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關心

第二十九章 關心

第二天,等山上的風雪小了些,所有人被通知收拾東西,中午在當地導游的帶領下趕往拍攝地。

這次拍攝難度非比尋常,季青霖準備了兩臺相機和幾組鏡頭,全部放進了随身的背包內。

随後他找出自己的功能性沖鋒衣,又另外翻出了一件輕量夾克,壓縮後放在背包上層,以備不時之需。

小王晃着口香糖遞到季青霖面前,“季哥,來一塊兒?”

上雪山前要保持體能,季青霖想了想,接了一塊。

小王趁機來抄作業,念叨着:“防風帽,圍巾,手套……齊活兒,我準備的也差不多。”

他做事向來馬馬虎虎,季青霖不放心,還是把全拍攝組的設備都檢查了個遍。

随後他跟拍攝組各位簡短開了個會,再次确認了一下每個人的具體任務。

看到大家的表情都有些嚴肅,季青霖只能用輕松的語氣做結尾:“……拍攝條件比較艱苦,大家都辛苦一下,有什麽困難我盡量幫大家解決。”

想到晨晨第一次參加這種拍攝,又對作品的要求比較高,季青霖怕她為拍好作品涉險,又補充了一句:“還有,工作是工作,估量着來,別拼命。”

晨晨點頭,拍着胸脯道:“放心吧季哥,我心裏有譜。”

其他人和季青霖共事多年,了解他的脾氣秉性,不用過多提醒。

散會後,季青霖獨自拿着繃帶走進了衛生間,他正挽着衣袖,擡頭看到鏡子裏站在門口的晨晨。

季青霖停了動作,側身看她,“有事兒?”

說着拿繃帶的手向身後掩了掩。

晨晨略帶擔心的看了眼衣袖半挽的季青霖,“季哥,寰宇的顧董找你。”

季青霖不動聲色的說:“哦,讓他在外面等一下,我馬上就好。”

不等季青霖的話說完,拿着藥水和繃帶的顧尹默出現在晨晨身後。

晨晨趁機關門離開,狹窄的衛生間裏只剩下季青霖和顧尹默兩人。

“我幫你。”顧尹默打破沉默,走到季青霖身邊,熟練地撕開繃帶包裝。

季青霖靜靜站着,看顧尹默向自己伸手,“來。”

氛圍太過溫馨,讓季青霖忍不住想逃走。

這明顯已經超過了朋友的界限,季青霖想到了裴陽的警告,身體冷了下來,從顧尹默手裏接過了棉簽:“顧先生,我自己可以。”

顧尹默沒有阻止,而是拿着擰開的藥水瓶站在一旁看他。

季青霖是左利手,右手的動作很是笨拙,藥水塗得亂七八糟。

“我幫你。”顧尹默實在看不下去,适時打斷了季青霖,重新拿了支新棉簽。

擦藥時兩人誰都沒有說話。

季青霖垂着眼睛,目光落在手臂的創口上。

藥水不似酒精,塗抹在傷口上涼涼的,還有些癢。

不知多久沒這樣靠近過了。季青霖用餘光偷偷掃過顧尹默的臉龐,又像受驚的小魚一樣迅速收斂了視線。

他确信自己還是喜歡顧尹默的。

可事實就是這樣——他們不再年輕,也不是為了愛情奮不顧身的年紀了。

季青霖用力眨眨眼睛,試圖掩飾眼底的失落,活躍跳動的心也慢慢沉寂下來,變成一顆黯淡的死星。

擦拭完藥水,顧尹默讓季青霖伸直胳膊,他站在季青霖面前幫他纏繃帶。

“緊不緊?會不會不舒服?”

面對顧尹默關切的問詢,季青霖慌忙搖搖頭。

顧尹默留意到他的躲避,罕見的笑了起來,“這麽緊張幹什麽。”

“就算我們不是戀人關系,作為朋友,我也有義務幫你。”

“朋友”,是顧尹默對兩人關系的定位。

顧尹默一直拎得清,放得下。茫然和糾結的只有季青霖一人。

季青霖的睫毛顫了顫,小聲嗯了一下。

給繃帶打着結,顧尹默又擡頭,認真的說:“我知道你不想其他人看到這個傷口,所以只告訴了你的助理,不用擔心。”

季青霖表情很淡,抿着唇角,低聲說謝謝。

“我給你帶了件防水的功能性背心,等下穿在裏面,你的傷口不能碰水。”

“我的沖鋒衣也防水……”

“聽話,”顧尹默忽然伸手揉亂了季青霖的頭發,語氣比平時溫柔了許多,“別讓我擔心。”

說完,顧尹默毫不留戀的收回手,叮囑了幾句後離開了。

顧尹默一走,季青霖雙手撐着盥洗臺,垂下了頭。

手掌殘留在發頂的溫度和觸覺讓季青霖瞬間回到了兩人剛剛在一起的時候。

明媚陽光下兩人從一張床上醒來,他側卧,顧尹默從後面環着他的腰,手指有一搭無一搭纏繞他的頭發。

季青霖喜歡懶床,顧尹默就揉亂他的頭發逼他起床。

當然,最後總是兩人在被窩裏纏成一團。

季青霖抽抽鼻子,将腦海中美好的幻影打散。

他不是二十幾歲的年輕人了,不能只靠幻想活着。

手機震了震,是謝岚川發來消息。

“我在你家樓下看到了這個。”

随後是一張昏暗的照片。

季青霖放大圖片,才看清照片裏綠色的筒狀物是垃圾箱,在垃圾箱角落扔着一只藍色的髒的看不出模樣的布娃娃。

接着,謝岚川又發來一張照片。

照片換了角度,季青霖這才看清布娃娃上面窩着一團黑色的卷毛小狗。

謝岚川沒有提要求,而是說:“它很可憐。”

季青霖聽得出他的意圖,沉思片刻,給謝岚川打了微信電話。

他建議謝岚川把小狗送去寵物店,洗洗澡再檢查一下。

兩人誰都沒提收養的事情,卻默認了收養的事實。

謝岚川自然而然的問:“拍攝還順利嗎?”

季青霖望着謝岚川深灰色的頭像,嗯了一聲,“下午去雪山上拍攝。”

兩人又閑聊了幾句,謝岚川跟季青霖講了許多爬雪山的小技巧。

還問他有沒有看到極光。

季青霖搖搖頭,想到謝岚川看不到,又開口說自己沒注意。

謝岚川低沉的笑了,說:“我在北極采風的時候聽說,在極光下許願會很快實現。”

季青霖也跟他笑了起來,“你又不是小孩子,還信這個。”

在挂斷電話前,謝岚川忽然說:“注意安全,早點回來。”

這句話不輕不重,像一只手指在季青霖的心上按了一下,又替他緩緩撫平了痕跡。

自從猜到謝岚川的心思後,季青霖就有些不知道怎麽去面對他。

季青霖現在的狀态太糟糕了,實在不适合去接受其他人。

謝岚川恰到好處的關心,讓季青霖心底一暖的同時,又有些隐隐的不安。

【作話】

提前預警,顧尹默要搞事情了

提前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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