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節

歌兒喜歡王爺,王爺也喜歡妾身的身子,兩廂情願,為什麽不能說?”沁歌兒噙着笑臉,不罷休,打破沙鍋問到底。

“這些話,很難聽。”蘇敏緊緊蹙眉,嗓音再無一分柔軟,愈發清冷。

沁歌兒低下頭,像是受了委屈一般喃喃自語:“難聽?是嗎?王爺從未教訓過妾身……”

“王爺不說你錯,不代表你做得就對。”蘇敏緊了緊雙手,別開視線,不看她。

沉默了半響,沁歌兒突地拉住蘇敏的衣袖,眼眸劃過莫名的深邃。“王妃是在嫉妒沁歌兒霸占王爺嗎?”

蘇敏猛地拉下她的手,面無表情地看着沁歌兒的臉。

思考了一會兒,她提出誘人建議:“若是王妃不介意,今晚我們一同伺候王爺——”

蘇敏不敢置信,連自己所愛男人的身體都可以分享?連那麽隐晦的時間都可以分享?即使她可以,為何要把自己想成是同樣的豪放?!

她頓時血色全無,聲音低啞破碎。“你瘋了嗎?”

急急離開,蘇敏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腳步不覺愈發急迫。

沁歌兒停在原地,望着蘇敏身上被撕裂開的外袍,眼神猝然變成毒辣,冷冷的咒罵着,“中原的女人都是這麽虛僞,說不喜歡王爺,其實卻如此下賤放蕩,居然在馬車上取悅王爺!”

她是王爺的侍妾,在床上求得男人的寵愛,有何說不出,做不得?

但表面看起來端莊得體的王妃,在馬車上放浪形骸,就有資格教訓自己了?

“說一套做一套,口是心非,你才是令人作嘔。”她的眼神盡是鄙夷,朝着蘇敏漸漸消失的背影,冷哼一聲。

走過下人別院的時候,有三兩個丫鬟在大樹下邊洗衣裳邊談天。正想走入其中取回自己的衣裳,聽聞她們談話的內容是南宮政,蘇敏不覺地停下腳步,倚靠在門口。

“聽說了嗎?外面最近那個傳聞,說我們三王爺是喝着狼奶活下來的。”看四下無人,有個膽大的丫鬟,壓低聲音說着。

短暫的沉默過後,有人附議。“王爺的脾氣可真夠差的,難道也是因為這個嗎?”

更有甚者,吓得臉色慘白。“據說王爺在邊疆的時候,單槍匹馬滅了一個叛變的部族,聽聞侍衛們找到他的時候,他就站在死人堆上,全身浴血,好可怕啊——”

“在戰場上,哪有不殺人的?你別吓自己了。”最年長的丫鬟神色平靜,站起身來晾衣裳。

“可是那個部族的首領,屍體上沒有任何刀劍的傷痕,卻死的蹊跷。”

“蹊跷?”這個敏感而古怪的話題,招引來更多的丫鬟。

“死狀可慘了,好像是被某種野獸大力撕扯咬裂成兩半,都不成人形了……”

聞到此處,蘇敏的手腳變得麻木,仿佛一盆冷水,從頭澆下。

。。。。。。

022 獸性

聞到此處,蘇敏的手腳變得麻木,仿佛一盆冷水,從頭澆下。

丫鬟們突地沉默,詭谲的眼神交彙。“呀!該不會是王爺做得,他當真有幾分獸性吧。”

膽小的丫鬟都快哭出來了:“難怪有幾次在夜裏看王爺都覺得毛骨悚然,他看着我笑的時候,好像要吃人一樣,看着我不笑的時候,好像是要殺了我一樣。”

突地丫鬟們眼神一暗,趕忙捂住自己的嘴,喬媽冷着臉走過來,破嗓的低沉,回響在整個院子。

“你們給我好好跪着。”

喬媽從手邊抽出棍子,狠狠揮動,打在丫鬟們的身上,毫不留情。

蘇敏心頭一緊,沒見過下手這麽狠的管事,院子裏哭聲一片,甚至有個丫鬟已經痛的昏厥過去。

“喬媽,我們知道錯了,別打了!”最年長的那個抱着喬媽的腿,痛哭流涕,苦苦讨饒。

喬媽滿是皺紋的面目上,更顯得難以親近,手中的動作絲毫沒有停下來。“你們是難得過了幾天好日子,就皮癢了,不疼是不會長進的!”

“這些話被我聽着是沒什麽,但若是被有心人聽去了,那可是對王爺的中傷——”

喬媽話音未落,一道凜冽的目光,直直射向蘇敏的方向。只是那一眼,卻比利劍還更犀利尖刺,蘇敏的背脊上漸漸襲來寒意陣陣。

那是什麽眼神?

喬媽看到她了?

還是,警告她?

