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生病
秋潮嘴上這麽說, 但被晏牧雨送到房間後沾了枕頭就睡着了。
估計是退燒藥的作用,鞋子還挂在腳背, 整個人還保持趴在床沿的姿勢, 卻完全沒意識到自己這副模樣也會被鏡頭捕捉。
晏牧雨看了眼房間的拍攝鏡頭。
【我被她看得毛骨悚然。】
【一瞬間感覺小晏總要殺我滅口嘤。】
【秋潮真的好可愛……】
【感謝這個綜藝,讓我看到了秋姐不一樣的那一面。】
【全女綜藝真的蠻少見的,希望數據穩住嗚嗚嗚!裘導!!天佑!!】
晏牧雨雖然也頭暈但也沒那麽困, 她幹脆在房間處理起了自己白天拍的圖。
青山綠水,細雨濛濛。
遠景裏二樓的一燈如豆,晏牧雨的輪廓都被沾染了雨水的窗戶模糊成朦胧的影子,鏡頭轉換之間給人一種異常的安寧感。
晏牧雨身後床上的秋潮被晏牧雨蓋好了被子,鞋子脫掉後整整齊齊地擺在一邊。
老舊的木質房間隔音不是很好, 能聽到雨聲, 也能聽到樓下廳堂的聊天聲。
沒過多久丁映雪上來找晏牧雨。
房門沒關,她上來就看到了房間裏的晏牧雨,還有躺在床上已然睡着的秋潮。
丁映雪手裏還攥着幾顆花生, 顯然是看熱鬧到興頭。
Advertisement
“小晏總, 要宣布接下來幾天的安排了。”
晏牧雨噢了一聲,她把電腦合上跟丁映雪下了樓。
樓道太窄, 她還提醒了丁映雪一句:“走慢一點。”
丁映雪嗯了一聲:“秋姐還好嗎?”
晏牧雨:“發燒, 接下來的安排就是讓她休息。”
她說得很輕巧, 木質樓梯總共就十幾級臺階, 只不過跨度很高, 上樓吃力, 下樓危險。
丁映雪都要扶着一邊的牆走,感嘆這也太不容易了, 也不知道晏牧雨是怎麽把人抱上去的。
等晏牧雨走到廳堂, 李昔已經把自己的行李拿到房間去了, 估計剛才也去收拾了一下,頭發也沒那麽亂糟糟的。
晏牧雨:“你不去洗個澡嗎?”
李昔:“等一會吧,淞寶先去洗澡了。”
晏牧雨跟她不算很熟,但也屬于聊得來的類型,沒想到能從李昔嘴裏聽到如此粉絲的稱呼。
晏牧雨:“太肉麻了吧?”
李昔:“什麽?”
席汐也不在廳堂內,晏牧雨轉頭能看到對方在房間裏拿東西,估計也是要去洗澡的。
大小姐洗個澡之前都好像要焚香,隔着好幾米晏牧雨都能感覺到席汐的心情欠佳。
晏牧雨:“你喊柳淞,也太肉麻了。”
她還重複了一句。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淋過雨,晏牧雨身上的疲倦感更嚴重了,偏偏之前在酒吧聚會的那種漂浮感散了幾分。
李昔笑了一聲:“沒秋潮小姐喊你「小晏」肉麻吧。”
【你們在較什麽勁啊!】
【笑死了我真的很喜歡這種鬥嘴戲碼,剛才李昔和席汐的你來我往太好玩了。】
【柳淞,一些洗澡遁。】
【這個綜藝其實也蠻刺激的。】
【我同意,真的很肉麻……淞寶這倆字我天天喊沒問題,但喊晏牧雨小晏,感覺很那個。】
【看是誰喊吧,你看人李昔坦坦蕩蕩。】
晏牧雨:“有嗎,那是你心裏有鬼。”
桌上還有剛才丁映雪拆出來的花生,估計是白天買的。
這檔綜藝要求自給自足,本質上每天就是打工賺個飯錢。
如果太窮觀感就直接淪為變形計,控制在一個合理的區間,效果也算不錯。
李昔:“淞寶這個稱呼是我先叫的,粉絲學我。”
李昔的頭發剛才稍微打理了一下,能看到到裏面細碎的小辮子,拆開來估計還要再蓬松一圈。
偏偏這樣的蓬亂配着鋒利的公主切,漫不經心的一瞥都帶着別樣的風情。
讓坐在一邊吃花生的丁映雪想到了自己刷到過的音綜混剪。
