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滿意度調查
秋潮這麽多年的休假都是一個人待着。
在經紀人麥辰眼裏, 她的休假不過是為了下一次的工作做準備,談不上放松。
但這幾天秋潮真正感受到了「玩」的快樂。
比起以前做晏牧雨名義上的嫂子的那段時光, 這種旅程才顯得毫無負擔。
就是有點費嘴唇。
晏牧雨還真的貫徹了秋潮一提就親她一口的承諾。
饒是秋潮覺得自己雖然非常很渴望和晏牧雨的親近, 也受不了如此頻繁的親吻。
還是當着別人的面的。
這個「別人」的範圍是:秋沅、裘思源和晏甜杏的面前。
裘思源已經完全免疫了,秋沅還會伸手想要捂一捂晏甜杏的眼睛。
小學生晏甜杏倒是覺得沒什麽,笑嘻嘻地說:“我小時候姑姑給我講故事也會有親親的啊, 你們就是太含蓄了。”
裘思源挑了挑眉毛,沒說什麽,反而是秋沅很羨慕:“你爸爸也這樣嗎?”
晏甜杏:“他雖然很忙,但有空陪我的話也是這樣的。”
提到這個,晏甜杏就會擔心晏恺的感情生活。
幾乎每一天都要發消息問晏恺今天快樂嗎, 跟上班簽到打卡一樣, 讓晏恺實在不知道怎麽回答。
晏牧雨還要火上澆油,在晏甜杏和晏恺打電話的時候湊過來,陰陽怪氣地問大哥你是不是打算嫁出去了。
晏恺:……
路過的秋潮想了想晏恺出嫁, 覺得有點好笑。
裘思源基本不參與這種家庭和睦的場合, 她也不算社交狂魔,玩累了就躺下看看電影, 不太愛說話。
但裘思源也沒像秋沅預料的那樣, 因為自己的心思就躲着她。
可能是這趟旅程無處可躲, 也可能是裘思源壓根不把這種喜歡放在心上。
秋沅想了好幾次, 都沒在聊天室發出那一句——
你是裘思源嗎?
最後一天晏牧雨又去泡了溫泉, 裘思源本來不打算去的, 最後還是被拖走了。
她倆走在前面,秋潮牽着晏甜杏的手走在後面, 小聲地和秋潮說:“裘阿姨脾氣真好。”
秋潮:“怎麽說?”
晏甜杏穿的浴衣都是秋潮買的。
她一直認為秋潮的審美高于自己姑姑, 三天兩頭要和秋潮自拍, 拿自己和秋潮的關系順利完成了新學校的同學關系,并且狀态呈良好的關系。
晏甜杏:“感覺小姑姑很喜歡勾肩搭背。”
秋潮:“你和你朋友不勾肩搭背嗎?”
晏甜杏:“我們這種漂亮女孩都是手挽手的,哪有她這麽粗魯,直接把人掄過去。”
大概是裘思源看着實在弱不禁風,雖然個子不矮仍然給人一種風吹就倒的孱弱感,一般人總會偏向裘思源。
晏甜杏:“我感覺裘阿姨都要被她折斷了。”
前面的晏牧雨聽到了,猛地回頭:“你當她是大蔥嗎這麽好折斷。”
裘思源:“大蔥也不好折斷吧?”
她倆的眉釘唇釘都是同款,加上頭發顏色染得差不多,怎麽看到都更像是一家人。
其實裘思源本質也帶着點不羁的桀骜,就是身體承載不了,所以有種矛盾的兩面性。
這個時候看起來相當輕松:“小杏,下次背後說人壞話不要那麽大聲。”
晏甜杏:“我是說我姑姑的壞話!”
晏牧雨:“胳膊肘怎麽往外拐啊。”
裘思源:“我是外人嗎?”
晏牧雨看了眼一邊的秋沅,笑了聲:“可能以後就不是了。”
裘思源懂她的意思,但沒接話,跟晏牧雨率先去泡湯了。
她的vlog還沒剪完。
泡溫泉還跟晏牧雨讨論角度問題,但晏牧雨光顧着看自己和秋潮的畫面,壓根沒聽對方對下一檔戶外綜藝的安排,最後被裘思源推到了秋潮那邊。
裘思源:“我等會把備份發給你。”
晏牧雨還沒點頭,裘思源說:“我做婚慶vcr導演也不便宜的。”
她的話跳躍太大,晏牧雨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裘思源笑了一聲,沒再說了。
晏牧雨:“她最近很缺錢嗎?”
