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疑惑
直到快下播的時候裘思源才宣布了接下來的安排。
無非就是再次抽簽, 晏牧雨都麻了,看着上面的放羊倆字久久不語。
最高興的是席汐, 她終于不用挑牛糞了。
富家小姐這兩天壓根不是之前那種香氣撲鼻, 全是聞起來就非常養生的膏藥味。
趁柳淞去給秋潮傳送鴨哨秘訣的時候晏牧雨去洗了個澡。
直播間關了後大家看上去放松很多。
這種全天的直播很考驗嘉賓的心态,這個時候助理送上了藝人要用的東西,偶爾站着聊聊天。
刑雯湊到晏牧雨邊上說:“小晏總, 我幫你包一下傷口?”
晏牧雨:“不用,實在不行我能找随隊的醫生。”
刑雯噢了一聲。
晏牧雨剛洗完澡,身上還冒着熱氣,頭發可能囫囵擦過,但沒擦幹。
她本來就不算長頭發, 發尾卡在肩窩, 洇出了濕痕。
晏牧雨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倒也沒太在意。
接過刑雯遞過來的藥水,坐到院子石凳那邊處理去了。
裘思源剛跟副導演說完話, 她橫看豎看都有點毛病, 大夏天還穿着外套。
晏牧雨坐下後問:“你到底什麽毛病啊,不能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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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思源:“都說了老毛病了, 你怎麽老問。”
晏牧雨:“這不是關心你麽, 怕你不能穿比基尼去蹦迪啊。”
裘思源笑了一聲, 她開了保溫杯喝了口熱水, 歪着頭看晏牧雨自己塗藥:“我可不穿比基尼。”
晏牧雨:“也是, 我看現在都要專門修什麽比基尼線, 可麻煩了。”
裘思源給了她一拳:“少來,你開的美容院不是幹這個的嗎?”
晏牧雨手上的棉簽晃了晃, 差點摁在自己的傷口上:“我這塗藥呢。”
裘思源:“讓秋潮給你塗?”
沾着藥水的棉簽在晏牧雨的掌心開出了一條褐色的線, 像是一枚鐵釘直接劃破了她之前給自己既定的命運掌紋。
導致晏牧雨只能更改自己定下的規則, 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為另一個人書寫餘生。
晏牧雨:“還不肯告訴我你們怎麽認識的?”
她不太喜歡彎彎繞繞,跟秋潮這種糾纏壓根不是晏牧雨之前的風格。
現在周圍來往的都是工作人員,都知趣地沒來打擾導演和老板的對話。
刑雯站在一邊寫今天的工作總結,給婁海煙發工作報告。
她餘光裏的老板垂着頭漫不經心地給自己處理傷口,這種碎花睡衣也不會讓晏牧雨看起來廉價和質樸。
這個人天生和這兩次毫無瓜葛,現在和裘思源坐在一起,落在地上的影子好像彙成一道,讓刑雯想到有網友讨論過的這兩個人少年時的照片。
少年朋友,那為什麽小晏總不知道裘導和秋潮小姐認識呢?
裘思源:“這麽想知道啊?”
她又喝了口溫水,晏牧雨都能聞到那保溫杯裏的枸杞味,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小心杯子炸開。”
裘思源笑了一聲:“這麽仔細啊。”
晏牧雨:“說不說啊。”
裘思源:“不說,沒到時候。”
晏牧雨:“那還要什麽時候?別以為你是導演我就不敢罵你啊。”
裘思源有恃無恐,她倆上學打的耳洞一如從前,只不過裘思源喜歡花裏胡哨的耳飾,晏牧雨喜歡簡約的。
兩個人好像有點反過來了。
裘思源:“得了吧,你最不會罵人了。”
她還嘆了口氣:“你還不如秋潮會說髒話呢?”
晏牧雨:“林馳,我那個姐姐,你還記得嗎?”
她突然提到林馳,裘思源愣了一下,過了幾秒想起來了,又噢了一聲。
“那個膚色像小麥的姐姐。”
晏牧雨:“她說以前看見你和秋潮一起過。”
裘思源:“哪種一起,我對秋潮沒興趣。”
晏牧雨:“你急什麽?”
裘思源好整以暇地看着晏牧雨:“是你急了。”
她面前還是明天的日常計劃,這個人上學的時候就很擅長做規劃和統計,當時晏牧雨和她同桌,還以為裘思源會搞學術。
哪能想到搞了風馬牛不相及的導演,甚至還是做綜藝的。
晏牧雨:“我哪裏急了!”