心想難怪那麽多人惋惜,音樂人果然靠氣質吃飯,李昔看着真的能完全壓制柳淞诶。
她一陷入沉思就會忘了自己在吃什麽,壓根控制不了,下一秒花生就被裴菀沒收了,直接推到了李昔面前。
李昔挑了挑眉,眉釘在燈下晃人心神,觀衆一瞬間都好像被迷惑到了。
【受不了了,太多女人了。】
【把我扔進去我能24小時做個搓澡工。】
【淞寶确實是李昔先叫的嗚嗚嗚我還記得那次四進三,先晉級的是李昔,她就是這麽喊的……】
【賽時私底下就這麽喊的吧,不是說老一起吃飯嗎?】
【是誰籍籍無名的時候誰陪在身邊!!】
【可惜現在李昔不需要鮮花紅毯了嗚嗚嗚,能不能全要了,我不介意淞寶辛苦一點的。】
【你們真是瘋了!!】
晏牧雨:“你這口氣一副我是大老婆的得意啊。”
李昔點頭,“那當然了,我先認識柳淞的。”
她還問一邊的裴菀有沒有酒喝。
【總覺得李昔是來逼宮的……】
【晏牧雨也很配合吧。】
晏牧雨:“廚房還有燒酒吧,你先別喝,讓我看看明天什麽安排。”
她又開始喊裘思源的名字。
畫外的工作人員說裘思源今天不在。
晏牧雨:“啊?曠工啊,把導演開了換了個人。”
她還是有點感冒,聲音不太清潤,甚至有點微微的啞,但仍然幽默無比,聽得人想笑。
有人遞過來行程卡,晏牧雨看了看:“果然下暴雨沒什麽事可以做。”
丁映雪:“哪有啊,還要在家裏幹活,我就知道。”
她哼了一聲:“魚燈還要上色,還要自己有的隊伍,還要有人去臺上唱歌……好隆重啊。”
晏牧雨笑了一聲:“這不是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我和裴菀提燈,柳淞和李昔配樂,你和秋潮剛好可以做前面的引燈人。”
丁映雪:“汐姐呢?”
晏牧雨:“她負責……”
裴菀:“你拍照,我和她提燈。”
李昔倒是不太所謂,她來這裏的确是為了柳淞,收官的時候她肯定也已經走了。
最近她正好處于創作瓶頸期,出來逛逛也無妨。這個綜藝也很誘人,足夠讓李昔有重新的出現在鏡頭前的理由。
晏牧雨:“有這個業務嗎?”
她又看了好幾遍,看李昔已經喝上了酒還要給自己倒一杯連忙拒絕:“剛吃了藥,不喝了。”
正好柳淞過來,晏牧雨把柳淞叫過來:“你陪李昔喝吧。”
【晏牧雨真的居心不良。】
【李昔是不是有女朋友啊,我之前看她微博發過來着。】
【那是她妹妹吧,感覺她好像對談戀愛沒什麽興趣。】
【她長得就像個性冷淡……】
柳淞剛洗完澡,頭上頂着毛巾,坐下的時候眼前就推過來一杯燒酒,她愣了一下。
擡眼卻對上了李昔的眼神,對方溫和地笑了笑:“你不是比我能喝嗎?”
【啊???】
【我怎麽不知道我們淞寶會喝酒?】
【這個綜藝真的什麽都能爆啊!!】
【丁映雪,你沒花生吃就掏瓜子嗎?怎麽有這麽好的事啊!我已經想看丁映雪的熱鬧了。】
柳淞:“最近沒怎麽喝了。”
李昔:“你經紀人比較關心吧,不像我。”
晏牧雨都在心裏喔了一聲,這個熱鬧确實很好看。
按照以前她應該還喜歡摻一腳,這個時候卻心不在焉,發消息給裘思源——
讓人把秋潮房間的攝像頭關了。
裘思源倒是回得很快:知道了。
晏牧雨又問:你上哪去了,曠工啊?
裘思源:算命去了,聽說隔壁山頭有個中醫還會看相。
晏牧雨:大暴雨你去算命?
發完覺得這種瘋病好像似曾相識,當年也有個小寡婦喜歡到處嗑頭求神拜佛的,還因為沒抽到上上簽差點砸場子。
什麽人啊。
不過裘思源應該不至于。
裘思源:順便看看病。
晏牧雨:怎麽說?
裘思源:剛到呢,隔壁就是你上次看病的診所,居然是兒子和親爹。
晏牧雨:好家夥,中西通吃啊。
晏牧雨:你算什麽?