秋潮:“你會聽不懂嗎?”
晏牧雨:“當然聽得懂。”
她看着秋潮笑了笑:“就是感覺裘思源越來越愛起哄了。”
秋潮:“她和小沅之前真的認識嗎?”
那邊的秋沅躲開了晏甜杏的鏡頭,從小到大秋沅就沒怎麽拍過照,秋潮甚至都得不到一張和妹妹的合照。
溫泉的熱氣氤氲,晏甜杏抓住了裘思源,要和她用最新的emoji特效。
裘思源也躲不掉,只能從了,一邊的秋沅就默默地在一邊看着裘思源。
晏牧雨:“這我怎麽知道,你不是秋沅姐姐嗎?”
秋潮:“裘思源不是你朋友嗎?”
提到這茬晏牧雨就覺得自己好生可憐:“不知道誰串通我的朋友,這真的是我的朋友嗎?”
秋潮:“我都不知道怎麽開口問。”
她們靠在一起,露天溫泉的池面還是能倒影出燈光,晏牧雨:“我發現你現在比以前猶豫很多啊。”
“你沒問過秋沅嗎,肯定問過吧?”
秋潮:“她只告訴我裘思源是她的那個網友,但沒告訴別的。”
秋潮這個人親緣淡薄,雖然沒到天煞孤星的地步,但也只剩下這麽一個相依為命的妹妹。
秋沅是她強留下來的。
回過頭看秋潮的人生其實充滿了強求。
強求過來的愛情,強求過來的妹妹。
秋沅因為這張臉想要自殺很多次,養父母在她成年後和她斷絕關系,秋沅又想過一了百了。
秋潮打拼事業之餘最殚精竭慮的還是這件事。
不過後來秋沅好像想開了。
晏牧雨:“她們的事讓她們自己操心就好了,都這麽大的人了。”
她摟着秋潮的肩,一邊說:“我發現你這人真的很愛操心,如果秋沅想要裘思源,你會怎麽做?”
晏牧雨覺得以秋潮的德性,可能真的會選擇強取。
下一秒她又笑開了,心想我就不是被秋潮強取來的?
但也不算是,這種攻心手段要的就是破綻,我的破綻早就無處遮掩,秋潮得到我是遲早的事。
況且晏牧雨也沒之前那麽争強好勝。
她只是覺得現在的生活不錯。
她得到了那一盞燈。
秋潮:“我?”
她遙遙看了眼那邊和晏甜杏說話的女人,裘思源和晏牧雨比,是那種看上去不是很好說話的類型。
實際上裘思源性格比晏牧雨溫順很多,讓人覺得她周身籠罩的一層光,像初冬的夕陽。
不暖和,卻也不刺眼。
秋潮沉默了好半天,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晏牧雨哼了一聲:“你對付我這麽多手段,為什麽幫你妹妹搶女人就這麽沒手段?”
她的口氣聽上去非常不滿意:“秋潮,你是不是故意的?”
秋潮:“我故意什麽?”
她的腿往晏牧雨那邊湊,一邊說:“我和你是有感情基礎的,而且你這個人好色,裘思源就不一樣了。”
這個單獨的露天溫泉還有音樂,琴聲泠泠,格外出塵。
晏牧雨:“感情基礎?”
她問:“那我以前帶你去海底隧道去海邊餐廳吃飯的時候,你都在想什麽?”
秋潮唔了一聲,“你猜?”
晏牧雨:“想對我獸性大發?”
她說完都覺得雷人,笑出了聲,秋潮直接踹了她一腳。
晏牧雨:“怎麽還踹人呢,不能端莊一點嗎?”
秋潮:“我确實是這麽想的。”
晏牧雨本來就是開個玩笑,但秋潮此刻看過來的眼神卻深情無比。
熱氣氤氲,好像把人心底的欲望都蒸了出來,至少一瞬間燙得晏牧雨都很難不恍神。
秋潮抿了抿嘴唇:“好想接吻。”
晏牧雨:“那個時候?”
