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
周芝瑤處理完羅父的住院手續之後,動用了所有的關系,為他找了一個權威的腦科主任,還有最好的醫療團隊,并讓他住進了頭等病房。
就算她是周芝瑤,但身體還是屬于“羅淺秋”的一天,就有義務替羅淺秋照顧羅父,因為她知道若是換作她的父親生病,羅淺秋也一定會義無反顧的照顧。
雷力元就在一旁陪伴她,也動用了他的關系,同時也找到最有經驗的醫生。
等到全身檢查完畢,羅父只有輕微的腦震蕩,手肘也有輕微的骨折,必須在醫院休養幾天。
在醫院的這段時間,雷力元看見羅淺秋不慌不忙,冷靜的摸樣出乎他的意外。
雖然她的外表看起來冷酷,但是對家人有很深的羁絆,因此不論平時再怎麽冷靜,只要是遇上跟羅家人有關的事,她大部分都會失去冷靜。
不像現在的她,冷靜的處理好所有的住院手續,也動用了她的人脈尋找最好的醫生,甚至沒有與弟妹抱在一起痛哭,反倒是指揮他們該做的事情。
直到事情告一個段落,她讓弟妹先回家休息,獨自留下來看顧父親,所有的事情處理得有條有理:
這樣的行為完全不像是羅淺秋的行事風格,她冷靜得太過詭異,像是身體裏住着另一個靈魂;
雷力元不是笨蛋,就算有再多“周芝瑤”的錯覺,也不可能會在同一個女人身上産生,除非……這個女人就是周芝瑤本人!
擺在他眼前的事實卻不是如此,眼前的女人是羅淺秋。
當他回過種來之後,羅淺秋已經不在病房裏,他也思考到煩躁,決定到外頭抽根煙,理一理自己這個可笑的念頭。
走出病房,雷力元朝電梯走去,卻在轉角處見到羅淺秋正在角落講手機,因為她說的話而頓住腳步。
“……在醫院休養幾天,就可以出院了。有我在,你別擔心。”待在“羅淺秋”體內的周芝瑤連忙安撫電話那端的女人。
她先将羅父的隋況告訴羅淺秋,安慰羅淺秋幾句之後,又交換彼此最近的生活。
羅淺秋似乎要回了自己的工作,但是她完全沒有興趣問個水落石出,畢竟她對車廠的粗重工作一向嗤之以鼻,不适合她幹金小姐的格局,
不過她又能如何?她目前困在“羅淺秋的身體內,她們又答應過彼此要維持原來的生活步調,就算她百般不願意,還是得要口頭承諾。
只是…
“沒關系,反正我們現在處于失願狀态,你找力哥幫你和李叔商量一下,希望可以留職停薪……”待在“周芝瑤”身體內的真正羅淺秋,在電話那端嚴肅的交代。
為什麽又要扯到雷力元?她咬了咬唇瓣,最後心不甘情不願的開口,“雷力?那個王八蛋……你和他是不是有暧昧?”
“瞹昧?”羅淺秋有些疑惑,“沒有啊!力哥把我當妹妹一般照顧,我聽說力哥早就有喜歡的女人了,所以我和力哥之間是清白的。對了,你和力哥……是不是認識很久了?”
他早就有喜歡的女人了?這個問題有如一顆震撼彈,炸得她有些難堪,也有點啞口無言,
停頓好一會兒,她硬是轉移話題,“這也是我想問的。你和金宸煥也認識?”剛剛聽羅淺秋的語氣,仿佛跟金宸煥也有一定的熟悉,
羅淺秋輕描淡寫的解釋了她與金宸煥認識的經過,然後話鋒一轉,“那你……真的和力哥是舊識?”
