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的聲音适時傳來，吓了秦裕朗一跳。
他顫顫巍巍地回應他，“好啦。”
打開房門看見君以睿熾熱的眼神，秦裕朗的頭皮開始發麻。“我突然想睡覺了。”
君以睿點點頭，“好，那明天要繼續錄音了，你早上起來能順便叫我一聲嗎？”
秦裕朗想了一下，“好......好的。”
“那晚安咯。”君以睿俯身在秦裕朗額頭上印下一吻，轉身就走。
秦裕朗呆呆地站在門口，君以睿的房門關上時他終于回過神來，“他剛才幹了什麽？”
秦裕朗徹夜難眠，他滿腦子都是這些天來和君以睿的點點滴滴，他自己都不太清楚，對他到底是怎樣的感覺。
和曲遠揚聊天讓他很舒心，即便只認識一點時間，但他覺得自己可以信賴那個男人。可是君以睿卻不一樣，面對君以睿他必須全副武裝，他一不下心就會被他擊倒。
如果說他真的會成為一個同性戀，他難道應該選擇君以睿嗎？
在大學時，李尚致曾經對他說過，“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清晰地分辨出自己心裏愛的人到底是誰，其實只有在你真正地把自己的心看透後，你才會體會到，誰才是那個會讓你感到心痛的人。”
那是秦裕朗第一次從愛笑愛鬧的李尚致眼中看到悲傷的神色。李尚致說，他愛着曲遠楓的時候，曲遠楓心裏還有別人，直到他準備離去，他才等到了曲遠楓的告白。
那麽，他心裏，到底會不會因為君以睿心痛呢？
淩晨四點，秦裕朗洗了個冷水臉從浴室出來，順手打開桌上的電腦再看了一遍把劇本。
傲辰向墨夕表露心跡的戲碼讓他的鼻子一酸，“墨夕，如果你不能愛上我，你可不可以有一瞬間，因為我而感到徹骨的寒冷與心痛呢？”
秦裕朗苦笑道，或許今天的自己，很适合配這場戲的音。
“不如由頭來過”
秦裕朗輕聲走到君以睿的房門口，裏面很安靜，沒有任何聲音。
淩晨五點，空氣中還彌漫着一種清冷的氣息，秦裕朗裹了裹身上的外套，不知該不該敲門。
猶豫了一會兒，秦裕朗還是把手從門上移開，他下樓去喝了點水，才想起來這麽早餐廳應該還沒開門。
在客廳坐了會兒，電視機裏正無聊地重播着昨晚放過的娛樂節目。秦裕朗對這些并不怎麽感興趣，他反複地按着遙控器，突然在切到一個頻道時松開了手指。
電視屏幕上出現了兩個熟悉的男人的身影，俊美魅惑卻又放浪不羁的張國榮和英俊迷人但又猶豫不決的梁朝偉。
這部電影是秦裕朗是大學時候看的，因為李尚致的關系，一向只看耽美小說的他看了不少的同性戀電影。不得不說，這是最讓他難忘的一部。
何寶榮是一個任性的男人，他體現的是原始的人的本性和欲望的恣意盛放。
他一再輕易與黎耀輝分手，又一再讓黎耀輝重頭來過。他放肆地索取愛，但他又是真心的。
他甚至在索取愛的時候，甚至也是煎熬的、痛苦的。正是因為這種痛苦和煎熬，使他的恣意地要愛、要生活得快樂顯得如此地真實。
“不如由頭來過”。
這句話被何寶榮反複說過，秦裕朗認為，那就是何寶榮的本性體現。
秦裕朗很喜歡何寶榮這個角色，他甚至是心疼地去看待這個男人。他就像郊野的野玫瑰渾身長刺，在原野上恣意地盛放着，他的恣意盛放又像一劑甜美的毒藥，具有強大的誘惑力，誘惑了黎耀輝，也誘惑了所有人。
君以睿下樓時，看見秦裕朗滿臉淚痕地盯着電視，目不轉睛。他瞟了一眼，是一部挺老的電影《春光乍洩》。
可能是太入神，秦裕朗并沒有察覺到君以睿的接近。他的眼神隐約有些模糊，君以睿看不清楚他眼裏到底包含着怎樣複雜的情緒，才讓他無聲地流淚到不自知的程度。
君以睿一直不喜歡這電影的結局，他不明白為什麽明明相愛的兩個人反反複複經歷無數次分分合合最後都選擇放手。他是那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他絕對不會放棄自己想要的東西。
他喊了一聲：“秦裕朗。”
秦裕朗緩緩轉過頭來，他的眼神在君以睿身上停留了一秒，又移回屏幕上去。
正好放到了何寶榮獨自一人在黑夜中痛哭的畫面，秦裕朗出聲問道：“君以睿，你會不會成為何寶榮？”
