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唔…”

手指才碰到秘處,嬌嫩的肉瓣就顫抖地翕合,濕漉漉地流水,那個地方太敏感了,又滑又嫩,又小又嬌,輕微的碰觸都讓他瘙癢難耐。那裏被濕熱的舌頭舔過,被粗大的陰莖捅過,被腥膻的精液射過,被手指插過,被道具狠狠玩弄過…

“啊啊…”

無數淫糜肮髒的畫面充斥腦海,惡心的,痛苦的,欲罷不能的,手指無法控制地插入穴口,狠狠摩擦,卻無法得到極致的快慰,那裏已經被玩爛了,豈是幾根手指就能滿足得了的,在無法疏解的肉欲裏,他痛苦地唾棄自己。

他太髒了,髒得惡心。

他從生下來就有一副畸形的身體。明明是男性的外表,卻又多了一套女性的生殖系統,盡管發育不完善,但畸形的器官卻讓他受盡歧視。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總之是從很小的時候,他就明白自己的與衆不同。惡毒的言語和譏諷,冷漠無視的态度,是他童年揮之不去的噩夢。長大一些後,開始明白身體的畸形,更覺醜陋和自卑,将自己封鎖在冷硬的殼裏,試圖用冷漠來麻痹和武裝自己。然而并不能完全奏效,因為傷害,總是來自身邊最親近的人。

他是夏久岚和情人的私生子,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車禍去世,本來他也該在那場慘烈的車禍中被撞死,但他的媽媽用整個身體護住了他,保全了他的性命。那時候他太小了,只有兩歲多,根本不記得多少,只是腦海深處還存留着母親彌留之際的愛語:

“寶寶…”

這是他人生迄今為止感受過最溫柔的愛護了。他常常想,媽媽為什麽不帶自己一起離開呢,否則之後的成長就不會那樣痛苦了。

車禍之後,夏老爺子看不過夏家的子孫流落在外,讓夏久岚将他接了回來,帶在身邊養。夏久岚的正妻,秦書語發了瘋,當時她剛剛懷孕,情緒極不穩定,竟然得知丈夫在外面養了情人,還生了一個兒子,這讓她怒火滔天。大吵一架,還是無法改變讓那個小雜種登堂入室,心中恨極。

父親冷漠以對,繼母惡言相向,爺爺奶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從小,他就在這樣的環境中成長。若他是個正常的孩子還好,偏偏他不正常,身體畸形,不男不女,連傭人都對他甩臉色。弟弟夏博文出生後,他更是感受到來自全世界的惡意。那個漂亮的孩子,那個健康的孩子,像個小王子一樣,被所有人誇獎,被所有人寵愛。

這個世界上他最羨慕的人就是夏博文,明明是同一個屋檐下長大,明明是差不多的年紀,他像一個卑微的臭蟲,從小就學會察言觀色,敏感自卑。而夏博文,他的弟弟,自信陽光,從小就是全家人的中心。弟弟可以向爸爸撒嬌,他不可以。弟弟做錯了事爸爸會悉心教育,他只會冷言冷語。弟弟可以讓爸爸抱,他也不可以。爸爸喜歡弟弟,全家人都喜歡弟弟,可是都不喜歡他。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有一次放學回家,弟弟抱着爸爸的腰,委屈地說自己這次沒考好,要讓爸爸失望了,爸爸卻慈愛地笑了笑,摸了摸他刺乎乎的頭,說:

“沒關系,爸爸不怪你,小文已經做得很好了。”

夏博文立刻歡呼地跳了起來,撲到夏久岚身上,咋咋呼呼地要這要那,夏久岚無奈地抱住他,邊走邊笑呵呵說:

“好,都給你買。”

父子二人漸漸走遠,誰都沒注意到角落裏拼命咬着唇的男孩,他嫉妒得眼睛都酸了,回到房間後,無法克制,眼淚大滴大滴地流了出來,燙得皮膚刺痛。

更讓人嫉妒的是,夏博文該死的優秀。他拼了命地努力,還是無法将他可愛的弟弟比下去。夏博文活潑開朗,所有人都喜歡,盡管成績不是最好,但多才多藝,全方面發展。他因為畸形的身體,從小不愛運動不愛說話,拒人千裏,幾乎沒有朋友。他永遠是班級裏高冷的三好學生,看起來高高在上,其實自卑自棄。

