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牧羽剛出寫字樓,一輛車就在等着他。費爾從駕駛位下來,為他拉開車門。
“老板請您回雲海。”費爾說。
這人雖然被牧羽辭了,如今名義上是牧漢霄的廚師兼司機,實際大多時候還是為牧羽服務。
這一個多月來牧羽天天被“請”回雲海,簡直看見費爾就煩。但費爾現在不受他雇傭,牧羽也不能再把他辭了,只擺出一副假笑:“業務範圍挺廣啊,牧漢霄沒少給你錢吧?”
費爾木頭似的杵着,對牧羽的明嘲暗諷統統免疫。牧羽冷着臉坐進車,高大的男人為他關上車門,前往雲海。
這陣子公司諸事繁忙,牧羽常常與霍詩音和謝鳴一同在公司逗留到深夜,或是輾轉出差。蘭家滿世界找蘭末,柳姝嫣也快找瘋了,牧羽還得時不時配合一下,假裝忙着找人。
牧漢霄倒不攔着他到處跑,只是晚上他必須回雲海睡。牧羽發火抗拒過,随即就被捉進雲海的地下關着,被那混蛋老男人弄得又哭又求饒,直到被玩得下不來床才能被抱回地上去。
牧羽只反抗過一兩次就放棄了。男人在床上很吓人,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有些害怕。至少面上順從,牧漢霄就不會把自己關起來,看來是真把他當作家養的雀,見他乖了,就打開籠子讓他在家裏飛幾圈;要是不乖了,就把他關在籠子裏,拿遮光布一蓋。
牧羽恨得牙癢,恨意壓在心底,面上不顯。他回了雲海,晚飯是費爾做的,符合牧羽的胃口,又是營養調理的佳肴,讓牧羽心情勉強好了些。飯後他獨自坐在花園秋千椅裏看書,椅子裏墊了柔軟的毯子和枕頭,傭人在一旁桌上放了暖胃的飲品,花園裏的燈紛紛亮起。
秋千椅很大,牧羽窩在裏面,腿上蓋了條薄毯,看書正看得專心,聽到車駛入前院的聲音。過了會兒腳步聲靠近,牧漢霄穿過花園,來到他面前。
牧羽頭也不擡:“別煩我看書。”
男人俯身握住秋千椅的吊藤,靠近時一陣淡淡的酒氣混着男性炙熱渾厚的氣息裹來。牧羽皺眉看上去,見牧漢霄垂眸看着他手裏的書,高大的陰影籠罩他的全身。
“《荊棘鳥》。”牧漢霄低聲開口。
牧羽嘲道:“原來牧總還看過書。”
牧漢霄松開吊藤,把牧羽從秋千椅裏抱出來。牧羽吓一跳,下意識想掙,男人的手臂卻強有力地鎖住他,令他無法掙脫。被牧漢霄抱在身前時,牧羽更聞到他身上的酒味,看來是剛應酬回來,也不知道這男人腦子現在有幾分清醒。
牧漢霄徑自抱着他回房,牧羽眼見路過的傭人見了他們都低頭不語,難堪道:“我自己會走!”
牧漢霄不為所動:“你總愛摔跤。”
牧羽一愣。牧漢霄分明是在說小時候的他,那時的他不愛出門,總在自家花園裏玩耍。花園郁郁蔥蔥,小路衆多,牧羽在裏面摔過幾次,摔疼了就眼淚汪汪地跑去找牧漢霄,要牧漢霄哄他。
“你現在說這種話是想惡心我嗎?”牧羽冷冷道。
牧漢霄把人抱回房間放進床裏,牧羽懷裏的書落在床上,吻落上他的後頸,牧漢霄從後箍緊他的腰,剝開他的外衣,半硬的性器隔着褲子頂進牧羽的股縫,牧羽被扣住雙手手腕掙紮不得,牧漢霄扯了他的衣服,吻遍他的脖頸和肩膀,他的皮膚不可遏制地泛起淡淡的情紅。牧羽被如此強迫了許多次,早知道自己無法反抗,只微喘着嘲諷男人:“牧漢霄,你是不是結了婚以後連床伴都找不到了?還是說嫂子嫌棄你,你在家裏連床都上不了?”
這時牧漢霄随手扔在枕邊的手機響起。牧漢霄置若罔聞,牧羽被他抱得喘息,看見手機屏幕上顯示是柳姝嫣的來電。
他的手指深深扣進男人手臂,氣息不穩道:“牧漢霄,嫂子的電話你都不接......”