吃過早餐過後，君以睿把秦裕朗帶到自己的房間，他把耳麥遞給秦裕朗，說：“我想聽聽你錄音時的聲音。”
秦裕朗打開劇本，專心念起臺詞來。君以睿坐在他身邊，靜靜地看着一個陷在故事裏的秦裕朗，恬淡而美好。
他其實已經從後期那裏聽過了秦裕朗之前錄的音，經過處理後秦裕朗的嗓音純淨得沒有任何雜質，偏向柔和的一面顯現出來，将內心單純卻又僞裝得十分堅強的墨夕的心理敘述得生動直接。
在他身邊聽他錄音的感覺很不一樣，秦裕朗的表情都會随着墨夕的情緒起伏而變化，他沒有受到任何幹擾，沉浸在他的世界裏。
時間仿佛過得很快，當秦裕朗摘掉耳麥時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
“喂，怎麽了？”秦裕朗問道。
君以睿笑笑，“沒什麽，覺得你的音色不錯。”
秦裕朗半開玩笑地對他說：“你是cv圈的大神，聽見誇獎我是不是該興奮一下下呢？”
君以睿不說話，把自己的那部分臺詞調出來，拿起耳麥帶上，錄音開始時他向秦裕朗露出了一個笑容。
君以睿的音色很有磁性，偶爾激動時會稍稍狂野起來。但當他念到那句“墨夕，你願不願意給我一次機會讓我成為那個會讓你感到心痛的男人呢”時，聲音漸漸濕潤，帶着略微的哭腔，脆弱而又堅定。
君以睿偏過頭看了秦裕朗一眼，他繼續開口道：“墨夕，我知道你還不能接受一個男人的感情，但是請你相信我，我一定只會讓你有一次心痛的感覺，那就是現在。”
秦裕朗的心跳驀然漏跳一拍，他看着君以睿認真的面部表情和飽含感情的傷感嗓音。他突然很想擁抱君以睿。
“君以睿......”秦裕朗突然控制不住地叫道。
君以睿停止錄音，他的情緒顯然還沒恢複過來，聲音依舊是濕濕的，像羽毛一樣觸動了秦裕朗的心，他說：“秦裕朗，這些話，其實我也很想對你說。”
秦裕朗沉默着與君以睿對視，他伸出手輕輕撫摸上君以睿的眼睛，他看見他的眼角有一滴淚緩緩流出。
“君以睿，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愛你。”秦裕朗的指尖觸到那滴冰涼的液體，他顫抖了一下，看見君以睿眸間那抹受傷的神色。
“但我想努力，君以睿，你不要成為何寶榮那樣的男人好不好。”
君以睿用盡全身力氣抱住眼前這個男人，他的手還在發抖，他慌亂地抱緊他，怕他掙脫。
“不要說話好嗎？秦裕朗，你現在不要說話好嗎？我害怕你說你剛才說的只是你一時興起，那是真的對不對？”君以睿說得語無倫次，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欣喜若狂和心驚膽戰共同駕馭他的滋味。
他一直以為自己不會失态，但是遇上秦裕朗，他應該注定做不到。
秦裕朗能分明地感覺到君以睿的用力，那種強大的氣息讓他呼吸困難，他的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清晰地看見他肩部的劇烈抖動。
“君以睿，你先放開我，我快不能呼吸了。”秦裕朗輕輕推了他一下。
君以睿紋絲不動，他的胸膛劇烈起伏着，話音變得淩亂不已，“我就想好好抱抱你，就一會兒好不好？”
秦裕朗感受到他的力道減小了一點，他安靜地任由他抱着，時間似乎在在那一刻靜止不動。
君以睿，我想要去試着好好喜歡你，但請求你不要像何寶榮那樣一直“不如由頭來過”好嗎？
我沒辦法像黎耀輝那樣，有一個可以回去的地方。
我喜歡你了
秦裕朗再一次出現在劇組群裏時已經是配音接近尾聲的時候。
暖暖：啊呀，終于再次見到我們的墨夕出來了啊。
秦裕朗：最近比較忙唉。
阿狐小姐：(*^__^*)嘻嘻，難不成是忙着和咱們的小攻大人做激烈的換床單之前的運動嗎？
腐入我骨：哦不，阿狐你太直接了啦，人家是很CJ的孩紙~~~
秦裕朗：=_=
傲辰大人：不要欺負我的人好不好......
暖暖：這是在正式宣示所有權嗎？小攻大人果然有愛啊！
秦裕朗默默地扶了下額頭，他偏過頭看向離自己僅有十米之遙的君以睿。
靠在沙發上的君以睿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