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20】(1)
接上文:
一支十萬大軍逼近雪召君都,他們在距離三百裏的地方紮營停住,休養生息!
夜晚,天邊挂着幾顆殘星,月亮不知藏匿到了何處?難道它也知道明日兩軍交鋒,所以不出來?
冷靜湖女扮男裝站立在窗前,眉頭深深的蹙在一起,不知明日雪軒會不會出現?她舍棄孩子來到這裏就是希望第一眼能夠望見他,她不願呆在深宮裏苦苦的等待,她怕,怕他出現之後又消失了,所以她跟了過來。
相思滿懷,她現在不僅思念雪軒一人,心底也在想念着孩兒,不過可以放心的一點是,臨行前,她讓錦繡帶着孩子去了華貴夫人那裏,想必也只有那裏能夠保全了孩子。
“明日你就留守陣地,在這裏等消息。”顧亦辰進屋就見她憂愁的面容,心下一陣了然。
“不行,我要跟着去戰場。”冷靜湖收回思緒堅持道。
顧亦辰皺了一下濃眉:“在這裏,你必須聽我的,且不說你的身份是當今的皇後,你沒有武功,如果出了什麽情,皇上又執意不出面,小皇子要怎麽辦?”
他也是為人夫,為人父的人,一句話就像是針一樣cha進了冷靜湖的心裏,她猶豫着不說話,心裏也沒有底。
“我知道你想見到皇上,放心,他一出現我就将他綁了過來見你。”見她一副不寧的樣子,顧亦辰半開玩笑的說道。
冷靜湖這才點了點頭:“好,我聽你的,一切就拜托你了。”
顧亦辰鄭重的點了點頭,兩人說了些話,他這才離開了軍帳。
夜似乎很長,冷靜湖坐在床榻邊一宿沒睡,看着燭火漸漸熄滅,遠處傳來了集合的號角聲,她急急忙忙的跑至窗前,一手撩開窗簾,浩浩軍隊就在眼前,将士們滿目嚴肅與鎮定,顧亦辰身穿銀色将服,手持一根黃金鑄造的長纓槍,坐在人高彪壯的戰馬上,威風凜凜。
他的面色始終剛毅不移,說了一些鼓勵将士們的話後,浩浩軍隊就踏出了營帳。
直到大營的木門關閉,冷靜湖才拉下簾子,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跳動着,這次她坐在了桌前,目光始終一動不動的盯着一個地方看,心裏波濤洶湧的翻滾着。
“娘娘,吃點東西吧?”一道蒼老的聲音突然傳進耳中,适時的拉回了她的思緒。
身前不知何時站立了一個五十上下的婦人,她的手中正端着食物,一面笑呵呵的對着她說話。
“我不餓,謝謝。”冷靜湖客氣的回道,她确實是沒有什麽胃口。
婦人見出她的憂心,緩緩開口:“娘娘不必擔憂,戰争是每一朝都會發生的事情。”
冷靜湖斜視着看了她一眼:“看樣子你對咱們的軍隊很有信心?”
“娘娘見笑了,我一個老婆子哪是什麽信心啊,不瞞您說,我夫君原也是戰場的将士,可惜在攻打原赤炎國時犧牲了,那時我才三十歲,說着這年紀也不小了,家裏人又給我安排了一戶人家,我沒同意,我覺着夫君是為國家人民而戰死的,我就來到了軍營,給這裏的将士們洗衣燒飯,這一呆就是二十年啊,所以我都見慣了這種場面。”婦人語重心長的說道,淡笑着垂了垂眼皮,随後就用那布滿皺紋褶皺的手擦了擦眼角。
冷靜湖一時忘卻了憂煩,心底莫名的安靜了下來,她急忙走進婦人,扶着她坐下,老婦人随即惶恐起來:“老奴怎麽敢呢?”