牧漢霄從後壓上重重吻他,炙熱的手掌撫遍他的身體,牧羽咬牙別過頭,手機還在響,牧漢霄正要伸手去挂斷,牧羽卻比他先一步擡手,接通了電話。
手機裏響起柳姝嫣的聲音:“漢霄?”
他明目張膽地挑釁牧漢霄,牧漢霄沒說話,不僅沒有停下動作,反而側頭親吻牧羽的耳朵,火熱的氣息摻雜醉意,牧羽躲都躲不開。電話裏柳姝嫣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漢霄,我過幾日要出去一趟,公司很多事實在推不開,說不得麻煩你......”
牧羽被摸進腿根揉得喘息越發重,他喘笑着開口:“嫂子要忙着找我的未婚妻嗎?”
電話裏靜了。牧漢霄不知是真醉了還是全不在乎,深深專情地吻牧羽,大手快把白生的臀肉揉出水,堅實胯骨抵着臀肉緊貼挺進,牧羽馬上咬緊牙關,慌忙想把男人推開,然而牧漢霄将他抱得太緊,粗脹陰莖撞進他的身體,牧羽腿根抽搐打戰,沒想到牧漢霄竟然真的敢發瘋,他被進得太深,壓不住聲音,漲紅了臉用力咬住被子,眼中溢出淚來。
他竭力小聲嗚咽,牧漢霄就把他壓在手機旁邊幹,手機裏柳姝嫣靜了很久,只聽她呼吸很重,再開口時聲音都快變了:“牧羽?”
男人的性器重重沖撞身體,牧羽一句話說不出來,被進得太深,破碎的呻吟被撞出喉嚨。他胡亂抓來手機挂斷電話,下一刻牧漢霄把他壓進床裏猛力肏幹,牧羽抓着被子失控叫出聲,大床晃出沉悶聲響,牧漢霄俯身壓上來在他耳邊啞聲說:“原來你喜歡玩這種刺激的。”
“不、啊!啊!”
“停......嗚——啊!”
牧羽被猛烈幹得頭昏腦脹,丢了魂哭叫求饒。男人抱得他太緊,火熱的吻幾乎燒化他的皮肉和骨骼,手機被随手揮到床下,牧羽被撞麻了敏感點,在這粗暴又充滿愛撫的性愛裏連續被沖上高潮頂端,挺翹的性器噴了自己滿腿,人幾乎暈過去。
牧羽醒來時,他的身體被清洗幹淨,牧漢霄已不在枕邊,小聲喚他起床的傭人候在一邊,早餐已準備好送到房裏。牧羽渾身酸軟像散了架,睡衣遮去他身上遍布的情愛痕跡,他勉強洗漱過,吃了早餐。
上午還有工作在等着他,牧羽到公司後灌了杯咖啡打起精神,在電腦前忙了一陣,還是忍不住去找霍詩音要來個靠枕墊在腰後,這才勉強舒服些。
開完會後牧羽接到範恩打來的遠程電話。自上次他被牧漢霄直接從美國帶回國後,範恩一度以為他被綁架,後來得知是他的大哥把他帶走,卻依然聯系不到他,範恩對此甚為疑惑。雖然後來他聯系上了牧羽,但說好的來美國工作一段時間也泡湯,範恩見識到牧家的專制程度,對這種過度管束的行為非常不滿。
“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範恩在電話裏對牧羽說:“你之前讓我幫忙留意一個人,我可能真的找到他了。一周前傑克遜鎮發生一起持槍傷人案,持槍者是個華人男性,入獄後警察又查出他還有其他犯罪史,直到現在還把人扣着沒放。但這個男人有律師,還有人想保釋他。以防萬一,我先給你通個氣。”
牧羽心下一跳,問:“你怎麽找到他的?”
“你小子給我一張照片和一個名字就讓我幫忙找人,還不得是我大顯神通?”範恩和他開玩笑:“我拜托了我的警察朋友,我想既然這人在你的國家還敢走私和持槍,一定不是什麽安生家夥。我把我朋友傳給我的照片發給你,你看看是不是他?”
牧羽收到範恩傳來的照片,仔細對比自己手裏的照片——那還是李冰之前追查此人信息時給他的。他肯定道:“就是他。他的原名叫趙作,眼角有道疤。”
他沒想到這麽快就能找到那失蹤的酒吧老板,範恩的人脈發揮極大作用。他想了想,說:“別驚動他,保釋他的是誰?他在做什麽,和什麽人來往,全都幫我查出來。”
範恩拖長聲音噢了一聲:“他不是趙女士的親人嗎? 赫爾金,你想做什麽?”
