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痛到無以複加後的踏實
白卉大病初愈，在宿舍悶了好幾天，終于出來舒活舒活筋骨，每天憋在宿舍，感覺自己憋到都快發黴了。劉鑫一日三餐的往宿舍送，一次都沒斷過，讓白卉的心一天比一天暖。精心打扮了一番，看着鏡子裏穿平底鞋的自己，嘴角漾起一絲甜蜜，這算是為他做的改變吧。試探陸彬的行動因為她的病一直耽擱下來，石蕊和陶安榮一邊嘴上罵着白卉一到關鍵時刻就掉鏈子，一邊每天提着各種各樣的水果和零食泡在白卉的宿舍開座談會，一會兒逼着白卉喝下一大杯熱水，一會兒又扯着白卉吃水果，直到白卉病愈，幾個人才舒了一口大氣，揪住莫海瑤把陸彬約到98。
98酒吧內，白卉、劉鑫、莫海瑤、小彬、石蕊、陶安榮。
“卉姐，今天唱歌嗎？”韓濤問白卉。
“好啊，今天心情好，唱一首，拿兩瓶皇家禮炮兩瓶伏特加來，不要軟飲，一杯瑪格麗特，超大份果盤一份，其他的你都知道，照我們習慣上吧。”對于酒吧場上的老江湖，忠于自己的愛好和習慣，連酒水單也不用看就滔滔不絕的點了一通。
“白卉，要死啊，不要軟飲你想殺了我啊！”陶安榮憤憤的。
“今天不能兌軟飲，咱今天有任務呢。”白卉壓低聲音對陶安榮說，還使了個眼色，陶安榮立馬心領神會。
“操，那豁出去了！”陶安榮往靠背上一倚，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今天誰請客啊？點這麽多？光這幾瓶酒就多少錢啊？”石蕊壞笑着看着陸彬說。
“我請吧。”劉鑫說。
“你靠邊站，今天你不是主角，有你請的時候，把錢攢好了，到時候就不是這個級別了。”石蕊一記白眼飛給劉鑫，吓得劉鑫不再說話。
“石蕊，你繞了小彬吧，小彬一個月的生活費都不一定夠。”莫海瑤求饒。
“沒關系啊，有多少拿多少啊。”陶安榮幫着附和。
“行，今天我請，如果不夠的話算我借你們的，以後我再還。”陸彬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小彬你瘋了吧，你請完了這個月你怎麽過！”莫海瑤打了陸彬一下嗔怪道。
“沒事兒，宿舍還有一箱泡面。”陸彬示意莫海瑤不要擔心。
“光吃泡面怎麽行！”莫海瑤母愛熠熠發光，心疼的責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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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兒，大家出來玩兒是看得起我，我不能讓你在你朋友面前丢這個人。”
“好了，你倆別一唱一和的了，沒聽白卉說今天會唱歌嗎？”石蕊實在聽不下去了，打斷他倆，你一言我一語，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都是苦命人，好像就自己是壞人似的。不管怎麽說陸彬的表現讓大家都很滿意。從一開始就沒有讓陸彬請客的意思，大家都知道陸彬家裏是什麽情況，只是想考驗一下，劈腿的烏雲在這一圈兒人頭頂一直沒有揮散，不考驗他一下，大家還是會随時擔心某一天又下雨。
“卉姐，謝謝你。”莫海瑤拉着白卉的手跟白卉撒嬌。
“這個時候知道叫姐啊？”
“呵呵，我就知道卉姐對我最好了。”
“你知道就行！”
“卉姐，您要的都上齊了，還有什麽需要的嗎？”韓濤把酒放在桌子上然後問白卉。
“來包嬌子吧。”
“好嘞。”韓濤走的時候看了一眼莫海瑤和陸彬。
“你抽煙？”劉鑫特別驚訝的問白卉。
“對啊。”
“可是……可是我從來沒見過你抽煙啊，你也沒告訴過我。”
“你現在不就見了麽，而且你也沒問我啊。”
