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內鬼
如同被猛獸追趕的唐語恬撒丫子沖出電梯, 差點與正好經過此處的柯雁夕撞個滿懷。
“慌慌張張的怎麽了？姓顧的不會把你趕出來了吧？”柯雁夕心裏咯噔一下，她有心想讓那個木頭一樣的家夥多和人家小姑娘相處一會兒，可不是讓顧卿沫腦子犯抽把人越推越遠的啊！
“沒、沒有！”唐語恬只感覺自己丢臉就大發了, 臉頰上非常的燙, 也不知道是因為顧卿沫的舉動羞的, 還是因為自己沒出息就這麽跑出來氣的。
“沒有就好。”柯雁夕就說顧卿沫那麽多年來頭一次轉了性子, 對這個小姑娘照顧有加, 不像是會把人家趕出來的樣子。
“午飯她吃了？”
“吃、吃了！”
不容易不容易, 柯雁夕啧啧稱奇，“你是看着她吃完的？如果就放在那兒的話，三明治發黴了她也可能也想不起來吃一口。”
“不是的基地長, 我喂顧小姐吃完的, 絕對一口都沒剩下！”
“哦？”柯雁夕感覺唐語恬說的這句話有點兒不對味兒，仔細品了一下後長吸一口氣。
“你親手喂的？”柯雁夕抓着唐語恬的肩膀不可思議的問。
“是……”唐語恬感覺自己快燒起來了，基地長能不能不要重複一遍啊！已經夠丢人的了！
“喔吼, 厲害了厲害了！”在柯雁夕這個最了解顧卿沫那些臭毛病的人看來，這簡直就是一種預兆啊！預示着顧卿沫正在逐步對唐語恬放開心房。
看樣子好像真的有戲！
柯雁夕想了想, 摟過唐語恬肩膀道：“咱們商量一件事吧，你別喊我基地長了, 這樣多生分？你喊我雁子姐就好了！”
“不敢不敢！”唐語恬慌忙搖頭，她只想成為一個跟在大佬後面拎包喊666的狗腿子，這麽親昵的稱呼她夠不上！
“有什麽不敢的, 難不成你還喊我一聲阿姨嗎？！”柯雁夕語調陡然拔高，雖然她比人家小姑娘大十來歲, 但絕對不能容忍對方喊自己阿姨！這是原則問題，絕對不能妥協！
“不不不！雁子姐！姐姐！您看起來這麽年輕漂亮，怎麽可能是阿姨呢？”唐語恬冷汗刷的一下就從腦門上流了下來, 以最快的速度改口，柯雁夕的笑容變得炒雞危險啊！
“這還差不多。”柯雁夕心滿意足的點點頭，她決定讓人摸摸唐語恬的底裏，如果要認真對待的話，肯定不能像玩玩那麽簡單，她也不是那群老古董要求小姑娘家的背景能和顧卿沫門當戶對，但至少要幹淨，不是什麽亂七八糟的地方派來的卧底什麽，他們這一派的研究人員損失慘重，對于柯雁夕來說于公于私都不能再折一個顧卿沫。
“叮……”
電梯的門突然又打開了，裹雜着寒氣的顧卿沫兩三步走了過來，氣壓極低，眼眸中隐約有怒意燒紅的顏色，熟悉她的柯雁夕了解到對方這是在爆發的邊緣！
“唐語恬……你先出去玩一下，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她說。”顧卿沫壓制着心中湧動的情緒，像哄小孩兒一樣讓唐語恬先出去。
感覺好像出什麽大事了，唐語恬已經被顧卿沫的冷氣洗禮的習慣了，不過這一次她仿佛看到了顧小姐眼中出現了像是與自己初見時的情緒……
一激靈之下她都忘了剛剛的羞惱。
“OKOK！”像這兩位大佬需要避開自己談論的重要的事情，小的大概關乎一個基地，大的大概都要關乎全人類了，可不能打擾人家，唐語恬都沒有計較顧小姐拿自己當小孩兒的語氣，麻溜的換了鞋将自己“掃地出門”。
“出什麽事了？還要避開你家小朋友？”柯雁夕打趣道。
顧卿沫甚至不想去糾正對方語氣裏使用錯誤的幾個詞，因為更大的事情還在後頭！
“柯雁夕，你記得我當初教給你的那份資料嗎？我告訴過你絕對不能經過他人之手，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被發現的話哪怕毀了它，也不能讓它落到任何人手中！”顧卿沫語氣急促，腦袋裏面一抽一抽的疼。
“我知道……運輸那份資料的時候我一直貼身存着，一回到這裏之後就封在你的實驗室裏面！絕對沒有經過第三個人！”柯雁夕臉色也頓時沉了下來，那份資料雖然她并不了解具體的內容，可是顧卿沫給她說了一些利害關系，哪怕只是聽一點兒，就足夠讓她毛骨悚然！
