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不想忘了小嘉啊
四目相對,梁川回以微笑。
安嘉沒點頭也沒搖頭,他站了起來,“梁叔,把藥喝了,然後早點休息。”
安嘉端過放在一邊的中藥遞給梁川,梁川接過藥,用湯勺慢慢地攪動着,平靜地說:“小嘉,有些事,梁叔希望你能考慮清楚,你做絕了,梁叔承擔得起,可是結果,會是你想要的嗎?”
承擔得起?好大的氣度和魄力?
男人,又怎麽真的可能在他面前卑賤如狗呢?可是,他偏偏,就想看對方的那副模樣。
“梁叔說的,我會時刻記得的。”安嘉接過他喝空的碗,照顧着他躺在床上,安嘉幫梁川捏好了被角,“梁叔,好眠。”
“好眠,小嘉。”
…
過年,梁川寫了春聯,他的字,不像他本人一樣清秀俊雅,而是透着一股子霸氣,擱古代,那就是又帝王之相。
他換了身臧藍色帶暗紋的唐裝,容顏幹淨,金發奪目,氣質溫潤,中國式的美與西方貴族的雅結合在一起,怎麽看,都讓人驚嘆。
不分性別的人,在他面前都會自慚形愧。
寧柔接過梁川寫好的春聯,打量了一眼對方,悄悄挪開了視線,實在是不敢看。
碰了杯,吃了年夜飯,就是看春晚守歲。
窗戶外炸着煙花,飄着雪,屋子裏溫暖如春。
安媽媽年級上來了,不到十點就去睡了。
寧柔也只得離開,她偶然回頭,就看見了站在窗戶前兩個人交握的手。
寧柔懂事地急忙挪開視線,關門都是輕輕的。
“梁叔,新年快樂。”十指相扣,安嘉站在梁川面前,低頭抵着對方的額頭,溫聲說。
“小嘉,新年快樂。”他們好像,都忘記了昨夜并不怎麽愉快的談話。
兩個人在煙花璀璨了夜空時接吻,濕漉漉的,帶着果汁味的。
因為還忌憚着怕安媽媽突然起來,這份親昵就多了幾分驚心動魄的偷情的意味,刺!激着愉悅。
安嘉一下又一下地啄吻着,梁川的手不自覺地摟上了他的脖子。
清理掉了櫃子上的東西,安嘉直接把人抱坐上去,手指挑開了褲沿。
“嗯…”睜開眼睛,濕漉漉得宛若鹿,“小嘉,呃…別…”
柔軟的休閑褲褪到了腳踝處,被對方調轉身位趴到櫃子上時,梁川忍不住轉過頭道,“你媽…”
“梁叔小聲一點就可以了。”手指碰了一下梁川的額頭,順着鼻梁來到柔軟的唇處,然後探了進去,輕捏住柔軟的舌頭,“梁叔,來,不然你會很疼。”
梁川垂下眼眸,安靜地讓對方的手指粘上唾沫,濡濕。
煙花一叢又一叢,響個沒完沒了,把梁川高仰起脆弱的脖頸時痛苦又歡愉的聲音給淹沒過去。
窗戶上交疊的剪影,每次起伏和分開時的距離和頻率,都在逐漸擴大。
靠在桌上的手,磨得有些疼,汗水滴落,眼尾濕紅。
梁川抿緊唇,努力不讓自己破碎的聲音太過失控。
衣衫被撩至肩胛處,露出優美的脊背線,安嘉在一次又一次的深入中,親吻了上去,倒是莫名地顯得虔誠。
在虛脫之際,梁川被安嘉打橫抱進了卧室清理幹淨後,兩個人相擁在被子裏。
梁川打了個哈欠,“還沒到零點。”
“你需要早點休息。”
梁川笑了笑,燈關了,只看見彼此眼睛裏的光,“小嘉,新的一年,有什麽願望?”
“梁叔的身體越來越好,永遠陪在我身邊。”安嘉認真地說。
“好。”梁川應下。
……
過完年之後,開了春,梁川就投入了工作之中。
往年每次開春,他都要病上一場,今年身體倒是好了很多。
梁川計劃着,過幾個月安嘉的生日,他就把自己所有的股份交給對方。
一來,安嘉确實有這個能力,加上上輩子…而且,他确實做出了一些成就。
二來,他也不怕那些股東不服氣,他們都多少有把柄捏在自己手中,他只要把這些東西交給安嘉,捏住他們命門的,就成了安嘉了。
梁川坐在董事長辦公室裏,簽完一份文件後,腦子一瞬間陷入了空白,他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做什麽,就像是,記憶一瞬間丢失了一樣。
秘書看着梁川遲遲沒有動作,忍不住出聲:“董事長?”
連喊了幾聲,梁川才回過神來,“人事部經理遞過來的文件呢?”
秘書愣了愣,“您剛才簽過,還在您手下的呢。”
梁川低頭看文件,哦了一聲。
最近幾個月吧,梁川會偶爾陷入呆滞,大腦一片空白,甚至有那麽一瞬間,梁川察覺到,自己的記憶力,在丢失。
對,就是在丢失。
開始時,他會記不起幾天前發生的事,後來,他發現,他會記不起幾個月前的事。
偶然那麽幾次,梁川就發現了端倪。
簽完所有文件後,梁川把身子陷入椅子裏面,雙手合在一起,放在下巴下面。
直到天黑,辦公室裏的燈都滅了。
時針滴滴答答地走着,門突然開了,燈亮起,因為太刺眼,有些疼,他閉上眼睛,那眼淚啊,就是賤,袖口都濕了。
安嘉身上帶着酒氣,他脫了外套,丢在一邊,轉動椅子,蹲在梁川面前。
他似乎特別喜歡蹲着,仰看對方。
“梁叔,越來越愛哭了,像個孩子。”
眼睛流眼淚,表情是輕松的,梁川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境況。
人大多時候哭,流眼淚,是因為難受,傷心。
梁川這,是病,他也分不清,也不再執着于知道,到底為什麽這樣了。
“喝酒了?”
“嗯,沒辦法,應酬嘛。”安嘉打了個酒嗝,“其實吧,我一開始,是想成為醫生的,給梁叔治病,給我媽治病,也學了那麽幾年,但是啊,到最後,還是不敢給你們治病,沒辦法,轉業了。”
“為什麽會不敢呢?”
“怕啊,怕自己用藥,害了你們。”
所以,就指使別人是吧…
“小嘉,梁叔似乎老了,總容易忘事,你說…我是不是老年癡呆了?”
“怎麽會,今年,梁叔也才38,還是一枝花。”
“我不想忘了小嘉啊。”梁川嘆息着說,“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