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鬼車
“它怎麽會有一個玉簡?”
許惑驚訝了, 他以為搜尋玉簡好似大海撈針,哪想到這次竟有送上門的。
“不知道。”有錢眨巴着點點眼,它也覺得新奇。
咎靈卻看着玉簡發呆,這次暴走給他小心靈留下不少陰影。
見咎靈不接玉簡, 許惑随手拿過仔細查看, 這枚玉簡兩寸多長, 以和田白玉雕成,上面刻印一個篆體「欲」字。
許惑好奇問道:“欲是什麽意思?”
“「喜怒哀懼愛惡欲」是人的七情,分別對應人的七魄。”說出這麽一長段的咎靈, 蹙着小臉, 還有些喪。
許惑想到之前的玉簡,“之前那個玉簡上也有字嗎?”
“有……”有錢此時插嘴:“我見到過, 是「怒」字。”
“「喜怒哀懼愛惡欲」,對應人的七魄……”許惑喃喃道, 心頭一亮,“所以玉簡有七個?我們是要找尋七個玉簡?”
“可能吧——”咎靈忽然看向空中。
許惑只覺得頭頂黑影籠罩,眼見一道黑影即将砸下。
電光火石間, 咎靈瞬間騰空,一腳将黑影踢飛, 黑影再次升高, 又二次落下,只是這次落勢已頹。
一堆綠色藤蔓紛紛搖晃着,出現在許惑頭頂,有錢一邊用藤蔓護住他, 一邊将空中的黑影裹緊, 直接拽了下來。
“噗——”黑影重重的砸落在地。
竟是一個昏迷不醒的人。
“楊朤?!”
許惑一眼認出, 躺在地上的人竟是楊朤,“他不會死了吧?”
“沒有,只是昏迷不醒。”
此刻的楊朤雙眼緊閉,但尚有微微呼吸。
突然,許惑想到怪鳥之前是以楊朤的面目出現,急忙轉頭看向怪鳥落點,一灘血跡中,藤蔓裹住的竟是個木頭,哪裏還有怪鳥的蹤跡。
“哥哥,玉簡呢?”咎靈問了出來。
“在……”許惑低頭一看,手中空空,玉簡竟不知何時沒了蹤跡,“不見了?”
“在那裏。”咎靈指向空中。
半空中,怪鳥掙紮着殘缺不全的翅膀,其中一只鳥喙,叼着玉簡,正在努力升空。
“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偷我的東西,要真給你跑了,我就姓狗。”有錢霎時蔓延出了更多藤蔓,藤蔓好似飛天的綢緞一樣,急劇拉長,飛速沖向半空。
“修勾——”咎靈叫了一聲。
有錢聞言,咎靈身邊的一根藤蔓忽然變寬變長,瞬間蔓延成一張綠網。
咎靈直接跳起,在綠網上用力一踩,綠網被壓的很低,忽然反彈,小家夥被彈射而出,朝着怪鳥砸了上去。
藤蔓和咎靈眼見要靠近怪鳥,半空中的怪鳥身子忽然一滞,随即,高速墜落,掉在了遠處。
咎靈撲了個空,重新落回地面,不服氣道:“狡猾的家夥跑了——”
“沒想到它不僅會金蟬脫殼,還會聲東擊西。”有錢還在事後分析。
咎靈小臉一皺,“得瑟什麽呀,你不是說跑了你就姓狗嗎?”
“壞蛋,姓……姓什麽,我也不想它跑呀。”有錢委屈極了。
咎靈擡高雙下巴哼了一聲,“修勾,你看着地上的人,我去找鳥。”
許惑急忙道:“咎靈,我和你一起去。”
兩個人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就趕到怪鳥墜落的區域,這裏是一大片亂石坡。
“這裏也是古戰場遺跡?”許惑好奇了,“古戰場有這麽大?”
