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更新時間2009-9-5 18:57:23 字數:5744
開封府裏,銀橋跑出去後,展昭便馬上追了上去,當他入宮時,卻正好看見兩名侍衛押着銀橋向宮門走去,心知一定是出事了,他忙去向皇上求情,無奈皇上正在氣頭上,怒斥了展昭一番後,便趕他回開封府了。
“事情怎麽樣了,展護衛?”一回到開封府,衆人便都急急圍了上來,包大人也焦急地問道。
“哎。。。。。。”展昭嘆了口氣,“回大人,葉姑娘與皇上吵了一架,惹得龍顏大怒,皇上已經派人把她押入天牢,讓她好好反省,仔細考慮。。。。。。”
“啊?!這下可糟了!葉姑娘得罪了皇上,恐怕是兇多吉少了。。。。。。”衆人議論紛紛,都為銀橋惋惜着。。。。。。
“不,我可不這麽認為。。。。。。”公孫先生說話了。
“喔?公孫先生有何高見?”包大人面帶笑意,似乎心中也已猜中了公孫先生所想。
“喔,包大人,諸位,小人我還是先告退了,”陳公公忽然插話道,“哎,回宮還不知怎麽跟皇上交待呢。。。。。。”
“陳公公慢走!”包大人送道,“公公不必焦急,既然事已至此,想必皇上也已心知肚明,怨不得公公,便不會為難于你的!”
“承大人的吉言,奴才也知道,皇上是明君——應該不會遷怒于奴才的,小人就先回宮了。。。。。。”陳公公嘴上這麽說,心中卻在暗暗禱告,“求老天保佑吧!”
“公公慢走!”
“多謝大人,不用遠送了。。。。。。”
“大人!”公孫先生看着陳公公的背影,對包大人微笑道,“莫非大人心中亦如學生所想?”
“恩,不錯!”包大人笑着,“事情到了這一步,也許反而會有一線希望。。。。。。”
“真的嗎?大人?!”展昭十分焦急,“此話怎講?”
公孫策笑了笑,接着包大人的話茬,繼續講道,“葉姑娘被押入天牢令其反思,說明事情還沒有僵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若是如此,依葉姑娘的武功,一定是輕而易舉地早就逃離皇宮了;而依你所見,她神情輕松,沒有任何綁縛地跟着侍衛上了天牢,定是她說了些什麽令皇上心中已有所動搖,才如此不加束縛地任她而去——或許葉姑娘與皇上已達成了某種協議,或許沒有,但也只是心照不宣,沒有說出來而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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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先生的意思是,皇上押葉姑娘去天牢,其實他也在趁此期間考慮是否要改變自己的決定?”聽了公孫先生一席話,展昭心中的希望之火又重新點燃了!
“恩,不錯!”包大人笑了,“公孫先生正是這個意思!”
“大人也這麽想?!”展昭感到更有希望了,眼前簡直是一片雲蒸霞蔚了,“那真是太好了!”
“展護衛如此欣喜,莫非你是想當皇上的情敵?”公孫先生早已看穿了展昭的心思。
“公孫先生怎可如此信口?”包大人批評道。展昭羞紅了臉,木讷地低着頭,衆人看了都不禁暗暗發笑,“大人,公孫先生可沒有信口胡說,展大哥對葉姑娘可是一見鐘情呢!對吧,展大哥!”衆人大笑了。
“王朝!”展昭有些愠怒,回自己房間去了。
“果有此事?”包大人看着展護衛的背影也不禁笑了。
天牢中,獄卒張天寶給銀橋端來了飯,“葉姑娘,吃飯了!”聲音似乎特別溫柔。
銀橋聽他一喊,心中起了疑惑,她走過來盯着張天寶的眼睛,張天寶忙慌慌張張地起身欲離開。
“叔叔!”銀橋平靜地喊道,“是你吧!”
張天寶站住了,聲音似乎是在竭力裝做平靜,“叔叔?姑娘認錯人了吧?小人張天寶三代單傳,連兄弟都沒一個,哪來的侄女?姑娘莫要折煞小人,快吃飯吧!”
“叔叔!”銀橋十分肯定,“我沒有認錯人!你的語氣,你的眼神,你身上的味道——最重要的是易容術是你親自傳授給我的,難道你真的以為憑一付假嗓子就能讓我——你這個最傑出的徒弟認不出你來嗎?”
