窄得撐傘的席汐抱怨連連, 覺得自己的雨傘都要被卡壞了。
站在她後面給席汐撐傘的柳淞笑着說:“怎麽會壞, 汐姐你看。”
她指了指前方,小巷頂上仿佛都被魚燈鋪滿。
在夏天的細雨裏,雨水打油紙, 發出清脆的聲音。
偏偏這畫面靜谧又好看, 總是能讓頭一回見到的人有些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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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汐沒抱怨了。
丁映雪和裴菀也前後走着,感言到:“這些魚燈也太好看了。”
節目組的後期适時在直播間科普魚燈的知識。
晏牧雨沒雨傘, 好在這一隙本來就窄小, 撐傘反而顯得很沒必要。
她還有空隔着裴菀和丁映雪嘲笑席汐派頭太足。
完全忘了自己的傷口不能沾水, 下一秒手被秋潮拉起, 像是鑽進了秋潮罩衫裏。
晏牧雨吓了一跳。
轉身對上秋潮的眼。
秋潮:“不要被雨淋濕了, 到時候感染怎麽辦。”
最後的宣折蘆拎着一把折傘走過來, 遞給晏牧雨:“撐着。”
晏牧雨:“不用,就到了。”
宣折蘆看了看秋潮拉着晏牧雨的手, 實在不是滋味。
她直接把傘往晏牧雨懷裏一扔, 哼了一聲走了。
心裏越想越氣, 覺得秋潮憑什麽。
本來想罵自己花錢買罪受,但又不是沒片酬,頓時更生氣了。直接擠過了裴菀和丁映雪,去和一心一意給席汐撐傘的柳淞搭話。
秋潮看了眼晏牧雨懷裏的折傘:“她對你真好。”
晏牧雨有點無奈:“我寧願她不這樣。”
秋潮:“炫耀什麽呢。”
她說完心裏也很不是滋味,大步越過晏牧雨走了。
晏牧雨:……
【哈哈哈哈哈被嫌棄又被狂捧的一生。】
【到底誰吃醋啊!】
【這條路真的太窄了,已經窄出了特色。】
【我也是第一次聽說有做魚燈的,這個綜藝好好玩啊。】
說是魚燈的店鋪,其實是一個人的私宅,祖祖輩輩的手藝傳下來,最後成了一個門店。
晏牧雨跨進門檻的時候其他幾個人都到了,在室內看着擺放得随意的魚燈。
天井都有彩條狀的小魚燈,被風吹的顫動,像是魚在天上游走。
晏牧雨背着相機去拍照了,如果不是鏡頭還在拍她,乍看她像是完美融入了工作人員裏。
作坊的師傅介紹了魚燈的傳說,又帶嘉賓看了前幾代的魚燈。
每一代繼承人都會有畢生的心血,最後完美存放,等着後人在他死後也代代流傳,揮舞魚燈在山野間穿行。
晏牧雨聽得很認真,聽到師傅說「魂歸故裏」的時候忍不住發了個消息。
秋潮就站在她身邊,看她發給了沈添青。
問要不要代購。
秋潮忍不住去想沈添青的模樣,真是奇怪,沈添青和晏牧雨認識這麽多年,居然沒有半點暧昧。
師傅介紹了很多,最後按照節目組的意思給嘉賓布置任務。
宣折蘆坐到晏牧雨邊上,問:“你覺得怎麽樣?”
晏牧雨:“什麽怎麽樣?”
她在翻看魚燈的樣式圖,手還按在圖片上,從宣折蘆的角度簡直格外惹人着迷。
宣折蘆:“我們都和好了,你要送我一盞小魚燈。”
廳堂另一邊是學徒在劈竹篾的聲音,混着雨聲有點清脆。
大概是宣折蘆的眼神期待太足,口吻又混着點輕而易舉的撒嬌,直播間的觀衆都覺得這都不給天理難容。
偏偏晏牧雨的拒絕就是很徹底。
“我可以買一盞給你。”
她沖宣折蘆笑了笑,“等你結婚,或者有了新的對象,我再送你一盞手工的也來得及。”
【好狠。】
【如此性感的嘴唇說出如何冷冰冰的話。】
【也是斷了念想的意思吧,在我這裏還挺有好感的。】
【有了新的再送是什麽意思啊?】
【等宣折蘆有新對象,那應該是走出來了,的确就是朋友了吧。】
【晏牧雨這個把前女友都嫁出去的人設有點太……】
【宣折蘆真的好小女生啊,完全颠覆想象。】
【秋潮在晏牧雨面前都是小女生……這個世道。】
宣折蘆噢了一聲,她倒是也沒生氣,反而往晏牧雨那邊挪了挪:“那我看你畫圖案可以嗎?”
