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潮濕土壤
秋潮難得和秋沅打這麽久的電話, 心情明顯更好了。
秋沅不怎麽愛說話,這麽多年也喜歡獨來獨往, 秋潮賺來的錢給她買了個茶山, 又給她做了一個工作室,現在基本很穩定的生活。
秋潮也不會催她談戀愛。
大概是做姐姐的也沒什麽戀愛經驗,她覺得秋沅開心就好。
秋沅:“那你們要是真的在一起了, 會官宣嗎?”
她很少上網,自己做的作品也是助理代發的,在圈內屬于小有名氣但很低調的藝術家。
不過搞這行的都需要運營,秋潮有錢,自然都能滿足。
她自己吃了很多苦, 太知道沒錢的難受和少年時代沒得到的悵然若失, 總是竭盡全力去滿足秋沅的要求。
反而讓秋沅很擔心秋潮的幸福。
秋沅:“國內還不可以……”
秋潮搖頭:“那沒什麽,日子是自己過的。”
她笑了笑:“我當然希望全世界都知道我和她在一起了,不過麥辰, 就麥姐, 她會氣死。”
也不知道秋潮陷入了什麽幻想,在秋沅眼裏笑得格外陌生。
像一個很妹妹的姐姐。
秋沅:“這不是已經開始過日子了?”
她歪了歪頭, 妹妹也天生膚白, 加上不怎麽曬太陽, 總是泡在工作室, 更是白得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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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臉上的疤痕修複過仍然瑕疵很重, 所以秋沅不愛見人。
秋潮:“哪有啊。”
她的注意力都在和秋沅說話上, 沒聽到院子的動靜。
晏牧雨已經把作坊的魚燈載回來了,外面的雨還在下, 李昔從副駕駛座下來, 叫人一起把東西擡下車。
晏牧雨進屋後脫了濕了的外套, 一邊問柳淞:“秋潮呢,沒下來過嗎?”
直播間的觀衆一上午跟着晏牧雨的鏡頭簡直心驚肉跳,這位豪門代班老板簡直非常狂野,暴雨行車也不膽怯。
大家都聽到節目組的說明天算了,晏牧雨還非得開車去鎮上。
坐在副駕駛座的李昔都差點吐出來。
一邊說我已經在心裏寫好遺書了,希望大家能幫我記錄下來。
晏牧雨笑着罵了一句你還挺幽默的。
柳淞看她手上還拿着一個塑料袋,問:“這是什麽?”
晏牧雨:“鎮上賣的松子糖,你要嗎?”
柳淞:“你還去買糖了?”
【是啊是啊,讓李昔擡魚燈自己去摸魚。】
【感覺不像是晏牧雨饞……】
【她不會是買給秋潮的吧。】
【何以見得。】
晏牧雨嗯了一聲:“順路。”
【屁咧!】
【我看你是蓄謀已久!】
她說完給柳淞抓了一把後上樓了,柳淞看她匆匆忙忙的,李昔走進來,吐槽了一句:“感覺命都要沒了。”
柳淞:“開很快嗎?”
李昔:“那倒是沒有,就是雨很大,我怕死。”
話是這麽說,李昔口氣倒是淡淡的,完全沒被吓到。
她看了眼晏牧雨走的樓梯:“急着回家看女人啊。”
【真敢說!】
【笑死我了,我喜歡這麽多女人的場合!】
【嗚嗚嗚我們昔日楊柳的同框……幸福ing】
李昔喊得特別大聲,完美诠釋了什麽叫故意為之。
晏牧雨當然聽到了,樓梯的機位捕捉到她的神情,倒是沒大家想的那種難堪。
被雨水打濕的劉海濕漉漉地貼在額前,晏牧雨的神色有些晦暗不明。
她走得倒是輕快,鞋底踩在木板上聲響都和裝着糖的塑料袋聲音應和,不知道怎麽的讓人覺得她好像心情不錯。
【這個糖好像做魚燈那幾天秋潮買過的吧。】
【我剛才去翻回放了,是這樣的……】
【賣糖的叔叔不是雨天不賣糖嗎?】
【哈哈哈哈你們有人肯定沒看剛才的機位,晏牧雨是去敲開人家的門買的。】
【全場最佳,李昔的白眼哈哈哈哈。】
秋潮還在和秋沅說話,房間的窗戶關着,仍然有雨打玻璃窗的聲音。
大概是太過專注分享自己的暗戀心語,秋潮沒注意到有人上樓了,沒注意到門被打開。
晏牧雨推開門之前就聽到了秋潮的說話聲。
一個人的性格總有多面性,以晏牧雨對秋潮的了解,秋潮對工作上的同事關系都不鹹不淡。