“我和雷力元……在高中時交往過……”她心不甘情不願的開口,“不過畢業那天,我被甩了。”初戀在她的心底不但形成一道陰影,還留下難看的傷疤。
不過,現在這些都不是重點。
“你……不覺得巧合得太過詭異嗎?你認識力哥,我也認識金宸煥,而且我們都不喜歡他們,”羅淺秋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這樣的分析結論讓她許久說不出話,舌頭像是被電麻一般,好不容易才能顫抖着聲音回答,“什……什麽?我讨厭雷力元,你則是讨厭金宸煥?為……為什麽老天爺要這麽整我們,必須交換身體去和他們相虞?”
這個問題困擾着她們,又讨論了一會兒,發現她們現在的情況已經無法用科學的方法來解釋,最後只能求助荒謬的鬼神之說。
她對因果論并不是那麽迷信,現下卻是最能解釋她、羅淺秋與另外兩個和她們糾葛的兩個男人的關系。
她讨厭雷力元,羅淺秋則是讨厭金宸煥,老天卻要她們去面對自己人生最大的障礙?
她是不知道金宸煥與羅淺秋之間有什麽深仇大恨,但是她與雷力元有過很親密、纏綿的一段情……
明明她與雷力元之間已經結束很久了,而且劊子手還是他。
這幾年她總是說服自己與這個男人斷得一幹二淨,如今她卻窩藏在“羅淺秋”的身體內,與他相處的時間就像是在重溫過去的日子……
這樣的想法閃過她的腦海,讓她急忙搖頭。
她怎麽會有這麽該死的妄想?
重溫過去?哈,她現在可是“羅淺秋”,并不是周芝瑤啊!雷力元對她好,并不是把她當成周芝瑤。她怎麽會有這麽天真的想法?
兩人又交換了一些意見,最大的心願還是換回自己的身體,畢竟她不是羅淺秋,羅淺秋也不是她,兩人體驗彼此的生活都有許多的不适:
“……力哥的宮廟有個很厲害的靈媒,到時我再帶你去抽簽擲簍問神明好了。”羅淺秋最後在手機那端提議。
“這……有用嗎?”她忍不住翻白眼,不過無法反駁。
羅淺秋說得對,都到這種地步了,她還有方法可以想嗎?
沒有。
那就只好抱着死馬當活罵醫的心态,孤注一擲了。
“好啦!我知道了。”她扁了扁小嘴,“我先挂斷電話,看過羅爸之後,就要回家了,再見。”
把手機收好,她準備回病房看羅父,然後再回家好好的睡一覺,今晚可真是折騰死她了:
當她垂頭喪氣的轉身時,看見一道近在咫尺的高大身影。
她先是一愣,很快的回過神來,瞠大雙眼,眉頭緊蹙。
這下子,事情難以掌控了……
雷力元緊繃着下颚,擋住她的去路,打量她全身上下,恨不得穿透她的身體,想要一采究竟,在“羅淺秋”身體內的靈魂到底是誰?
“你……到底是誰?”他剛剛真的沒有聽錯,由她的口中确實說出許多關鏈字。
金宸煥,高中,羅淺秋……她不就是羅淺秋嗎?與她用手機對話的人到底是誰?
“你……你在說什麽?”她裝死、裝無辜:心虛的別開眼,然後佯裝沒聽見他的問話,想要自他的面前離去。
她與他擦身而過之際,他深吸一口氣,抓住她的手腕,拉到自己的面前。
“雷力元,你幹嘛?”她被他抓疼了,垮下臉,低聲罵道:“放開我,你弄痛我了:”
“淺淺不會連名帶姓的叫我。”他眯起雙眼,流露出危險的目光。“老實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還有,你到底是哪一個妖魔鬼怪?電話那端是誰?”
