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誓言
萬聖節之前，就連一向冷靜的斯萊特林也顯得有些歡快。
哈利卻依舊格格不入的站在一旁，冷眼旁觀。
在那個時候，德拉科會覺得這個救世主從來都不屬于這個世界。
救世主，是的，就憑教父對他的态度他也知道這個有着墨綠色眸色的男孩就是那個救世主——那個活下來的男孩。
哈利沒有理會別人，他向着西弗勒斯的辦公室走去。
只有那裏，他才可以真正安心。
或者說，只有存在着拉斐爾的地方，他才可以安心。
進去的時候，西弗勒斯正在批改作業，皺緊着眉頭，聽到開門的聲音，他擡頭看了看，發現是哈利波特那只小巨怪，就複又低下頭，咬牙切齒的批改作業。
也許他應該慶幸這些被芨芨草塞滿他們本就愚蠢的大腦的小巨怪們依舊擁有創新的能力嗎？！
哈利安靜的走過去，席地而坐，靠在西弗勒斯的腿上。
“馬上就是萬聖節了。”哈利輕聲說道。
“怎麽了？波特先生很想去放肆的玩一下嗎？”西弗勒斯習慣性的諷刺。
哈利苦笑了一下子：“我真的只想要你陪在我身邊就可以了。”
西弗勒斯沒有回答。
這将近兩個月的時間，幾乎每天哈利在吃過晚飯之後都會來找他，除非已經有學生在這裏被禁閉，而一旦他們有對話，就絕對會扯到這上面來，一扯就絕對不會有後文。
每天都這樣令西弗勒斯極其疲憊，他有時候甚至想不過是陪伴而已，答應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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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最終理智還是戰勝了情感。
現在的哈利波特，與其說他是哈利，倒不如說他是雷米爾，沒有之前記憶的他無法稱之為哈利波特。
不是哈利波特配不上，而是西弗勒斯斯內普配不上這個滿心滿眼都是他的人。
如果哈利恢複了記憶，那麽他的心中就絕對不僅僅只有他一個人了，西弗勒斯清楚這件事情。
這不是那個有着翠綠色眼眸的孩子。
西弗勒斯從未像現在這樣痛恨自己的原則，但是他卻只能這樣堅持，如果他接受了，那麽當哈利恢複記憶的時候，恐怕會恨自己吧。
可是正如哈利不知道西弗勒斯的想法一樣，西弗勒斯同樣不知道哈利對于先前的記憶其實是有那麽一點的印象的，只不過并不深刻。
西弗勒斯并不知道哈利波特其實就是哈利波特，他的記憶是消失了，但是他的靈魂依舊是那個純粹而單薄的男孩。
哈利在這個時候從來都是沉默的。
他也不知道應該如何打破這樣的僵局。
那些話似乎是不知不覺沒有絲毫刻意的就從嘴巴裏流瀉出來，他從來沒有固執的一定要天天這麽說，可是他的心無法控制。
“萬聖節的時候，學校裏應該會有什麽活動吧？”哈利生硬的轉變話題，他同樣無法忍受這樣的沉寂。
“嗯，”西弗勒斯應了一聲，“明天會有一個宴會。”
“你會去參加嗎？”哈利頭偏了偏，看向上方的西弗勒斯。
“這種場合，教授們當然得要出現。”西弗勒斯手上不停，依舊批改着那些絕對會讓他折壽的作業。
“哦。”哈利順口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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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只蝙蝠在牆壁和天花板上撲棱棱地飛翔，另外還有一千只像一團團低矮的烏雲，在餐桌上方盤旋飛舞，使南瓜肚裏的蠟燭火苗一陣陣撲閃。美味佳肴突然出現在金色的盤子裏，就跟在開學的那次宴會上一樣。
這個萬聖節的晚宴似乎十分的精彩。
奇洛教授突然一頭沖進了餐廳，他的大圍巾歪戴在頭上，臉上滿是驚恐的神色。大家都盯着他，只見他走到鄧布利多教授的椅子旁，一歪身倚在桌子上，喘着氣說：“巨怪——在地下教室裏——以為你應該知道的。”
說完，他一頭栽到在地板上，昏死了過去。
哈利饒有興趣的看着主魂表演，他知道這家夥是誰。
餐廳裏亂成了一團，鄧布利多不得不使他的魔杖頭上發出幾次刺耳的煙火爆炸聲，大家才安靜下來。
“級長，”老巫師聲音低沉地說，“立刻把你們學院的學生領到宿舍去!”
