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今晚就住你那邊了,我跟我姐都說好了。
項家人怎麽也沒沒想到敲門的人居然是項天澤。這讓開門的盧驕差點兒叫出聲。不過他趕緊把人拉進屋,然後就想表現出想念和關心。
但是項天澤可沒有那麽多時間浪費在虛假的表演上。“我今天來是聽說你們又去圍堵我師父了。既然要找我,就有什麽說什麽吧。是想要做什麽?”
盧驕的臉色立刻就不好看了。但項家人有一個最大的特點,誰有錢他們就不敢得罪誰。之前他們見項天澤的時候,并不知道他有錢了。所以态度很糟糕。現在不一樣了。他們知道項天澤在南面賺了錢,然後回來做買賣了,那他們肯定就不會惡言相向了。畢竟他們是想要錢的。
項天恩和他女朋友還在外面沒有浪回來。項天祿又不跟他們住一起。所以家裏幾只有項頂峰和盧驕在。
別看盧驕能跟這個自己也不怎麽喜歡的二兒子和顏悅色,甚至現在都有了巴結的心思。但是項頂峰不能。他以自己是老子自居,甚至把項天澤可以繼承項二爺的財産這件事也當成了是他的功勞。所以項天澤的錢本來就應該給自己,他可沒有一丁點兒愧疚和高看的心思。
聽項天澤說話這個語氣,項頂峰當時就火了。“你這是過來氣我們的嗎?!現在有錢了,長本事了,就敢欺負老子娘了?”
項天澤看着項頂峰吹胡子瞪眼的樣子,是真的笑了出來。他在上一次見自己這些血親的時候就已經就已經釋然了。現在再看到這樣的畫面,笑容裏雖然也的确帶着一丢丢苦澀,但卻是由心而發。怎麽會有這麽自以為是又毫無自知之明的人呢?
根本不在乎項頂峰的态度,項天澤走進去坐在沙發上,然後看着項頂峰說:“我時間有限,如果你們不說找我做什麽的話,我再走你們想見到我就不太容易了。我也不是經常在文新。畢竟我在南邊還有生意。”
一聽項天澤不是從南邊賺了錢才回來做生意,而是南面還有生意,陸驕趕緊拽了丈夫一把,然後坐到項天澤身邊。她本來是想過去拉二兒子的手,但是又很理智的把伸出去的手在半途縮了回來。“天澤啊,我們是聽說你回來了,所以才想去找你。你也不能永遠不回家啊。”
“不回家?”這一刻項天澤挑起了沒少,想要說幾句別的,但轉念一想又放棄了。“算了,我說了我沒有那麽多時間。還是開門見山吧。咱們之間還妄圖用親情來維系是最可笑的事,我不信,你們也不信,何必呢。說吧,我聽着。”
項頂峰氣呼呼地坐到項天澤對面:“你現在長大了,有本事了,賺錢了。不能不孝順爹媽。給我們拿十萬。然後我們也懶得找你。”
“啧。你們別的本事沒有,敲詐勒索一流啊。十萬?憑什麽給你們十萬?千萬別說是養我的那十四年。自從十四歲我戶口挪到二爺爺那邊,我就在二爺爺那邊吃喝用住的。過年過節我還得拿着二爺爺的錢來給你們。二爺爺去世,他的房子院子剛好動遷,你們拿走了他的動遷款,也拿走了二爺爺留下的四千塊錢。當時我說了,你們不能一點不給我留。我也得生活。我那回遷房也需要一筆錢。而且我還要上學呢。可是你們怎麽說的?你們說養了我是十四年,那拆遷房的錢和四千塊錢就當是你們養我到十四歲的花銷了。咱們兩頂。這話可是你們說的。所以現在擱我這兒,這個理由已經不好使了。”
那話的确是項頂峰說的。當時那四千塊和拆遷款那可是驚人的數字。而他們在項天澤身上可沒花過那麽多錢。他們根本不管項天澤是不是無家可歸沒地方可住,也不在乎他是不是還要上學。他們只想把錢都拿到手裏。至于項天澤在他們這邊早就沒有了落足之地,他們根本也沒在乎過。
那些話當時對項天澤的傷害極大。但現在卻也是項天澤回應他們的有力武器。所以當項天澤說完這些,項頂峰是真的被噎的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可反駁的話不說沒什麽,錢不能不要。于是項頂峰一拍茶幾:“沒有我能有你?那倆錢現在買一間屋子都不夠!反正我不管,你要是不給我十萬塊,我就到處去說你白眼狼!有錢了就不認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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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天澤是真的被氣笑了。“說去吧。沒所謂。我之前就跟你們你說過,就是你們去告我也沒關系。法院怎麽判我怎麽給。至于別人是不是也覺得我是白眼狼,跟我又有什麽關系?我小時候被趕出家門的時候,我又不是沒聽過難聽的。那些人說我是沒人要的野孩子,說我肯定不是好東西,不然不能連親爹媽都不要我。你們說,白眼狼又算得了什麽?那時候我幾歲來着?十四歲,沒成年啊。就因為你們惦記二爺爺的錢,我就突然不是自己爸媽的兒子了。這不都是你們幹過的事兒嗎?不過是再重複一次罷了。我十幾歲都挺過來了,何況現在是二十幾。不過你們最好也要弄清楚一件事,錢在我手裏,我想給就給不想給就不給。弄煩了。我大不了永遠不回文新,這對我來說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嗎?”