冷靜湖執意,輕聲說道:“您受得起,坐吧。“
老婦人點了點頭,坐了下來。
這兩人一聊就是整整四個時辰,直到遠處傳來熙熙攘攘的聲音,冷靜湖才走出了營帳,原來是他們回來了。
“娘娘,老奴要下去收拾了。”婦人說完後,匆匆就離開了。
看着整裝原樣回來的将士,冷靜湖心底一陣疑惑,為何都沒有受傷的将士?
将士們各自回到自己的營帳,冷靜湖也回去了,她知道,不到一會,顧亦辰肯定會來像她報告的。
果然,她前腳剛進營帳,顧亦辰後腳就跟了進來。
“發生什麽事情了?沒有打起來是嗎?”冷靜湖急急的問道。
顧亦辰沉思了一會,這才開口:“我們在城外等了兩個時辰都沒有人前來迎戰,正準備強取進攻之時,皇上突然出現阻止了我們。”
“你說,雪軒出現了。”冷靜湖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下一刻便直接跑出營帳,可是周圍依舊沒有熟悉的影子,她失望了,慢慢折回帳內,問道:“他去哪兒了?為什麽沒跟你回來?”
“他去了君都城內,說是可以避免這次的戰亂。”顧亦辰回答道。
進城?
冷靜湖的心霎時提了起來:“他不知道現在有多危險麽?怎麽會這個時候進城?如若讓敵人發現,他不要命了麽?”
她一口氣說完,心裏滿是不快與擔憂。
“皇上沒你想得這麽沒用,他說有辦法就一定有辦法,你不用擔心。”顧亦辰輕笑着搖了搖頭。
他雪軒是什麽人啊,十四歲就名震天下的少年皇帝,怎會這樣的不濟?
可是冷靜湖卻萬萬不這樣想,他們離別了整整十個月,每日每夜的思念潮水幾近将她溺斃其中,以前是不知道他在何處,可是現在僅僅只是一牆之隔,她又怎麽能等等等!
日正十分,她草草的用了一些午膳,随後就說乏累,要好好的休息,不讓其它人來打擾,趁着看守人輪班換崗之際,她離開了軍營,一路朝着雪召君都的方向前去。
可她不知就在她離開不到兩柱香的時辰,她日夜思念的人正朝着軍營的方向趕去。
、、、
冷靜湖在城門邊轉悠了好長時間,她一直在尋思着要怎麽的進去。
如今兩方在打戰,城門又緊閉不開,就在冷靜湖想辦法之時,突然城門打開,一道異常清晰的聲音傳進了耳邊。
“皇後大駕光臨,真是本王莫大的榮幸,這真乃是請也請不到啊?”
冷靜湖頓時警覺起來,只見,一名身着華炮的男子從馬車中現身,他炯亮的眼睛,面容帶着一分沉穩,下巴處布滿微微胡須,他自稱本王,難道是雪轶?
“你怎麽知道本宮來到這裏?”冷靜湖還沒來得及退步,身邊已經包圍了他的人手。
“皇後的動向,本王又怎麽輕視呢,娘娘來的正好,我正要去辦一件大事,少了娘娘也就不怎麽精彩了。”雪轶說道,嘴角扯開一個大大的笑容,一絲陰狠從眸間閃過。
冷靜湖緊抿着唇齒,看來她早就被人給盯住了。
“娘娘請吧!”雪轶一攤手,身邊的侍衛立刻請她上馬車,冷靜湖也不做多想,便乖乖的順從了。
同和雪轶坐于一車之內,冷靜湖覺着雪轶的目光一直追誰着自己,她冷冷的給了他一記冷眼,轉而閉上了,省的看着心煩。
“娘娘是來找夫君的吧?”雪轶開口。
冷靜湖霎時睜開眼,急忙道:“你見過他,他在哪裏?”
“他已經出城了,就在你來之前。”
冷靜湖的心又再一次跌落谷底,他們終究是無緣的嗎?每次都會錯過。
見她一片失落之色,雪轶冷冷的哼了一聲,問道:“知道咱們要去哪裏嗎?”