她的心一慌,猛地隐去身子,屏息傾聽。

“下次我再聽到你們大逆不道偷偷摸摸嚼舌根的話,有你們好受的!”

狠狠丢下棍子,喬媽望着這幾個趴在地上動彈不得的丫鬟,面無表情地威脅。

急急走回自己的別院,将門關上,蘇敏坐在床沿,說服自己那些不過是不可信的流言蜚語,但偏偏那些話,總在自己的腦海中浮現。

甚至,她一閉上眼,就能看到那一幅畫面。

黃沙飛揚的戰場上,血流成河,蝕骨無數,披着一身血色盔甲的南宮政的背影,宛如妖獸般邪氣。

他笑望着周圍的血腥,緩緩以手背擦拭嘴角的血液,驕傲地睥睨天下。

……

“絕對不可能是真的。”

蘇敏猛地睜開雙目,暗暗自嘲,她怎麽會像無知婦孺一般,去聽信謠言?他是當今王爺,身份尊貴,雖然是無情莫測之人,倒也不至于像她們所說的那般妖魔化。

她笑着搖頭,把所有的愁緒都理順之後,在無人闖入的別院,安靜地修養身心。

一段日子過後,她習慣在別院的隐居生活,更習慣沒有任何人來打攪。

庭院中的空地,被她撒上花種,經過清水灌溉,如今已經生的郁郁蔥蔥,想必來年春日,就能看到滿園春色。

深夜,她讀詩,彈琴,與世無争……

背部的傷疤結痂之後已經脫落,只留着淡粉色的痕跡,就像是蘇敏一直堅信的,時間會慢慢沖淡一切。

這樣安靜的生活,如果可以一直維持下去,或許也很好。

但很可惜,平靜就要被打破。

“外面怎麽這麽熱鬧?”

放下手中的詩書,蘇敏瞥了一眼送飯的丫鬟,有過上次的教訓之後,管事的喬媽派來的下人從不與她搭話,但眼前這個卻停留的時間,有些久。

“府裏有晚宴,客人們陸續來了。”将碗碟都擺放在桌上,丫鬟等候在一旁:“王爺吩咐奴婢幫王妃準備一下。”

“準備什麽?”沒有擡頭,蘇敏輕聲問道。

“讓王妃在待會兒的宴會上彈琴…….”丫鬟的聲音越來越低。

短暫沉默着,蘇敏淡淡笑了笑,不想為難她。“好,幫我沐浴更衣吧。”

……

王府大廳,坐在正中的正是南宮政,今夜他一襲銀色袍子,袖口和領口滾着金邊,顯得格外大氣磅礴,氣勢逼人。

而堂下貴客的位置上,卻是一個從未在王府出現過的陌生男人。他一身藍色常服,黑發以以紫色發帶束起,星眸濃眉,雖然比不上南宮政的俊美狂狷,卻多了幾分溫文爾雅,也顯得更容易親近。

這位,正是十三州的郡王周衍,如今受皇帝恩賜,離開邊關,在朝廷中擔當一個職位。

周衍笑着,拍拍手,下人将一個精美的金色匣子呈到南宮政的眼下。

“政,我這趟回來,特意準備了給你的禮物。”

“我又沒打勝仗,又沒做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有什麽好慶祝的?”南宮政望了一眼身邊的男人,語氣依舊是不冷不熱。

“我可是聽說你新婚一月,你我交情不淺,這份新婚禮物,當然是少不了的——”周衍把匣子打開,淡淡的金色光耀,閃過南宮政的雙眼。

沒有察覺到南宮政眼底的深沉,周衍揚眉,爽朗笑着介紹。“這是我派邊關最手巧的首飾匠打造的龍鳳镯子,戴上了,可就要跟那個人一生一世一雙人,白頭偕老了。”

“那我就更不能要了。”南宮政的眼底,閃過一抹很奇異的神色,微揚的嘴角,是似笑非笑。

“怎麽?”周衍的笑意冷在臉上,多少有些不解。

“你該知道,這妻子不是我要的。”南宮政轉動着手中的酒爵,目光越來越陰鹜。

“想來也是,恐怕是個令人生厭的無鹽女。”周衍調笑着,平靜地坐回自己的位置。早就清楚皇帝與南宮政交惡,兩人相處不是愉快。頓了頓,他說着:“不過,政,送出去的東西哪有收回來的道理?”

端詳着南宮政的漠不關心的表情,他調侃道:“你不要,說不準王妃想要呢。”

“待會兒你問問她就知道了。”

南宮政飲了一口濃香酒液,下人已經把晚宴準備好了,掃了一眼,不以為然地丢下這一句。

晚宴開始了,半晌之後,紫色薄紗後方有了動靜,蘇敏已經到來,坐于圓凳之上。

一雙纖細潔白的手由薄紗後方伸出,覆在古琴之上,輕微地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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