晏牧雨:“現在回憶起來,只覺得沈添青推薦的炒飯真的好難吃。”
秋潮:“那你還吃那麽多。”
晏牧雨:“因為怕我禽獸不如。”
她倆靠在池邊聊天,那邊晏甜杏一邊泡一邊看短視頻,聲音大得要死,也不知道在放什麽動物沙雕視頻,至少裘思源都看得忍不住笑。
秋潮以為自己聽錯了。
“什麽?”
晏牧雨往後靠了靠,她看着玻璃穹頂外的星空,似乎是想到當年,閉了閉眼。
“我那時候有過一瞬間很膽大包天的想法。”
秋潮的心突然擰了一下。
晏牧雨:“我想,我要是早點遇到你就好了。”
秋潮:“我還以為是要把我辦了呢。”
晏牧雨好不容易升起的文藝心突然消散,變成了哭笑不得,喂了一聲:“那時候我們什麽身份啊?”
秋潮:“我是對小姑子心懷不軌的嫂子啊。”
她坦蕩得晏牧雨無話可說,又笑了出聲:“還好你當時沒這樣,不然我要跑了。”
秋潮:“還好你也沒很早遇到我。”
她喝了一口梅子酒,伸手抓住晏牧雨濕漉漉的手,“我恨過你。”
晏牧雨:“恨我不記得你?”
她的神情格外平和,平和得秋潮都覺得有點慈悲。
但也就是這一點的慈悲,像是命運的垂憐,把她從泥沼中徹底拉出來。
晏牧雨雖然沒參與秋潮之後的星途,卻以一種粗暴的方式,重塑了秋潮所有的渴望。
甚至秋潮在別人眼裏的康莊大道,一開始都是一堵高牆。
那根本不是路。
秋潮:“恨你那麽好,害我根本看不上別人。”
秋潮的誇獎永遠帶着點濕意,讓晏牧雨想到梅雨天牆壁上的水汽。
陰郁又直接,滑落的時候帶着拒絕,最後掉在地上,濺起微末的水跡。
晏牧雨:“也只有你這麽覺得了。”
晏牧雨抓住秋潮的手玩,這雙手這些年保養得很好,當年的苦似乎已經被抹去了。
可有些東西永遠留存心裏,讓秋潮表面堅硬,內裏卻仍然都是泥淖,很難徹底清理。
晏牧雨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承包了一個巨大的工程。
當事人手段了得,即便得到了,又要患得患失。
讓晏牧雨好幾次深夜被擁抱勒醒,不得好眠,還要去安慰深陷噩夢的人。
像當年帶晏甜杏那樣,一遍遍哄着,手拍着,哼一些老掉牙的歌謠。
那是她從林雨眠那裏聽來的國外的童謠。
秋潮感受着手上的觸感,看着晏牧雨的手指摩挲着自己的手指,最後捏着無名指打轉。
她說:“有很多人愛你。”
“但我不一樣。”
晏牧雨:“我知道。”
秋潮:“不過我不知道愛要怎麽衡量。”
哪怕她外表看着如此成熟,仍然有困惑的時候,這個時候看着晏牧雨:“你……”
晏牧雨:“你和別人不一樣。”
秋潮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晏牧雨:“宣折蘆喜歡我,因為我能滿足她的情緒價值。”
她笑了笑:“你知道的,她這個人性格很跳,又争強好勝。”
秋潮:“我也争強好勝。”
晏牧雨:“那你也是真的争得到,而不是……”
“她要什麽有什麽。”
“你的話,包括我,都是你争到的。”
秋潮:“那緒雪呢?”
晏牧雨:“你覺得呢?”
秋潮靠着晏牧雨,在晏甜杏外放的短視頻音樂裏小聲地說:“我差點以為你會和她永遠在一起。”
“那天之後我總是夢到現場,夢到她的眼神。”
晏牧雨:“你的失眠是因為這個麽?”
晏牧雨從麥辰那裏拿到了秋潮之前的心理問診報告,長時間的睡眠障礙,這點晏牧雨在和秋潮參加的綜藝的時候也得到了證實。
秋潮的人生在旁人看來絢爛無比,只是燃燒過後的灰燼已經把她波及得面目全非。
是昔年的兇殺案,是多年前的爆炸案。
甚至連秋潮自己都懷疑自己是大兇之物。
晏牧雨:“大兇之物?”