晏牧雨:“收費啊。”
宣折蘆喂了一聲。
晏牧雨笑出了聲。
她們這邊的氛圍太和諧,站在秋潮邊上挑材質的席汐小聲地問:“你什麽感覺啊?”
這邊是竹篾制作區,聲音很嘈雜,收音都關了。
秋潮和席汐也不過是丁映雪和柳淞的背景板,那兩個人在設計什麽樣的魚燈。
秋潮:“什麽什麽感覺?”
席汐似笑非笑:“你不是喜歡晏牧雨嗎?”
身邊沒有跟拍,又沒有收音,憋了好長時間的席汐問得得坦然,似乎想要看出點秋潮的窘迫。
偏偏秋潮沒有半點驚慌和羞澀,她嗯了一聲:“你有什麽好對策嗎?”
席汐沒料到她是這個反應,笑着說:“我哪有對策。”
秋潮:“那就偶爾幫幫忙,給點我和晏牧雨相處的時間。”
她看了眼柳淞,似乎是要禮尚往來:“你看不出來柳淞喜歡你?”
這一句也就算了,偏偏秋潮後面還跟了一句:“不會吧?”
三個字帶着明顯的揶揄,分明是想看熱鬧的意思。
席汐被噎住了。
心想這畫面似曾相識,晏牧雨好像也是這個德性。
席汐:“你怎麽跟晏牧雨一樣讨人厭。”
秋潮心安理得地點頭:“那我跟她真是絕配。”
席汐無話可說,覺得秋潮瘋了。
秋潮腦子裏都是麥辰問的那句「什麽時候才是好的時候」。
她也的确不知道。
可宣折蘆的到來除了讓秋潮嫉妒,全是她對自己錯過歲月的痛惜。
很多都是「本來可以」「或許我就」。
即便秋潮知道自己不應該後悔。
可人就是這樣,吵架結束後晚上還會複盤,如果當時怎麽怎麽,可能贏面更大。
現在秋潮也一樣。
分工後大家各司其職。
一個魚燈沒那麽容易做好,最快也要三天。
意味着接下來的三天她們都得在來這個小鎮。
柳淞去做魚燈的骨架了,席汐跟着她一塊,只不過席汐明顯手笨很多,都是柳淞學會了再教她。
但她們兩個也有別人插不進去的氛圍,那是柳淞主導的旁若無人。
席汐心知肚明,卻沒挑破。
裴菀和丁映雪一直在裁紙,師傅讓她們可以先做做別的找找手感。
晏牧雨倒是比誰都快,她要麽畫圖,要麽站起來去拍照。
拍天井的細雨,拍戶外高懸其上的魚燈。
觀衆看着固定機位裏忙碌的嘉賓,反而有種看民俗紀錄片的感覺。
秋潮需要繡魚燈挂布垂落的面部圖案,沒過多久出門接了個電話。
是秋沅的,她說夢見媽媽了。
秋潮和秋沅聊了幾句,挂了電話之後也沒急着回去,她就在後堂看下着綿綿細雨的天。
這個作坊到處都挂着燈。
現在是白天,燈都沒有亮起,但後堂的回廊一盞一盞都是燈,秋潮這輩子都沒見過那麽多奇形怪狀的魚。
但她的視線也沒有落在上面。
她就随意地倚着門柱,周圍除了魚燈就是彩色的油紙,随着晨風微微晃動,吹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晏牧雨就是在這樣的環境裏看到了秋潮。
她近乎無意識地舉起相機,感覺自己找到了當年困住自己的原因。
這樣倚着立柱發呆的秋潮,底色壓根不是紅色的。
她仿佛和褐灰色融在了一起,讓晏牧雨仿佛窺見了自己未能拍出來的,另一個秋潮。
但秋潮卻很敏銳,在晏牧雨按下快門的上一秒轉頭。
她的情緒瞬息萬變,剛才的凄婉一掃而空,又成了晏牧雨熟悉的那種笑。
晏牧雨小聲罵了一句。
秋潮卻走了過來。
秋潮:“你偷拍我?”