這個東西絕對不能面市，這份資料被研究出來也只是一個意外，弄出這份實驗數據的研究組領人就是顧卿沫，她的本意是研究這種被統稱為喪屍病毒的東西在部分人身體裏引發異能卻又讓部分人變成喪屍的原理，在病毒的生長過程中她得到了這份數據，在這份數據半成品出爐的第一刻，她就想将它毀了，可卻被意外發現這份數據的另一個實驗室的同僚勸阻。
那位老學者覺得這份資料雖然在某一方面非常恐怕，但如果運用的好了，也不是不能造福人類。
在研究這方面，顧卿沫并不剛愎自用，勸她的是一位老前輩，他也願意聽對方的建議，的确，如果這個實驗往好的方面研究，是能給人類謀取很大的利益。
顧卿沫考慮了幾天之後，決定将這份資料保存下來，她沒有告訴任何人，自己偷偷的将數據藏了起來，除了那位老學者之外，誰都不知道。
後來大災難降臨前夕，顧卿沫隐隐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多地彙集到她那裏的報告顯示病毒爆發開始頻繁，保險起見，她将這份資料給了她最信任的好友柯雁夕，讓對方代為轉移。
一個小小的u盤，裏面可是足以毀掉半個世界的東西。
柯雁夕這棟別墅下面的實驗室是早在好幾年前就已經修繕完畢的，相當于顧卿沫的秘密基地，她讓柯雁夕先将資料轉移到這裏，如果不是柯雁夕先離開了一步，或許韓項明和顧寶馨還沒膽的動手。
“顧卿沫，你是知道我的，平時哪怕看起來再也不靠譜，你交代的這種事情我怎麽敢開玩笑？”柯雁夕心裏大概知道顧卿沫沒說完的話是什麽了，腦袋頓時疼的不比顧卿沫輕，如果那份資料真的洩露了出去，被某些心懷不軌的家夥造出什麽異想天開的東西，她恐怕就要成為人類歷史上的罪人了！
“資-->>
料被替換了，對方好像很了解我的習慣，為了避開自毀程序，所以對方直接大膽的把東西給我換了！”顧卿沫坐在了沙發上，短短幾分鐘的時間已經讓她冷靜了很多。
“我相信你的能力，應該是從實驗室開始就已經被掉包了，是我的錯……”實驗室裏面有內鬼，不單單是她手下出了問題，她的所有助手都不知道這份資料的存在，雖然她不想懷疑，但不得不承認，如今嫌疑最大的就是那個勸自己将這份資料留下來的老學者。
然而那位如今也已經死了，計劃內的所有高層研究人員如今死的就剩下自己一個，那些老學者們年紀大多在七八十歲，因為身體的原因無法承受颠簸，大災難之後一個個病死或是意外身亡本來是正常的事情，可這份資料的丢失在顧卿沫心中敲響了警鐘。
真的都是意外嗎？她這麽覺得不像呢？
“這、這怎麽辦？！你有頭緒嗎？那玩意要是流出去……”柯雁夕頭皮發麻，都不敢想象後果。
“還沒有嚴重到這個地步，說到底那只是一個半成品的資料，想要造一個……九級以上的喪屍，可不是做夢就能做出來的。”顧卿沫屈指輕叩沙發的扶手，語氣已經沉穩下來。
如果唐語恬在這裏，非得被吓出心肌梗，在他的認知裏面，無論是人類、喪屍，還是變異生物什麽的，正常最高能達到的等級就是九級，九級以上也就意味着超脫了一種瓶頸，九級以上喪屍她只猜到可能有一個，那就是将她一巴掌拍死的喪屍王。
喪屍王的正真等級人類一方并不清楚，或者說是人類這邊兒的小喽喽們并不清楚，大多數人以為她只是一只九級的喪屍，但唐語恬從某個大人物的狗腿子口中無意聽到，喪屍王恐怕已經超過了九級，否則為什麽人類方的幾位九級異能者大佬們沒有聯手遠征喪屍王，而是固守陣地？讓人類一方的領土大規模丢失？
單純的九級喪屍，排名前三的大佬們随便來一個都能将其斬于刀下吧？所以唐語恬覺得那個流言可能性非常大，可如果她聽到了柯雁夕與顧卿沫的對話，就會得到讓她毛骨悚然的猜測！
喪屍王，如果不是自然産生，而是人為創造，那、那将是多可怕的影響？
末世裏，可怕的從來不是喪屍與變異生物，它們可遠遠比不上人類，比不上肮髒的人心。
但唐語恬如今并不知道這份資料的存在，也就失去了最先的警覺。