她笑了一聲:“某種意義上是。”
她看了眼自己被浴衣浸泡的軀體,頗有些惆悵地說:“小時候我媽就說我長大沒她好看,後來發育了,說我身材肯定沒她好。”
晏牧雨頓了頓,小聲說:“她現在還勸我去隆胸,你說她是不是瘋了。”
秋潮還真不知道林雨眠是這種人。
林雨眠在秋潮面前只有趾高氣揚的份,秋潮結合晏牧雨之前和她說的,實在想象不出林雨眠到底是什麽樣的人。
好像不是簡單的标簽可以概括的。
可晏牧雨也不恨她,也沒有很親近她,好像努力在維持一個正常的家人關系。
秋潮:“你媽這麽說你,你什麽感覺?”
晏牧雨很少提她的事,她們兩個在一起,很多時候都是秋潮被晏牧雨套走了很多信息。
不過秋潮要是問,晏牧雨也不會不回答。
就像現在她嘆了口氣,拂了一下池水,一邊說:“好像習慣了,她從小到大都沒怎麽誇過我。”
秋潮:“感覺你和那種從小到大沒被誇過的小孩不太一樣。”
晏牧雨:“因為我比較……”
她突然伸手把秋潮垂下的濕發別到耳後:“擅長從其他地方找自信心。”
“比如你的眼神,無時無刻都在告訴我。”
晏牧雨的手指點在秋潮的眉心:“我很好。”
秋潮移開眼:“我沒有。”
晏牧雨笑了一聲,也沒繼續和她鬥嘴,只是說:“我媽現在也年紀大了,人總不能為了一次的選擇放棄未來吧,只要她好好活着就醒了。”
說完晏牧雨補了一句:“不被騙錢。”
那邊的晏甜杏手機終于玩沒電了,正好聽到這一句,大聲問:“小姑姑你是在說奶奶嗎?”
秋潮都有點詫異:“為什麽騙錢就能關聯到你媽媽?”
晏牧雨:“她就很愛為漂亮男人花錢。”
秋潮驀地想到晏牧雨經常打賞美女主播的行徑,哼了一聲:“你也喜歡為漂亮女人花錢。”
晏牧雨:“是啊,我沒給你花過錢?這一次就花了不少錢,包一個溫泉很貴的好麽?”
秋潮:“就這?還豪門,真窮酸。”
晏甜杏:“是啊,現在女明星都流行自立門戶啦,誰要嫁豪門,屁事那麽多。”
小朋友說完還抱住秋沅的胳膊,問:“姐姐你呢,有喜歡的人嗎?要不要我給你介紹啊。”
現在就這麽幾個人,秋沅自然沒遮住臉。
就是陳年傷疤在熱氣裏猶為顯眼,像是經年的惡意仍然纏繞在她身上,讓她無處可逃,永遠不敢擡眸直面。
晏牧雨:“我勸你管好自己,大人的事你少管。”
晏甜杏:“我這不是提前預習嘛,等我長成凹凸有致的少女也要談甜甜的戀愛的啊。”
晏牧雨:“你怎麽知道是甜的?”
晏甜杏:“我的名字就很甜啊。”
秋潮很喜歡看晏牧雨和晏甜杏吵架,帶着家人的親昵,而且特別好笑。
好像晏牧雨也心智不全,還會被晏甜杏牽着鼻子走。
晏牧雨:“還凹凸有致……”
裘思源都快笑出來了。
晏甜杏:“奶奶就說要趁年輕多談戀愛,不然會後悔的。”
晏牧雨:“別聽她的話,你看她一把年紀還在談,也無所謂老和年輕。”
說完她嘶了一聲:“這麽想來,我認識的異性戀怎麽都喜歡年紀小的。”
裘思源:“林姐嗎?”
晏牧雨點頭。
秋潮:“那你呢?”
晏牧雨:“我又不喜歡男的。”
秋潮:“為什麽?”
晏牧雨:“你呢,又想過這個問題嗎?”