牧羽笑笑:“別問了,以後你就會知道。”
他沒空與範恩細說,當天便收拾東西與陸豪出差去了。他跑得利索,是為了工作,也是躲人。他出差一周,與陸豪談下重要合作,最後一天本與合作方約好一起吃飯,卻意外接到父親的電話,告訴他蘭末找到了,正在回裕市的路上。
電話裏牧雲霆的聲音聽起來帶着責備:“你們這些孩子就是愛鬧騰,非要把結婚看作什麽洪水猛獸,連逃婚這種事都做的出來,一天天淨讓大人操心。”
牧雲霆的态度還算平和,大概是把蘭末的行為當作不願結婚的小打小鬧,沒有當回事情。但牧羽卻感到事情不太妙,當即讓陸豪去赴約,自己趕回了裕市,直奔蘭家。車快到蘭家的別墅門口時,正好又一輛黑車從對面駛來,停在大門口前,一個男人率先走下車,正是蘭末的父親,接着蘭末也下了車,頭發擋住側臉,也擋住了她的神情。
不料男人轉身就揚起手,重重給了蘭末一耳光。蘭末身形纖小,被打得撞在車門上,差點摔倒在地。蘭院長平時對外都是一副溫文爾雅的醫者形象,這一耳光着實讓牧羽措手不及。男人似乎指着蘭末在威脅什麽,牧羽下車,遠遠提高聲音喊了一聲:“蘭先生!”
男人馬上放下手轉過頭,見到是牧羽,一臉戾氣頓時收了幹淨,換上一副笑臉:“是牧羽啊,來得正巧,本想帶着我這淘氣的女兒去給你們家登門道歉——”
蘭末捂着臉低頭不說話,牧羽不着痕跡擋了半身在她面前,客氣道:“不必了,我也沒想責怪她。”
“唉,你不知道這孩子從小自由散漫慣了,越長大越發沒有正形,懷着小孩還敢到處亂跑,這次不好好教訓她,下次就要無法無天!”
“蘭伯伯,這都怪我,您別兇蘭末。”牧羽溫聲說,“怪那天我朝她發火,和她吵了一架,她一時氣不過才走了。她還懷着孕,您也別責罵她了,我帶她回去好好與她談談,您看行嗎?”
“當然!你才是她未來的丈夫,我們做父母的也不好插手你們夫妻之間的事。就是這個婚禮......”
男人的笑臉虛僞中帶着一絲讨好,牧羽那一刻心念電轉,認真道:“蘭伯伯請放心,婚禮會盡快舉行。”
男人馬上說好,牧羽沒有再浪費時間,與蘭末一同回家見過她的父母,當晚便帶着人回了自己的公寓。蘭末的狀态看起來很差,蒼白着臉跟在牧羽身後進門,默不作聲坐在沙發上。牧羽倒了杯熱水給她,她擡手接過。
兩人對面而坐,一時相顧無言。牧羽先開口:“你爸爸經常那樣對你嗎?”
牧羽語氣溫和,蘭末似乎漸漸回過神來,終于還是接受了自己被抓回來的現實。
“也不算經常。”蘭末嘴唇幹澀,喝下點水,低聲道:“大多時候他們都不在意我,眼裏沒有我這個人。但爸爸生氣的時候下手會很重,所以我反而常常希望他不要注意到我。"
牧羽問:“為什麽騙我說你的父母對你很好?”
蘭末仿佛變了一個人,不再是牧羽最初見到的那個純真可愛的女孩,此刻她的眼中盡是失望和疲憊:“我說過的謊太多了,哥哥,何況這世上有誰不是戴着面具生活。”
兩人沉默良久,牧羽平靜道:“事情已經到這個地步,再跑就絕對不可能了。蘭末,我有一個想法。”
“什麽?”
“我們結婚。”牧羽看着她,“你就在我身邊把孩子生下來,這對你來說是最安全的。”
蘭末深呼吸:“......哥哥,你也知道結婚這種事對我們兩個人來說......”
“我知道你其實可以更早就離開,根本不用特意回來說你懷了我的孩子,對不對?”牧羽說,“你是想找到我,你還知道用這個方法就能讓你和我的父母無論如何都必須要見到我,所以你才這麽做。”
蘭末定定看着他,後勉強一笑:“牧大哥權勢太大,大家都找不到你,我也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就......”
