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定情信物(二更)
周姨招呼:“太太, 咱們到屋裏聊。”
田心:“嗨, 我都忘了,站門口幹什麽,來來來,屋裏坐。老吳啊,你們中飯吃了沒,我們這兒吃餃子, 還有得多, 幹脆一起坐下來吃。”
吳啓剛, 就是吳佳靜和吳佳國的父親。
他和田心是同一個銀行共事的朋友,大學的時候又是老同學,關系自然親厚。
再加上之前,吳啓剛隐隐的有把自己女兒和時遷撮合在一起的趨勢, 田心看吳佳靜性格恬靜, 做事靠譜,心裏也有些滿意。
更巧的是, 兩個小孩兒相親也能相到一塊兒去,高中還是同班的同學,這緣分在衆人看來, 簡直深不可測。
當時就連時遷自己都差點兒被說的動搖了,結果後來因為調查張氏集團的事情,把吳佳靜的事情耽誤了。
他原本想着要不回來的時候試試。
感情這種東西, 總是相處的時候培養的。
時遷不大相信什麽天定姻緣, 又或者什麽一見鐘情, 命中注定。
結果出一次任務,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他叫一個看起來柔弱無骨的女人:揍了兩次。
這一趟任務,把何鳶這個渾身上下都是謎點的女人送到他身邊。
他生活中立刻被何鳶的大大小小各種事情占滿了,甚至想不起來自己還有這麽一茬。
直到吳佳靜又提高聲音,叫了一聲時遷,時遷才回頭。
他一回頭,吳佳靜擠出了一個微笑。
笑的很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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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遷:“小吳啊,進來坐。”
他站起身,把手中的筷子放下。
在此之前,這雙筷子正拿來給何鳶夾餃子。
時妗道:“你去廚房裏再拿三雙筷子出來,周姨,餃子皮和餡兒還有嗎,沒有叫小雲去買一點兒來,家裏來客人了。”
田心道:“怎麽你們來也不打聲招呼,禮可別送我,你要是為了我好,你就不該帶這些東西過來。”
吳啓剛哈哈大笑:“老田,這就是你不對了,我怎麽可能知法犯法,這東西是我家後院兒摘得一些蔬菜,我嫌提個白菜過來太寒酸了,才叫小靜給我弄了個禮品盒。”
吳啓剛為了證明裏面真的是不值錢的東西,把盒子一打開,果然:
精美的盒子裏面,果然只裝着幾個水靈靈的大白菜。
下面還沾着泥土,看起來應當是剛從地裏挖出來的。
田心看了,這才作罷。
時遷繞進廚房,從廚房裏把筷子和碗拿出來。
周姨争着要幫時遷拿,叫時遷坐在那兒不動。
吳啓剛的聲音洪亮,說話的時候自帶擴音系統,嚷嚷開時整個小洋樓裏面全都是回響聲,靠近了聽耳膜都給震的疼。
“我正好趕上飯點來,老田,你不會擠兌我就是來蹭飯的吧!”
田心:“擠兌什麽,家裏面來人了高興還來不及,快坐,我再去叫周姨添兩個菜。”
時家雖然是高官,但家裏的相處方式卻和平常人家差不多。
不似有些豪門家庭,明争暗鬥,規矩森嚴。
田心就只有時遷和時妗一雙兒女,她父母遠在國外,今年過年也沒有回來。
時父每一年過年都在處理公務,得和基層人民一起歡度新年,基本是不和他們一起過。
家裏一般來了訪客,田心自然是歡喜的很,熱情的很。
吳啓剛落座,吳佳靜和吳佳國坐在他的兩側。
何鳶與時遷坐在一處,田心和時妗坐在一起。
吳啓剛坐下來的時候,才看到何鳶。
他眼裏詫異的神情十分明顯,田心見了,便介紹道:“這是時遷的朋友,何鳶。”
她省略了一部分內容。
吳啓剛道:“小何啊,模樣長得真俊啊!”