秋潮:“我哪有空想,我那時候忙着打工,暗無天日的。”
“要是我早點入行好了,不然小沅現在……”
秋沅:“我沒關系的,姐姐你已經很努力了。”
大概是今天的氣氛太好,也可能是這樣的場景太難得,給人一種可以把什麽都敞開說的感覺。
秋沅:“我總覺得我是你的累贅,要是沒有我,你就不用那麽辛苦了。”
秋潮:“我要照顧好你的。”
晏牧雨也沒插嘴,就在一邊聽,她仍然致力于觀察秋潮。
缺席多年的不一樣的秋潮。
不是熒幕前的标簽,是此時此刻,在漂浮熱氣裏很耐心和妹妹說話的秋潮。
晏牧雨當年冒出的想法早就有了端倪。
是她玩瘋了回家看到的那一盞燈,是秋潮生病也不忘記給她準備的甜湯,是出去攀岩秋潮發的短信。
惹得同行的人都要調侃一句。
真的是那個明星嫂子嗎?
你照顧女朋友都沒這麽周到吧?
當時晏牧雨就升起了一種微妙的感覺。
說竊喜有點太過,說雀躍又太跳脫。
但愧疚卻很真實。
時過境遷,她從枕邊無人變成了枕邊秋潮。
卻發現好奇心永無止境,她仍然只能在秋潮身上得到自己曾經失去的窺探欲。
就像現在,晏牧雨忍不住去想秋潮的十五歲。
她是以什麽樣的心情去送走秋沅,又沉默地選擇了走向社會。
秋沅:“我現在覺得我那年好傻,總覺得是你的負擔,但姐姐你也只有我了。”
她頓了頓:“雖然現在不止有我了。”
她看了一眼晏牧雨,發現對方的眼神落在秋潮身上,周圍的燈光都很朦胧。
秋沅以前從不敢想象自己會有這麽一天。
看霧凇、吹冬雪,此時此刻,說出很難開口的話。
秋沅想:姐姐擔心什麽呢,什麽前人後人,此刻她就在這個人的眼裏。
分明是最重要的心上人。
哪怕秋沅接觸的人不多,仍然感覺出晏牧雨的不一樣。
她自帶氛圍,總是惹人輕松。
住在一起的這段時間秋沅也見過晏牧雨煩躁的時候。
但這個人連排解都有自己的一套,還要帶動窩在沙發的秋潮起來運動。
兩個人坐在地毯上給晏甜杏做學校的手工作業。
晏牧雨最後覺得煩了,覺得不如去網上買一個。
秋潮湊過一起,她叫的居然是殡葬跑腿。
一時間大家都無語了。
等晏甜杏回來,看到的就是紙做的私人大豪宅。
親姑姑還非常得意,說是沈添青阿姨斥巨資買的訂制品,一般人還找不到渠道。
家裏又鬧成一團,秋沅也笑得肚子疼。
這種氛圍太難得了,就算秋沅模糊印象裏,母親還在的時候,也不會這麽快樂。
因為她們什麽都需要警惕。
這個未來很好,好得秋沅這個瞬間有點想哭。
晏牧雨眼睛尖得要死,這個時候還她提高了音量:“不是吧,你倆姐妹真的好愛哭。”
秋潮:“我不愛哭。”
晏牧雨:“是,你喜歡看我哭。”
晏甜杏啊了一聲。
秋潮伸手捏住晏牧雨的耳朵:“是啊,現在你給我哭。”
晏牧雨面容扭曲地朝秋沅伸手:“看看你姐,可怕嗎?”
裘思源:“還沒結婚就怕老婆。”
晏牧雨:“換你你不怕嗎?”
她看了一眼秋潮:“老婆你說呢?”
秋潮突然就沒力氣了,她感覺腦子嗡嗡,滿腦子都是立體聲回想的這個詞語。
好像心裏漂浮的石頭此刻落入水中。
水花四濺,她分不清臉上的泉水還是淚水。
她呆呆地問:“你喊我什麽?”
晏牧雨捏了捏她的臉:“老婆啊,有問題嗎?”
晏甜杏:“真油膩。”
晏牧雨:“你懂什麽叫油膩?”
晏甜杏:“那你應該問秋潮阿姨,什麽女人你滿意你聽到的嗎?”
結果不用晏牧雨複述,秋潮已經點頭了。
她親了晏牧雨的臉頰一口:“我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