裘思源:姻緣。
晏牧雨:破相的人能看看出什麽面相麽?
裘思源沒回了。
外面還下着暴雨,天井的排水溝都在持續不斷地工作,水缸裏的水都溢了出來。
屋檐下的廳堂四面漏風,但夏天本來就悶熱,山間就算風是冷的,這個時候頂多不用開電風扇。
柳淞剛要喝酒,一只手伸過來拿走了杯子。
席汐一飲而盡,瞪了柳淞一眼:“上節目不許喝酒。”
然後去洗澡了。
席汐看上去心情欠佳,都沒走回廊,居然是直接走過天井,淋雨去洗澡的。
晏牧雨喔了一聲:“偶像劇啊,誰的青春沒淋過雨?”
她的口氣還有點幸災樂禍,像是忘了她剛才是怎麽和秋潮回來的。
柳淞愣在原地,先是看了看酒杯,又看了看席汐遠去的背影,最後看向李昔。
【史詩級修羅場!】
【我突然覺得宣折蘆段位不夠。】
【主要是晏牧雨是真無情,柳淞不是啊!!她還蠻重感情的。】
【等下,你們都默認柳淞是女同嗎?】
【因為李昔是真的女同啊!!!】
【我悟了,節目組安排的修羅場總有一個真女同。】
晏牧雨:“那明後天都不用上班,我們就待在家裏。”
她毫不客氣地安排了明天的菜農:“李昔你和柳淞早上去摘個菜,等雨小一點的時候。”
她唉了一聲:“我還得聯系作坊的老板把我們的魚燈送過來。”
裴菀:“可以送嗎?”
晏牧雨聳肩:“那肯定吧,我們不是花錢做的燈嗎?”
她說完上樓去了,裴菀叫走了丁映雪,廳堂只留下柳淞和李昔。
晏牧雨慢悠悠地走上臺階,拿出手機看微博的詞條。
#李昔 柳淞#
#昔日楊柳 #
……
仍然挂在熱搜榜單,但晏牧雨點進去,還能看到點節目的資訊。
還有關于秋潮生病,粉絲沖節目組不作為的小作文。
秋潮還躺在床上,她呼吸沉沉,晏牧雨摸了摸她的額頭,感覺沒一開始那麽燙了。
夏苑苑不知道什麽時候上來的,還端了一熱水瓶上來。
看晏牧雨轉頭,夏苑苑說:“要不是我陪着秋姐吧。”
她仍然覺得晏牧雨不太靠譜,“編導和我說攝像頭關了。”
晏牧雨:“我讓關的。”
她的手還放在秋潮的額頭,剛要抽走,卻被人握住了。
秋潮的鼻子比狗還靈,眼睛沒掙開都能感受到來人是誰。
“小晏。”
夏苑苑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想到剛才李昔吐槽的那一句。
确實是這樣,太肉麻。
秋潮喊別人小x的時候壓根不是這樣的。
她對晏牧雨的偏愛可見一斑。
這個夏天暴雨的夜晚,雨被風吹老舊的玻璃窗上。
木窗戶還有縫隙,關上仍然能讓風吹進來。
吹得珠簾撞擊,聲音泠泠,和秋潮喉嚨溢出來的嗚咽對比強烈。
秋潮似乎還是很難受。
晏牧雨問:“要送你去醫院嗎?”