韓濤把嬌子遞給白卉，白卉熟練的拆開，點燃一支，白煙袅袅的從白卉嘴裏吐出，顯得那麽優雅，還有一絲妩媚和性感。
“女孩子還是不抽煙最好。”劉鑫有些不高興的說了一句。
在選擇劉鑫以前一切都考慮好了，但是當劉鑫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白卉猛然意識到，劉鑫是一個比較傳統的人，他可能接受不了她抽煙，接受不了她在酒吧唱歌。跟劉鑫在一起之後，白卉為了遷就劉鑫的身高，已經不穿超高跟的鞋了，但是劉鑫還是會經常性的不滿，超短裙也不滿，齊胸裝也不可以，條條框框特別多，這些快把白卉逼瘋了，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劉鑫是真的對自己特別好，不管什麽事先想到白卉。劉鑫說，白卉太耀眼，會讓他有很大的壓力，所以白卉就盡量遷就劉鑫，不再像從前那樣花枝招展，就連今天這種場合，白卉都只穿牛仔褲和t恤。但是白卉忽略了煙這個問題，要戒是不可能的，煙早已成了生活的一部分。一個人總是有心情低落，覺得被全世界都抛棄的無助感的時候，誰都逃脫不了，這種心情就像是每個人生下來就必定要經歷的試煉，時不時的提醒着你，這個世界沒有誰會永遠在你身邊，就算周圍圍再多的人，你也還是一個人，一個獨立的個體，會傷心、會失落、會空虛，而唯一會陪伴的，只有手中的煙。
“劉鑫你能不能別跟管家婆似的！”石蕊說，“你管太多了小心把我們家卉吓跑了！”
“沒有，就是覺得對她身體不好。她要是不喜歡我就不管。”劉鑫有點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而且石蕊的話也提醒了他，他管的确實有點多，如果給白卉太多的壓力，白卉随時可以離開他，況且還有齊烨磊，一直都是一個威脅。
“我抽得不多，放心。”白卉笑笑，讓劉鑫釋然不少。
好笑的是這一行六人，兩個男人都不抽煙，女人裏除了莫海瑤以外都抽煙。
“小卉。”齊烨磊出現在面前，只是叫了白卉一聲，然後就看着白卉，沒有笑容，眼底的痛波濤洶湧，無處藏身，**裸的暴露在一行人面前。
白卉擡起頭，看到齊烨磊，瘦了一圈的樣子，眼睛都凹下去了，還有嚴重的黑眼圈。
“怎麽把自己弄成這幅德行！去非洲體驗難民生活啦？”白卉故作輕松的說。
“也只有你還能開玩笑。”齊烨磊苦笑了一下，“能跟你單獨談談嗎？”
白卉回頭用眼神征求劉鑫的意見，劉鑫掩飾着自己的不安，“去吧，我在這兒等你。”其實他多希望白卉能直接拒絕齊烨磊，這樣他就不用假裝大度，原來假裝大度是會裝出內傷的。但是看齊烨磊的樣子，換誰都不忍心拒絕，只好忍痛讓白卉過去了。
齊烨磊帶白卉在酒吧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韓濤拿來一瓶皇家禮炮給他們倒滿，然後走了。齊烨磊拿起杯子一飲而盡，然後又倒了一杯，一飲而盡，到第三杯的時候，白卉也拿起杯子一飲而盡，準備倒第二杯，齊烨磊搶過白卉的杯子，不讓白卉喝。“你不是想喝嗎？行啊，我不阻止你！你陪你喝！”白卉氣憤的搶回杯子又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小卉！小卉！”齊烨磊把杯子搶回來，帶着哭腔求白卉，“你別這樣，我不喝了。”
“現在能好好說話了嗎？”