以前參加什麽宴會或者走秀回來,晏牧雨好奇地問你和xxx關系真的很差嗎,秋潮都說沒有。
晏牧雨在家的時候秋潮連裙子都不想當場換下,保姆車堂而皇之地開進晏家。
女明星提着裙擺小跑着奔向站在門口等她的晏牧雨,對方穿着随意,踩着拖鞋,站得也歪歪扭扭。
那時候晏牧雨毫不吝啬對秋潮的贊美,很多時候都覺得秋潮造型師水平不行,為此遭到了不少人的白眼。
比起貼身展現曲線的裙子,秋潮更喜歡穿蓬蓬裙。
這點秋潮當年團隊的人都沒發現,只有晏牧雨發現了。
站在門口等人的晏牧雨和秋潮一起進屋,看工作人員蜂擁而上給對方卸造型,懶洋洋地問晚宴的事。
都是有一嘴沒一嘴,秋潮壓根對別人不上心,反而問晏牧雨晚上吃了什麽,說自己好餓。
等晏牧雨看向助理,又急忙補充是想和你吃。
晏牧雨會噢一聲,笑着說:“那我剛吃了好多啊。”
秋潮抿了抿嘴:“好吧。”
晏牧雨:“騙你的,想吃什麽?”
秋潮:“我想自己做。”
晏牧雨:“你也太有精力了吧,在這樣下去廚房的阿姨都要失業了 。”
她說完又笑出了聲。
最後還是秋潮随便吃了一點,因為女明星還要身材管理。
晏牧雨大半夜還喝汽水,問一些圈內的八卦,當着秋潮的面點開一些關于秋潮的采訪報道。
看得秋潮煩得要死,推了推她,晏牧雨抱怨了一句。
電腦視頻裏的秋潮和身邊的壓根不一樣。
現在隔着一扇門的秋潮和直播裏的也不一樣。
晏牧雨都有點忘了秋潮也是會這麽說話的。
能讓秋潮用這種口氣的只有——
秋沅。
晏牧雨從沒見過秋沅。
對這個妹妹的印象都來自秋潮。
剩下零星的就是晏恺對秋潮調查的那幾張附錄。
命運也算悲慘的秋沅,被領養又被棄養,因為容貌自卑的小孩。
但她還有秋潮,這個姐姐簡直為了她所向披靡,讓晏牧雨覺得對方也有幸運的地方。
也讓晏牧雨對秋潮越發……
一個家裏有兩個以上小孩,年長的那個總是難做一點。
枷鎖和責任融在了一起,苦到深處,都會産生這樣也是甜的幻覺。
所以秋潮才這麽喜歡這個越吃越苦的糖麽。
口感很甜,吃完沒多久就卡嗓子。
秋潮:“我本來對這行就沒多喜歡,你知道的。”
也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麽,秋潮笑了:“是啊,我初戀也是她,超喜歡的,如果不是她我都不會入行。”
晏牧雨站在門外站了好久,久到點開樓上直播機位的觀衆以為這是卡了。
如果不是最近入住的小貓還在橫杆上慢悠悠走動,觀衆還真的以為是技術問題。
【晏牧雨在幹嘛啊??】
【聽什麽??秋潮不是在裏面睡覺嗎?】
【晏牧雨你居然聽牆角??】
【呃……聽牆角不是這麽用的吧。】
【秋潮醒了?那在裏面不會是……】
【有些人是不是太色了。】
【什麽啊!我的意思打電話!你們有毒嗎?】
【等會把你們通通鎖起來。】
晏牧雨都不知道第幾次聽到「初戀」這個詞了。
好像大部分的人都有初戀,沈添青的初戀是那個死去的時絮。
林馳的初戀是交往過的爛人學長,裘思源的初戀被晏牧雨定義為吊橋效應,是大火裏義無反顧的姐姐。
秋潮提到的初戀給晏牧雨一種模糊的概念。
有點久遠,卻在秋潮的記憶裏永不淡退,能讓秋潮瞬間回到十幾歲的年紀,聲音都帶着越發綿軟的雀躍。
不符合現在的年紀,好像她仍然和初戀熱戀一樣。
秋潮:“她人真的特別好,沅沅你不知道當時我都覺得自己快完蛋了。都想着怎麽自殺,覺得好對不起你之類的,一大堆遺言,真好笑。”
秋潮:“但她就這麽跟路過一樣,一把扯住我,哇你不知道她的手多好看……”
晏牧雨忍無可忍推開了門,哐當一聲。
秋潮吓了一跳,那邊的秋沅也愣了。
來人個高腿長,頭發有點濕,褲腳還有點髒,但不妨礙秋潮的喜歡。
一瞬間和記憶裏晏牧雨的樣子重合,秋潮突然就緊張了起來。
她都沒注意到自己有點結巴:“你……你怎麽突然……”
“吓死我了。”
晏牧雨:“打擾了。”
她關上了門,像是把門外機位的觀衆都擋在了外面。
彈幕上全是炸開的[放我進去][讓我看看[節目組以權謀私]……
塑料袋裝的一大包麥芽糖放在床頭櫃上,晏牧雨開了床頭燈,小房間的昏暗散去了一些。
足夠她看清秋潮臉上殘存的雀躍。
晏牧雨:“感覺身體怎麽樣?”