冷靜湖斜看了他一眼,冷道:“那又與我何幹?”
‘哈哈、、、’雪轶突然大笑起來,見冷靜湖一副不明的姿态,索性說出了口:“本王已經覺得沒有勝算了,可是現在你來了,這場戰還指不定是誰贏呢?”
“你什麽意思?”突然有種不好預感襲上心頭,冷靜湖謹慎的看着他。
“雪軒已經勸說了蘇顯,破壞了我的大計,這幾日我知道他一直在蘇府內,剛才得知他離去,這不蘇顯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只要他不在了,我就可以接管他手中的兵權,加之有你這個皇後在,本王還會怕他雪軒嗎?!”說完,他又大笑了兩聲,黑目沉沉的望着她繼續開口:“現在就去看看那個老匹夫的下場,我要讓他們明白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他的眼中突然布滿了勝利的曙光,面部因興奮扭曲在了一起。
“要知道,我只是拿回我的東西罷了。”他絲絲陰狠的說道,聲音裏全是一片不甘。
當年若不是他們母子,他也不至于丢了那個皇位,所以他一定要奪回來。
“你拿不走的!”冷靜湖突然道了一句,目光帶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堅定,那是從心底最深處發出的聲音,靜定的不可動搖。
雪轶微愣了一下,輕蔑的道:“那咱們就拭目以待吧!”
說話間,馬車突然停住,一道陌生的聲音傳了進來:“王爺,已經到了。”
雪轶應聲,率先下了馬車,冷靜湖撇了一下嘴,也跟着下來了。
眼前是一座嚴肅威武的房子,門匾上赫然印着‘蘇府’兩個金色大字,不愧是将軍府,光是門前伫立的兩座石獅子就威武高大的吓人。
屋裏一層一層的厮殺聲傳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也随之而來。
下一刻便明白怎麽回事,冷靜湖驚懼的望着雪轶:“你竟然血洗蘇府?”
雪轶邪肆的一笑,道:“和你的夫君比起來,我可是仁慈多了。”
語畢,他冷冷的睨了她一眼,便率先提腳進屋,冷靜湖急急的跟了上去。
院內果然一片慘景,橫七豎八的全是屍體在眼前,屋中還有幾人在搏殺,十幾個侍衛圍剿着一人,那人年紀頗大,身上全是血跡,但他面容卻是剛正不阿,但奇怪的是手中竟然還抱着一個不足月的奶娃娃,孩子真‘哇哇’的大哭,一聲一聲撕心裂肺的。
冷靜湖突然将眼前的一幕和自家當年的一幕重合,她的面色霎時失去了血色,心口泛着疼意。
就在她出神之際,蘇顯被人給擒獲,他沉着一雙黑眸,罵道:“雪轶你這個亂臣賊子,差點陷害老夫,毀了一世清明,現如今竟然血洗我蘇府,這裏有很多人都是無辜的,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說完後,他重重的啐了一口吐沫給他,将懷中孩子抱的更緊。
“罵吧,這是你最後開口的機會,本王不怨你,怪只怪你不識擡舉,才招致今日大禍,你要是給本王磕三個響頭,本王就給你蘇家留條血脈,保全了你的孫兒可好?”雪轶不以為意的看着他,口氣帶着不屑和戲弄。
只見蘇顯蒼老的面容變了變,他低低看着孩子一眼,而後又重擡起目光,斬釘截鐵的說道:“我蘇家滿門忠烈,縱然今日斷子絕孫,也不會有任何人怨我,我們是為正義而死,為國家而亡,動手吧。”
他神聖的光輝,讓冷靜湖不得不佩服,什麽叫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這回是真真知道了。