家醜不外揚,即使在家受盡歧視,但在外人面前也永遠是團結和睦的模樣,這也算是夏家人對他唯一的仁慈了。

十二歲那年,夏久岚在家隆重接待集團公司董事費祿明父子。費憲霖那時候才二十四,剛從美國念完研究生,回國接管家族企業,正需在父親的帶領下熟悉公司和部下。夏久岚卯足了勁兒讨好,提前一個月就在籌備此次的接待。秦書語一改往日的高高在上,放下身段親自倒茶端水,臉上笑得要擠出一朵花。夏博文穿着整齊體面,乖巧地問好,陪客人玩耍。

這樣的場合,自然是沒有夏銀河的份的。他被叮囑一天都要呆在房間,不準出來。得以出來見人還是因為費祿明一句不經意的話:

“夏總,我聽說你有兩個孩子,還有一個呢?”

夏久岚表情不可察覺地愣了一下,立刻大笑起來,說道:

“哎呀,看我這記性,大兒子在房間學習呢,看到費董您就高興得忘記了。”

說罷立刻叫傭人将夏銀河好好帶出來,并專門強調了“好好”兩個字。

費祿明笑着拍他的肩,說:

“你呀你呀,自己的兒子都能搞忘,可見是個不稱職的父親。”

夏久岚也笑,說:

“是,我檢讨,我檢讨。”

大人們在花園裏說話玩笑,他在房間裏安靜地看書。傭人進來的時候,不由分說地将他往夏博文的房間拉,他莫名其妙。夏博文的房間是他的兩倍大,裝修得童趣可愛,不像他的房間,單調又簡陋。弟弟的書架裏擺滿了各式各樣有趣的書籍畫冊,還有一個專門的玩具櫃,放滿了他最喜歡的玩具,有些玩具貴得要死,被他玩膩了扔出去,卻被夏久岚撿起再送給他玩。他從來不嫌棄,因為那是爸爸給他的禮物。傭人找出一套夏博文的衣服給他穿,他的衣服都很舊,很多都是夏博文穿剩下再扔給他的,很少有新衣服。好在他只比十歲的夏博文高一點點,又很瘦,所以穿弟弟的衣服還算合身。

夏銀河被牽出來的時候,花園裏的人都愣了一下。男孩穿着淺色的毛衣和長褲,白色運動鞋,精致漂亮得像一個洋娃娃。他的頭發顏色偏淺,陽光為他整個人渡上一層柔和的金光,看起來更白淨漂亮了。

費祿明大笑起來:

“夏總你真是好福氣啊,兩個孩子都這麽漂亮優秀!”

夏久岚謙虛地笑笑:

“哪裏比得上費公子,費公子才是青年才俊,我的兩個孩子都要向費公子學習才是!”

兩個男人在互誇,被表揚的三個孩子卻各懷心思。

夏博文看到哥哥穿了自己的衣服鞋子,心裏非常不舒服,不自在地癟嘴轉過頭,秦書語連忙給他使了個眼色,安慰地笑了笑。夏銀河頭一次聽到別人誇獎自己,暗暗高興,小心地走到父親身邊,小聲地叫了一聲“爸爸”。夏久岚心情好,将他摟在懷裏,一一為他介紹客人:

“這是費叔叔,爸爸的老板,這是費叔叔的兒子,叫哥哥。”

被爸爸抱是他這輩子最開心的事,他覺得自己太幸福了,幸福得要飛起來,乖巧聽話地說:

“費叔叔好,哥哥好。”