“聽說是神魔大戰,若真打得兇,很可能整個聚仙山都是戰場呢。”咎靈不禁想到煉獄那誇張的火海。
許惑見他神色有變,不再啰嗦,繼續搜尋起來。
只是腳下路面不平,地上都是高高低低的石頭,許惑走的不穩。
“哥哥,我扶着你。”咎靈急忙伸出小手,牽着許惑,穩住兩人的身形。
感受到小家夥軟軟小手,卻支撐的很穩,又想到了之前小家夥發瘋的場景,許惑試探着問道:“搶走哥哥刀的時候,你是清醒的嗎?”
咎靈小臉沮喪,“那時候昏昏的,我聽到有聲音說哥哥要出血,就忍不住去搶了。”
許惑輕了聲音,繼續問:“你還記得用頭砸牆嗎?你不疼嗎?”
咎靈委屈的撅着小嘴,“我想砸醒自己,我怕傷到哥哥,要是哥哥受傷,我心裏會好疼好疼的。”
許惑身形一滞,頓了頓,“你受傷,哥哥也會心疼,以後不要輕易傷到自己。”
咎靈想了想,垂首低聲道:“哥哥,其實我是來自幽冥的怪物,我不怕疼,我只害怕忍不住傷到哥哥,我不想哥哥受傷,我想要保護哥哥。”
許惑心裏咕嚕咕嚕湧出各種酸酸的感覺,他停了腳步,蹲在咎靈跟前,把他的小臉捧起,抹掉小家夥眼中水霧,“咎靈,你不是怪物,記住,你是哥哥最珍貴的寶貝,所以以後,不能再傷害自己了。”
咎靈小嘴一撅,眼淚酥酥落下,小手抱住了許惑脖子,抱的緊緊的,“哥哥,我好喜歡你。”
“乖——”許惑抱緊了小咎靈,揉了揉他的頭發,感受着手下軟軟的觸感,真摯說道:“哥哥也喜歡你。”
石頭坡上的兩人相依相偎,心意相通。
石頭坡上,一處石堆下藏着口枯井。若不仔細,無人能注意到這口井。
忽然,井上的遮掩的石頭,被取下一塊,光線透了進來。
光線中,出現咎靈白白胖胖的小臉蛋,“哥哥,在這裏。”
另一塊掩蓋的石頭被揭開,另一張俊秀的臉龐出現在空缺內,“這裏怎麽有口井?”
說着話,兩人開始搬走石頭,很快,枯井全部露了出來。
許惑和咎靈感覺找到了目的地。
許惑看向井下,此井不大,約兩尺見方,井底不深,也就兩三米高,井底早就幹涸,下面一目了然。
“空的?”許惑不解。
“哥哥,你看!”咎靈指着井沿兩滴新鮮的血跡,“怪鳥肯定在下面,哥哥在這裏等我,我下去。”
許惑急忙道:“我能自保,我和你一起下去。”
“好,哥哥跟緊我。”
兩人一前一後,跳下了井,開始在井中搜索,除了天上一泓天空,四周都是堅硬的石頭,并沒有什麽特別。
“這裏有血跡——”咎靈指着地面血跡,來到血跡旁邊的井壁。
“去了哪裏呢?”許惑看着這狹小的空間,依舊疑惑不解。
咎靈卻對着側壁,毫不留情,一拳打了過去。
“轟——”側壁朝着壁內塌陷,瞬間,側壁上出現了一個黑漆漆的大洞。
大洞後好像是一個通道,通道很深,也不知通向何處。
“我在前面。”咎靈搶先一步,跳進通道。
許惑跟着也進入了通道,這才感覺通道內空氣竟是流通的,人在裏面并不覺得憋悶。
沿着通道,走了幾百米,通道的終端出現了一個洞口;
進入泥水洞,入眼就是龐大的怪鳥,怪鳥倚在洞壁一層,看似奄奄一息。
“找到了!”咎靈得意叫起來。
大鳥頓時被驚醒,見到咎靈,吓得怪叫着,使勁往洞壁上縮,把自己縮成一個大團。
許惑的目光掃了一圈洞內,竟見到洞的另一邊,地上躺着幾個人,這些人都穿着校服。
原來失蹤的學生都在這裏。
許惑心中大怒:“怪物,你殺了這麽多學生?”