剛才侃侃而談的秋潮像是呆住了。
她很難形容這一刻的感覺,像是描繪的那個人從畫裏走出來,又像是自己費勁千辛萬苦把對方從別人那裏奪走。
在陌生的山村,陌生的雨天,陌生的房間,她可以和晏牧雨天荒地老。
秋潮:“好點了。”
晏牧雨撇了眼秋潮落在一邊的手機,還在視頻通話中,那邊的女孩注意到晏牧雨的視線火速挂了視頻,只留下嘟的一聲。
果然是秋沅。
秋潮就沒朋友嗎,這麽多年只有工作不無聊啊。
真是玩都不會玩,難怪做個愛還這麽亢奮。
晏牧雨:“讓醫生看過了嗎?”
她一邊拿手機點開夏苑苑的微信,讓她帶人上來,一邊回了沈添青這人剛發的刷屏——
沈添青:這麽急着看女人啊!
沈添青:是誰這麽急着看女人啊!
沈添青:有些人嘴上說恨我看愛得要死呢!
……
晏牧雨選擇把人屏蔽,從微信翻出孟蘅的微信——
晏牧雨:沈添青最近又讓我做點新玩意給她。
晏牧雨:孟小姐年紀輕輕就精力不好了嗎?
晏牧雨:我也能理解,畢竟她精力旺盛。
秋潮就目不轉睛地看晏牧雨打字,還好現在房間的攝像機是關的,不然粉絲又要絕望。
看得有點太認真了。
晏牧雨的手再好看也不用這麽如癡如醉吧!!
晏牧雨垂着眼,她的手比秋潮大一圈,單手打字的時候另一只手還無意識地敲着床頭櫃。
孟蘅秒回:我知道了。
結果下一秒畫風突變,成了一句語音:晏牧雨你有病啊!!為什麽要告狀啊!我什麽時候找你做東西了!
——你不許栽贓我!我和她好着呢!孟蘅精力好着呢,比你好多了!!
晏牧雨笑了一聲,嘀咕了一句:“真不會說話。”
她轉念一向,覺得沈添青是故意的,這樣孟蘅會有點酸,然後如她所願。
想到這裏晏牧雨吐出一口氣,覺得自己真是為了朋友的幸福生活甘當墊腳石,又笑了。
秋潮沒想到沈添青是這種性格,印象裏這位導演給人感覺陰森森的,病态還不好相處。
這不是挺活潑的麽?
秋潮:“你們感情真好。”
晏牧雨:“沈添青你又不是沒見過,瘋瘋癫癫的。”
她問秋潮:“吃過早飯了嗎?”
秋潮搖頭,晏牧雨:“夏苑苑也沒給你拿?做什麽助理,開了吧。”
敲門的夏苑苑剛好聽到這句,頓時毛骨悚然。
在門外喊了一聲凄涼的秋姐。
晏牧雨:“真巧。”
夏苑苑帶着醫生進來了,也給秋潮帶了早餐。
晏牧雨退到一邊去開窗戶,早上九點多,難得不用出工的一天,就是雨下得有點煩。
醫生是晏家旗下的,之前也專門照顧過林雨眠,所以跟晏牧雨也相熟。
本來跟綜藝的不是她,之前那一個就被晏牧雨說開就開了。
這位小晏總雖然看着沒什麽架子,但偶爾還是有讓人害怕的時候。
就像現在她站在窗前,不笑都有點冷峻。
醫生:“退燒了就沒問題了,秋小姐還是需要休息的。”
晏牧雨嗯了一聲:“有什麽忌口嗎?秋潮你要不暫退好了,去城裏住幾天?”
