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清晨。

小區裏安靜得沒有一絲聲音, 許是周末,就連小孩吵鬧的聲音都沒有。

突然的電鋸聲,讓葉晚整個人直接崩潰, 用被子蓋過腦袋, 可惱人的電鋸聲還是轟轟轟地震得腦仁疼。

葉晚嘆了口氣,放棄了好不容易熬到的周末懶覺, 從床上起了。

刷牙的時候, 看見手機正好亮了下。

葉晚點進聊天框,腦袋裏緩緩打出一行小問號。

陸與白:【啊啊啊啊啊啊奧所多多多多多多多多多多多大奧】

陸與白:【aaaaadjfffffffffffffffff】

什麽情況?

葉晚猶豫片刻,點開鍵盤:【?】

等了大概四五秒鐘, 對面回複了消息:dddaafd】

葉晚沉默幾秒鐘後, 找到聯系人陸與白的名字, 正打算打過去, 問問陸與白微信是不是被人盜了,對面就回了消息。

一條正常的消息。

陸與白:【貓發的,它踩我手機。】

“原來是這樣”輸入框內五個字剛編輯好,還沒來得及點發送,手機來電就響了。

嘟嘟了幾聲後, 葉晚接通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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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時候來?貓想你想到都給你發消息了。”

陸與白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

許是剛睡醒,陸與白的聲音帶着剛睡醒時特有的慵懶感,幹幹淨淨的嗓音,聽着就讓人舒服, 綜合了惱人的電鑽聲。

葉晚:“我在收拾了,馬上就出門。”

“你那邊怎麽那麽吵?”

“隔壁在裝修吧。”

“哦,快點來, 孩子想你了。”

剛挂了電話, 手機就彈出一條通知消息, 一張十二的貓片出現在對話框裏。

葉晚收拾得快,提前叫了車,走到小區門口的時候,網約車已經停在小區門口了。

陽光斜斜的穿過玻璃,樹影向後倒退,不過好景不長,沒走多久,前面路就堵了。

堵了十來分鐘,車子好不容易穿過擁擠路段,拿在手裏的手機輕震了下。

陸與白:【到哪裏了?】

葉晚:【快到了,剛堵車了,還有二十分鐘。】

陸與白:【我還以為你迷路了呢。】

葉晚:【?】

葉晚:【倒也不至于】

陸與白:【快到了給我發消息,出來接你】

葉晚:【好。】

不一會兒,車子就開到了別墅門口,葉晚下了車,就看見站在門口一只手牽着貓,一只手拿着手機玩的陸與白。

陽光落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的輪廓,鍍着一層光。

似乎是注意到了停下來的網約車,他偏頭看過來,淺色的眸子折射出幾許光線,給他整個人都蒙上了一層朦胧感。

看見了她後,男人收了手機,牽着貓向她走過來。

“十一點。”

陸與白目光落在她身上,懶洋洋地說道:“你說你這到底是來看孩子的,還是來蹭飯的?”

葉晚:“當然是來看孩子的。”

陸與白:“看孩子你還這麽晚?我還以為你忘了呢。”

葉晚:“倒也不至于。”

陸與白:“哦,那你說說剛剛你是被電鑽吵醒的還是為看孩子起來的?”

葉晚:“……”

突然心虛。

“我就知道。”

陸與白突然擺手,将十二抱起來,揉了下貓貓頭:“其實你來不來都一樣,反正這麽多年你也沒管過。”

葉晚:“……”

那你一大早催什麽?

說得我好像個渣女一樣!

“走吧。”陸與白突然說。

“哦。”

跟上陸與白的腳步,兩人走在林蔭小街上。

“我們這是幹什麽?”

葉晚問。

“遛貓。”

陸與白将貓放下,淡聲說道。

“遛貓?貓不是一般都在家裏,不需要遛的嗎?”

“這只需要。”

陸與白扯了扯衣領,透了透風接着道,“它可能上輩子是條狗吧。”

別墅區外的街道很安靜,鮮少有人跡。

走了會兒,葉晚問:“每天都要遛嗎?”

“也不是,”陸與白道,“一周兩三次。”

“那還好。”

葉晚走着,覺得有些熱,在背包裏找了找,找到一根頭發繩将頭發紮了起來。

把頭發紮上瞬間涼快了很多,葉晚甩了下頭發,側頭正想說今天天氣有點熱的時候,就見陸與白正側頭看着她,準确都說是盯着她的頭發繩看。

葉晚幾乎是下意識地用手握住了紮頭發的頭發繩。

“嗯?”

“你不會是覺得我會扯你頭發繩吧?我在你眼裏就這麽幼稚?”

陸與白側頭看着她,陽光星星點點的露在他的臉頰上,格外的亮眼。

夏風吹過,風揚起他的發絲,夏日的蟬鳴,平平仄仄平。

葉晚:“主要是你看我頭發繩的眼神……”

“很難讓人不懷疑。”

“而且我的頭發繩你扯得還少嗎?”