“本王就成全你。”雪轶一聲令下,侍衛随即而上,冷靜湖突然阻止道:“慢着。”
雪轶轉眼看她,不悅的開口:“你沒有說話的權利。”
“蘇家滿門忠烈,難道就要這樣待一個孩子嗎?他日你若坐上那個位子,天下百姓要怎麽看你,你的皇位還能保得住嗎?”冷靜湖冷冷的說道,目光若有若無的在飄蕩着,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雪轶突然沉下面色,良久之後,才悠悠的開口:“本王知道你的目的是想救孩子,不過你的話說到本王的心坎裏了,孩子留下,把蘇顯給我就地正法了。”
他重新下令,冷靜湖忙不疊的上前,将蘇顯懷中的孩子給抱了過來,同時并輕聲說了句:“對不起,我只能保住他了。”
“夫人之恩,老夫沒齒難忘。”蘇顯知道她的好意,眼中一片感激之色。
冷靜湖苦笑着搖了搖頭,在侍衛們下手的那一刻,她急忙捂住了孩子的眼睛,心底一片難言的感覺。
、、、
這件事過後,她被人帶進了轶親王府,而後被安置在了一間清雅的小院子裏,身旁還有兩名丫鬟侍奉着。
日子一天天過,她不知外面怎麽樣了,心底縱然着急,可是也沒有辦法,院子四周全是侍衛,她又沒有武功根本就出不去。
直到這日,天氣依舊那樣的明媚,突然院外的侍衛進屋要帶她離開這裏,冷靜湖思索片刻,決定把孩子交給這裏的一名丫鬟,她們相處的這些日子,她認為那丫頭還是可以信任的。
孩子安置好後,她便給侍衛帶去了城樓上,這才知道顧亦辰的軍隊攻了過來。
城外依稀可見黑壓壓的一片,将士們滿身肅殺之氣,她被人綁在了城門前的一處高臺上,雪轶身着戰甲的站立在她的身側,手中還拿着一只火把。
“雪轶你立刻投降,本将放你一條生路。”顧亦辰的聲音響破長空。
冷靜湖望見前方,顧亦辰從人群中出來,他的身邊只跟了兩名副将,再也沒有見到其它的人影,原來他沒有來。
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她微微苦笑了一番,轉而對着雪轶道:“你用我來威脅他們是下下策,我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皇後娘娘。”
雪轶不屑的道:“你以為本王會聽你胡謅嗎?不是皇後你呆在軍營幹嘛,你又來到君都城幹嘛?”
“雪轶如果我是皇後的話,為什麽雪軒不出現呢?你的算盤打錯了。”冷靜湖輕笑一聲,目光再也沒有什麽可畏懼的了。
“你胡說?”雪轶望了望敵前,卻是沒有發現雪軒的身影,心底漸漸有了一絲猶豫:“你當真不是皇後?”
不帶冷靜湖回道,就被另一道聲音給打斷:“她的确不是皇後。”
人群中,雪軒一身白衣,慢慢走了出來,他并沒有騎馬,面容帶着一股不可抗拒的霸氣,他出現的同時,目光就僅僅的看着冷靜湖,仿佛天地間再也容不下其它。
聞聲,冷靜湖痛的心如刀絞,但是卻沒有流出一滴眼淚,這些全是她自找的,怨不得別人。
“她是我雪軒今生唯一承認的妻子,任何人都不可代替的妻子。”
一字一句說的毫無遮掩,那樣的理直氣壯,霎時感動了她,此時,眼眶竟然紅了一圈,一點點的似有東西要呼嘯而出。
她知道是眼淚,幸福的眼淚!
“雪軒,你是要江山還是要美人?”雪轶這才來了氣勢,火把直直的逼向冷靜湖腳底的裙紗。
“要美人。”幾乎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他就脫口而出,冷靜湖是急得要命,他怎麽能就這樣說出口呢,雖然她的心裏很感動,可是也要看時機啊?