她沒意識到自己提高了音量,引得那邊準備明天光線的工作人員看了過來。
晏牧雨嘆了口氣。
裘思源:“秋潮和你表白了?”
晏牧雨:“裘導厲害啊。”
裘思源:“那沒有,秋潮和我商量過的,不然觀衆都要聽到了。”
她也很坦誠,就是還要留一個問題去撓晏牧雨,似乎對晏牧雨現在的狀态樂見其成,還笑了一聲。
裘思源:“然後呢,你答應了?”
晏牧雨:“我……”
掌心的傷痕看着觸目驚心,就算過去幾天仍然有細細密密的疼和癢。
就像秋潮給晏牧雨的感覺,像是她也如此。
裘思源:“我聽說你之前有個女朋友去世了?”
她和晏牧雨也不沒有經常聊天,但總會刷到對方的社交軟件。
裘思源很低調,只有小部分的人知道那是她的賬號,因為她壓根不放私人照片。
不像晏牧雨那麽張揚,但也會偶爾會和晏牧雨互動。
比如晏牧雨參加前女友的葬禮,那天發的天空和配文。
裘思源沒單獨問晏牧雨,現在看氣氛還可以,倒是提了提。
晏牧雨:“是。”
她仍然有心結,雖然知道緒雪的死和秋潮無關,可傳統的死者為大讓她心裏又很堵。
明明談戀愛的時候取舍分明,此刻仍然心裏有愧。
晏牧雨挑挑揀揀和有裘思源說了。
本來這些往事應該用來佐酒,但此刻小院清風,裏面的席汐似乎在催促柳淞睡覺,讓她別和丁映雪拿自拍軟件試特效。
裴菀到外面洗了個手,看晏牧雨還跟裘思源坐在一起。
她站得有些遠,但不妨礙她感覺到晏牧雨神情的凝重。
今晚星星很明亮,裴菀拍了一張照片。
下一秒手機鎖屏的新消息就是丁映雪的——姐,媽媽好像又要給你安排相親了。
丁映雪:她剛才問我你喜歡男的還是女的,但我還是沒有回。
裴菀也不知道怎麽回。
她覺得自己對愛情沒什麽過多的追求,和晏牧雨當初看到她推測的那樣,裴菀的确從小就是校花的類型,喜歡她的從男的到女的,都沒給她一種想要回應的感覺。
做了經紀人後也陪着丁映雪拍戲,越發覺得愛情都是可以營造出來的騙局。
因愛結婚的圈內夫妻也會各玩各的,最後分道揚镳。
那有什麽好值得奮不顧身的。
偏偏這次的綜藝讓她遇見了秋潮。
這個女人如此熱烈,毫不遮掩。
觀衆尚且隔了屏幕,但日日夜夜相處的嘉賓看得真切。
席汐喜歡暗搓搓點幾句,裴菀不動聲色,實則盡收眼底。
就像此時此刻,裴菀擡眼,就能看到搬到樓上的秋潮靠着窗在看院子裏的晏牧雨。
秋潮長發披肩,就算穿着節目組準備的民族風睡衣魅力也分毫不減。
現在明明住在外表就破爛的小土屋二樓,也能給人一種倚欄聽風的感覺。
特別是老舊的珠串窗簾上次清洗過後晶瑩剔透,被風吹起,秋潮那張得天獨厚的漂亮臉蛋若隐若現,風姿盡顯。
可秋潮的眼神仍然炙熱滾燙,足以讓裴菀這個看客都內心震撼。
為什麽她那麽喜歡晏牧雨?
就是因為入住晏家那四年的朝夕相處嗎?
裘思源聽了晏牧雨說的從前,神色有幾分惋惜,但她還是問了句:“你覺得是秋潮害的嗎?”
晏牧雨搖頭:“秋潮,不是這種人。”
裘思源:“所以你因為這個覺得愧對緒雪?”
她抿了抿嘴:“是因為覺得自己沒站在女朋友那一邊麽?”
其實緒雪在遺書上說得很清楚,但人就是這樣,懂是一回事,心裏的坎又是另一回事。
晏牧雨:“我現在還是覺得……”
裘思源:“但你不是答應秋潮試試了,為什麽?”
