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十二
雌性依舊遠遠少許獸人，獸人依舊有很多在成年儀式上死亡，有無法獸化的，也有獸化了一半就死去的。無法獸化的獸人被稱為半獸人，無法生育，力量速度都比不上獸人，是獸界裏最卑微的存在。
過去但也不是沒有半獸人的誕生，但在那種時代他們只有在打獵中死去的份，現在還可以靠給人家做雜工種田什麽的過日子。
有一點是一直沒長進的，腦子裏一根筋，誰最厲害尊敬誰，誰最受擁戴誰就是老大。
總比爾虞我詐好，希天這樣一想，就放寬了心，雖說都呆了點，但相處起來很舒心。
兩年後的某天，希天窩在毛絨毯子裏呼呼大睡，睡着睡着就覺得有毛絨絨的東西在他臉上蹭來蹭去，濕濕的舌頭在他臉上來回舔。
不耐煩地睜眼一看，是他哥哥瑞克——一只黑色的貓。沒錯，一只黑貓，希天總覺得他是上輩子的那啥啥一起投胎過來的，可是想了老半天都記不起來是誰來着。
貓和豹子，一個是貓科動物的末端，一個是頂端，其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啊。
“阿希，阿爸說要帶我們去王都玩，今天王都有晚會。”瑞克用毛絨絨的腦袋繼續拱假寐的希天，語氣歡快。
“你帶着我玩？”
黑貓用力點頭，向來對自己愛理不理的弟弟主動提出的要求怎麽能不同意。
“那我累了你要背着我。”
“沒問題！”瑞克拍着胸脯保證。
王都确實很繁華，比起希天生活的小鎮來說。
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希天坐在大貓瑞克背上，身體微微前傾，旁邊是配合着他們的步調緩慢前進的凱恩。
不是希天累了，這是凱恩的決定。第一次來王都瑞克實在是太興奮了，幾次險些跑丢，抓了幾次貓的凱恩也惱了，把懷裏的希天放到瑞克背上，要知道瑞克最寶貝他這個弟弟了，生怕磕着碰着傷了哪裏。
果然，這下都老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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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爸，那個紅紅的是什麽？”
“阿爸，好香的味道啊。”
“阿爸，我餓了。”
“阿爸……”
瑞克的聲音由歡快到哀怨，實在是無比煩人，凱恩終于忍無可忍，一拳頭把他的腦袋砸出一個大包，痛的瑞克嗷嗚直叫，想滿地打滾但又顧忌到背上的希天只能在原地嘶嘶叫疼。
希天深深地嘆了口氣，爬下來走到賣糖的雌性叔叔身邊，揪揪他的袖子，用水汪汪的眼睛紅潤潤的小臉羞澀地看了眼叔叔……手裏的一堆糖果，低頭腳尖互碰，一副想吃糖又不好意思的小模樣瞬間令那雌性軟了心肝，二話不說給了他幾顆糖，眼神柔和得能膩死人。
希天沖人家甜甜一笑，噔噔噔撒腳丫跑回去把糖果遞到用爪子捂住腦袋上的包假哭的瑞克面前。
瑞克立馬破涕為笑，用有希天兩倍大的腦袋讨好地蹭希天的手背，就差搖着尾巴喵喵叫撒嬌求抱抱了。
凱恩捂住臉，到底誰才是哥哥啊卧槽！你都七歲了希天才三歲，丢不丢人丢不丢人丢死了個人！！！
凱恩找到城管安排好了夜裏擺攤的位置，收拾好東西就帶着他們兩個去玩了。
路過獸人部落唯一的學院時，凱恩見希天一直愣愣地盯着學院看，難得他有興趣，凱恩忙不疊解釋，“雌性十五歲會入學，獸人十八歲入學，你們以後都要在那裏好好學習。”
“雌性可以選擇學習做生意，學習廚藝，做衣服，學醫，學習辨識動植物什麽的，而獸人要接受很多很多鍛煉，為了通過成人儀式。”
希天抿唇，沒有做聲，眼神卻是移開了。
凱恩見他如此，也不再多說了，而瑞克也含着糖美得貓眼都眯了起來。
把王都逛了一圈下來，新鮮感也就去了大半。
凱恩帶着兩個孩子下館子，吃了頓好的就去幹活去了。
王都每年都會舉行一次盛大的晚會，據說這是獸界大變革的開始，也是那兩位做出偉大變革的偉人離開聖湖回到部落的日子。
每次晚會都會聽到各種各樣版本的說書，此時，無聊的希天就在側耳傾聽說書內容。
版本一，“兩位大人帶着他們心愛的雌性前去聖湖完成伴侶儀式，卻在半路被怪物攔住，在兩位大人與怪物搏鬥之際，怪物使暗招要致他們于死地，說時遲那時快，他們的雌性奮不顧身地撲了上去用自己的生命拯救了他們……”
版本二，“他們在聖湖裏遇到了沉睡已久的獸人，獸人借用他們雌性的身體與他們進行了深刻的交流，希望他們能為獸界作出更大的貢獻完成他的心願，一個月後在回去時他們的雌性身體虛弱，一下子發了高燒，在半路不幸身亡，兩位大人傷心至極，就将全部精力投訴發展事業中……”
版本三……
希天聽了幾個版本便覺得無聊了，趴在瑞克背上打了個哈欠，舒舒服服地打盹。
凱恩在旁邊擺攤子賣小鎮裏出産的獸皮毯子，獸牙制成的利器裝飾品什麽的，還有漂亮的鵝卵石，手工制作的玩意兒。看着乖巧的孩子們，他不由地笑笑，放下心來擺攤。
在這條街上有很多這樣的小攤子，商品種類繁多，琳琅滿目，看的人眼花缭亂，一個長得水靈靈粉嫩嫩的小孩兒和一只蠢萌蠢萌的大貓依偎在一起的場景顯得特別溫馨美好。
此時此刻，王都的一座古典城堡裏，伊布在燈光下批改羊皮書，側臉冷硬如冰雕。
“哥哥，”伊布推門進來，少年的臉龐已經褪去當初的青澀天真，“晚會開始了。”
伊布握筆的手頓了頓，淡淡嗯了一聲繼續書寫。
“去走走吧。”
“……好。”
他們已經等了很久很久了，從最開始的急切到後來的煩躁絕望，以及現在的麻木淡然，他會出現的，希望始終還在。
沒有刻意去算已經過去多久，但部落裏的晚會總是在提醒他們，又是一年過去了，他又沒有出現。
好殘忍。
伊布和伊倫緩緩走在街道上，他們已經很多年沒有出現在衆人面前，現在幾乎沒有人能認出他們，在衆人心裏，他們早已成為傳說。
“我們做的很好呢。”伊倫看着周圍其樂融融的場景，臉上眼裏有些淡淡的笑意，但心裏卻是悲哀的。
“他看見了，會很開心。”
他們孤零零的兩個人走在熱鬧的街道上，顯得格外孤單，蒼涼。
只有此刻走在人群中回憶那一天，他們心裏才會感到些許安慰，才有種活着的感覺……
“嗯……”，小睡一會兒的希天皺了皺眉，無意識地蹂躏瑞克的耳朵，“阿爸，我想喝花茶。”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