“那你就當我做我在補償你吧。你這麽想要這個孩子,就先好好把孩子生下來,其他的以後再說。”他見識到蘭末父親的可怕,如果讓蘭末就這樣回去,說不定她還會遭到什麽折磨。
“哥哥,你都不問我為什麽想要這個孩子嗎?”
“你不想說,我就什麽都不會問的。”
牧羽想了想,說:“不如就當作是朋友之間的結盟,如何?”
蘭末終于忍不住輕輕一笑。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目光出神不知在想什麽。
很快兩人的親子鑒定書下來,鑒定報告顯示蘭末肚子裏的孩子的确是牧羽的。趁着蘭末還未顯懷,兩家人效率極高,一個月後便安排好婚禮所有事項。由于牧羽身份特殊,婚禮只邀請了雙方近親與一小部分好友,趙夢令甚至面子都不給一個,以公務繁忙為由拒絕到場,因而牧知野也沒有來。
婚禮依舊按照牧家的習慣是中式,蘭末的腰身還未有變化,穿的是明制的鳳冠霞帔,一身大紅裙袍曳地,粉面朱唇,豔美不已。她起了大早,精神狀态不佳,正在房裏補妝休息,等宴席開場。牧羽也是一身紅服,襯得他肌膚越發白皙清透,他的身邊站着陸豪和霍詩音。
陸豪說:“你不讓範恩來,他就在電話裏和我們鬧,說你不把他當兄弟。”
牧羽随意道:“何必讓他大老遠跑一趟,等什麽時候公司上市了,再喊他來慶祝吧。”
霍詩音小聲問:“你到底怎麽回事?這婚結得也太荒唐了。”
牧羽笑:“我荒唐事做得還少嗎?”
“牧羽!”
這時工作人員跑過來:“牧先生!請您與蘭小姐就位。”
牧羽答好,對霍詩音說:“以後會和你們解釋的,去吧。”
他離開走廊,去裏面尋找蘭末。內裏回廊曲折,穿過一個個房間,大廳的人聲漸漸遠去,牧羽隐約聽到蘭末說話的聲音。
“......你才是瘋了!我只是想一個人安安靜靜帶着孩子生活,我有什麽錯?要不是你給我發那封郵件,我也不會想着見你一面......你就這樣對我!”
“你以為你一個人把孩子生下來能過什麽好日子?一個單身母親,光是流言就能把你和你的孩子壓垮!”
那聲音竟是柳姝嫣的!
蘭末的聲音裏含着哭腔:“你除了面子和錢權還想過什麽?你從來不考慮我的意願 ,我都想放下一切了,你竟然還騙我見面......”
“你還小!什麽都不懂......”
“這些早就不關你的事了!別碰我......”
牧羽從拐彎處走出來,只見柳姝嫣捉着蘭末的手臂,快把她抵在牆上。蘭末頭頂的鳳冠流蘇輕晃,兩人轉過頭看向他。
“我找蘭末。”牧羽客氣道:“婚禮要開始了。”
蘭末掙開柳姝嫣,整理好衣服朝牧羽小跑過來,挽起他的手臂。牧羽微笑着對柳姝嫣說:“柳姐姐,我們待會兒見。”
偌大古廳中帷幔輕舞,蘭末與父親走過長長的紅毯,司儀也穿着端正的漢服,在悠揚的樂聲中念誦祝詞。燈光晃過蘭末的眼睛,她舉着團扇半遮臉,微微擡起臉,有些迷茫看着穹頂一排排大紅燈籠,帷幔像垂落的羽翼,在她的瞳孔中飛舞。
她最近總頻繁夢見那個冬日裏的街邊咖啡館。英國的冬天日夜被冰冷的灰藍霧氣籠罩,老舊的木門被推開,寒意湧進溫暖的咖啡館,一同走進小館的還有那個她從第一眼見過就再也無法忘記的身影。
“看起來你似乎忘記帶卡了。”
“想喝什麽?我請你。”
柳姝嫣穿着一身駝色大衣,圍一條淺色的圍巾,長發利落紮起,一只手揣在兜裏,身形修長高挑,站在她的參身邊側過頭看她一眼,一雙明眸微微彎起,露出點笑意。
在英國念書的那段日子,是她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
父親将她的手放進牧羽的手心。蘭末晃神擡起雙眼,與牧羽攜手來到臺前。燈光照亮一對新人美好的身影,謝鳴捧着一對玉雁上臺,由牧羽贈給蘭末,蘭末放下團扇與牧羽相顧一眼,彼此默契不多作聲。
一旁司儀笑念道:“青絲織作雙鴛鴦,紫絲繡成雙鳳凰——但願新人同燕婉,桃花長春月長滿!請二位新人各剪發絲一段,以紅繩相系,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願祝此生永結同心,白頭偕老!”