晏牧雨:“不是被你發現了嗎?”
秋潮:“你可以給我拍私房照。”
晏牧雨:“對不起,沒有這個業務。”
秋潮:“那你想拍到我的什麽?”
她笑得非常燦爛,又卷起了晏牧雨無端的煩躁。
油紙一張一張挂在回廊,晏牧雨被秋潮拽了進去,仿佛身處彩色的世界,偏偏秋潮格外黯淡。
秋潮找的角度非常刁鑽,從廳堂出來的人都不可能第一眼看到這個角落。
她看了窗外的細雨,松開了握着晏牧雨的手。
晏牧雨:“我想……”
她還沒說完,秋潮就抱住了她的腰,踮腳親了上來。
晏牧雨剛要推開她,但她本來手就有傷,反而沒辦法控制住秋潮。
這越發給了秋潮得寸進尺的機會,把人按在立柱上,讓晏牧雨動彈不得。
她的聲音裹挾着濃重的□□,晏牧雨像是她的引線,每一次都能讓她由內而外地爆炸。
晏牧雨:“你怎麽這麽愛親……唔!”
她還沒說完,秋潮又親了上來。
這吻格外粗暴,傳達的情緒又是悲傷的,是晏牧雨想要知道的「那個秋潮」。
晏牧雨擰着眉頭,秋潮抱她又抱得很緊,幾乎要讓着自己完美地嵌進晏牧雨的身體。
親吻卻極盡挑逗,像是要吞掉晏牧雨所有的氧氣。
秋潮:“我受不了了,你能不能……”
她的手抓着晏牧雨的手,晏牧雨:“不能。”
秋潮:“你不是沒拍夠我麽?我随你拍,你想要什麽姿勢就什麽姿勢。”
晏牧雨總覺得秋潮每次都很擅長把她的好言好語曲解成別的意思。
她和秋潮拉出了一拳頭的距離,晏牧雨:“我沒那麽饑渴。”
秋潮:“我饑渴。”
她湊到晏牧雨耳邊說了三個字。
晏牧雨閉了閉眼:“上班時間,你能不能別白日宣淫啊。”
秋潮卻笑了:“你晚上幹我,我就告訴我的初戀是誰。”
晏牧雨:“我不想知道。”
秋潮:“我可以讓你拍到你想拍到的東西。”
晏牧雨:“你知道我想拍什麽?”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風吹的雨都打濕了油紙,噼裏啪啦的。
秋潮:“我當然知道。”
她垂下眼:“你想知道我的過去,才好拍出我心裏的……”
“魔鬼。”
這兩個字被她說得狎昵,随着驟然擡眸的眼波流轉,掀起晏牧雨久遠的記憶。
她心想:這個人不會以前就是故意不讓我拍的吧?
回去的時候晏牧雨和秋潮一前一後。
宣折蘆挑好了油紙,正在跟一邊的裴菀說話。
她還是很難改掉看見晏牧雨就眼神追着的習慣,下意識地問:“你去哪裏了?”
晏牧雨放下相機:“拍照片去了。”
宣折蘆噢了一聲。
她相信晏牧雨不會在這方面撒謊,但目光還是忍不住落在晏牧雨的嘴唇,有點微腫,讓宣折蘆忍不住浮想聯翩。
晏牧雨對宣折蘆的目光免疫,她一邊去完成剛才畫了一半的紋樣,撿了幾根竹篾,又去找師傅做小燈籠了。
裴菀看秋潮坐下,問:“挑好顏色了?”
秋潮嗯了一聲,宣折蘆忍不住去看秋潮的嘴唇。
對方不像晏牧雨不愛塗口紅,好像剛才才補過顏色,正紅這種顏色放在秋潮身上反而不會有任何的熱烈,像是她是一團冰冷的火焰。
這兩個人剛才不會去茍合了吧?
宣折蘆忍不住又往深裏想,那點酸在丁映雪眼裏是有點誇張的瞪人。
丁映雪看看宣折蘆,又看看秋潮,最後去看另一邊跟着學做小魚燈的晏牧雨。
頓時覺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不得了的事。
晏牧雨做東西很快,或者說她從小動手能力就很強,至少觀衆看她做魚燈簡直學得飛起。
讓教她的老師傅忍不住問了句:“之前學過?”
