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抵消不了
“?”陶然感到很驚訝,他和梁川青梅竹馬,對方小的時候,缺愛,不受待見,只是當一個工具人培養,身體好不好,大小手術不斷,都沒見對方哭過…“為什麽?”
為什麽?
因為他往他的心上捅刀子,刀刀見血。
“梁和,說了我國外的事刺!激他。”
“不對啊…他不像是…唉,算了,總而言之,安嘉,梁川把你看得很重,你們好好在一起把,作為朋友,我想替梁川問一句,你真的愛他嗎?”
“愛。”安嘉沒有片刻猶疑,這個問題,他一直有答案,換個問法,問他恨不恨梁川,他才會猶豫。
“那就好,我私下會和梁川談談的。”
…
梁川病了,最初只是感冒,後來高燒不退,肺部感染,住了很長一段時間的院,直到離過年只有一個月才出院回到自己的別墅。
重生後,這還是安嘉再一次躺足這個別墅,院子裏倒是沒有種滿山茶,花房裏因為溫室的緣故,大冬天裏都盛放着血紅的山茶花。
安嘉短暫的窒息感,面色控制不住地發白。
梁川只是看了一眼,關切地問他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安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說沒事。
梁川便道是,他坐在沙發上歪着頭看了一陣正在給他倒水的安嘉,“你第一次來,感覺,也很熟悉的模樣。”
“…”安嘉把水遞給他,“有嗎?”
梁川安安靜靜地喝水,安嘉就給他解圍脖,細致溫柔極了,他甚至大膽而又親昵地捏了捏梁川的臉,“梁叔,你瘦了好多。”
“脫相了嗎?是不是好醜。”他淺笑着問,藍色的眼睛裏是很溫柔的光。
“沒有,姿容冠絕。”安嘉認真地說,“梁叔,別那麽努力地工作了,我來養你。”
梁川把水喝完,放下水杯,“我想多給小嘉一些,梁叔比你大那麽多,身體又不好,指不定,哪天就突然走了,所以梁叔想傾盡全力地給小嘉一切。”
安嘉臉上溫柔的笑意一點點消失褪盡,變得很平淡,“聽上去很深情,可是,梁叔,那樣未免太自私了。”
“…”梁川抿唇不語。
“梁叔如果真的很愛我,就努力活下來陪我,你走了,又把一切給我,我獨活,愧疚,自責和思念比死還不如。”
“…我知道了。”梁川點頭表示明白。
他很快就很疲憊,靠在沙發上睡着了,安嘉把人抱起來的時候,都沒有醒,自然是醒不來的,他給他放了安眠藥。
梁川的睡眠有很大的問題,是在他住院安嘉照顧他的時候發現的。
過于輕了。
這個人一天,能睡上五個小時的時候很少很少。
有一次,他發現梁川坐起來,沒有哭泣聲,就是不停掉眼淚,像是水龍頭壞掉了。
安嘉問他怎麽又哭了,梁川只是笑,擦着擦不幹淨的眼淚,平靜地說:“眼睛壞了,我并不願意哭的。”
看了眼科,沒有問題,最後只能說是心理問題,他吃治療精神藥物的事也被發現,醫生讓他停了,安嘉卻總能在他的衣兜裏找到。
陶然一直在問他為什麽這樣,他閉口不談。
安嘉也問,問了兩三次後便沒再問,他一清二楚。
他把梁川放到床上,床是煙灰色的,陷緊柔軟大床裏的梁川,像是陷入了掙紮不出來的漩渦一樣。
他伸手愛憐地撫摸着梁川的臉龐,對方的呼吸很淺的,噴灑在手上,也是像羽毛一樣柔軟。
“你倒是深情。”安嘉笑,“把自己折磨成這個鬼樣子…說實話,我心疼,也不忍心,可是我很厭煩。”
“我毀了的一生,不是用深情,就可以抵消的。”安嘉眼眶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