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吃醋
雖然陸小津和自己的朋友坐在一起, 但是感覺陸小津跟林嘉澤之間可能存在某種暧昧,加上這幾個女孩好像都喜歡這人,陳明珠腦洞大開, 決定八卦八卦。
于是大家一起熱熱鬧鬧喝了幾杯之後,她開始裝作不經意地問詢:“林嘉澤, 你現在有沒有對象啊?”
林嘉澤有些怔愣,搖了搖頭, 說道:“還沒有, 還年輕,不着急。”
“不年輕啦, 要是有合适的,考慮考慮呀。”
又笑着問他:“說說你的條件呗, 喜歡什麽類型的……這裏這麽多的女生,挑一個走得了。”
林嘉澤卻突然目光炯炯地看向了陳明珠,頓了頓, 欲言又止起來。
最後笑了笑, 說:“也沒什麽要求和條件,就看緣分吧, 随緣就好。”
“……”陸淮安坐在一旁,眉毛都擰了起來。
突然起身, 扯過了她的手:“走——”
陳明珠不解地問:“去哪兒?”
“醒酒。”某人臉一沉。
陳明珠非常不解,她這會兒清醒着呢, 不過才喝這麽點兒, 醒什麽酒啊。
“我才喝兩杯!”陳明珠辯解道。
那人扯着她的力道還不小,拉着就往吧臺後面的辦公室走去。
陳明珠無語死了:“真不用, 這兩杯啤酒, 根本不可能就會醉……”
但是陰沉着臉的人根本沒有聽進去, 也沒有回應,辦公室裏有員工在忙活兒,他便直直扯着她走進了後院。
後院也整改了一番,看起來更整潔有序,有一盞燈挂在外面牆壁上,雖然不是很亮,但也能照見院內情況。
陳明珠被他抵在了牆上,暫時無路可退,不過并沒有感受到危險,便有些無語地道:“你怎麽了,看起來都不高興。”
他直直盯着他,低啞地說:“給你醒酒。”
就離譜,說了多少次,“我沒——”
“醉”還沒說出口,下颚就被捏住往上擡,嘴唇就被親住了。
男人的氣息有些粗重,好像在發洩着某種情緒,親吻的力度有點兒大,唇舌有點兒霸道,長驅直入,好像真的要把喝下去的酒給勾出來。
陳明珠感覺自己真是冤枉,她真的只喝了兩杯,他看着她喝的!
這實在費解。
在一起之後,他便變得溫柔了起來,像是害怕弄碎了花瓶一般,力道輕柔而小心,這次卻有一些蠻不講理。
不過,這種被粗蠻對待的感覺,也挺……刺激?
陳明珠腦子裏崩出這樣的想法,甚至希望他能更粗蠻一點。
不對不對,這兒是後院,時不時也有人經過的。陳明珠乖乖配合完畢,他的情緒逐漸緩和了下來。
兩人的唇舌也終于分離了,只剩下一點輕微的喘息。
陳明珠舔舔唇,不禁擡眼看他,“你怎麽了?我真的只喝了兩杯。”
“說了,給你醒酒。”他面無表情地說。
這人真是死鴨子嘴硬。
“是不是我剛才說錯話了啊?”
他剛剛,分明就像是狩獵時出現了什麽競争者,心中産生了危機感,然後占有欲強烈起來。
“覺得我跟別的男人說了太多話?”陳明珠忽然有點兒明白,“哦,你在吃醋?”