何鳶擡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她向來是這個死人樣子,只搭理自己愛搭理的,性格酷的不行。
當然,也只有她的實力才能決定出她注定是這個性格。
時遷知道,但是吳啓剛不知道。
他一看這個小姑娘,年紀輕輕的,和長輩說話這麽不禮貌,當即心裏就有些不舒服。
不過當着田心的面,他也不好說什麽。
更重要的一點是,吳啓剛之前一直把時遷當成準女婿來看,心裏盤算着怎麽才能把女兒嫁給時遷,這會兒看到時遷身邊突然出現這麽一個容貌絕色的女人,任誰都要胡思亂想片刻。
遑論時遷對她的态度——簡直可以稱作無微不至。
何鳶吃餃子,就是重複吃的動作。
夾餃子和蘸調料的動作,都是時遷輔助完成。
時遷光顧着給她夾,自己倒沒吃幾個。
吳佳靜看在眼裏,心裏的妒意翻了天,也管不上詢問時遷和她是什麽關系,吳佳靜立刻夾起一個餃子,笑道:“時遷,我看你都沒怎麽吃,別關顧着照顧朋友,自己也吃點兒。”
她話說的很是親熱。
吳佳靜有這個底氣,畢竟在此之前,時遷沒有和哪個女人走的那麽近過。
他的朋友有時候開玩笑,還會叫自己幾聲嫂子。
她咬牙想道:何鳶這女人是從哪個山頭冒出來的?
吳佳靜捏着筷子,不舒服的很。
時遷看了碗裏的餃子,随口道:“我等會兒吃。”
卻是沒有吃吳佳靜夾過來的餃子。
一頓午飯吃完,田心坐在書房裏陪吳啓剛聊天。
吳佳靜和吳佳國兩兄妹則是在樓下陪時妗。
時遷這人随心所欲的很,每年陪客人都是看自己樂意不樂意。
他今年就很不樂意,不願意在樓下浪費時間。
時遷道:“阿鳶,你困不困?”
何鳶正在沙發上放空。
她吃飽了就不需要睡覺緩解饑餓。
陳靜這幾天沒有動靜,她這個任務也暫時放到了一邊緩了緩。
時妗道:“小何困了嗎?困了就去客房睡一會兒,我讓周姨把客房收拾一下。”
時遷:“不用麻煩周姨,上我房間就行。”
時妗一愣。
吳佳靜臉色一白。
何鳶淡然:“不去。”
時遷:“為什麽啊?”
他還挺委屈。
何鳶:“我不困。”
時遷嘟囔:“你平時這個時候不都是要午睡的嗎?”
何鳶沒說話。
時遷蹭過去:“你放過鞭炮沒有,我帶你去放?”
何鳶瞥了他一眼,顯然是覺得時遷幼稚。
時遷房間裏藏了不少鞭炮,等晚上入夜的時候,到小區集中放煙花的地方放掉。
他從小就對這個游戲特別執念,小時候是他們國院兒的山大王,屁股後面跟着一群小妖怪,圍在一起看他放鞭炮。
現在長大了,失去了自己的猴子猴孫,但是撿了個更厲害的寶貝回來。
時遷現在就圍着自己撿回來的寶貝瞎轉:“去嘛去嘛,求求你了!”
要不是礙于外人在,時遷早就從沙發上滾到沙發下,滿地打滾,無所不用其極。
可惜下現在吳家兄妹在這裏,他便不好意思這麽亂滾。
但一說話,那綿長的,宛如山路十八彎的軟綿綿調調,吓得吳佳國的手一抖。
二人仿佛看見了什麽終極,生怕時遷之後就把他們殺人滅口了。
時妗想來也沒料到時遷還有這麽膩歪的一面。
她這處看過去,時遷就像一只沒斷奶的小狗,可憐兮兮的。
何鳶不答應他,他就坐在小凳子上,仿佛有一條尾巴,在背後胡亂的晃蕩。
何鳶被他煩的不清,她側過頭,時遷也跟着她的目光換了個位置,眼睛眨巴眨巴,無辜的看着她。
她:……
時遷:“去嘛。”
她換了個姿勢,轉了個頭:……
時遷——跟着調轉位置:你不去我哭給你看哦。
何鳶:……這小孩兒怎麽這麽煩人!