蘭末的母親持一金剪子小心剪下兩人一小段發絲,紅繩系在一起,收進鳳凰紫紋的小袋。諸多禮節走完,兩人在司儀的指引下對牧雲霆和蘭末的父母分別行過禮,宴席才正式開始。兩人又換一身更輕便的漢服,回到廳中開始敬酒。
他們要敬的第一桌就是牧漢霄和柳姝嫣這一桌。衆人紛紛起身祝賀新人,牧漢霄與柳姝嫣坐在一處,端起酒杯起身。
四人的視線撞在一起,牧漢霄垂眸看着牧羽,又是笑也不笑的一張臉。牧羽倒好生笑着舉起酒杯:“大哥,嫂子,以後還須二位多關照,這杯酒我幹了,你們随意。”
他剛把酒杯放到嘴邊,手就被按下。牧漢霄漠然看着他:“不用。”
男人擡手喝淨了杯中的酒,随手把酒杯放在桌上。他這樣說,其他人便全都不敢再敬牧羽的酒,只能忙着自己喝了。牧澤駒也在一旁,他心中複雜,全然沒想到牧羽竟然一眨眼就結婚了,盡管這是他一直希望的,可當事情真的發生,他又感到分外不真實。
他與牧羽稍一碰杯,說:“既然結婚了,以後就與好好過日子,別再胡鬧。”
“是是。”牧羽笑着答應,竟沒有反駁他。之後牧羽攜着蘭末轉去別座,一桌人坐下來,牧澤駒感到氣氛不太對,身邊大哥和嫂子坐下後就一句話不說,這兩人不說話,其他人也尴尬。好在過了會兒柳姝嫣便起身告退,說是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忙,這就先走了。
柳姝嫣走後,牧漢霄獨自坐着,在這熱鬧喜慶的宴席中,沒由來一股孑然一身的氣質。沒過多久,他朝牧澤駒要了包煙和打火機,起身離開坐席出了大廳,大概是抽煙去了。
婚禮結束後,蘭末實在疲倦,先回了家歇下。婚結得匆忙,婚房也來不及特意準備,牧羽幹脆把自己住的公寓收拾了一下,權當婚房來用。晚上朋友們約他聚餐,牧羽換上便裝赴約,玩到晚上十點多散場,陸豪還想拉着他侃天,牧羽早上起太早,又忙了一整天,眼睛都快睜不開,把陸豪一腳踹開。
陸豪喝醉了,不依不饒勾着他肩膀:“羽子你放心,等我以後賺了大錢,就把你家公司買下來,我帶你回白哈爾湖,圍着湖給你建一圈房子,你想住哪個就住哪個。”
“行了行了。”牧羽無奈,把醉得滿嘴胡話的陸豪塞進他家車裏,與司機打過招呼,這才在另一邊找到接自己的車。他剛走過去,費爾從車裏下來,為他拉開車門。
他來到車門前,忽地一怔。就見車裏坐着個人,西褲裹着長腿,骨節分明的手放在腿上,手腕一塊腕表折射光點。
“上車。”牧漢霄低沉的聲音從車裏傳來。
牧羽扶着車門安靜了片刻,還是一言不發坐進了車裏。車中安靜,牧羽偏頭看着窗外,看也不看牧漢霄一眼。車平穩行駛,卻并不是開向自己公寓的方向,等車已行駛大半截路程,牧羽忍了又忍,終于耐不住性子開口:“我累了,想回去休息。”
牧漢霄聲音冷淡:“準備了一份禮物祝賀你新婚。”
牧羽語氣不善:“心領了,大哥的禮物太貴重,我消受不起。”
男人不為所動:“脾氣越來越大了。”
“是你要招惹我發火!”牧羽怒道:“我不回雲海,停車!”
“不回雲海,你想回哪裏?”
牧羽嘲諷:“你該不會忘了我今天剛辦完婚禮吧?我有自己的家要回,你......!”
他被霍然從後按住下颚,人幾乎倒在牧漢霄的身上。牧漢霄的手迫使他擡起頭,兩人對視,牧漢霄沉聲道:“不過是一場戲,沒人把它當真。”
牧羽冷冷道:“戲是假的,結婚證和親子鑒定報告難道還是假的?”