晏牧雨深吸一口氣:“她怎麽什麽都和你說啊?”
裘思源:“吃醋啊?沒必要,我對秋潮沒興趣,她對我也沒興趣。”
她聳聳肩:“不然還有你什麽事。”
晏牧雨神情更複雜了,“你……”
裘思源聳肩:“你倆要在綜藝試試麽?那我還要重新安排鏡頭。”
她哇了一聲:“真難搞啊,偶爾還要閉麥,說到底我也是為晏老板打工的可憐社畜。”
銀發的女人笑得有些揶揄,但她倆畢竟是少年朋友,坐在一起都會有當年逃課出去玩的氣氛。
晏牧雨嘆了口氣:“我覺得很……”
她又說不出話了,只能臉枕在胳膊上,倒在石桌。
裘思源笑着拍了拍她的背:“你不是最喜歡随心了嗎,這個選擇也是你自己選的,那就試試。”
安慰是安慰,但晏牧雨總感覺透露着看戲的意味。
晏牧雨:“你策劃好的?”
裘思源:“那可沒有,我就是一個輔助。”
她也不怕晏牧雨瞪她,只是笑着擡了擡眼,示意晏牧雨擡頭。
晏牧雨:“又想幹嘛?”
但她也順着看了過去,二樓窗邊趴着一個人,正捧着臉看着自己。
秋潮笑得眉眼彎彎,熒幕前的冷豔一掃而空,不知道為什麽給晏牧雨一種她好像是個妹妹的錯覺。
秋潮的确是妹妹,但很多人很難把「妹」這個字按在對方身上。
她像是沒有青澀稚嫩的時期,從一開始就成熟妖豔,一年比一年颠倒衆生。
裘思源:“她在等你。”
晏牧雨哼了一聲:“你就這麽迫不及待把我送進盤絲洞?”
裘思源被她的比喻逗笑了,“你自己松口了。”
她聳聳肩,“畢竟你不想做的事,沒人逼得了。”
故友的口氣帶着揶揄:“潇潇啊,你早就……”
她頓了頓,吐出三個字:“投降了。”
晏牧雨深吸一口氣,本來想狠狠掐一把裘思源那幸災樂禍的嘴臉,但又放棄了。
裘思源推她:“去啊。”
晏牧雨又下意識的擡眼,秋潮還在看着她,她的眼神好像融了天上皎潔的月亮,情誼也顯得真誠。
足夠讓晏牧雨不敢再對視,倉皇地別過眼去。
偏偏裘思源火上澆油:“祝你有個美好的夜晚。”
晏牧雨火氣更大了:“那你有本事別早上五點把人叫起來。”
這聲音有點大,刑雯都看了過來。
她想了想,在發給婁海煙的工作總結上補了一句——小晏總情緒起伏比較大,需要買一點平心靜氣的藥調理一下。
下播後席汐又讓人給她做了全套美容。
大小姐能素顏面對鏡頭就已經很不錯了,等晏牧雨回屋,她還要問一句:“你跟裘導那什麽麽?”
晏牧雨:……
她看了眼坐在一邊拿電腦p圖的柳淞,覺得下班後的小土屋宛如女生宿舍。
偏偏晏牧雨還沒住過六人寝,高中時代的住宿都是和裘思源一個房間,還因為浴室條件太差選擇出門開房洗澡。
她相信席汐這種貨色也沒經歷過。
晏牧雨沒好氣地問:“那什麽是什麽?”
她偶爾還挺惡劣,看人下菜非常明顯:“你和柳淞那什麽什麽了嗎?”
丁映雪和裴菀已經回房間了,現在廳堂也就剩下她們三個人。
柳淞還在試圖把自己和席汐的合照p得老成一點,看起來不像那些網友刻薄言論裏的像母女。
這個時候陡然被點名,柳淞吓了一跳。
她茫然地啊了一聲。
席汐:“沒你的事,p你的照片。”
晏牧雨:“有什麽好在意的,你把席汐p成十八歲她十八歲遇見的不是你。”
這句話簡直直接捅穿了席汐和柳淞之間那層紗。
柳淞突然慌了,她看了看晏牧雨,又看了看席汐:“你們怎麽吵架了?”