“小橋。。。。。。”葉添轉過身來,欲言又止。
“叔叔,”銀橋激動了,“你這是幹什麽?!你既然丢下我一個人跑到中原來就是你不要我了,你為什麽還要一直在我身邊守護我?你一直在我附近保護着我,那就證明你還關心我,那你為什麽不出來見我?為什麽要躲着我?為什麽?你究竟有什麽事瞞着我,究竟有什麽話連我都不能說?!”銀橋不是生氣,而是傷心得落淚了。
“小橋,你別這樣。。。。。。”葉添的聲音也哽咽了,“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對,可叔叔全都是為了你好啊!将來,你會明白叔叔的苦衷的。。。。。。”
“将來?”銀橋泣不成聲,“叔叔你明知道小橋有沒有将來還不一定,你何苦要這樣敷衍我?”
“不,小橋,叔叔是不會讓皇帝碰你一根汗毛的!”葉添一付指天誓日的樣子。
“你明知道我指的不是皇上!”銀橋生氣了。
“小橋。。。。。。”葉添低頭默默不語,“你不要胡思亂想了,小橋,我知道你是故意被關進天牢引我出來的,你放心,在天牢的這一段時間內,叔叔一定會寸步不離地照顧好你的,你先吃飯吧,叔叔還要當值呢!”
“不,叔叔,”銀橋的神态忽然變了,“我是故意引你出來的,但我引你出來是因為我有件事要問你!”
葉添有不詳的預感籠罩心頭,“什。。。。。。什麽事?”
“叔叔。。。。。。”銀橋似乎有些遲疑,“你。。。。。。真是與我有着血緣關系的親叔叔嗎?”
“你這是什麽話?!”聽見銀橋此一問,葉添真是又驚又氣,但心中卻明明地又藏着幾分歡喜——他故意裝做很惱火的樣子,強壓住自己心中找到機會可以把秘密一吐為快的念頭,“我當然是與你有着至親血緣關系的親叔叔!我将你從小帶大,照顧你,把我的畢生所學都盡數傳授于你,而你卻說出這樣的話來,真是太令我傷心了!”
“不,叔叔,我不是質疑你為我所做的一切,但着三年中,我也有意無意地聽到了一些有關你我身世的傳言,你帶我在中原各大門派偷學武功時,一會兒說我是你妹妹;一會兒說我是你堂妹、表妹,但你從未在外人面前說過我是你侄女,為什麽?”銀橋也十分心痛讓葉添如此傷心,但她更急于知道自己的身世,“叔叔,我曾無意中聽少林寺的和尚們說過——你是一個孤兒,根本沒有什麽兄弟姐妹,你是在少林寺長大的,在你十歲那年下了山之後就不知所蹤了,對嗎?”
“你!”葉添更加驚慌了,他感到真相馬上就會被揭穿,“你胡說什麽呀!少林寺的和尚說的話能信嗎?你也知道我們偷學各派武功,被各派都視為武林公敵,他們所編造出來離間我們叔侄的謊話又怎麽能信呢?”
“可是叔叔!出家人不打诳語,更何況又不是我去問他們,我是在茶棚喝茶時無意中聽他們閑聊時提起的——他們又怎麽會知道我在那兒,我是誰,而故意說假話來騙我呢?”銀橋急了,“叔叔,你告訴我,到底我的身世是怎麽回事?我是從哪兒來的,我的父母究竟是誰?”
“你不要胡鬧了!”葉添真的生氣了,“你的身世沒有秘密,你的父親是我的哥哥,你母親和我哥哥都是老實本分的獵戶,沒什麽特別的!那些小和尚也許真的沒有騙你,也許是他們被他們的方丈給利用了,故意放他們出來到處散播謠言的!”
“獵戶?!”銀橋也有點生氣了,“你以前不是跟我說他們是農夫嗎?”
“這。。。。。。”葉添一時口快,心急說錯了,現在還真不知道怎麽補救才好。
“叔叔,等這件事完結之後,你敢和我一起上少林寺找少林的光普方丈當面對質嗎?”銀橋十分認真。
“小橋,你太讓我失望了!”葉添無話可說,只得丢下銀橋一個人走了。
“叔叔!叔叔!你別走,你回來呀!”銀橋生怕葉添又丢下自己一走了之,深悔剛才的魯莽與沖動。
接下來的幾天,葉添照樣給銀橋送飯,只是沒再與她說過一句話,銀橋心中懊惱極了。
展昭多次想來探望銀橋,無奈皇上口谕——決不許任何人探視銀橋!展昭也只好幹着急了。
皇帝也一直悶悶不樂。這天。他信步踱到了禦膳房門前,只見一個小太監正在逗一只渾身雪白的小狗玩。
“阿旺,來,過來!”小太監只顧着逗小狗玩,居然沒有注意到皇上駕到!