晏牧雨搖頭,試了幾次就學會了方法,“就是記性比較好。”
秋潮聽見了勾了勾唇,但總給人感覺是冷笑。
晏牧雨做了個簡單的魚燈,找的蠟燭也很小,整個燈看上去就像是給小孩玩的。
裴菀問:“做給誰的?”
晏牧雨拍了一張照片給晏甜杏,小孩秒回,居然還覺得醜。
晏牧雨:“本來打算給侄女的,她說我做的太醜了不要。”
她的口氣有點無奈,但眼神分明是縱容。
【突然想到出發那天晏牧雨的咬痕,也是侄女咬的?關系未免太好了。】
【她好像很喜歡小孩。】
裴菀:“你的侄女跟你比較多嗎?”
關注晏牧雨社交軟件的人壓根找不到晏甜杏的照片,朋友圈倒是很多合照。
姑侄倆長得還真的有幾分像,可以想象晏甜杏長大了什麽樣。
如果有共同好友,還能看到一些人在下面調侃晏牧雨有這麽大一個女兒。
晏牧雨:“是啊,我哥忙啊,嫂子又再婚了,小家夥不是很喜歡往那邊跑。”
她說嫂子的時候大部分人都看向秋潮。
席汐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cos倒茶小妹,給一群人送當地的果飲。
席汐:“什麽嫂子,秋潮?”
秋潮:“我不是她嫂子。”
席汐:“前嫂子也是嫂子,晏牧雨我看你朋友圈裏小孩照片很多啊,怎麽不給你侄女拍一套寫真?”
在座的人都加了晏牧雨的微信,秋潮之前沒注意,這個時候終于覺得不對。
她打開手機,點開晏牧雨的頭像再看朋友圈。
一片空白。
分明是屏蔽自己了。
晏牧雨渾然未覺:“我不拍那種,那種多的是人會拍。”
提到這方面她就有天然的高傲,手上又做起了第二盞燈,糊紙的時候漿糊不小心沾了紙,她的指尖都被染上了紅色。
秋潮小聲問裴菀:“你能給我看看晏牧雨的朋友圈嗎?”
裴菀把手機遞給秋潮,壓低了聲音問:“她屏蔽你了?”
她倆說得小聲,加上環境嘈雜,根本沒人注意。
席汐還在跟晏牧雨搭腔:“藝術家才是派頭足。”
晏牧雨:“你別陰陽怪氣的,有話直說。”
【哈哈哈哈哈這倆人互怼真的超有意思。】
【晏牧雨不做直播真的損失,感覺不用露臉露手就可以了。】
【宣折蘆你稍微收斂一下眼神啊!!】
【丁映雪,永遠年輕,永遠在吃瓜。】
席汐:“什麽時候能給我們柳淞拍一套啊晏總。”
這話明顯是開玩笑。
現在大家坐在一起,作坊頂上是琉璃瓦,雨水打在上面,廳堂似乎都回響着那種清脆的雨滴聲。
作坊的學徒仍然在矜矜業業,柳淞看上去學得很認真,就是不太會操作機器。
這檔綜藝明顯讓人感覺到了她幹什麽的好奇心,而且很能吃苦。
【席汐是在讨資源嗎?】
【這是可以在節目上直接說的?】
【我覺得晏牧雨肯定不會答應。】
晏牧雨:“好啊。”
出乎意料的是晏牧雨答應了,她做的微型魚燈只有巴掌大小,看上去不像燈籠,更像是一個裝飾物。
席汐:“別騙我啊。”
她歪了歪頭,總覺得有詐:“你不是不拍很久了嗎?”
晏牧雨的長發在腦後紮了個小揪,但她整個人就算亂蓬蓬的也不會給人邋遢的感覺。
可能是這白到發光的自然膚色,和一直沒停下來的動手能力。
晏牧雨:“是啊,瓶頸期很久了,但不代表我徹底不拍了。”
她頓了頓:“還是要找找感覺的。”
席汐:“我錄音了啊,不許反悔。”
晏牧雨:“我有條件的。”
她微微擡眼,看了看席汐。
那眼神從上而下,跟下流不沾邊,但偏偏像是一種檢索,愣是讓席汐有些不自在。
秋潮用裴菀的賬號浏覽了晏牧雨的朋友圈,這才發現自己錯過了多少。
她有點不高興。
裴菀不太清楚晏牧雨和秋潮到底發生了什麽,但也能察覺到這倆人似有若無的暧昧。
這像是看不見的絲線,連嘉賓都覺得折磨人。
裴菀:“可能是她忘記開了。”
秋潮笑了笑,沒說話。
席汐:“什麽條件?”