那的确不是。如果沒有辛躍,他根本也麽想過回文新。師父和師兄弟他們一直沒有斷了聯絡,但師父他們并不能成為他回到家鄉的奔頭。只不過現在有了辛躍,而辛躍又不願意讓辛怡背井離鄉他才會在這裏有了牽挂。
但他還是可以選擇不回來定居。至少他可以肯定自己跟辛躍的感情不會因為分隔兩地就有改變。所以他這些話說得理直氣壯。只是情理上和情感上他都不願意真的這麽做。畢竟他沒道理為了項家這些冷血的人而躲開,憑什麽又為什麽呢?
這下盧驕狠狠地瞪了一下項頂峰,趕緊說:“天澤啊,你別聽你爸的。他那個人你還不知道,跟誰說話都那樣。什麽十萬啊,沒有的事兒。你就是能多回來看看就行。”
“那倒不必。我覺得如果我多回來看看,你們也過不好日子。還是說事兒吧。”
盧驕嘆了口氣,然後說:“你弟……天恩要結婚了。可咱家也沒錢給他們買婚房,我們就想着,你現在如果手頭富裕,是不是能借給我們點。”
項天澤也是夠「實在」,「哦」了一聲之後問:“那怎麽還?”
“呃……”盧驕深吸了口氣,艱難地保持着臉上的笑容:“天恩現在也找到工作了,慢慢總能換上了。”
“那不然讓他來跟我借吧。我們立刻字據寫個欠條。到時候別賴賬就行。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當初我要飯遇到好人收留了我,我才有了今天。我不可能把我辛辛苦苦賺來的錢就這麽憑白給別人。”
項頂峰忍不住了:“那是別人嗎?那是你親弟弟!”
“呵呵。我親弟弟?他叫過我哥嗎?還是把我當過哥?他當初打我的時候你們是沒看到?我當初要是不覺得那是我親弟弟,以我的功夫他早殘廢了!你們還想我白給這種玩意兒錢結婚?想得倒是挺美。算了吧,你們壓根也不是想借錢,但是要,不行。十萬塊我有,但除非你們去法院起訴我,法院判我給你們我才會給。否則免談。但你們也別生氣,你們退休之後,我會跟項天祿和項天恩一樣,他們每個月給你多少我就給多少。這話我上次就說過了,現在、以後我都這麽說。”
從項家出來,項天澤心情其實并沒有太惡劣。這一次他發現了親生父母的弱點。他們對錢充滿了渴望,但是又帶着畏懼。
他們不喜歡自己。這是自小他就知道的。至于為什麽他以前很想知道,現在已經不在乎了。可現在又因為自己有錢了,他們不想得罪自己,才顯得格外扭曲。
回了家,看着這個并沒有多少自己生活痕跡的地方,心裏還是涼的。雖然這是自己的房子,但他從來都沒有住過。擁有這裏的時候二爺爺就已經把這裏租給了別人。那之後二爺爺去世,項家其他人除了自己根本沒有人知道這些房産。而他也随後就離開了文新,這裏就一直租了下去。只不過租客今年剛好退租了,他又想回來定居,這才回來住了下來。甚至連家具都是租客留下不要的。對于家,他從來沒什麽真正的眷戀。這還不如辛躍在京城租的那個小公寓。
這時候電話想起,是辛躍家的號碼。項天澤趕緊接通。“到家了?”
辛躍回答:“嗯。早到了。你呢?出來了嗎?”
“也到家了。跟他們能有什麽說的。”
“那我一會兒去找你呀。今晚就住你那邊了,我跟我姐都說好了。”
項天澤笑了:“好啊。那我去買菜,想吃什麽?今晚哥下廚。”
辛躍很是認真的想了一下:“我想吃墨魚仔!滿籽的那種,能買到嗎?”
“能。你說想吃啥都能買到。還有呢?”
“別的我也沒有特別想吃的了。水煮墨魚仔沾芥末醬油我都想好幾天了。我在從家帶些熟食過去。正好林二嬸兒包了醬肉包子,我帶着。也免得做主食了。”
挂了電話,項天澤拿起衣服就奔了海鮮批發市場。這個季節想買滿籽的墨魚仔那就得去這樣的地方。一改方才心涼的狀态,一想到辛躍一會兒就過來跟自己住。哥兒倆還邊吃邊聊,他臉上不但有了笑模樣,甚至還哼起了小曲兒。
辛躍到的時候拎了一大堆東西,項天澤趕緊把東西接過去。“這大冷的天,你帶這麽多東西來做什麽。騎車還是打車來的?”
“打車呗。這麽多東西車筐也放不下啊。我姐讓我多住兩天,所以我帶了一些換洗的衣服啥的。這包是醬肉包,你摸摸,還熱乎乎的,你先吃兩個,可好吃了。我跟你說,林二嬸兒要不是在我家飯館兒做大廚,她自己開個包子鋪都能發財。”
項天澤轉身去洗了個手,然後回到客廳就拿起一個包子咬了一大口。醬肉的味道濃香鹹鮮。發面的包子皮宣軟可口,吃起來的确非常得味。“是好吃。你們店裏怎麽沒賣這個?”
“那哪兒能賣上價啊。就這個包子,成本高着呢。擱我們家那店,一個這個大小的包子你敢賣一塊錢嗎?那不是找罵麽。”
“也是。有時候啊,這好東西就卡在價格上了。便宜了賣的虧,貴了沒人買。不過等過兩年你飯館兒升級了,說不定就能賣上價了。”
辛躍笑道:“那是。那時候人們消費觀念也會改變的。”
作者有話說:
躍躍:主動同居,我真是無比體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