咎靈也氣怪鳥搶了玉簡,上前幾步,來倒怪鳥身邊,一把抓住怪鳥,瞬間扯下來一大片羽毛。
怪鳥疼的連連告饒,幾個頭都露了出來,許惑暗暗數了數,怪鳥竟有八個頭。
其中一頭大聲疾呼:“我們錯了,我們錯了,求別打了。”
另一個頭急忙附和:“求饒命,我們沒有殺人,那些學生只是睡過去了。”
第三頭跟着補充:“用喚醒法術就能喚醒,他們沒死。”
九個頭,雖然氣息微弱,卻話特別多,而且每個頭的話都很多。
咎靈扯住怪鳥的翅膀,惡狠狠道:“把玉簡交出來,要不我咬死你。”
其中一個頭狠狠道:“不行,玉簡不能交給他。”
另一個頭也說道:“受傷慘重,玉簡絕對不能交的。”
還有個頭補充:“不然我們都會痛死的,玉簡裏面有我們的藥方。”
許惑好奇問道:“藥方?你也有病?”
有個頭立馬道:“不準說,他們是敵人。”
另一個頭卻洩了密:“對,我找頭就是要找治病的藥方。”
第三個頭無奈道:“守不住秘密,這麽多嘴何用?”
第四個頭要氣死了:“都閉嘴,都不準說了。”
許惑冷笑道:“咎靈,它們不說就給它們點顏色看看。”
咎靈聽話,直接又撕掉怪鳥一塊肉,頓時紅色血液湧了出來,八個頭疼的頓時一頓嗚哇亂叫。
其中一個頭直接招了:“玉簡是我們在堕魔谷裏面找到的。”
另一個頭說:“我們後來又察覺到你會治傷,所以才跟着你的。”
有頭附和:“我們抓你也是為了治療傷口。”
咎靈恍然大悟:“你們一直跟着我們的?怪不得我老看到長着翅膀的怪人。”
有個頭求饒:“求求你了,我怕疼,它們不說我說,我是鬼車。”
另一個頭不服氣:“就你會疼,難道我們不會疼嗎?”
還有個頭說:“說都說了,幹脆全說了。”
有個頭嘆氣,“我們是鬼車,被傷了一個頭,流血千年,一直找尋止血止痛的辦法。”
“流血千年?”許惑吃驚了。
有個頭無奈道:“對,一直疼,傷口無法結痂。”
還有個頭在補充:“所以我們遍尋治療的辦法,我們吸取學生們魂魄壓制疼痛,但是他們沒死。”
更有個頭再解釋:“魂魄只吸食了少量。這些人都能救活。”
鬼車,因其盤旋聲音好似行車,就被稱為鬼車,因為吸食人類靈魂,被稱為妖獸。
鬼車本有十個頭,因為代表不詳,又被古代聖人厭惡其聲音,聖人勒令天狗咬下一頭,鬼車流血千年不愈,斷頭至今,疼痛難忍。所以他所作所為不過是想要治療傷口。
“你真的沒有傷人?”許惑看向學生們。
一個頭說:“沒有,我擔心殺生引來殺身之禍,不敢殺人。”
另一個頭說:“他們都還有呼吸。”
還有個頭說:“你不信可以去看。”
許惑想了想,“你們把學生安全了,再把玉簡交給我,我試着幫你治療。”
一個頭急忙說道:“別答應他,他騙鳥的。”
另一個頭比較聰明:“可是他們可以直接殺了我們的,何必再講條件。”
其中一個頭哭唧唧:“真的很疼呀,疼了上千年了,要不就試試吧。”
還有個頭比較疑問;“他治不好怎麽辦?”
作者有話說:
後臺有點卡,晚一點再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