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8】

接上文:

用手在窗紙上戳了一個黃豆大小的洞,竟望見,沈生此時痛苦的倒在地上,他的面色蒼白的幾乎透明,嘴唇上卻是深紫色,他痛苦的捂着心口,面色因扭曲而俊彥不再!

而花廳的正中央坐了一個身穿墨色袍子的老者,他面容方正,鼻子高挺,下巴處一撮烏黑的胡須,和白晗有些相似,看來他就是白沾了,他晶亮的眼睛此刻時不時的閃着睿智的光芒!

“如今晗兒已經找到你轉移的白家家産以及你沈家的全部家産,看來留着你也沒用了。”威吓如萬馬奔騰的雷霆之音入耳,他起身,眼中積聚一股濃濃的殺氣,舉步朝着躺在地上的沈生走去。

“慢着!”冷冷的目光中透着一股傲然不屈的神色,冷靜湖只身站立在廳外,一動不動個望着白沾,每一眼想要刺進骨髓裏一般!

屋內的人,齊齊集目光于廳外的決然女子,白沾站直身子,兩眼微微半眯了起來,似在打量,又似在揣測,不刻後轉首對着白晗道:“她就是?”

“是的,爹爹!”白晗畢恭畢敬的回道,随即擡腳走進了冷靜湖,眼中閃爍着淡淡的雀躍!

并沒有理會白晗,冷靜湖将目光轉向地上的沈生,見他冷汗直冒,痛苦不堪,一時揪心的來到他的身旁,将他扶起來,安置在了椅子上。

“解藥呢?”她轉首對着白沾讨要,毫不畏懼的迎視着他的森冷寒目。

是這一雙眼瞳嗎?心底努力的回憶着血染冷府的夜晚,共有十三個黑衣人,腦中一一劃過每一雙眼睛、、、

是他!果然是他!站在最後面的那個黑衣人!

眸中的冷意具增,雙手在衣袖中死死的握成拳狀,心底最真實的聲音在告訴她,不可以沖動,你現在絕不是他的對手,一定要從長計議!

“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白沾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一時間将屋內緊張的氣氛拉到了極致!

他深不見底的黑眸中透着質疑,透着剖析!

緊繃的心一下子停止了跳動,只能一個勁的望着他。

“爹爹、、、”良久之後,白晗首先打破了這種怪異的氣氛,視線不停在兩人身上來回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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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白沾一擺手,阻止了白晗後面的話語,道:“你憑什麽向我讨要沈生的解藥?”

冷靜湖這才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緊繃的情緒也漸漸緩解,略微沉思一下,她始終找不到一個能夠救沈生的理由,一時間,只能緊閉着雙唇,定定的望着一旁痛苦的人。

“因為她即将是我的妻子,是您未來的兒媳!”說話的是白晗,他俊美無鑄的面龐挂起燦爛的笑顏,目光灼灼的望着前面那道纖細的背影。

身子一頓,片刻後,冷靜湖這才驚詫的轉過身子,在望見白晗急迫複雜的眸子時,口中的話也驀地吞進了肚子裏。

也許這會是一個好的機會,救了沈生的同時又可以查清他們的幕後詭計!

遂,她一直沒有說話,算是默許了!

此話一出,同時也讓白沾覺着不可思議,他曾經給白晗說過多少名門閨秀的女子,但是他理都不理,本還擔心他會不會一生不娶,原來是沒有遇見合心意的,縱使這趙靜湖身份不簡單,但他還是有足夠的信心,白晗一定能把這件事做的漂漂亮亮!

“晗兒,爹爹曾經說過不會幹涉你的婚事,但是自己的媳婦還是要選仔細了。”白沾隆起劍眉,認真的對着嘴角含笑的兒子。

“爹爹放心,孩兒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從第一眼見到她開始,孩兒就決定,非她不娶!”信誓旦旦的話語,透着萬分的肯定!

白沾見他如此,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從袖中扔出一張泛黃的宣紙,之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

經過大夫确認,那紙上卻是解毒的藥方,只是,這解毒的過程有些長,每日服用三次湯藥,要整整三十日才能徹底的解毒!

經過一番商量,沈生認為冷靜湖在江陽沒有落腳之處,所以他堅持沈府就是冷靜湖的娘家,讓白府的轎子到沈府來迎接新人,冷靜湖也想親自照料沈生的身體,便也同意了這一決定!

雖然沈生不明白冷靜湖的用意,但他心裏清楚一點,她不想做的事情絕對不會被人逼迫而做,可想而知,她一定有自己的目的,可是不管怎樣,這次的借口卻是他!

“你想清楚了?”記不得第幾次了,這些天來,沈生幾乎都會問出這句話!