晏牧雨:“你和柳淞一起。”
她歪了歪頭,沖席汐露出一個燦爛得讓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席汐倒是不太所謂,嗯了一聲。
“你說的。”
晏牧雨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秋潮問:“那我呢?”
晏牧雨:“什麽?”
秋潮:“都給柳淞和席汐姐拍了,我作為藝人也要有吧。”
【怎麽了,還接連讨飯嗎?】
【我怎麽覺得晏牧雨的嘴唇有點腫啊!】
【晏牧雨以前拍過雙人的嗎?我怎麽一點印象都沒啊?】
【拍過的,但是都拍真情侶。】
【是啊,這次不是給那個采茶工和那個老板拍了嗎?】
【救命,小晏總你也在嗑是嗎?】
晏牧雨:“我給你拍過了。”
她握着筆繼續畫油紙上的圖案,臨的是一副龍鳳呈祥,從秋潮的角度看晏牧雨的面容都和背景完美區別開來。
她永遠是朦胧裏最清晰的存在。
紅毛的毛筆沾了墨汁,晏牧雨那雙好看的手握着筆的竹節,沾滿了墨汁的筆尖勾勒出線條。
偏偏後期放慢了速度,還和秋潮此刻的眼神結合在一起,給觀衆一種像是那毛筆是畫在秋潮身上的。
秋潮:“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晏牧雨:“你很難拍。”
秋潮還故意驚訝地說:“可我的粉絲說你拍的我是最好看的。”
晏牧雨:“那是你粉絲覺得。”
她的口氣平淡,眼神壓根沒擡,偏偏從肢體到口氣都像是反駁。
【什麽!晏牧雨居然那套不好看?謎題一直是我覺得秋潮最好的看寫真欸。】
【拍雪景美人美人比得過晏牧雨,感覺她真的很懂女的……】
【為了買這套寫真我還h了很多啊啊!】
【值得珍藏一輩子的套圖,拍的人居然覺得不好??】
秋潮:“所以你可以再拍一次。”
她撐着臉,隔着中間做魚燈的工具看着晏牧雨,像是隔着這十多年的光陰,十多年沒能挑破的感情。
秋潮:“我可以做你打破瓶頸期的工具。”
【姐!!過了啊!這話是可以說的嗎!】
【我好怕她被罵!】
【呃……秋潮的話随便把,反正被罵出身的。】
【其實對象是晏牧雨這句話還正常,沒看席汐剛才也在舔餅嗎?】
晏牧雨沒說話,廳堂的木桌很大很大,中間都可以躺一個人。
油紙、竹篾、顏料、捆紮工具都堆在上面,秋潮要看晏牧雨,其實需要隔着那張被攤開夾在案頭的淡藍油紙。
那是剛才老師傅放上去的。
隔着油紙,晏牧雨就成了一個朦胧的輪廓。
是秋潮這些年隔着月亮想念的對象,她喝酒會想她,泡澡會想她,看展會想她。
明明不過一次拉扯,晏牧雨卻好像只用一個擁抱,就捆住了秋潮的餘生。
晏牧雨仍然不知道她們的第一次見面。
不懂秋潮的一見鐘情。
更不知道秋潮的初戀是她自己。
晏牧雨搖頭,她給龍鳳用金粉添上眼睛。
驀然想到那年給秋潮畫油畫留白的眼,和晏牧雨視頻的林馳被吓了一跳,說你幹嘛不畫眼睛,怪吓人的。
因為晏牧雨不篤定。
秋潮的眼神有很多種,偏偏晏牧雨無法定義。
風情萬種不是秋潮。
冷豔無情也不是秋潮。
那她到底是什麽樣的?
晏牧雨放下筆,又一次拒絕:“我沒拍你的本事。”
至少現在沒有。
還差了什麽。
為什麽呢?
秋潮卻秒答:“那你朋友圈不許屏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