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白少爺乃發憤圖強

“今天玩的可好?”柴林咬了一口點心,看看裏面的餡料,花生的。

“好不好的,不就是那些花樣,不是應酬,我也懶得去,俞慶生今天介紹了個人給我認識,我瞧着也不是能交往的,早知道還不如在家教你跳舞。”他說到這擡頭看了柴林一眼,頓住了。

那人正在狼吞虎咽,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對,長睫毛垂下來,看着乖得不得了,小白的心一下就軟下來,情不自禁的想,以往怎麽就沒想到他一個人在屋子裏也會悶呢?他往常沒注意,現在回想起來,赫然發現自己無論什麽時候回來,柴林總是守在屋裏的,所以他才會下意識的去敲門。

一下子就覺得對不住他……

“下個月我少出點門。”

柴林擡頭,十分驚詫的看着他,小白看他那副張口結舌的樣子老臉有些發燙,嚷嚷道:“幹嘛這麽看着我,馬上就要大考了,再這麽玩就等放假就不用回家了。”

柴林頓時想起來,年初老白頭送他們兩個崽子回來上學,一時興起跑到教導室去咨詢兒子的成績,出來以後灰頭土臉,先生們可逮着了活的老白頭,一個個無比踴躍,好告了一通飽狀。

當時人多,老白頭忍了又忍,兒子眼瞧着也這麽大了,當面揍他一頓總是損面子的,但是不揍他心裏這口惡氣委實難出,遂撂下一句話:“若是今年回家拿不出成績來,就別回來了!”

這句話對小白來說威脅不大,他狐朋狗友衆多,不回家也多的是去處,第一歡迎他的便是俞慶生,只是後面還有一句讓他不可釋懷。

“老子以後也沒錢給你揮霍!”

這就大大的不妙,酒色財氣四大件,人生在世最要緊就是錢,他能這麽潇灑風光在外面玩的各種吃的開,跟大方兩個字關系甚大。

所以這一下就等于掐住了小白的脖子,虧他心大,玩了半學期過去,也沒當一回事,沒想到竟然還能在最後關頭想起來。

柴林瞧着他皺眉頭苦臉的樣子甚為有趣,又有些不忍。

“還有個把月的時間,認真複習的話應該也不會太糟。”

這話完全是昧着良心說的,別說小白,連他都不信。

小白撇撇嘴,自暴自棄的抱着頭在床上滾,忽然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瞪着柴林,道:“你說不會太糟的啊,那我信你,如果糟糕的話,看我怎麽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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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林驚嘆的看着他,他竟不知世上還有這樣倒打一耙的人,分明是自己好心安慰,末了卻惹了一身腥,這才是人倒黴了喝口水都塞牙。

關我什麽事!

他很不服氣,剛想辯駁,就看對面的人一下子換做一副笑眉眼,“這樣我教你學跳舞,你幫我複習功課,大家就算扯平了。”

分明是我陪你跳舞,免得你下次出去踩人家姑娘的腳被人嫌棄好麽?怎麽說的好像又是誰求着你似的,這樣理直氣壯。

可看着他那樣神采飛揚,自己的嘴角卻一個勁的向上翹,完全不受控制。

“嗯,好……“連說的話都違心,真莫名。

俞慶生回家就直接進了浴室,一路上身上都不對勁,像有無數螞蟻亂爬,麻癢惡心,虧他能忍到現在也算是極限了,泡在熱水中死命的搓着耳朵和被邬明義碰過的地方,怎麽都覺得不夠,那幾塊皮肉被搓的通紅,幾乎要滲出血來。

及至水都涼了,他才慢慢從浴盆裏走出來,看着鏡子裏自己的臉,心裏說不出的窩囊和暴躁。

為了那個人,他受了這天大的委屈,可那人一點也不可能知道,現在恐怕早就摟着別人睡過去了。

雖然情知白嘉澤和柴林必然不如他所想那般龌龊,但是這時候妒火攻心,也沒有什麽理智可言,心裏憋着一團火,燒的他幾乎要炸,在原地轉了兩圈,忽然抓起皂架來,對着鏡子砸過去。

嘩啦啦一通亂響以後,他看着地上一片狼藉,心頭的那點熱度才稍微的退了一些。

第二天一早小白兄弟倆到的時候,俞慶生早就到了,小白賠着笑臉走過去,俞慶生眼皮也不擡,很自然的轉了個方向,丢了個後腦勺給他。

柴林不明所以,這倆人昨天還好得跟一個人似的,今天怎麽就別扭起來,他擡頭看看小白,小白很尴尬,沖他歪歪嘴,意思是你別管。

這邊說了一車的好話,俞慶生連個眼神都沒給他,直到上課了先生進來,小白才沒轍了跑回去坐好。

心裏卻還惦記着這事,看樣子昨天那樣的場合确實是難得的,不然俞慶生也不至于氣成這樣,他哪裏知道這裏面還牽扯着別的官司。

一連好幾天,白嘉澤都圍着俞慶生打轉,從前兩個人也不是沒有鬧過別扭,但是哪一次都不像這次這麽久,俞慶生生氣向來都不持久,經常是還沒等到小白來賠禮,自己就先忘了,所以更凸顯出這次反常的厲害。