聽了她的話,陸與白倒是沒有什麽不好意思,依舊一副懶懶散散的樣子,語氣平淡,“确實扯了不少。”

“當年因為你,我都不記得我買了多少條頭發繩。”

“幼稚鬼。”

陸與白挺聽她話,沒有立即反駁,而是看來她一會兒,突然伸手,感覺到頭發被摸了一下後,下一秒原本紮上的馬尾瞬間散了架。

葉晚恍惚覺得回到了高中和陸與白做同桌的時候,陸與白就喜歡這樣趁她不注意,突然扯掉她頭上的頭發繩,還不還她,搞得她只能披着頭發。

葉晚說:“你幹什麽啊?”

陸與白:“……”

陸與白垂眸看她,沒說話,而是等了會兒,開口:“就突然想試試——”

“做幼稚鬼的感覺。”

葉晚視線落在陸與白手中自己的頭發繩上,“……”不要以為這麽說,我就會覺得你不幼稚!

葉晚深吸口氣:“所以你試完了嗎?”

“嗯。”

“那可以還我了嗎?”

“行。”

走了大半個小時,牽貓的人也從陸與白換成葉晚,兩人在路上買了些東西才調頭往回走。

進門,陸與白随手拿了雙女士拖鞋給她。

“咦?”

“怎麽?”陸與白問。

葉晚輕聲道:“我記得上次來你這兒,我都沒找這雙女士拖鞋。”

“有沒有一種可能。”

陸與白聲音頓了下,将十二身上的遛貓繩去了下來,“這雙鞋是我這兩天才買的?”

葉晚:“……”

午飯依舊是陸與白做的,吃過飯,葉晚準備收拾洗碗,陸與白皺眉看她:“你覺得我洗碗機是擺設嗎?”

“倒也不是。”

她說着手裏的碗就被陸與白拿了過去放到洗碗機裏,按鍵聲響了兩聲後,洗碗機就開始運作了。

“比起這個,你要是沒事,去我卧室把你兒子的玩具球拿下來好了。”

陸與白靠着櫥櫃,懶懶散散地說道。

“行。”

“樓上哪一個房間是你的?”

葉晚輕聲問道。

“上樓第一個,東西應該在床頭。”

葉晚“哦”了聲就直接上樓,等葉晚消失在轉角的樓梯一分鐘後,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麽。

“等等。”

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葉晚已經打開了房間門,來到了床頭,拿到床頭上放着的玩具同時,也發現了床頭上攤開的一本相冊。

相冊上。

女孩穿着一襲修身黑裙,帶着一頂大大的女巫帽,黑色的頭發如瀑布一樣垂落,站在她旁邊的少年同樣一身全黑,少年手裏拿着的是一面歐式的金色落地鏡,擋住了他大半個身體。

這張照片。

葉晚記得。

高三的上半學期的期末,學校舉辦英語晚會,他們班出的節目是《白雪公主》。

秋天的陽光斜斜的落在教室裏,晚自習前五分鐘。

“節目就是這麽個節目,”英語黃老師提到學校演出的事兒,“葉晚,你演白雪公主怎麽樣?”

被突然點名的葉晚放下手裏的題,“不行,我初吻還在,不能便宜了‘王子’。”

她的話,頓時引來班上一陣笑。

老師問:“你不演白雪公主那你演什麽?總不能白瞎了你這張臉吧?多少能給加點分啊。”

葉晚思考了一會兒,認真道:“白雪公主的繼母吧。”

……

沒用太長時間,大部分角色就都有了人選,除了個王子的角色。

就這時候,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幾個男生拿着籃球走進來。

陸與白和他的一衆兄弟夥從走進來。

黃老師問道:“陸與白,班上演出的話劇訂了《白雪公主》,你演王子怎麽樣?”

陸與白回頭看了一眼英語老師後,點了下頭,“行。”

說完這才回到座位上,将籃球往地上一放,整個人就斜斜地靠着椅背,懶懶散散的沒個正型。

“公主。”

正做卷子的葉晚聽見耳邊陸與白小聲喊,沒理他。

“喂,公主,王子叫你呢,怎麽不答應?”

被惹得有些煩了,葉晚才放下手裏的筆,瞪了一眼旁邊似笑非笑的某人,“不好意思啊王子。”

葉晚指了指教室裏演公主的女同學坐的位置,“你的公主在那邊。”

聽見她的話,陸與白顯然是愣了一下,“你不是公主?”

“不是。”

“你不演公主演什麽?”

“公主她後媽。”

“……”

晚自習還沒結束,陸與白就直接上講臺找了英語老師,沒一會兒,人就回來了。

葉晚好奇問:“你找老黃幹嘛?”

陸與白:“我想了下,我不能演王子,讓老黃給我換了個角色。”

葉晚:“為什麽?”

陸與白:“我要是演王子,我怕公主會因為我受苦受難。”

葉晚:“你哪裏來的自信?”

陸與白挑眉不贊同地看向她,“難道不是?上次我參加餘歡生日後發生的事兒你忘了?那些女生欺負餘歡,還是你出的頭。”

葉晚沉默了下,因為确有其事,“哦,那你換了個什麽角色?”

陸與白側眼看她:“你的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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