“你……”她毫不畏懼的與他四目相接。
“你不說,是嗎?”眼看她拗得倔強,他心裏的疑問又被證實了一半。
接下來他的動作十分野蠻,用力搶過她的包包,不顧她的尖叫和拳打腳踢,翻找出手機,查看她剛剛撥打的手機號碼。
“電話裏的號碼是淺淺的……若和你說電話的人是羅淺秋,那麽你又是誰?”他的聲音變得沙啞,黑眸定定的望着她。
原來這不是他的錯覺,待在“羅淺秋”身體內的靈魂确實另有其人,打破了他百思不解的謎底。
自從她住院,他就發現她的性子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推說失憶,卻對他保有一定的熟悉,對于羅家人又陌生得不得了。
還有,她說話的态度、看他的眼神,都帶着無法解釋的怨恨:
是她嗎?
他抓住她的雙肩,想要親耳聽到她承認她是周芝瑤。
“放……放開我。”她用力的掙紮。看這情況,她想要再唬弄他,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就算我說出事實,你會相信嗎?”
她對上他的黑眸,發現他一瞬也不瞬的望着自己,似乎要把她從頭到尾的看透。
“從你住院至今,我沒有一刻不懷疑你的身份。”他打算今晚弄清楚事實,不再讓自己處于錯覺當中。
她咬了皎唇,即使想逃,雙肩被他抓住,也難以遁逃。
面對他的苦苦逼問,她明了再多的理由和藉口也無法憶瞞她與羅淺秋交換靈魂的事實。
“好,我說。”她深吸一口氣,雙手抵在他的胸前。“我确實不是羅淺秋,我是周芝瑤。”
周芝瑤!
仿佛被雷擊中,他全身顫住,緊抓着她雙盾的大掌微微放開,吸入肺部的空氣像是冰凍的,黑眸卻熾熱的盯着她的圓臉:
他等的不就是這一句?
這句話解開了他心底無數的疑問。
“你信嗎?你信嗎?你信嗎?”她連說三次,還不忘用指尖戳着他的胸膛。
“你發誓你說的一字一句都是真的?”他挑起眉頭,一本正經的問。
“我發誓,”她毫不猶豫的點頭。
“那我相信。”
只要是由她口中說出來的每一字、每一句,他都信。
因為在很久以前,他就已經成為她的信徒,也是她的俘虜。
太陽底下還是有新鮮事:
周芝瑤與羅淺秋互換身體的事,可以媲美外星人登陸地球這種詭異又邪門的傳聞。
這也許是個愚人節的玩笑,但是隔天見到“周芝瑤”沖進病房,叫一聲爸爸後,雷力元已經百分之百的相信她說的是事實。
而她們互換身體的事,不但雷力元知曉,就連金宸煥也同時發現了她們的不同。
她的“未婚夫”表現得很驚愕,不過在一個小時內就接受了她與羅淺秋交換靈魂的事實,對她的處境并沒有掬一把眼淚,
雖然她與金宸煥都是利益擺第一的同類型人,但是本尊困在羅淺秋的身體裏,他竟然一點都不擔心,很快的就把“周芝瑤”帶離她的面前,
有必要這麽現實嗎?她好歹也在他的面前表現得可圈可點好幾年了,只因為現在她不是“周芝瑤”,就如此冷漠嗎?
感覺委屈的周芝瑤在真相曝光之後,比起之前果然放松許多,至少她不用一個人扮演“羅淺秋”的角色,就算偶爾有脫軌的行為,雷力元也會為她掩護。
她不用提心吊膽,擔心會被拆穿,面對雷力元的時候,也不必再東藏西躲。
至于羅父住院這幾天,羅淺秋不顧還窩在“周芝瑤”的體內,時常跑來醫院,她雖然覺得不妥,但是無法阻止羅淺秋的探視,畢竟她沒有理由阻止一個女兒履行責任,去照看父親,盡管知道時間一久會出事。
果不其然,出門都需要司機載送的“周芝瑤”,常來醫院的消息還是落入周芝瑤母親李女士的耳裏。
這天,周芝瑤與雷力元同時來到醫院,才剛把車子停好,正準備進入醫院大應時,一名黑衣人好聲好氣的請他們前往一旁的露天咖啡座,
李女土坐在陽傘下,一臉不悅的看着雷力元走過來,順便打量他身邊的女子,語氣不佳的開口,“坐。”
“李姨,你好。”雷力元客氣的打招呼,“不知道你找我有什麽事?”