她難得的發呆時間被打斷,只好直起身體坐起來,道:“去哪兒。”
時遷大喜,美滋滋的:“中央公園。”
一旁圍觀了所有姿勢的三人:……見鬼了。
吳家三口一直待到了晚上,田心又留他們吃了晚飯。
天色已經大暗,外面不開燈,院子裏就黑漆漆的。
小區裏有不少官家的孩子,對放炮這事兒熱情也很高,拿着幾盒煙花棒就往中心花園跑。
時遷從樓上把自己年前買在家裏的煙花棒拿出來,拽着何鳶就往中央公園跑。
時妗剛想開口,叫時遷帶着吳家的兩兄妹一塊兒去,結果話都沒說,他人已經沒了。
後來時妗轉念一想,這些小孩兒玩的東西,也只有時遷才喜歡。
哪知道一回頭,吳家的妹妹就開口:“時妗姐,還有沒有煙花啊,我也想去玩玩兒。”
時妗:……她剛才說什麽來着?
何鳶被他拉倒中央公園,果然,這裏只有一群六七歲的孩童。
唯二的兩個成年人,是個是時遷,一個就是何鳶。
時遷倒不覺得丢人,拆了煙花棒,分了何鳶一支:“知道怎麽玩兒嗎?”
何鳶:“點燃。”
時遷滿意的點點頭:“孺子可教也。”
他不抽煙,打火機是臨時起意買的,點燃煙花棒之後,時遷自得其樂的玩了會兒,轉頭一看何鳶——
何鳶面癱着臉,站在原地,手上拿着煙花棒,像個石像。
時遷:“不好玩兒嗎?”
何鳶:“你覺得呢?”
時遷摸了摸鼻子,看了眼何鳶的臉色,确實有些不好玩兒的感覺。
大概是被何鳶影響了,時遷一看自己手裏的煙花棒,頓時也覺得不好玩兒起來。
他一人,喪氣道:“不玩兒了,沒意思!”
何鳶古怪的看了他一眼。
剛才還興致沖沖的,這會兒又垂頭喪氣。
她心道:難道是因為我?
何鳶不動聲色的點燃下一支煙花棒。
“時遷。”她開口:“你想不想看點好玩的。”
時遷坐在凳子上,撐着下巴:“你有什麽好玩兒的?”
何鳶沒說話,一揮手,她手上的煙花棒光芒瞬間化作一條金色的蛟龍。
那龍栩栩如生,宛如活物,在何鳶身上打轉片刻,随即朝着中央公園沖去。
公園的一群小孩兒看的目瞪口呆。
時遷:“……你還會魔術?”
後來一想,何鳶身上的本事神秘莫測,再一看這條金龍,他怎麽也不能相信這是魔術。
眼前這一幕十分震撼,那金龍繞了一圈,栖息在何鳶的肩上。
時遷:“阿鳶,你到底是什麽人?”
何鳶揮手,那龍消失在空氣中。
她往空氣裏虛虛的一抓,攤開手,手上便出現了一龍紋玉佩。
何鳶扔給他:“戴上。”
時遷挑眉:“這是什麽,我只戴定情信物。”
何鳶伸手:“拿回來。”
時遷忙不疊送的往脖子上挂,末了,笑嘻嘻道:“我不,送我的就是我的了。”
二人談天之際,沒注意到後面跟來的吳佳靜。
她目睹了何鳶剛才所有的行為,吳佳靜站在草從後面,捂着嘴,險些沒有尖叫出聲。
何鳶的那些東西……簡直和玄幻電影一樣。
她……是個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