晏牧雨:“沒吵架,就是你家汐姐看上去心情很不好,看到路過的人都要刺一句。”
她頭發都快幹了,看上去蓬松亂翹。
寬松的睡衣把晏牧雨撐得越發平板,偏偏此刻她站得随意,眼神卻有點銳利。
一掃平時的慵懶。
晏牧雨往前走了兩步,經過柳淞的時候問:“你不知道她前夫又作妖了嗎?”
柳淞看向席汐,下一秒看自己的手機。
柳淞年紀不大,連社交平臺都是席汐給她操作的。
這兩個人年齡差很多,反而是年紀小的那個比較像個老年人。
席汐:“別看了,我已經處理好了。”
晏牧雨:“有什麽話就直接跟她說呗,你家汐姐這麽漂亮,追她的人能排到國外去。”
如果剛才還只是調侃,現在晏牧雨多半像自己被裘思源刺激的那種類型,被看了很久的熱鬧,現在也想看看別人的熱鬧。
“萬一她有了一個也是歌手的男朋友,指不定就不做你的經紀人了。”
席汐喂了一聲。
晏牧雨慢悠悠地走上樓去了。
正好碰見下樓的秋潮,兩個人一上一下對視着。
秋潮瞥了眼門口,小聲地問:“怎麽了?”
晏牧雨:“提醒小朋友該出手就出手,別抱憾終身。”
秋潮也沒往下走,她看晏牧雨踩着木臺階上樓,笑着問:“聽起來你很有感受?你什麽時候沒該出手就出手?”
晏牧雨搖頭,“我沒這種時候。”
秋潮:“我有。”
她又轉身走了上去,被吊帶睡裙包裹的身軀玲珑有致,走起路來搖曳生姿。
很容易讓人感受到她靈魂被世事浮沉沉澱出來的美麗。
晏牧雨:“你還會有遺憾的時候?”
也不知道樓下發生了什麽,好像什麽東西掉在地上,聲音清脆。
晏牧雨猜是席汐那個藏品杯子碎了。
二樓還是之前晏牧雨打掃的,看上去還是個半成品,小客廳仍然堆滿了雜物。
空氣中還是有老木頭陳年的味道。
秋潮走近房間,撩開了珠簾。
那天宣折蘆喝醉差點跌下來害得晏牧雨受傷,晏牧雨生怕再出這樣的事就讓她睡到樓下。
可惜宣折蘆不要跟秋潮睡,嘴上說跟大前輩睡覺實在是很有壓力,實際的意思誰都知道。
她自己攪混水也就算了,還撺掇丁映雪:“你不是很崇拜秋潮老師嗎,要麽我跟你換?”
丁映雪當然不樂意,她黏裴菀粘得要死,最後就變成了宣折蘆含恨睡到一樓,眼睜睜看着秋潮和晏牧雨去了樓上。
丁映雪吃瓜吃得飛起,無奈不能大笑,只能躲在裴菀身後憋着。
這幾天做魚燈累得要死,晏牧雨基本上沾床就睡。
她的手受了傷,秋潮也不會黏上來,明明睡在了一張床,倒是比之前雙人床還克制。
但今晚不一樣。
秋潮挑破了那一層關系,甚至承認了她的蓄謀。
偏偏晏牧雨還鬼使神差地答應了。
樓上的陳設也很老舊,這兩天早上開啓的直播都讓觀衆非常懷舊。
從碟片機到這種珠簾,甚至還有一邊空的雪花膏。
晏牧雨只是把東西整理好了,沒有丢。
她身上也有矛盾的部分,明明是個吃穿不愁的闊佬,卻很迷戀陳舊的東西。
就像十多年前夜半去鬼市淘東西,大半夜安慰秋潮,用破爛的留聲機播了一首吞音的《甜蜜蜜》。
以至于秋潮後來有人采訪問起秋潮最喜歡什麽歌,她脫口而出的就是這一首。
不是晏牧雨喜歡的,是她喜歡的,伴随着晏牧雨哄她入睡的背景音樂。
一如她當時的心情,甜得無以複加。
甚至為了不讓晏牧雨知道她好想哭,只能背過身去,卻假裝顫抖,去握住對方的手。
當年的晏牧雨不會拒絕,只會安撫秋潮。
別怕,我在。
我陪着你。
秋潮後來無數次後悔,要是當時錄下來就好了。
或許她後來在異國他鄉也不會長久失眠,站在窗邊看着冷雨落下,想念她的那一滴滾燙的雨水。
祈禱晏牧雨終有一日會甘願落到自己的掌心。
秋潮:“有的。”
她頓了頓,伸手去勾晏牧雨的手,她的手法相當欲拒還迎,手指一觸即離,又再次覆上。
最後把晏牧雨的手放到自己腰間,自己迎了上去,湊近晏牧雨的面容:“但我不會一直遺憾。”
“現在就是我想要的。”
晏牧雨:“可是我很累。”
她垂眼,目光落在秋潮臉上,心裏仍然有疑惑,她得到過很多人的喜歡,卻仍然覺得那種喜歡上可替代的。
就像每一次參加交往過的女朋友的婚禮。
甚至還有開玩笑說:是不是和你談過戀愛,就很容易把自己嫁出去啊。
晏牧雨當時聳肩:那證明我是個天生的紅娘?