今天的天氣很不好,山路也沒有車。
在這裏生活了世世代代的村民都知道什麽天氣該出工。
暴雨也讓采茶工都回了家,這勉強也能算享受難得的休息。
沒等秋潮說話,夏苑苑就着急得說:“現在開車很危險的吧。”
裘思源也不是下山,路況完全不一樣,山村去縣城只有那麽一條盤山公路。
晏牧雨的手還被秋潮抓着,從額頭往下,像是掌心撫摸對方的面龐,最後被秋潮放到了心口 ,是宛如珍寶的重視。
更是一種,晏牧雨很少體會到的本能眷戀。
晏牧雨:“這不用你考慮。”
“我總是能安全送她走的。”
但晏牧雨剛說完,秋潮就說了句不要。
她的體溫仍然是不正常的溫熱,卻緊緊攥着晏牧雨的手,眉頭蹙起,好像又沒醒來。
随後喊了聲媽媽。
哽咽的一句不要走。
秋潮這個人的脆弱很少見,連夏苑苑都沒見過。
她跟了秋潮很多年,覺得自己就像跟了一個開疆拓土的将軍。
秋潮自信明媚,私底下孤獨寂寞,卻不會讓人覺得她好可憐。
夏苑苑只知道秋潮的過去很不好,但不知道具體的不好,到底是哪種不好。
這個連麥辰都不算清楚。
她們只是秋潮一段時間的合作者,可晏牧雨不一樣。
她好像是秋潮在苦海攥住的那根浮木,企圖讓飄蕩的木頭為她所用,為她所有。
卻忘了自己一旦抱住浮木,除了得救,也會漂泊。
晏牧雨俯身,她喊了一句秋潮。
因為感冒微啞的嗓在夏苑苑聽來居然含着不可思議的溫柔。
麥辰問了夏苑苑好幾次,秋潮和晏牧雨的進展如何。
秋潮不說,夏苑苑光看是很難看出來的。
她不明白喜歡為什麽能如此痛苦,襯得自己的戀愛膚淺無比,一點也不刻骨銘心,還庸俗至極。
可秋潮又很快樂,每天跟着秋潮的夏苑苑能感覺到秋潮的雀躍。
那是其他工作狀态的秋潮根本沒有的情緒。
秋潮喜歡拍戲嗎?
好像不是。
她只是喜歡錢。
她的喜歡,好像只有晏牧雨,從始至終。
很讓人擔心她會落得某些女明星前輩的下場——
盛極而衰,情深不壽。
晏牧雨:“你還好嗎?”
她低頭在秋潮耳邊問,“要不要去醫院。”
秋潮很久沒生過病了。
她一向很注重自己身體的管理,知道生病對事業影響很大。
這一行靠臉吃飯,靠身材吃飯,需要極度的自律,這些她都能扛。
麥辰總說秋潮是她見過最能忍耐的藝人。
好像從來不知道什麽叫放縱。
殺青之後也不會跑去泡吧,什麽飙車啊找男公關玩賭博等等全都沒有。
秋潮殺青後的假期都馬不停蹄地準備下一個行程。
她像一盞永遠不會停歇的跑馬燈,把自己也變成五顏六色,好像這樣才能讓前路不會如此昏暗無聊。
跳動的顏色可以是她間隙的心緒,看似五彩斑斓,其實底色永遠是昏暗的。
但夢境永卻能顯示她真實的內心。
年幼的房子,外公外婆的疼愛,漂亮的母親和老實巴交的父親,期待一個妹妹的出生。
一切都那麽美好。
然而,
然而,一切都太短暫了。
好像秋潮本人天生注定颠沛流離,得到就失去。
困于年齡的枷鎖,沒辦法保護母親和妹妹。
最後是母親保護了她,只不過秋潮沒見到最後那一眼。
沒能替對方合上眼。
妹妹被領養後過得也不算很好,但秋潮知道那也比跟着自己好。
起碼秋潮可以自己賺錢,給妹妹零花錢。
讓妹妹可以買想買的東西,同齡人喜歡的貼紙和發卡。
至于自己。
說是真皮其實很爛的斷碼清倉皮鞋。
廉價塑料珍珠點綴的盜版包包。
秋潮在最不适合的年紀遇見了晏牧雨,渾身上下沒半點珠光寶氣,怎麽看都不相配。
那種自卑是秋潮明知道自己不應該自卑,還是無法阻止的情緒。
像是喝完汽水滿滿漲漲瞬間難以抑制的打嗝。
哪怕後來秋潮有錢了,可以買昂貴的私人訂制皮鞋,可以買奢侈的珍珠手包……
都沒辦法回到過去,彌補那一瞬間,晏牧雨推開窗戶自己的倉皇。
心好像要跳出來了。
她想:這個人如此耀眼,我就只配站在的電線杆的陰影裏嗎?
我也要做天上月。
讓她再次見到我,稱贊我無與倫比的美麗。
可為什麽晏牧雨忘了那個狼狽的我是好事。
我還是會如此難過。
秋潮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嘈雜的街道,疑惑的裘思源,調笑的晏牧雨。
她迷迷糊糊地啊了一聲,感覺晏牧雨的聲音好像變了。
晏牧雨又問了一句:“很難受嗎?”