他神色頓住。
莫名上火,不是沒有來由的。
許多年前,參加她的家長會,在窗戶外看見青青蔥蔥的她跟他在聊天,那人臉色冷酷鋒利,像一把冰錐,而她卻傻乎乎的依然熱情問詢,他的心中登時就有些不爽。
這種不爽,不像看到陸小津跟男孩子一起玩,不着四六地毫無界限時産生的“自家妹妹又在敗壞門風”的生氣感,而是仿佛她是自己的所有物,所以“她怎麽能和這個男的有所攪和”“她怎麽可以和別的男的産生什麽瓜葛”……
這是占有欲。
男人天生的占有欲。
呵——
陸淮安,原來你很早就有這種占有欲了,比想象的還要早一些。
原來很早的時候,你的潛意識就想占有她了,只是你不知道罷了。
現在,看着面前的姑娘單純又嬉笑的眼神,陸淮安臉容一冷——
“什麽醋,我說的是酒。”
“不對,你該不會是吃那個誰的醋吧。”解開了密碼的陳明珠忽然笑了起來,這人吃醋也吃得也太沒道理了。
“我跟他又沒什麽,你怎麽會吃他的醋啊?”陳明珠搭上了他的肩膀,勾着他的脖子,笑吟吟故意說道。
男人的臉黑了黑,沉沉地說:“都是男人,怎麽會看不懂。你莫名問他那麽多敏感問題做什麽?多管閑事。”
陳明珠:“那我怎麽沒看懂?我只是覺得剛才小津好像跟他有點兒意思,想問問他,萬一可以撮合他跟小津……”
陸淮安:“……”
“因為你裝作不懂。”以及,“什麽撮合他們,別撮合了。”
“為什麽?”陳明珠更不解了,“那要是小津喜歡他,他也對她有意思,撮合成了不是很好嗎?”
他忍不住掐了一下她的臉,冷漠道:“因為我膈應。”
何況,林嘉澤看她的眼神與表情,分明在說喜歡的女生類型就是她這樣的……陸小津那樣的,他怎麽會喜歡?
陳明珠睨了他一眼,心中腹诽不已,這個小肚肌腸的男人。
“別摻和,他們也不可能,小津還沒必要去倒貼。”
他說着,心中的氣出來,人也爽快了許多,又忍不住捏着她的下颚,親了她一會兒,這才拉着她的手準備往回走。
一回首,就看見了陸小津皺着眉,站在辦公室後門處,無語地看着他們。
“你們倆能不能收斂點兒啊,真是讓人受不了。”陸小津走到水龍頭旁邊洗了一把手,“回回都能讓我撞見。”
“你沒事老是去偷窺人隐私做什麽,這嗜好真是……”陸淮安沒再說下去,只輕笑着搖了搖頭。
“誰偷窺你們了……陸淮安你追回了明珠,能把你嘚瑟死。”
他低低地啊了一聲,像是直接承認了。
“這都不嘚瑟,還要嘚瑟什麽?”
陳明珠有點兒尴尬地問道:“小津你來洗臉麽?”
“不是,我找你去跳舞。”
“哦。那走吧。”
陸淮安已經松開了手,決定在辦公室處理一些工作。
陳明珠這才碰了碰陸小津的胳膊,邊走邊悄悄問:“你剛才怎麽看到林嘉澤就臉紅啊?”
“我哪有臉紅啊……”
“也不是臉紅,是有點兒不好意思。”
陸小津沉默了下來。
“你怎麽認識他的?”
“就前兩天喝酒時遇到的,他和他同事幫我們解了個圍。”陸小津說着,停了下來,說道,“明珠你和林嘉澤不是同學嗎?能不能幫我打聽一個人。”
“誰?”
“他的同事。覺得他人還挺仗義,我忘記問名字了……”陸小津抿了抿唇,再次變得害羞起來。
“……”
陳明珠尴尬了,啊這……弄了半天,她看上的不是林嘉澤,是他同事?這是什麽鬼,那你剛才害什麽羞啊?
“成,我幫你問問。”
他們一大群人在舞池裏胡亂地跳,陸淮安在辦公室裏忙活,偶爾才出來看一眼,搖搖頭,繼續去工作。
陳明珠跳得出了一身汗,後來在臺下閑聊時,和大家一起邊喝酒邊聊天。
陳明珠問林嘉澤:“聽小津說,你和你同事幫她解了個圍?”
林嘉澤十分平淡地說:“談不上,就偶然看到他們兩撥人喝高了,要茬架,去攔了一下。”
“哦,你那個同事有對象沒有啊?”
“……”林嘉澤有點兒敏感,“好像沒有。”
剛想直接說要不給他介紹個對象……但很快陳明珠感覺自己完全進化成操心小姑子終身大事的多嘴嫂子……矜持、淑女的形象呢?
她不禁頓了頓,說道:“大家都是單身,多好玩啊,有空叫出來一起坐坐呀。”
李秀美吐槽道:“你該不會是羨慕我們單身的吧?”
陳明珠大言不慚起來:“當然啦,單身很自由,想幹什麽幹什麽。”
“那你這麽早就找對象……”
“就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倆已經扯證了。”
陳明珠:“這不是被死纏爛打追求沒辦法麽?”