“不,雪軒我不是你的妻子,從來都不是,你不要胡言亂語了。”冷靜湖急得大叫。
“在唯也的時候,你說愛太累了,讓我放手,現在呢,還要放手嗎?”目光中依舊沒有任何人影,他只對她一人說道。
“那當然了,我根本就不愛你,你快走吧。”縱然心裏不是這樣想,但是為了被雪轶抓住把柄,她還是這樣說出了口。
不過這句話似乎沒有起到任何效果,雪軒只是皺了一下眉頭,眼中漸露笑意,那目光似看透了她。
“放了她,不管什麽條件我都答應。”他不再理會冷靜湖,轉而對着雪轶道。
而此時的雪轶得意的笑了起來,道:“在我的面前自殺而死,我就放了她。”
“好!”雪軒回答的幹脆,從懷中拿出一把匕首,對準了心窩。
冷靜湖的腦子在這一刻停止了運轉,她生是愣住了幾秒,下一刻就大喊出聲:“你這個笨蛋,我不愛你,從來都不愛你,你不要管我了,快點速戰速決。”
雪軒像是沒有聽見一般,目光深深的釘在她的身上,手上一用力,口中同時高呼:“冷靜湖。”
一片鮮紅頓時如盛開的紅蓮,妖嬈美麗。
而冷靜湖只覺得腦子像炸開了鍋一樣,心口又像被人狠狠的紮着,她狠狠的別過頭,不忍的咬緊唇齒,一點一點的血滴随即染紅了雙唇。
“冷靜湖!”又是一聲,如同魔音一般,灌入四肢百骸,雪軒心口又是一刀,但他的目光卻沒有絲毫的改變。
自從掉下懸崖後,他心灰意冷,在外的日子,他想的很通透,冷靜湖又一次傷害了他,他決心要不要放棄她,或許他們真的沒有緣分,可就在這時,城都傳出消息,皇後瓊凝月掌理朝政,他突然心生希望,可是又怕再次遭到拒絕,瓊凝月說的對,他是不敢面對他們的感情,他苦苦觀察幾個月,剛剛他看出了冷靜湖的心意,他真真的明白冷靜湖是在為了救他才這樣說的,可是他要她大聲說出來,只有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她以後才不會反悔,這一次,他一定要她說出個子醜寅卯來,從今以後就将她緊緊的拴在身邊,再也不會讓她離開。
“不要在傷害自己了,我投降、、、”眼淚再也抑制不住,冷靜湖幾乎無法呼吸,她轉過頭,妥協了,什麽也都不顧了:“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雪軒笑了,倒在了地上,同一時間顧亦辰的大軍傾巢而出,像止不住的滔滔洪水,來勢洶洶。
高臺上,雪轶大怒,扔出火把的同時,突然一支明黃的金箭射了過來,火把被射向不知名的方向,雪轶也給一記暗器打中,從高臺上掉了下去。
眼前突然一黑,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冷靜湖哭的梨花帶淚:“師兄,快去救救雪軒,他中了兩刀。”
莫絕輕拍了拍她的小腦袋瓜,輕笑道:“你若是在不說那三個字,我想雪軒才會沒命,我們早就把那支匕首做了手腳,放心,他只是輕傷。”
“真的?”冷靜湖挂着兩滴淚,問道。
莫絕點了點頭,肯定的回答了她。冷靜湖這才破涕為笑,莫絕攬住她的腰身,兩人就飛身下了高臺。
來到雪軒身邊,她就僅僅的抱住他,再也不願放開手。
“你要謀殺親夫嗎?”雪軒輕笑着出聲。
冷靜湖稍稍放開他一些,望着他,責備道:“你怎麽這麽傻?”
“是啊,我現在才知道我真的很傻,有多少次是你為了救我而拒絕的我,我都沒有聽出來,還一個勁的埋怨你,我真的是太傻了。”雪軒一手撫上她的面容,像在确認着什麽。
“我愛你,從來都沒有動搖過。”冷靜湖又一次淚如雨下,笑着說道。
他們之間再也沒有了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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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後,雪軒在君都城內呆了半個月就起程回城都,雪召的事情都暫時交由顧亦辰打理,這使得他很是不滿,同樣是想看到自己的孩子,為什要讓他留下?