而每每冷靜湖只是淡淡一笑,問的不煩,她早也聽得煩了,久而久之,她都懶得開口,繼續給他喂藥!

沈生一手接過她手中的藥碗,黑目沉沉的打在她毫無情緒的面上,最終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真拿你沒辦法。”

然而冷靜湖卻是有自己的心思。

這幾日裏,白府不斷的朝着沈府送東西,絲綢布匹、珠寶首飾、名貴藥材,就連丫鬟小憐也跟了過來照料,說是白晗怕她太過操勞!

“姑娘你在想什麽呢?”小憐見冷靜湖一早起床就站在窗前發呆,心裏不免一陣疑惑。

“沒什麽,就是想靜一靜。”她馬虎的搪塞了一個理由,這才關上窗子,轉身坐下用了些早膳。

“姑娘您要嫁給我們家少爺,似乎不是太開心。”小憐見她用完吃食,忙不疊的送上一條緊好的帕子,給她擦嘴。

“哦?”柳眉一挑,冷靜湖擡眼望着她,接着道:“為什麽這樣說?”

這丫頭的心思倒也剔透啊!

“人家姑娘出閣都是面色含羞,嘴上的笑容是從心底漫出來的,可是您不像。”小憐幹笑了兩聲,小聲的說道。

“心事未了,又怎會從心底漫上笑容呢?”輕瞥了她一眼,她興味的踏出了屋子,朝着府上的花園而去。

園中蕭瑟殘景,只有幾株晚開的梅樹有些花朵點綴,不知梅林的花是否也像這沈府中的一樣!

湖岸邊,倩影随風波動,湖水透着澄澈寂靜,心也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随處撿了一塊幹淨的石頭而坐,眼波迷離的望着湖中的點點波光。

遠處一道偉岸的身影伫立而望,他黑如寶玉般的眼瞳中透着一股濃濃的愁緒,糾結的眉宇始終松散不開。

死神莫邪,你也終究不過是個平常的女子罷了!

凝望她良久之後,白晗嘴角慢慢露出一絲淺笑,像是想通了什麽難題一般,像她的身邊走去。

“一個女子最好的歸宿是什麽?”他輕言低語,修長的手指撫平她背脊被風吹亂的發絲。

目光一轉,冷靜湖并未起身,思索一番慢慢道來:“嫁一個好的夫君,和他恩愛到白頭。”

“何為好的夫君?”白晗瞅着她,繼續問道。

略微沉思片刻,她接着回道:“寵你一人。”

“名利、地位、金錢,這些都不重要嗎?”突然抓緊她冰涼的手,白晗又道,似乎很急切她的回答。

“不過繁華一片,如果那個男人都不能寵愛你,所謂的地位也就是一個擺設吧,要了何用?”不自然的抽回手,她無不失意的想起了那個華麗尊貴的地方。

似乎很滿意這樣的回答,白晗在她身邊坐下,溫柔的一笑:“看來你對人生的頓悟想的很透徹。”

眉頭一皺,冷靜湖有些不解的望着他,“你到底要說些什麽?”

總覺他的話中有話,自從決定嫁給他以來,兩人間的相處突然很怪異,就連說話也不若之前那般輕松,像隔着一層朦胧的輕紗,說是阻礙,卻也看得清。

“玉香樓的美味怎麽樣?”話鋒一轉,白晗輕笑的看着她。

心下一陣思量,她實在看不透他,緩緩答道:“很好吃。”

“玉香樓從外來的商船那裏,用來一只名貴的熊掌,今夜咱們就到那裏用膳,順便介紹一個我剛認識的朋友。”

說罷,白晗不等冷靜湖的回答徑自起身,擡腳離開了這裏,留下她一人在那裏沉着秀眉。

她明白他是不給她拒絕的時間,看來今夜又要出什麽事端了。

夜晚,華燈初上,冷靜湖一襲白色長裙,月牙色的坎肩,略施薄粉後便上了白晗派來的轎子,那沈生本欲跟來,但由于身體還在複原中被她給拒絕了,何況,她即将成為白晗的妻子,白晗總不會對她下毒手吧。

“姑娘,下轎了。”小憐的聲音透過較簾傳了進來。

冷靜湖理了理衣領,這才下了轎子,早在門邊等候的門童迎了上來,畢恭畢敬的将她們兩人領上了二樓的雅間。

屋內燭火一片,金碧輝煌,一名長相不錯的藝女在珠簾後彈奏着古琴,淡淡的流水之音清新悅耳,甚是好聽。

花廳中鋪着牡丹花色的地毯,圍繞在桌邊的只有兩人,他們同樣穿着白色的衣裳,一個背對着她,另一個不用說自是正起身的白晗,他墨色眼中流淌着淡淡的光澤,有細微不見的複雜,有捉摸不定的探究,還有就是十足的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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