然後,對上了某人陰沉的臉。
吓得陳明珠一秒定住。
“死纏爛打是吧……”
陳明珠立即改口:“當然了,有對象也很好。”
“怎麽個好法?”他挑起眉梢問。
心中一直都知道他很好很好,突然具體要她說他的好,一時又想不起來,憋了半天,感覺不說個好處出來,他就要一直黑着臉了。
陳明珠硬着頭皮,想起了一點,說:“好睡?”
然後,大家全都靜默。
陳明珠也傻住,她終于反應過來,自己絕對是喝多了。
但是好像陸淮安并沒有生氣,還有些得意,拽着她站了起來,說道:“十一點了,她再喝就要發酒瘋……你們也早點兒回去罷,今天免單。”
“……”
翌日一早醒過來。
陳明珠感覺頭腦發脹,身體跟散了架似的。
練功再狠都不會有這樣的感覺。
以及……
嗯嗯嗯???
衣服呢???
身旁的另一個人,仍舊睡着,還沒有醒,傳來均勻輕淺的呼吸聲。只是她稍稍動了動,想要翻身下床去找衣服穿,他就醒了過來。
一勾手就把她抱了過來。
“我去找衣服。”陳明珠有點兒郁悶,“昨晚發生什麽了,竟然完全沒有印象。”
他睜開眼睛,似是滿意,又似是得意地彎起嘴角,“這麽美好的畫面,你竟然沒有印象?真可惜沒有攝像機拍下來。”
“……”
等陳明珠意識回攏,慢慢地才回想起一些畫面。
當時,她喝了酒,軟軟的,好像沒什麽力氣,他把她抱下了車,最後還背着她走到了小區,并且背上了七樓。
在浴室裏洗漱的時候,她也在那兒胡言亂語發酒瘋,大概是說:“今天難得跟好朋友歡聚,當然要喝個痛快啊!”
“你都只忙工作,不出來陪客的!”
陸淮安一臉無語,這姑娘每回喝酒,他都恰好撞見,無法想象要是他不在身邊,她喝多了會怎麽樣,臉剎時就有些收不住。
見他一臉的殺氣,陳明珠也很不解,靠着洗漱臺,摸了一下他的臉,笑着問道:“你怎麽又板起臉了,高興點啦。剛才我說你很好睡的時候,你不是很高興的嗎?”
随後又不怕死一般笑呵呵:“我想洗個澡,要不你幫我洗吧。”
真的忍不了。
……
酒後容易瘋狂,迷蒙眼神更勾人的女人,和禁了好多天,此刻生出莫名擔憂,占有欲強烈上頭的男人……
二人從霧氣氤氲的浴室,一路戰至綿軟溫暖的床榻。
畫面太美她不敢看……
陳明珠不由捂住了臉。
昨天是生理期最後一天,倒也沒事兒。
只是……陳明珠感覺自己昨晚真的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耍酒瘋。明明也沒喝多少,但也許是雞尾酒、紅酒,比啤酒更有後勁兒,她一時把控不了。
過了一會兒,他勾着她的脖子,把頭湊在了她的肩窩處,哂笑一聲:“原來,你喜歡粗暴的?”
陳明珠:“……”
定定看向他:“什麽?”
“你親口說的。”
“……早知道不必溫柔,虧我還努力收着,每次都生怕弄壞了一樽古董花瓶似的小心應付。”
陳明珠徹底捂了捂臉。
“我有說嗎?我不記得了。”
“真該錄下來,讓你自己看看。”
“但是呢,以後我盡量粗暴中帶着溫柔,畢竟——”他慢條斯理地說,“弄壞了我也要受苦。”
臉又莫名發燙,陳明珠打死不承認她有說過類似的話。
沒有。
但是清醒過來後,死去的回憶又突然攻擊過來。
那個時候,她确實有說。
“陸淮安,我喜歡你的溫柔、體貼,但我更渴望你狠狠地,粗暴地,野蠻地,霸道地……占有我!”
差不多把能想到的詞,都說了個遍。
唉,已經徹底沒臉沒皮了,穿衣服有什麽意義?
可是……
啊啊啊啊啊,為什麽這麽瘋!