所以大對人馬暫時也沒有動身,莫絕給他們解了毒之後,又一次失蹤了,但是冷靜湖知道只要他們有危險,他會第一時間出現的。
這樣一來,跟随他們回宮的只有區區四個侍衛而已,一路上他們游山玩水,心情好的不得了。
“軒,你看那邊有糖葫蘆耶!”冷靜湖興奮的叫起來,一邊用手指着。
不想正巧撞到了別人,她連連說着:“對不起,對不起。”一擡頭,卻看見是一個大師,一身白袍,只是那人為何這樣熟悉?
白晗?白晗!
“你是白晗!”冷靜湖停住腳步,有些吃驚,他竟然做了和尚。
“白晗是誰?誰又是白晗?貧僧法號了劫!施主認錯人了。”那位白袍僧人說道,目空一切。
說罷便離開了這裏、、、
冷靜湖失落的望着他的背影,心口一陣郁結,她該恨他嗎?
“怎麽了?”雪軒手拿着糖葫蘆回來,就見她在感傷,一時焦急的問道。
冷靜湖望了望她,身子慢慢依偎進他的懷中,說道:“那是白晗。”
雪軒順目而望,只見一個和尚的背影越來越遠,見懷中的人兒突然哭了起來,他不禁安慰道:“傻瓜,別哭了,當日在崖下,我醒來後就不見他的身影,這是他自己選的路,咱們和他所有的恩怨都了結了。”
“嗯!”冷靜湖緊緊的抱住他,良久之後,才慢慢止住了哭泣。
回到暫時落腳的客棧,冷靜湖的心情還是沒有恢複,只吃了一點東西就匆匆回房了,雪軒看在眼裏,疼在心中。
夜晚回房,他端了一碗粥:“吃點東西,晚膳就吃那麽一點點。”
“我不想吃。”冷靜湖依舊沒有看他,心情煞是低落。
“你若不吃,我可就吃了。”雪軒灼灼的看着她精致的小臉。
冷靜湖點了點頭,下一刻身子就被抱了起來,被雪軒放置在了床榻上。
“你幹什麽?”她一時不明的問道,精神也漸漸集中了起來。
雪軒滿意的笑笑,邪肆道:“我不是說了,你若不吃,我可就‘吃’了。”說話的空當,一手就解開她身上的衣物,修長的手指撫遍她身上的每一寸。
“你真是無賴。”冷靜湖這才反應過來,頓時紅透了面龐。
“你忘了今日是什麽日子了嗎?”雪軒飽含不滿的怨道一聲,薄唇迫不及待的覆上她的,細細允吻。
見他欲求不滿的樣子,冷靜湖霎時明白過來,‘咯咯’的笑了起來,雙肩不住的顫抖。
由于解蠱毒的關系,師兄離走前特意吩咐一個月之內不可行房,這可郁悶壞了雪軒,今日正好是月滿之期,難怪他今日總是怪怪的,冷靜湖想起他白天的種種,算是明白過來了。
“專心點,夫人。”又是一聲不滿的怨道,身上的火種也開始漸漸燃燒,冷靜湖眉眼一片笑意,白晗的事情随之抛到了九霄雲外。
屋內的氣溫也開始上升,伴随着一陣嬌聲低語,如黃莺沉吟,達到了最高潮。
、、、
回到城都的第一件事,冷靜湖就急急的朝着顧府去,雪軒也緊緊的跟随,心底陡然一陣緊張。
他們的孩子,他們的孩子、、、他一直念叨着。
望着多日不見的小人兒,冷靜湖緊緊的将他抱在懷裏,眼淚頓時湧出,甚至忘了身後的高大人影。
心兒好笑的望了望他們三人,推了推沉浸在溺子情懷中的冷靜湖,冷靜湖霎時明白過來,趕忙擦了擦眼淚,轉身将孩子遞給了雪軒。
雪軒先是一陣微愣,而後吶吶的笑了兩聲,甚是不敢接過。
冷靜湖,心兒以及一旁的錦繡霎時輕笑起來,男人第一次看自己的孩子都是這種傻樣嗎?