秋潮接過夏苑苑遞過來的粥:“這麽想趕我走?”
她的口氣帶着笑意,眼眶卻率先紅了,給在場的人一種晏牧雨仗勢欺人的感覺。
晏牧雨:……
夏苑苑識趣地帶着醫生走了。
房間只剩下晏牧雨和秋潮。
秋潮問晏牧雨:“你吃早飯了嗎?”
她又問:“幾點走的?”
晏牧雨坐在床沿,“六點多,今天車不好開,讓李昔陪我去的。”
秋潮:“不是說作坊會自己送燈過來嗎?”
晏牧雨:“那邊的師傅今天有事。”
這檔綜藝各個環節都配合得很好,當然也會有備案,偏偏晏牧雨這個人一直不喜歡第二選項。
早上裘思源都勸過她別太冒險,這邊的路不好開,要是出事了我們全部都完了。
晏牧雨篤定地說不會。
李昔打着哈欠站在一邊,“我提前寫個遺書。”
這位也很擅長調節氣氛,在清晨的雨霧裏說:“真的需要養家糊口的人是不怕出事的,我們只是……”
晏牧雨:“別這麽煽情,我就是争強好勝。”
彈幕一水你的就不能升華一下嗎?
但早上直播間的觀衆跟随鏡頭的時候,的确看到也有人雨天勞作。
今天的天氣沒昨天那麽惡劣,鎮上的早餐店也不會因為暴雨關門。
總有人要吃飯,總有人要出門。
晏牧雨表面輕狂,實際上格外謹慎,在這樣的天氣給人無與倫比的安全感。
音綜出身的李昔綜藝感也不差,配合後期的字幕,的确完成了節目的立意。
秋潮:“這麽早。”
晏牧雨:“我吃過了,你吃吧。”
夏苑苑拿上來的是工作人員的配餐,秋潮畢竟生病了,還是要補一補的。
房間沒開直播,晏牧雨也趁這個時候休息了一會,正好晏甜杏電話打過來,她又和對方聊了一會。
秋潮很喜歡這樣的時候,聽晏牧雨畩澕獨傢說話都讓她快樂。
她吃完捏了捏自己的腿,想到夜裏晏牧雨的入侵,等晏牧雨挂了電話,問了一句:“今晚還做嗎?”
晏牧雨剛喝了一口水,差點沒嗆到。
她不可置信地轉頭:“沒聽剛才醫生怎麽說嗎?”
秋潮嗯了一聲,她咬着果汁的吸管,就這麽擡眼看着晏牧雨。
明明素面朝天,還能流露出似有若無的綿綿媚意。
這是骨子裏的澎湃,只為晏牧雨掀開。
秋潮:“沒吃飽。”
晏牧雨假裝沒聽懂:“那讓夏苑苑再給你拿一份。”
秋潮:“我這裏沒吃飽。”
她捂了捂胸口,沖晏牧雨笑了笑:“而且半夜沒發揮好,太暈了,是不是叫得不夠好聽啊?”
晏牧雨:“別演了,這又沒別人。”
秋潮:“沒演。”
她靠着床頭,又磨磨蹭蹭地去靠晏牧雨,仿佛聞到了對方翻山越嶺的味道,“就是沒吃飽啊,讓人很癢。”
大概是晏牧雨的反應有點薄情,秋潮越發懷念夜半那個溫柔的晏牧雨。
秋潮:“是不是你技術不好?”
她要是說點別的晏牧雨還能拒絕,偏偏這一點踩到了雷區。
晏牧雨哼了一聲,拿走秋潮的那杯果汁,目光在被咬得扁扁的吸管上停留了幾秒,随後說:“那真是對不起。”
她聲音清澈得像是山泉,讓秋潮想掬一捧潑在身上。
晏牧雨:“比不上你初戀。”
這話突然冒出來有點突兀,晏牧雨說完就後悔了。
顯得她很在意一樣。
偏偏秋潮湊了過來,側着抱住晏牧雨的腰:“你吃醋啊?”
晏牧雨:“我是會吃醋的人嗎?”