小白裝了幾天孫子以後自己也委屈起來,加上考期将近,晚上回家複習,題目十道有九道都不會,慢慢的也就沒精力跟他糾纏下去了。

他和柴林現在很是默契,兩個人下了學一起回去,然後柴林先上去組作業,小白去買吃的東西,等他回去,柴林基本上也做的差不多,兩個人吃過飯了跳兩步舞,接下來就是頭疼的時間。

小白在學校可謂是不務正業,這時候想要撿起來就不那麽容易,他并非笨人,可惜學業這種事,惡補畢竟不如腳踏實地,急于求成,心就先燥了,經常柴林沒講兩句他就不耐煩,摔了書去床上躺着自己跟自己生氣。

柴林哭笑不得,只好過去勸他,一來二去的,竟然也聽進去一些。

能聽懂以後學的就快了,小白志得意滿,作業也不要抄柴林的,一定要自己做來看看,這樣一來錯的幾率大為可觀,但稀奇的是上課被先生揪起來訓斥的時候竟然少了。

對于小白的疑惑,柴林不免暗自偷笑,其實他抄自己課業這件事,怎麽也不可能瞞得過先生的耳目,若是一個人平時做題錯者寥寥,考試時必然不能太失常,問題小白每次一臨考試時便對者寥寥了,他又怕作弊被人捉到丢臉,連一眼都不肯偷看過去。

柴林也經常奇怪他到底是怎麽想的,難道說作弊被捉丢人,全校排名時候落在最後便不丢人?

小白搖頭晃腦,頗為自得的給自己下了個評語,曰:“你懂個屁,此乃真性情也!”

他就是不喜歡上學讀書,從小到大都如此,始終如一!只愛閑游潇灑,偏世人都不懂他,自家老頭又一門封建,家長的腦袋,可嘆可嘆!

如今他肯用功,自然是浪子回頭金不換,比他們這些平日裏持續用功的學子,更加值錢些,先生老懷安慰,看小白的眼光都不同,充滿了慈祥和憐愛。這個轉變十分吓人,平日裏和小白交好的一些狐朋狗友,不解之下紛紛來問。

小白自然不肯實情相告的,一味吹噓自己天縱奇才,了了課業,當然不在話下。

柴林聽了只是撇撇嘴,俞慶生坐在那,卻似是眼裏沒他這個人似的。

小白心裏很不是個滋味,他和俞慶生交好,也有因了對方家世的因素,但幾年下來,确也有些真情了,他吹噓的時候十分浮誇,故意大聲叫嚷,其中也是存了一番想吸引他注意的念想。

不料卻失算。

“你說慶生這是什麽意思?莫非是真要同我絕交?”氣不忿之下小白也找柴林去讨過主意。

柴林卻只是涼涼的看他一眼,道:“你從前不也說過他不是什麽好人,不讓我同他來往,現在你也不同他來往了,不是正好!”

這是拿他從前說過的話來噎他了

小白一腔焦躁,哪裏吃他這樣,火頭上來,給他頭上一巴掌,怒道:“你懂個屁。”然後就卷着被子睡過去了,小白睡覺的姿勢很招人恨,頭朝着東北腳向西南,個子又長,整個人恨不得橫在床上,睡品又差,睡着了各種翻轉騰挪,無一時消停,小時候床大人小還好些,現如今倆人都長大了,還是習慣性的擠在一個床上睡,柴林就經常在睡夢中被踹下去……

半夜柴林從地上爬上床,無語的看着小白大字型的躺在那睡的正酣,被子被踹到了小腿上,借着壁燈微弱的光線,那張臉出奇的好看,還帶着些白天不得見到的天真,可愛的很,怎麽都看不夠似的。

柴林怔怔的在地上站了一會,覺得自己最近有點鬼迷心竅的意思。

和他在一起跳舞的時候老是渾身僵硬,燥熱也就算了,現在看着他竟然有種沖動想撲上去狠狠的抱住才滿足的感覺。

這真是魇着了,白嘉澤是他哥,還是個正經八百的男人,倆人從小到這麽大,白家沒虧待過他,供他讀書,使他長本事有出息。他如今跟只發情亂蹭的狗似的,自己都不齒,可這感覺不由自主,硬按捺住,不一時就反彈上來,比前面還兇猛。

柴林手足無措,只能拼命掩飾,可現在夜深人靜,總算是能放松下來,他慢慢的爬上床去,小白睡的豬一樣,均勻的小呼嚕打的無比滿足。柴林猶豫了一下,小心的湊過去,把自己的臉放在他頸窩處,手腳也纏上去,他身上的溫度和氣味,讓他安心的很。

柴林蹭了蹭,很小聲的道:“哥,你別跟俞慶生那麽好了,他不理你,你也別理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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