牧漢霄低頭注視牧羽,指腹微微摩挲他的臉頰:“你和蘭末在報告上做的那點手腳,騙騙他們蘭家那群蠢貨剛好。”
牧羽躲開他的手,腰卻被有力的手臂箍着,他惱火道:”放開我!”
男人握住他的手,将他無名指上的婚戒褪下,牧羽伸手要去搶,牧漢霄随手把戒指扔到前座副駕駛,聲音冷漠:“費爾,把這個扔了。”
前面費爾一怔。牧羽怒:“牧漢霄!”
“廉價的東西,戴着可笑。”
那戒指是牧羽去珠寶店選的。他和蘭末都覺得沒有必要買太貴,但牧漢霄這樣做未免太過分,牧羽傾身要去撿戒指,牧漢霄拖過他的腰,牧羽氣紅了臉:“費爾!把戒指給我。”
他臉頰透紅,細膩的白裏生出鮮嫩的色彩,一雙碎綠星點的黑眸浸上水霧,生起氣來倔得按都按不住。牧漢霄把人壓進自己和車門之間的間隙,低頭用力吻他,牧羽的唇柔軟,咬上去好像還會溢出甜味,親吻間暧昧的水聲在車裏響起,牧羽被重重掠奪口腔,被迫仰起臉承受男人火熱的濕吻,他喘息急促起伏,抓着牧漢霄的衣服推他,一雙腳胡亂踢蹬,牧漢霄一手分開他的雙腿壓住,埋頭吻他的脖頸,喘息與吻聲響亮,牧羽被男人熾熱渾厚的氣息壓迫得渾身發軟,他狼狽拽住牧漢霄的後腦短發:“不要......費爾,停車!我要下車......嗚......”
車已駛入雲海,牧漢霄扯了牧羽的上衣,把衣衫淩亂的人按在身下,開口:“費爾,你可以走了。”
他聲音平靜,含着情欲的沙啞和不容置疑的威嚴,費爾一路聽着車裏的動靜始終不回頭看一眼,聞言低聲說是,把車停進院內,開門下車。牧羽徒勞抓着座椅,被按在車門上吻得迷亂喘息,淩亂的衣衫掩不住裏面纖白美好的身體,他發出貓一般可憐的呻吟,整個人快被牧漢霄揉壞了。費爾關上車門,走到不遠處站定,像一座沉默的山守在一旁。
牧漢霄的車重而大,從外看車窗裏什麽也看不見。起初車一動不動,良久後忽然輕輕晃了一下,接着越發頻繁起來,幅度漸漸變大。院裏四下無人,夜色深深,鮮嫩的薔薇開了滿牆,星星般的小路燈在花中綴連,牽起一片光點。
昏暗的車裏情欲如火蒸騰,滿是體液混着熱蔓延的催情味道。男人粗魯肏幹身下的人,猙獰可怕的粗勃陰莖啪啪在交合處打樁,插得後穴水液橫流,穴口通紅腫起,一對雪白的臀肉被甩得亂晃。牧羽的腰都快被撞斷,後背抵在車門上無處可逃,只能一下一下生挨,他挨不住,被幹得崩潰哭叫,手指都快抓破座椅的真皮。牧漢霄上瘾般吸吻他的唇舌,壓得他雙腿大敞被一次又一次射精,他射在牧羽的胸口和肚子上,牧羽的腿根濕透,濃稠液體從泥濘的交合處流出淌在座椅上。
牧漢霄抱起高潮到發抖的牧羽,提起他的腿彎從後挺進,牧羽躺在他的身上,被進得腰肢哆嗦擡起,張開嫣紅的唇發不出聲音。牧漢霄吻他通紅的耳垂,黑眸盯着牧羽神魂颠倒的臉,牧羽的睫毛上都挂着淚珠,眼角飛起承受不住的緋紅,随着每一次深深插入,他都會混亂地喘息、抽氣,發出柔軟掙紮的吟叫,那柔嫩的紅舌抵在齒邊,充滿濕潤粘膩的質感,叫人看上一眼都要發狂,恨不得把他撕碎咽下,全數吞進胃裏。
何況他看了那麽多眼。
年年歲歲,晝夜鑿刻進他的眼裏,像荒地上一圈一圈往下的空洞,越往深越熱,越往深越黑,到最後聲音和視線全都消無。
只有地心深處爆裂噴發的滔天大火吞沒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