秋潮想到對方的那些桃色新聞,什麽分手後給前女友介紹對象,大方參加前任婚禮并送上祝福。
還能給開個派對介紹前女友搞成相親大會的。
樁樁件件聽起來非常幽默,如果是愛過分手後仍然餘情未了的當事人,很可能會氣到吐血。
但也證明了晏牧雨沒愛過。
這讓秋潮非常快樂。
她的臉貼在晏牧雨的肩頭,幼稚地搖搖晃晃,“你什麽時候給宣折蘆介紹女朋友啊?”
秋潮還認真點評了宣折蘆的顏值:“她長得蠻好看的,家世也好,肯定很多人追吧。”
晏牧雨:“你喜歡啊?”
秋潮抱晏牧雨抱得緊緊,每次都給晏牧雨一種[她好像只有我了]的感覺。
但這未免太自作多情,秋潮什麽咖位,裙下之臣的不太太多,又怎麽會如此可憐。
況且秋潮也不會是會因為處境自怨自艾的人。
秋潮:“我巴不得別人喜歡她追到她。”
秋潮:“難道你還喜歡她?不是說不吃回頭草的麽?”
晏牧雨:“我和她不合适。”
秋潮:“怎麽不合适?”
她心裏快高興死了,面上還一副具體問題具體分析的樣子:“顏值勉強相配,家世門當戶對。她唱歌你給她拍mv封面,她應該也很愛玩吧,不是和你一拍即合?”
晏牧雨哇了一聲:“那真是我的良配啊。”
這句話簡直是誇張的陰陽怪氣,晏牧雨還煞有其事地拿起手機:“那我給她打個電話問要不要再談一次?”
就算知道晏牧雨是故意的,秋潮還是不爽了,伸手就要去搶晏牧雨的手機。
晏牧雨站起來要跑,不料秋潮這人生病還能有爆發力,直接拽下了晏牧雨,趁晏牧雨倒下直接騎到了對方身上。
晏牧雨:“你還挺厲害。”
秋潮把她的手機丢到一邊:“你舍不得她找對象?”
晏牧雨:“沒有。”
她嘆了口悠長的氣:“愛玩的人跟愛玩的人在一起也不會很好玩。”
晏牧雨倒是認真了一些:“她适合那種家裏條件沒她好,一心一意對她,不太會玩的。”
秋潮趴在晏牧雨身上,不太喜歡此刻晏牧雨的分析。
她覺得自己的心态有點奇怪,希望晏牧雨不喜歡宣折蘆,又不希望對方貶低自己。
秋潮:“會玩不好嗎?不然很無聊的。”
晏牧雨笑了一聲:“你是很無聊,沒去過水族館,看見鯨魚也要拍個幾百張,沒坐過纜車,叫得那麽大聲。”
這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秋潮的臉騰地就紅了,“這是無聊?我本來就沒去過好嗎,你一塊手表都抵上我好幾年學費了。”
“而且我住的地方本來就看不到海啊!”
秋潮這輩子都沒這麽慌張辯解過,臉紅脖子粗,哪怕現在成了國際女明星,當年那股窘迫又冒了上來。
“我哪……哪有叫得那麽大聲。”
秋潮重重地哼了一聲:“那個纜車太危險了好麽,我以為是那種外面都是玻璃包起來的。”
“下面又、又是山谷溪流,那麽、那麽高,超級吓人的好嗎?”
她記得真清楚。
晏牧雨想。
這樣的秋潮跟風情萬種差太多了,說話磕磕巴巴,又要據理力争,好像要洗掉自己曾經的土包子氣息。
但晏牧雨從沒覺得她土,只是她生長的土壤不一樣。
秋潮不是牡丹,也不是玫瑰,她就是一片苔藓,可以成片生長,無所謂曾經環境的陰暗潮濕。
真正曬到太陽也不怕消亡。
不知道哪來的勁,可以和野草比地久天長。
秋潮:“凡事都有第一次好嗎,我不信你第一次吊威亞也不害怕。”
她又帶了點小得意:“我吊威亞就不害怕,纜車……就一根杠,太不安全了,要不是和你一起我才……”
喋喋不休,真是煩啊。
但晏牧雨又覺得這個秋潮太過可愛,像是回到了那幾年,她這輩子竭盡全力想對秋潮好的心潮澎湃。
秋潮被人親了一口。
她反應很快,迅速反客為主,企圖和晏牧雨來一場淋漓的唇舌厮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