陳公公正欲訓斥,只見皇帝揮揮手,阻止了。其餘的衆小太監發現皇上駕臨,紛紛跪了下來。
這小狗渾身雪白,毛又長,像個小雪球似的,着實可愛,皇帝也禁不住想抱抱,“真可愛啊!來,給朕抱抱!”
“啊?!”小太監終于發現了皇上,忙叩頭謝罪,“奴才不知皇上駕到,竟冷落了皇上,真是罪該萬死!求皇上饒命,求皇上饒命啊!”小太監忙不疊地叩頭!
“好了好了!”皇帝不耐煩了,“朕只是想抱抱你的小狗嘛!你不用這麽害怕,跟磕頭蟲似的——都起來吧!”
“是,謝皇上!”衆小太監都起了身,這個小太監将阿旺抱到了皇上懷裏。
誰知這剛剛在小太監懷裏溫溫馴馴的小雪秋,一到了皇上懷裏竟嗚咽着哀叫起來,不顧死活地跳了下來,摔到地上“嗚嗚”地叫——這小太監心疼得喲,又不敢出聲。
“哎,這小畜生!”皇帝不高興了,“朕看上它是它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它居然不領情?!——陳公公,把這小畜生帶回去,朕偏要養養看!朕就不信連這小畜生也敢拗朕的意!”
“賞他二十兩銀子,下去吧!”小太監雖然不情願,但也只得領賞謝恩了。
可誰知那小太監是怎麽養的這阿旺啊——它居然誰喂東西都不吃,三天三夜,小東西眼看就奄奄一息了,皇帝是又羞又氣,“這小畜生!連它都不順朕的意!”
可這雪白的小狗,巴掌點兒大小,着實可愛,就這麽餓死了也實在可憐,“難道真的是強扭的瓜不甜?”皇帝想通了,“當時,朕抱着它,它就命也不顧地往下跳,直奔那個小太監——這就說明了它不願意跟朕,畜生尚且如此,何況是人呢?——難道朕真的不該逼她?”
皇帝左思右想,雖心中十分不舍,但也還是宣了旨,“來人哪!把這小畜生送回給禦膳房那個小太監,讓他好好喂養,不得虐待!另外,派人傳葉銀橋上殿!”
不久,皇上收回了封銀橋為天妃的決定,但為了能經常見到她,皇帝又找了個借口,封銀橋為禦前四品帶刀護衛。稱“禦兔”,亦在開封府供職——這次,銀橋不好也沒有再推辭了。
皇帝還特意為銀橋舉行了個授封大典——大典當天,群臣都來恭賀,楊家的佘老太君也帶着重孫子楊文廣第一次正式面聖,楊文廣與銀橋算是有了一面之緣。而葉添在銀橋被釋放後,就又不知所蹤了。
日子本該又重歸平靜,可皇帝封了“禦貓”又封“禦兔”的消息傳到陷空島,“錦毛鼠”白玉堂坐不住了,“什麽‘禦貓’展昭!我兄弟五人號稱‘五鼠’,他卻號稱‘禦貓’;我祖父‘雲雀大盜’叫白昭昭,他卻叫展(斬)昭,分明是與我祖孫、‘五鼠’過不去!一個女流之輩也能當四品帶刀護衛,還封為什麽‘禦兔’——真是讓人贻笑大方!我今兒就去讓那皇帝老兒、三腳貓看看,什麽才是真正有資格當護衛的功夫!”
“錦毛鼠”雖在“五鼠”中年紀最小,但文武雙全,聲評最高,其他四鼠也都寵着他——為了兄弟義氣,于是“鑽天鼠”盧方、“徹地鼠”韓彰、“穿山鼠”徐慶、“翻江鼠”蔣平便随着“錦毛鼠”白玉堂一道來到了東京找“禦貓”、“禦兔”較量,于是便有了“五鼠鬧東京”這一出。五人盜得開封三寶,便分頭而行,想擾亂展昭、銀橋的視線——二人奉皇上之命,包大人之托前來追捕,誓要奪回開封三寶!
這一日,白玉堂帶着“游仙枕”來到一客棧休息,躺在床上,想到展昭他們被自己耍得團團轉,現在甚至還找不到追尋的方向就樂得喜笑顏開,“哎,只可惜當時‘禦兔’葉銀橋外出了,沒看到她的真面目——聽說她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呢!哼,我倒想看看這美嬌娘到底有什麽本事能抓住我‘錦毛鼠’白玉堂!”