“嗯”齊烨磊點點頭，但是沉默。沉默是因為他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是訴說自己這幾年來對她的愛，還是說這幾天他的心痛？說什麽都是多餘，因為她已經是別人的人了，之前的立擎宇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差點要了他的命，沒白天沒黑夜的喝酒、抽煙，就這樣持續了一個月，每天睜開眼睛，都不知道自己是為什麽而活着，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有時甚至白天醒來，就對着天花板發呆，一動不動，整整一天，直到再睡去，聽說白卉分手了，才漸漸覺得生活又有了希望，那時就在祈禱，再也不要了，再也不要有第二次，下一次，托着白卉的手的人，一定得是自己，但是這一次，依舊不是，而且這一次，直覺告訴他，絕對不是一個月那麽簡單，就好像自己要永遠失去白卉一樣，連呼吸都夾着痛，可是這種痛連別人都看得出來，為什麽白卉就是看不到呢。他不明白。
依舊沉默，一行淚流下來，白卉看着他，心裏也在痛，可是為什麽，為什麽就是不敢賭呢？齊烨磊就像是毒，有着致命的誘惑力，但又讓人不敢靠近。
“小卉，我愛你。”到最後，只有這一句話，好像所有的語言都失去了力氣，只有這一句話。
看着齊烨磊離去的背影，白卉的淚決堤了，為什麽？為什麽他總是讓人痛不欲生！6歲那一年，畢業那一年，不論哪一次，都這麽痛。桌子上的一瓶酒很快就被白卉喝了個精光。她擦擦淚，整理了一下心情，幸好燈光昏暗，看不出她通紅的眼睛。
“你們說什麽啦？齊烨磊都走那麽長時間了你才回來！”莫海瑤顯然還是最笨的一個，永遠摸不清楚狀況。陸彬拽了拽莫海瑤，示意她不要再說了，莫海瑤才識相的閉嘴了。
“他點了瓶酒，沒說啥就走了，我怕浪費就喝了，哈哈。”白卉展開一個大大的笑容。可是大家都看得出來，白卉的狀态不對了。
“來來來！今天的主角是小彬，你們幹什麽呢，趕緊的，小彬，這杯我敬你，你對我們小瑤好點兒啊，告訴你，再敢傷害她我們絕對不放過你！”石蕊端起酒杯敬陸彬，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大家也都很識相，跟着石蕊一起起哄。
“不行了不行了，我都幹了仨了，歇歇，歇歇。”陸彬的臉已經微紅了。
“什麽意思啊，安榮敬你的你幹了，劉鑫敬你的你也幹了，跟小瑤的交杯酒你還幹了，看不起我是怎麽着。我今天就為了陪你，怕你喝不痛快，連冰水都不兌了，你就這樣啊？”
“沒沒，石蕊，我幹！”說着把一杯伏特加幹了。
“今天這都是怎麽了，哪有這麽喝洋酒的，像山裏來的土包子。”莫海瑤捂着嘴笑。這一群人，就為了灌陸彬，喝洋酒像喝啤酒似的，一滿杯一滿杯的幹。
“我們高興，怎麽着！”石蕊幹完擦擦嘴說。
“該我了吧，”白卉倒滿酒站起來，“小彬，現在小瑤可是我最好的姐們兒，我這杯你說什麽也得喝吧！”
“白卉！”劉鑫把白卉拉過來，把杯子搶過來，“你喝得夠多了，別喝了。”
“你也跟我搶是吧？”白卉又把杯子搶回來站起來舉到陸彬面前，“來，幹了！”然後仰頭把酒灌進去。
小彬看這架勢，連話都不敢說就幹了。
那一晚，除了劉鑫以外，其他人都醉了，劉鑫打車把他們一個個送回宿舍，最後到了白卉宿舍樓下，抱着喝醉了的白卉，不想放手。
“到了嗎？那我回去了，白白。”白卉推開劉鑫，跌跌撞撞的往宿舍走，劉鑫一把把白卉拉回到自己懷裏，“如果你想哭，我就陪你哭，但是你不要這樣忍着，我看着很心疼，我不介意你為了別的男人哭，我只要你開心，只要你開心，讓我放手都可以。我不知道你跟他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我要告訴你，不管什麽時候，我永遠在你身邊，只要你需要，我就會出現，即使你不需要，我也會一直守着。”
白卉只是抵着劉鑫的肩，沒有說話，也沒有哭，忍着心裏的痛，但是心裏覺得很踏實，直到宿管大媽喊關門了，才跌跌撞撞的扶着牆回到宿舍。
這一夜，白卉睡得很沉，沒有惡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