“這是我們的孩子。”冷靜湖上前一步,主動依偎在雪軒的懷中,雪軒這才敢抱着孩子,細細的觀看起來,漂亮的小人兒霎時讓他舍不得放手,自個兒抱着孩子玩去了、、、
冷靜湖這才記起錦繡,轉身感激的對着她道:“謝謝你錦繡,還有夫人。”
錦繡搖了搖頭,“孩子也給我帶來很多樂趣,我還要謝謝他呢!”
心兒同樣點點頭:“我有帶孩子經驗,交給你這個生手,我還不放心呢,對了,我家老爺呢?”
“皇上讓他整頓君都戰後事宜,等那邊一切都安妥好了,他就會回來的。”冷靜湖細細的說道,這些事情本因是雪軒的責任,但為了見孩子,他就将攤子交給了顧亦辰。
、、、
回到皇宮後,雪軒就直接帶着冷靜湖回到了驀縷宮,孩子也放在了驀縷宮內。
“臣妾應該回中宮殿的。”冷靜湖抱着兒子,坐在床榻邊嚷道。
雪軒不悅的皺了一下眉頭:“在我的面前不許用‘臣妾’兩個字,你是我的妻子。”
心底霎時一陣感動,她明白雪軒這句話飽含的意思,那代表着夫妻間的平等和彼此的唯一。
“皇上,貴妃娘娘求見。”小段子突然出現,打斷了兩人間的對話。
“不見。”雪軒霎時拉了拉臉,繼續逗弄着兒子。
冷靜湖也不說話,小段子随即出去複命。
夜晚雪軒又是一番折騰,待他睡着之際,冷靜湖卻睜開了眼睛,她輕手輕腳的穿好外衣,看兒子睡的安穩,這才來到了花廳。
“娘娘,您是在煩憂梅雪的事情?”錦繡輕聲的問出口。
冷靜湖一揚眉,果然是個精明的丫頭:“不錯,雖說我和皇上已經和好如初,可是梅雪畢竟是擋在我們中間的一個障礙。”
“娘娘你想除去她?”錦繡謹慎的問道。
“是的,但我不想用後宮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我不想讓我和雪軒的愛情蒙上什麽陰影,如果那樣,我另可将梅雪留在身邊。”
“娘娘您忘了嗎,她是有把柄落在咱們手上的,只要您像皇上說出來、、、”
“不行。”冷靜湖及時打斷道:“那樣皇上會很沒有面子,自己的女人紅杏出牆,天下間有哪個男人能受的了這種侮辱,何況他還是個帝王,這事決不能明挑。”
“可是、、、”這下錦繡也為難了,低下了秀眉不語。
兩人靜默了好一會,見夜色深沉,她命錦繡回去睡覺,自己也回房了。
就在她進屋的前一刻,一個高大的人影迅速的回到了床榻上,沉沉的閉上了眼睛。
、、、
雪軒回宮,朝堂上恢複了以往的風平浪靜。
這幾日冷靜湖憂煩着梅雪一事,不想,今日禦醫院中古禦醫就來到了驀縷宮內。
“禦醫來到此處,有何事找本宮?”冷靜湖端坐了身子,美麗的面龐帶着一絲認真的神情。
“臣有事相告,昨日,梅貴妃來到禦醫院讓微臣診斷,微臣竟診出喜脈。”
喜脈?那應該是好事、、、不對,腦子突然轉過彎來,這皇上前日才回宮,哪來的孩子?莫不是、、、
“古禦醫你開些大紅花給本宮,切記此事不可對外宣揚,下去吧。”冷靜湖沉着聲音命令道。
古禦醫頭上一片冷汗,連連應聲,錦繡随即跟着他去了禦醫院。
“娘娘,你要這些落胎的藥合用?”錦繡将大紅花煎成一碗漆黑的湯藥,這才得空不解的問道。
“一會就知道了。”冷靜湖高深莫測的一笑,轉而對着門外的一個小太監道:“你去澄園,将國舅辛良宣至梅華殿。”
吩咐完後,她命人給自己換了件明豔的衣裳,稍稍打扮了一下,這才帶着八個宮女,緩緩朝着梅華殿而去。
那梅雪躺在床榻上,明顯的受驚了一般。
待國舅來後,她命人将屋內的宮人們全都趕了出去,讓跟來的那八名宮女守在門外,不許任何人進來。
“不知娘娘找臣來何事?”開口的是辛良,他一面打量着端莊美麗的冷靜湖,一面不時的轉動着眼珠。
“梅雪你知道本宮來是何意嗎?”睨了辛良一眼,她并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轉向了面色煞白的梅雪。
“臣妾、、、不知!”梅雪稍稍猶豫,答道。
冷靜湖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厲聲道:“今時今日,你們還能在瞞得了誰?”