哈利原本想要跟着離開，但是眼角忽然瞄到西弗勒斯匆匆的離開，忽然一陣心悸，連忙跟了上去。
西弗勒斯向着四樓走去，他知道在原著中自己會在這時候受傷，但他也顧不了那麽多了，反正死不了不是嗎？
在劇情的強大作用下，西弗勒斯還是被咬傷了。
剛剛趕到這裏的哈利看到這一幕，不知怎麽竟然沒有出現在西弗勒斯的面前，任由他一瘸一拐的走向地窖。
哈利的腦海中一片空白，慢慢傳來一點點撕心裂肺的疼痛，他捂住了頭，一些連續不斷的畫面在他的腦中出現，在他徹底失去意識之前，将那個第二人格給摧毀了。
他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拉斐爾……
那天晚上哈利整晚都沒有回到宿舍，沒有人知道，包括西弗勒斯。
四樓靠右邊的走廊很少有人來。
第二天淩晨将要日出的時候，哈利醒了過來，他的腦子裏終于出現了他曾經遺失的記憶。
“拉斐爾……”他低聲呢喃着，任由憐惜和妒火在他的內心發酵，然後脹大。
他憐惜他，因為他的遭遇的不幸。
他也嫉妒，因為那個男人深愛着自己的母親。
連他死的時候，他眼中也只剩自己的母親。
不不，不會的，他現在回來了，他不會那個男人死在納吉尼的毒牙之下，絕對不會。
“我絕對不會讓你死的……”哈利低聲訴說着自己的諾言，即使是現在這個時候，當他回憶起那個失去呼吸臉色慘白的已經死去的男人的時候，他的胸口也依舊會泛起窒息一般的疼痛。
這讓他崩潰。
他終于低聲哭泣了起來。
“求你……我求你……拉斐爾，不要離開我……我會瘋的……拉斐爾……我求求你……”他的眼前不斷出現當時那個黑發男人死去的畫面，這讓他幾乎無法忍受心中的疼痛，連魔力都開始翻滾起來。
房間內的三頭犬路威似乎感受到了危險，本能的嚎叫着，這讓哈利稍微清醒了一點。
他向着西弗勒斯的寝室沖過去。
那個男人還活着，他還活着，他沒有離開他……
可是他被那只三頭犬咬了，受傷還中了毒……
哈利心中的擔心和驚恐又一次泛濫成災，之前，他居然就讓那個男人一個人獨自回到了寝室……梅林啊，他都幹了些什麽蠢事？！
他沒有通過西弗勒斯寝室的大門，他怕吵醒那個男人，現在所有人都在熟睡當中。
哈利盡量輕手輕腳的向着魔藥教授的寝室走過去，通過他接受的Lord Voldemort的記憶中的密道進入魔藥教授的卧室。
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和魔藥味頓時撲鼻而來，哈利強忍着心中的酸澀，沒有走上前去，只是在密道中看着西弗勒斯。
他的臉色蒼白，唇上還有幾點零星黯淡的血跡。
哈利死咬着唇，才沒有讓自己沖上前去查看那個男人的情況。
他知道西弗勒斯的戒心很重，他也知道那是一個罕見的魔藥奇才，西弗勒斯絕對會比他更加了解應該使用什麽樣的魔藥。
哈利靠在密道的牆上，留戀的盯着熟睡中的黑發教授。
他真的很想得到這個人，無論是失憶前，還是重新恢複記憶之後。
那個執念，他只能說，已經融入了他的骨肉，輕輕扯一下便是如同鑽心剜骨一樣的疼痛。
什麽時候這麽深刻了？
他哈利波特從未想過會擁有這樣深刻的執念。
前世直到這個男人死亡的前一刻他還在怨恨着他，不，也許稱不上怨恨，只是委屈，委屈他為什麽會對他有着那麽沉重的偏見。
可是當他接受了這個黑發男人的記憶的時候，他卻只剩下滿心的愧疚——那個時候他還沒有憐惜，這個男人不會稀罕他這樣的憐惜。
後來呢？後來，似乎在夢中被那雙眸子驚醒也是常事了吧。
他和韋斯萊家的小女兒金妮結了婚，婚後他是一個好丈夫也是一個好父親，但是他知道，其實他已經無法愛上任何人了。
那時他只是單純的覺得自己似乎是因為戰争而淡薄了情感，但是重生之後似乎一切都脫軌了。
哈利再一次看向西弗勒斯，卻意外的對上了一雙漆黑的眸子。
“拉……拉斐爾……”他磕磕絆絆的說出了對方的代號，帶着一絲懊惱和羞澀。
西弗勒斯有些疲憊的坐起來，剛穩住身子就又因為無力而晃了一晃。
哈利連忙上前摟住男人，給他一個着力點。
“你恢複記憶了？”西弗勒斯淡淡的問道。
只有恢複了記憶，這個家夥才會有這樣的表情吧，豐富多彩的。
“……嗯。”哈利說道。
房間內一陣窒息般的沉默。
西弗勒斯疲憊的閉上眼睛，聲音低柔的仿佛将要消失：“你走吧，我想休息。”
哈利猶豫了片刻，在西弗勒斯的額上留下一吻，從正門離開。
當傳來門碰撞的聲音的時候，西弗勒斯猛地睜開眼睛，笑得冰冷而嘲諷，現在，西弗勒斯斯內普，你可以死心了吧？
那只小巨怪已經恢複了記憶，而你這只油膩膩的老蝙蝠，他又怎麽可能繼續執着？
西弗勒斯冷笑着，眼中閃過濃重的悲哀和絕望。