秋潮微微睜了睜眼,她的睫毛都被淚水打濕,顫顫得像是清晨險些被露水壓彎的花苞。
秋潮嗯了一聲。
晏牧雨:“那去醫院吧,我讓人叫車。”
她這個時候表現出了和剛才溫和完全相反的雷厲風行,仿佛在鏡頭前的随和完全成了假象。
連夏苑苑都吃驚晏牧雨的轉變。
人怎麽可以有這麽多面。
但這樣的晏牧雨看上去有種非同一般的可靠,好像可以讓人徹底依靠。
秋潮:“不去。”
她要轉過身去,卻還是抓着晏牧雨的手不放,愣是把晏牧雨往前拽了拽。
晏牧雨只能一只手撐在上面,“不是不舒服嗎?”
秋潮閉上了眼:“睡一覺就好了。”
外面的雨好大,似乎雨聲都能震得室內産生回響,足夠晏牧雨被秋潮抱在懷裏的手感受到對方隆隆的心跳。
晏牧雨:“你別明天燒得更厲害,變成傻子了怎麽辦?”
站在門外的夏苑苑覺得晏牧雨的嘴還是閉上最好。
秋潮:“那你要負責的。”
晏牧雨嘆了口氣:“那你睡吧。”
秋潮:“我都被你吵醒了。”
晏牧雨:“我這是關心你。”
秋潮噢了一聲。
她又翻了回來,差點滾到床沿,卻精準無比地勾住了晏牧雨的睡衣。
大概是真的四肢無力,秋潮的聲音都沒之前那種勁勁。
“那我要睡了。”
秋潮:“你看我睡。”
晏牧雨別無他法,只能從了。
夏苑苑關上了門,覺得剛剛她才反應過來秋潮之前說的晏牧雨很好是哪種好。
這種綜藝太容易反應一個嘉賓的真實狀況,真人秀就算劇本再強,改成直播以後總是沒那麽好操作。
偏偏《田園牧歌》這檔綜藝沒出現網友想象中的各種塌房。
女明星聚在一起連鬥嘴都沒什麽火藥味,甚至像個寝室日常。
暗潮湧動不會太超時,總是會一件新的事物掩蓋,卻回味無窮。
晏牧雨表面惡劣,其實骨子裏的體貼壓根遮掩不住。
她平等地對待任何人,能看出她的尊重和包容,和這樣的人相處起來不會有任何壓力。
但如果是喜歡這樣的人,就會想要更多。
夏苑苑想:秋潮滿意了嗎?
她加入鯨魚娛樂抽出來的這個綜藝,是不是當初就預料到了自己可以在這二十天裏徹底拿下晏牧雨。
可又何止二十天。
之前的十年,再之前的四年,還有夏苑苑不知道更久以前。
一個人的感情可以有好多種,秋潮被很多人喜歡,也嘗試去回應喜歡開始新的感情。
到頭來都抵不過少年悸動,一眼終身,仿佛還要至死方休。
晏牧雨陪着秋潮睡覺,看床頭燈的微光下閉着眼的故人。
以前也有這樣的時光,但這也是晏牧雨這麽多年第一次看秋潮生病。
這個人做她的準嫂子的時候很注重身體健康,就算長得嬌豔如玫瑰像是天生富貴,本質上是天生愛操心,什麽事都要自己做。
做飯、澆花、摘葡萄……
休假期間堅持運動,嚴格按照計劃行事,就算晏牧雨打亂了她的計劃,也會在第二天及時補上。
晏牧雨看她休假也跟沒休一樣,那麽忙。
要練形體、練臺詞、學很多很多。
一夜成名如果只是運氣,那秋潮事業的長盛不衰只能是她自己的努力。
晏牧雨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着的。
但她半夜是被秋潮摸醒的。
晏牧雨還趴在床頭,秋潮卻已經醒了,她的手摩挲着晏牧雨的臉,愣是讓晏牧雨毛骨悚然。
秋潮看上去還是不太精神,但比之前清醒太多。
她沖晏牧雨笑了笑:“醒了嗎?”
晏牧雨:“你摸我做什麽,也不知道把我搬上床。”
秋潮:“我搬不動,但可以和你一起睡在地上。”
晏牧雨:……
她站起來扭了扭脖子,發現窗外的雨已經小了很多。
淩晨三點,好安靜。
秋潮:“可以親我嗎?”
她簡直厚顏無恥:“趁你睡着的時候親你好沒意思。”
女明星長發及腰,柔若無骨的雙手抓住晏牧雨垂落的手,一晃一晃,帶着點刻意為之的幼稚。
但本質上還是勾引。
晏牧雨:“我想睡覺。”
秋潮:“明天不上班啊。”
晏牧雨:“直播就是上班。”
秋潮:“那你多親我幾口。”
晏牧雨笑了:“那你含我手指做什麽,不是親幾口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