她本來就很幽默,當時的氣氛特別熱烈,不像現在,她對上秋潮的眼神,總能看到讓自己疑惑的執着。
我有什麽不可替代的嗎?
再好情人也有被替代的時候,就像宣折蘆的喜歡,就算也有感動到晏牧雨的熱烈,但晏牧雨就是知道。
宣折蘆要的不是自己,是那一份呵護,是一份體驗。
被寵着長大的小公主因為保質期而不服輸激起的馴服欲而已。
秋潮:“我又沒說要和你幹什麽。”
她像是要把自己塞進晏牧雨的懷抱,去抱住對方的脖子,身體緊緊貼着晏牧雨的身體。
同色系的睡衣布料緊緊相貼,秋潮狠狠嗅了一口晏牧雨身上的味道。
“下次用我的沐浴露,你的有點太涼了。”
她吸了吸鼻子:“薄荷味的,有點冷冷的。”
晏牧雨:“這你都要管?”
秋潮:“我只是随便說說,有沒有非要你換。”
她說話的時候壓根沒松手,因為身高原因還要墊着腳,沒幾下就累了,又扯着晏牧雨去床上。
秋潮先倒在上面,讓晏牧雨壓在自己身上,雙手雙腳都去纏着晏牧雨。
給晏牧雨一種如果不是自己受了傷,對方可能會纏着自己滾來滾去的感覺。
秋潮自己身上摔出來的傷痕已經結痂,女明星用祛疤藥膏帶着香草味,還蹭到了晏牧雨的身上。
晏牧雨:“早點睡,明天還好多事。”
秋潮:“是嗎,那我可以抱着你睡嗎?”
她裝都不裝了,眼裏全是亮晶晶的,對晏牧雨的渴望。
晏牧雨:“你沒抱過人嗎?非要這麽睡?很難受的。”
秋潮:“那你和前女友睡覺不抱着睡嗎?”
晏牧雨:“我不過夜。”
秋潮瞪大了眼,晏牧雨倒在她身上,喂了一聲:“很奇怪嗎?”
秋潮:“可是你跟我睡不是過夜了嗎?”
晏牧雨:“那還不是被你陰了?”
她想到這個就無語,臉上都浮現了幾絲憤懑。
“當時那個人明明不是你。”
秋潮笑了一聲:“你放心,我比她好多了,你不是很有心得麽?”
晏牧雨:“沒有。”
下一秒她的臉就被秋潮按下去了,軟綿綿得讓人呼吸一滞。
秋潮:“我還以為你風流、亂搞、變态至極。”
晏牧雨的聲音悶悶的,純粹是被按的:“怎麽,那還勾引我?不嫌我髒?”
秋潮:“可是你的風評很好啊,談戀愛都有名有姓,好像不找炮友吧?”
晏牧雨嗤了一聲。
秋潮:“我是第一個炮友,第一個過夜的人嗎?”
晏牧雨:“這有什麽好得意的,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她的口氣都帶着無奈:“我有什麽好的,你非要這樣?”
這問題脫口而出,讓秋潮愣了一會。
房間的窗簾拉上了,但夜風還能吹得珠簾噼裏啪啦。
蟲鳴聲聲,不知道誰的手機還在震動。
但秋潮顧不上。
她翻了個身,坐到了晏牧雨身上,俯身去親對方的臉頰。
從眼睛到鼻尖到嘴唇。
她的雀躍晏牧雨怎麽可能感受不到。
太離譜了,我和她都三十多了,怎麽一股十幾歲的幼稚。
秋潮:“反正我知道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