他真的回到了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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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表面上似乎沒有什麽變化，但是哈利卻明顯的感受到了西弗勒斯态度上的改變。
他依舊不拒絕他，但是男人的舉動似乎帶着幾分刻意的疏遠，這令哈利無法忍受。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三天。
到了第四天，哈利終于忍不住了，他利用自己的蛇佬腔強行闖入了男人的寝室，幾乎帶着質問的語氣說道：“為什麽要疏遠我？你就真的決定一定要逃避嗎？！”
西弗勒斯放下手中的魔藥書，平靜的看向哈利，卻沒有說話。
這令哈利再一次幾乎崩潰，他用盡全力的抱住西弗勒斯，男人沒有拒絕，卻也沒有任何反應，哈利覺得自己仿佛抱着一具行屍走肉。
“不……拉斐爾……你答應過我，你答應過等我的拉斐爾……”哈利終于哭出聲來，“不要拒絕我……求你拉斐爾……我不要求別的，你陪在我的身邊就好……我什麽都答應你……我求你拉斐爾……不要無視我的存在……請不要……”
西弗勒斯緩緩推開哈利，看着對方幾欲崩潰的墨綠色眸子，聲音平淡：“沒有什麽能永遠陪着你，雷米爾。”
他起身向着卧室走去，每一步都讓他的情感叫嚣着痛苦與折磨。
“雷米爾，”他依舊保持着聲音的平靜與漠然，“或者說哈利波特，既然你已經覺醒了記憶，那麽你應該知道你擁有什麽樣的使命……”
他轉身面對完全絕望的哈利，慢慢将門掩住，黑色的身影淹沒在濃重的黑暗中：“去打敗他吧……哈利波特。”
哈利身子顫了一下，冰冷幾乎瞬間淹沒了他，他幾乎瞬間窒息的不能呼吸，心髒叫嚣着需要氧氣，他卻已經沒有絲毫的力氣呼吸。
“為什麽不能試着接受我……”他将身子縮成一團，語音破碎不成調子，手裏緊緊握着之前西弗勒斯用來批改作業的羽毛筆，尖銳的筆尖劃破他的手掌，露出鮮紅而殘忍的血液，仿佛在冷冷的嘲笑他先前癡纏的愚蠢。
“我從來不要求什麽……拉斐爾……”哈利将頭埋進膝蓋，覺得他的思緒已經停滞了，停留在剛剛西弗勒斯的殘忍話語中。
他覺得自己似乎應該好好大哭一場來宣洩自己的痛苦，可是他似乎已經失去了流淚的資格，那個男人從來都不在意他。
他心中的痛苦、絕望與悲哀在碰撞，每一下都是一次尖銳的疼痛，讓他的臉色逐漸發白。
“拉斐爾……”哈利露出一個蒼白黯淡而又勉強的笑容，“拉斐爾……”他的聲音中帶着幾乎破碎的渴望和奢求。
“拉斐爾……”他踉跄着站起身，向着那扇冰冷的房門撲過去，崩潰的大喊，“拉斐爾！我求求你……不要……請你……不要這麽殘忍……我真的不奢求什麽……”聲音漸漸微弱下來，“真的……”
我從來不奢求什麽，我只是想陪在你的身邊，而已。
西弗勒斯站在黑色房間的中央，鮮血一滴滴的從他緊握的手掌的落下，現在，難道還讓他走出房門，擁抱那個已經絕望的孩子嗎？
他做不到。
他伸出雙手，上面是斑駁的血跡，泛着不祥的征兆。
門外的聲音消失了，安靜的仿佛從來不曾有人。
西弗勒斯沉默的站立了片刻，閉上眼睛，向着後面倒去。
他，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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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一身狼藉的通過密道向自己的單人寝室走去。
他鎖上房門，慢慢靠在牆上，身體幾乎癱軟。
拉斐爾，你真的太過殘忍……
哈利發出破碎而陰鸷的笑聲，為什麽要這麽殘忍？我真的不想得到什麽……
拉斐爾，就算這樣，我也絕對不會放手。
拉斐爾，我的執念，從上輩子延續到這一世的執念，是不可能輕易就這麽消失的。
那是刻入骨子裏的傷痛，那是我生生世世用靈魂哭喊着的愛。
那是我求而不得的癡戀，那是你無法理解的信仰。
拉斐爾……
如果你真的不願意陪在我身邊，那麽就禁锢你吧。
折斷你的雙翼，讓你再也無法飛翔……
我的拉斐爾，我親愛的拉斐爾……
我絕對不會讓你逃離的，如果要永墜地獄的話，只要有你的陪伴，那裏始終都是我生生世世的天堂。
拉斐爾……梅林見證我的誓言。
哈利閉上眼睛，嘴角彎起一抹決絕的微笑。
拉斐爾……等着我。
等我。
作者有話要說： 看看瓦真摯的眼神，就會相信，瓦絕對是個乖順的親媽……
相信瓦，這文絕對會崩的！【死命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