梅雪站立不動,一手悄然撫上肚子,而國舅辛良則是一副無謂,坦蕩出聲:“娘娘,好歹我也是國舅,皇上都對我敬重三分?你、、、”
“你知道自己是國舅還敢上皇上的女人,看樣子你是一點也不把皇上放在眼裏了。”冷靜湖輕笑一聲,膽敢端出國舅的身份,真是笑話!
“你、、、你怎可血口噴人?”辛良霎時沒有底氣,結結巴巴的指責道。
冷靜湖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對着梅雪道:“這裏有一碗湯藥,也是本宮給你最寬容的處罰,喝下它,從此你還是梅貴妃,還是皇上的女人,但是你要知道,皇上身邊有了我,就不會再要別的女人,這些日子你也是深有感觸的,另一個選擇是,你們跑去和皇上說讓你作為獎賞辛家的禮物,下嫁給國舅辛良,保住了孩子,也保住了顏面,省的天天偷偷摸摸的。”
“你、、、”梅雪不甘的擡起頭,目光中一片幽怨。
“貴妃娘娘,你是想在這宮中等一個一輩子也等不到的人呢,還是希望做府上的女主人?您是聰明的女人,該知道如何的選擇的吧!”錦繡适時的出聲,眼中一片不屑。
辛良此時望了望梅雪,問道:“你真的懷孕了?”
梅雪死死的咬住下唇,點了點頭。
辛良輕嘆口氣,轉而對着一臉淡然的冷靜湖道:“皇上不會輕易答應的。”
“這點你放心,皇上一定會答應的。”冷靜湖自信滿滿的說道。
她清楚的記得昨晚,雪軒突然提出想把梅雪下嫁給朝中有功績的官員,她一時很不明白,而雪軒則說他是要兌現此生的誓言:一個妻子,一個皇後!如今已經找到,後宮也該解散了,所以她才敢提出這樣一個大膽的辦法。
見辛良還是一副深思的樣子,冷靜湖繼續道:“一切有本宮在,你和梅雪的事情會順利的,到時,本宮在讓皇上賜你們一處府宅,你看怎麽樣?”
“好,希望娘娘不要反悔。”辛良爽快的答應了,整日的呆在皇像坐牢一般,也不能出去逛妓院,他早就想要離開這個鬼地方了,現如今正好是一個時機,還有府邸,又可以過回以前的日子,心裏自是十分的願意。
就這樣,他們達成了共識,這件事情也很順利的完成了,第二日雪軒就下旨,三日後讓梅雪下嫁給辛良。
參加完婚宴,冷靜湖和雪軒牽着手,漫步在街頭。
“皇上,你心情有不好受嗎?”冷靜湖望了望他完美的側面,輕聲問道。
“沒有。”幾乎沒有猶豫,他就回道。
“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