……
起床的時候已經十點多,磨蹭了一會兒,兩個沒吃早餐的人回到了大院。
今天是除夕,家家戶戶在準備年夜飯了。
跟陸小津提了一下林嘉澤的那位同事還是單身的事。
陸小津卻意興闌珊地說:“算了,就算和他有戲,我們也只能是異地。我可沒有我哥那樣有耐心。”
“……不是,”陳明珠不禁吐槽,“那你這是一時的crush啊……”
“差不多。”陸小津漫不經心地說,“我經常這樣,來得快,去得也快。不像你們能堅持那麽多年。”
陳明珠突然覺得這小姑子的情感大事,還挺難辦。只得安慰:“異地确實也……很難熬。”
陸小津好奇起來:“你們是怎麽熬的?”
“我們沒熬啊,你哥不是怕我熬不下去,拒絕了我麽,然後他還強詞奪理地說我甩了他。”
陸小津:“……”
陸淮安正在翻看報紙,淡淡地道:“扯,我那是以毒攻毒,你确實也甩了我。”
“哥你就得了吧,總有這樣那樣、歪門邪道的說辭。我看那幾年你失魂落魄的樣子太可憐,懶得戳穿你。”
已經不止一人說他“失魂落魄”了。
陳明珠雖然能想象得出來,但又不知道具體表現。
于是私底下悄悄問小津。
“跟我說說,你哥當時是怎麽失魂落魄的呗。”
結果陸小津跟崔興的說法差不多:“具體也說不上來有什麽不對,吃也吃,睡也睡,但就是感覺這個人少了些魂魄。”
“……行吧。”
不去想這些了。
年夜飯過後,陸淮安帶着陸楊陸楓去籃球場放煙花。
今年放煙花的人比幾年前更多,煙花檔次也越來越高。
陳明珠靠着陸淮安,仰着頭看夜空中綻放的煙花,偶爾對視一笑,又覺得對方比煙花還要好看。
陸小津望了望他們,一時心生感慨。
那個傍晚,她在雙杠那兒無意撞見了他們。
陳明珠正在靠在他哥肩膀上哭,而他哥耐心、溫柔地拍着她的背,沒有說話,像哄小孩似的,極力撫慰。
陸小津一瞬間就明白了,他哥說的對象,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在廟會上用各種贊美之詞誇他對象的話,全都對應得上眼前的人。
只是自己卻從來沒有想過會是她。
發現了她之後,他們兩個人都沒有慌亂,十分鎮定。
陸小津一向有什麽說什麽,問道:“你們倆是不是在處對象?”
陳明珠的表情是肯定,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哥一語否認了。
“并不是,她還小,不适合談。”
……時隔太久,大意如此。
她覺得氛圍怪怪的,不知道真相究竟是什麽,又覺得很尴尬,便很快離開了。
第二天早上吃早飯的時候,她哥從外面回來,坐在桌前,無比平靜地說:“明珠已經回家鄉了,我送她上的火車。”
他的神色雖然淡定,但是陸小津總覺得哪裏不對。
這種微妙的變化,互相掐了二十年兄妹倆是能感受得出來的。
那天,一向怼人不嘗命的三哥,破天荒沒有再怼她,對陸楊陸楓的打鬧也沒有再制止。
中午的時候,陸小津看向辦公桌前端坐的人。
起初他手裏把玩着一枚印章。忽然,他又不玩印章了,手停在印章上,背靠在了椅子背上,雙肩聳起又落下,在起伏之間,從胸腔內沉出一口氣。
一瞬間,陸小津感覺她哥的這個背影顯得無比落寞、寂寥。
恍惚中,她仿佛還聽見了什麽玻璃之類的物什破碎的聲音。
十分微小,但清晰可聞。
許是察覺身後有人,他回過頭看了陸小津一眼,淡淡地笑了笑。
“有事?”
吓得陸小津一怔,她哥幾時這樣向她笑過?
“哥,吃飯了。”陸小津回過神來。
“嗯,”……“馬上。”
“……”
後來,她趁着印章沒有收好,偷偷看了看,因為知道他哥的印章模樣,發覺這一枚印章的石頭不一樣,但是刻的字她也看不出來。便私下蓋了個印,拿去給認識的人分辨。
那人說刻的是“掌上明珠”。
一瞬間。
陸小津全明白了。
她哥,完了……
作者有話說:
明天見~~~
ps這兩天會改書名,暫定《八零歌舞團C位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