“誰能抓得住我的乖孫子啊?”只見窗外忽然倒垂着一個白胡子老頭,風似地忽悠就閃進來了。
“爺爺?!”白玉堂又驚又喜。
“啊,乖孫子!”白胡子老頭興高采烈地和白玉堂擁抱在了一起——原來他就是當年江湖上頂頂有名的“雲雀大盜”白昭昭!
“爺爺,您怎麽來了?來,快坐下,孫兒給您沏茶,咱們邊喝邊說!”白玉堂也很高興,因為三個孫子孫女中,爺爺最疼他了!
“我怎麽不能來!”白昭昭也興致盎然,“乖孫子,你和你那四個兄弟‘五鼠鬧東京’這麽好玩的事也不叫上我,是不是嫌我老頭子老了,派不上用場啦!”
“怎麽會呢,爺爺!”白玉堂忙解釋道,“我們不是找不到您嘛!自從奶奶過世後,您就到處去游山玩水,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我們怎麽能通知得到您嘛!再說了,教訓展昭這只三腳貓哪用得着爺爺您出手啊!孫子我就替您擺平了!”
“恩,不錯,展昭這小子是該教訓一下了!他想斬我白昭昭這一出就不說了,我孫子號稱‘錦毛鼠’,他卻竟敢稱‘禦貓’——這不是擺明了要欺負我乖孫子嘛!這我白昭昭可不能與他善罷甘休!玉堂,你做得對!是要好好修理這臭小子一番!”
“恩!有爺爺的支持,孫兒更會努力幹!定要那展昭被我耍得精疲力盡,向我磕頭求饒不可!”白玉堂更加信心十足了,“對了,爺爺,您有沒有回去看看,家裏人都很想您呢!”
“回家?家裏哪還有人哪!”白昭昭一想起就一肚子氣,“我本還想回家去看看你和盈盈,讓我的乖孫子、乖孫女好好侍侯侍侯我這個多年未歸家的老頭子,可誰知你爹娘出遠門了,你和你妹妹也不知所蹤,白福說你上東京去了——她八成是偷溜出來找你了;我又到納衣教甚寒那兒去看看,哪想你那甚寒堂弟教中事務纏身,根本就沒空陪我這老頭子玩,我一氣之下就跑出來了!路上聽說你們‘五鼠鬧東京’,我便上東京去找你,途中見你被人跟蹤,我便也悄悄地跟着你到了這客棧!”
“什麽?!我被人跟蹤?!”白玉堂大吃一驚,“爺爺,你沒看錯吧?!除了您之外,還有誰能讓我毫無察覺地跟蹤我?!”
“乖孫子,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哪!”白昭昭意味深長地笑道,“那個小丫頭片子年紀不大,腳下功夫卻十分了得——要不是你爺爺我行走江湖幾十年,經驗比她豐富,怕還不能幫你引開甩掉她哦!”
“是個女的?!”白玉堂更加汗顏了,“難道她就是‘禦兔’葉銀橋?”
“葉銀橋?”白昭昭感到奇怪,“就是那個最近幾年嶄露頭角的‘銀葉大盜’葉銀橋?她自己不也是賊嗎?怎麽變成官差了?”
“聽說是被那只三腳貓抓住後,皇帝封的——真搞不懂!”白玉堂頗為不服氣,“對了,爺爺,你有沒有看到她的臉?聽說她貌美如花,一笑傾城,再笑傾國——她是不是真有傳說中的那麽漂亮啊?”
“啊,乖孫子,說起來這丫頭片子還真是漂亮呢!不僅武功高強又這麽漂亮——還真是頗有你姑奶奶白茯苓當年之風呢!和你正好配成一對!”白昭昭回想起與銀橋交手的片段,又想起當年與茯苓相遇的情形——兩相比較,真是難分高下!
“是嗎?”白玉堂喜從心來,“如果她真有茯苓奶奶當年之風就好了——就算只有姑奶奶的一半也就夠賞心悅目的了,何況她和姑奶奶當年不相上下,那真是太好了!如果她真是這麽好的話,那爺爺您可一定要幫我娶到她哦!”
“那是自然!”白昭昭得意地說道,“我們白家素來就是男的英俊,女的漂亮——若沒有個好的胚子怎麽能造出好貨來!我一定會讓她成為我的孫媳婦,為我們白家誕生更優秀的下一代的!”
“恩!那孫子就先謝謝爺爺的成全了!”白玉堂還未見其人,就已認定銀橋了!
“臭老頭為老不尊!臭小子癡心妄想!”只聽見窗外傳來一聲甜美的聲音,銀橋閃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