費祿明又笑着誇獎了他幾句,他卻什麽都聽不進了,貪心地賴在父親懷裏,不願意離開。

費憲霖微妙地觀察面前“和睦”的一家人,不動聲色地喝了一口水。他明顯看出了夏銀河的羞澀和緊張,以及他對自己父親小心翼翼的靠近。這太奇怪了,正常的父子關系不應該這樣別扭。夏博文年紀太小,還不懂收斂自己的情緒,對哥哥穿自己衣服的事耿耿于懷,滿臉的不高興,秦書語尴尬地陪笑。費憲霖突然對那個漂亮又可憐的小家夥充滿興趣,後半程聚會幾乎都在打量他。那個小孩像脫離母體的幼崽,不安又害怕,全程依賴自己的爸爸。但他的爸爸并不将他放在心上,抱了他一會兒,就讓他過去和弟弟玩,自己要和費祿明說話。

可憐的小家夥咬着嘴唇,眼中是掩飾不住的失落,委屈地向弟弟和繼母走來。夏博文偏過頭不理他,秦書語雖然心裏也不舒服,但這種場合還是要保持得體的笑容,溫柔地招呼夏銀河:

“小河來吃水果。”

吃過午餐,一行人又來到花園打牌。夏博文人小鬼大,咋咋呼呼說:

“我也要來我也要來!”

夏久岚寵溺地揉揉小兒子的頭,笑着對費祿明說:

“都被我寵壞了…”

費祿明大方地笑笑:

“沒事,兩個孩子都一起,正好熱鬧。”

夏久岚連忙道:

“銀河就算了,這孩子不會。”

其實他是會的,也很想加入熱鬧的聚會,但爸爸不讓,所以他什麽也不能說,所有委屈只能裝在肚子裏。

費祿明也不再勉強,一行人就圍着圓桌打牌,邊打牌邊玩笑,十分熱鬧。另一邊,被冷落的夏銀河趴在桌上睡覺,聽着耳旁熱鬧的說話聲,竟然也睡着了。細碎的陽光灑在他的臉上,讓他看起來安靜又孤獨。

費憲霖全程都心不在焉,時不時瞟着旁邊的小家夥,在又一次輸掉手中的牌後,懊惱地笑了笑:

“我手氣真是太差了,還是休息會兒,你們繼續玩。”

夏久岚恭維地玩笑:

“看來費公子很少玩牌啊,哪像我家這小子,玩心太大。”

費祿明也說:

“憲霖這幾年在國外确實用功,回國後還需要夏總你們多多指教呀。”

夏久岚急道:

“不敢當不敢當,應該是費公子多多指教我們才是,多教教國外的先進理念。”

費祿明又哈哈大笑。

費憲霖終于脫了身,迫不及待來到小家夥旁邊,看他可愛的睡顏。夏銀河睡得很沉,偏着頭趴在小桌上,竟然還流了口水。費憲霖忍不住笑了一下。

五點的時候,費祿明才告辭離開,夏久岚極力挽留二人吃晚飯,費祿明笑言還與其他人有約,夏久岚才作罷。

夏銀河沒來得及送客,他醒過來的時候,花園裏只剩傭人在收拾打掃,夏久岚一家三口将費祿明父子送上車,又走了回來,邊走邊叮囑夏博文要好好向費憲霖學習。他迷迷糊糊擦着下巴上的口水,十分羞窘,突然注意到自己身上披了一件陌生的西裝外套,米白色,很大很溫暖,隐隐散發濃郁的男士香水味。

好像是那個大哥哥的衣服,他急忙抱着衣服去找父親。

夏久岚看到那件衣服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費憲霖會将衣服披到夏銀河身上,不過他也沒多想,立刻拿起手機給費憲霖打電話。

費憲霖坐在車上,當着父親的面沒有接,費祿明疑惑地看着他震動不停的手機,問他為什麽不接,他笑了一下,說是一個陌生的騷擾電話,費祿明遂不再問。

下了車,費祿明先行和接待的市府領導寒暄,費憲霖慢行幾步,回了夏久岚的來電。

夏久岚笑着說他的衣服遺忘在家裏,明天洗好了給他送過來,他卻說不必麻煩,過幾天會親自過來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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