“連一個半成品都要偷，顯而易見是能力不夠，就算讓他造出來，不出意外就是一個垃圾而已，你別慌，現在你不如先去找找我們那個計劃裏所有還活着的人，包括那些助手以及……”顧卿沫冷聲道：“以及那些失蹤的，和屍體不能确定的，就算有了屍體，也将能夠弄到的DNA樣本的全部再次鑒定一遍，看是否是本人！”
實在化成灰的也就沒辦法了，不過僅僅如此，工作量也極大，柯雁夕至少要個把月睡不好覺了。
“你懷疑那些老前輩？”甚至冒着被人家家人罵死的風險把他們的屍體刨出來？最重要的是最後被罵的人是自己啊！
“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他們知道了也不會怪罪的，你快去辦，晚了所有的屍體可就都火化了！”
“行行行，就按你說的，我真是命苦啊……”柯雁夕垂着腦袋去聯系自己安插在各大基地的眼線。
“對了，有一件事情我要和你說，之前我手下的人彙報，韓項明因為繼承人之争要來拜訪，但我猜恐怕是沖着你來的，你想要怎麽做？”那狗東西真是往槍口上撞！那份資料丢失她正憋着一口氣，韓項明這麽貼心的這個時候過來當她的出氣筒，她又怎麽能讓對方失望？柯雁夕捏得拳頭嘎吱嘎吱響。
“韓老爺子的孫子不止他一個，j市的繼承人更是從三家裏面選，就算他在我們這裏失蹤，不，應該說在路上失蹤了，j市的人也只會好好地替我們掃尾。”柯雁夕迫不及待的想将那兩個敗類碎屍萬段了。
“你說的沒錯，不過他既然知道了我已經安全地到達了你這裏，難道就猜不出你已經知道了真相嗎？他雖然蠢但還是有腦子，就算沒腦子，至少顧寶馨還有，他肯定是有什麽準備才過來的，不要大意了……”身體皮肉被刺穿的痛隐隐浮上心頭，顧卿沫不怕疼，也很能忍耐，可在陰暗的角落裏一點點感受自己生命力的流失，任由肮髒的蟲蟻在自己身上爬過，甚至能夠想象到自己死後腐敗皮肉上被各種東西啃食的模樣，那種灰暗麻木的死亡氣息，顧卿沫很厭惡。
“我出去透個氣，順便想想，這兩個人的事情你不用煩神，上一個事更重要。”顧卿沫掩下眸中的憎惡，她要冷靜冷靜，不能因為這件事情影響到自己的實驗效率。
她異能完全無法使用時是真的被逼入了絕境，只能無力等死的情況顧卿沫從未感受過，哪怕小時候被綁架犯人的刀放在她的脖子上時，父母将妹妹帶走只留自己與殺人犯同處時，一個瘋子抱着炸彈想要和她同歸于盡時，這些數不盡的在別人看來生死一線的危機時刻都沒有把她逼入真正的死路。
不得不說，韓項明與顧寶馨真是好極了。
“好。”柯雁夕目送顧卿沫離去的身影，她雖然生氣那兩個渣渣，但輕重緩急能分得清，資料遺失的事情可比那兩個人重要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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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晶核這種東西越往後面貶值的越快，不如我們先把它換成貢獻值吧，現在一顆一級晶核能換100貢獻值，現在我這邊有幾十個，出門再殺一些低級喪屍，那短時間之內我不就能成富婆了？吼吼吼，我真是個小天才！”唐語恬坐在外面的臺階上，一手撐着腦袋，一手托住小花一點也不臉紅的自吹道。
至于她為什麽坐在臺階上，那當然是因為她還沒熟悉這裏的路，完全不敢亂跑啊！
“哈？難道不是嗎？哼，你應該慶幸你跟着一個聰明的主人，以後能吃香的喝辣的……後面？”唐語恬被小花反駁之後很不開心的準備與它掰扯掰扯，然後就被小花提示向後轉。
一道陰影籠罩住唐語恬，她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僵硬轉身，就瞧見了顧小姐冷冰冰的臉上奇跡般出現些許似笑非笑的表情。
完了呢，剛剛自吹自擂應該被聽到了，真正意義上的社死現場，把顧小姐都逗笑了，她真棒棒的……
唐語恬默默把頭埋進膝蓋，此時她只想當一個鴕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