李女士挑起眉頭,怒瞪着他,“還能有什麽?我不是要你離我的女兒遠一點嗎?”
他的目光忍不住往旁邊一飄,“我一直都有遵守諾言,不曾,主動去找過她。”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自從芝瑤出院之後,就不斷的與你見面,是不是你又和我女兒說了什麽花言巧語,讓她最近老是幫你做事?”
“李姨,我沒有。”他無法将真相告訴李女士,只能否認到底,“就算芝芝要不請自來,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她用力踢他一腳,慢慢的瞪着他,無言的警告他要好好的回話。
“咳,我的意思是說,芝芝已經不是當年的無知少女,她是個成熟的女人,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一套做法,不會被我說的幾句話影響,是吧?”他故意朝“羅淺秋”的方向點了下頭。
白目!她撥起眉頭,瞪着他,難道他就不能好好的回話?
“誰知道?”李女士板起臉孔,“你可別趁我女兒最近失憶就誘拐她,你別忘記了,當年你親口答應我們,不再接近芝瑤,”
親口答應?這是她第二次聽起母親如此警告他,終于忍不住開口,“請問……為什麽他不能和我……我朋友周芝瑤在一起?”
此時不問,更待何時?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父母竟然在她的背後搞這麽多小動作。
“小姐,你哪位?”李女土不客氣的看了她一眼,“你不知道他是流氓出身嗎?我女兒是個名媛,我自小費盡心血栽培她,可不是要她長大以後嫁給一名流氓。”
“那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你女兒很愛他?”她忍不住脫口而出。
雷力元立刻轉頭,一雙黑眸無法離開她的圓臉。
“愛?她那時才幾歲,哪懂得愛?”李女士冷嗤一聲,“還好當年安排你和我女兒分手,要不然今日她哪來的完美人生?哪來的完美男人與她共度今生?”
她茫然的看着自己的母親,又範然的看了他一眼。
他看到她眼中的不解,藏在他心中多年的秘密似乎也逐漸攤在她的眼前:
“安排分手?”她瞪了他一眼,語氣充滿疑惑的質問,“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不是你想像的那樣。”雷力元瞅着她,“分手是我安排的,出發點是為了你……只要芝芝過得好、過得快樂,我願意退讓、容忍……
為她好?過得快樂?七年前他與她分手之後,她早就忘記什麽叫做快樂,只懂得生活極致的完美,按照母親要求的完美之路前進。
“所以你寧可演出這樣的爛戲碼?”她瞪着他,語氣十分不悅,而且很不諒解。
“我……”他還有一個苦衷,猶豫半晌,才不得不開口,“若是一個女人的父親跪在你的面前,要求你成全他女兒的幸福,你要不要答應?你要不要放手?”
她瞠大雙眼,他的意思是說,她的父親曾經跪在他的面前,要求他與她分手?
李女士看着他們交談,雖然覺得奇怪,但還是敲了敲桌面,要他将注意力轉回來,再次撂下狠話,“我女兒再過幾個月就會嫁給金宸煥,你也別妄想再從她身上得到一分一毫,你和她沒關系了,懂嗎?”
他緊握雙拳,咬牙切齒的說“我沒有這種想法。”
“沒有最好,不要以為我女兒失去了記憶,你就想要趁虛而入,芝瑤是我們費盡心血培養的女兒,這輩子我們給她最好的、用最好的,所以她未來的伴侶也會是最完美的男人,你最好離她遠一點,我今天把醜話說在前頭,再讓我發現你刻意接近芝瑤,休怪我給你難看。”李女士站起身,準備離開。
突然,雷力元的雙手用力拍向桌面,定定的望着一睑難看的李女土,“當年我會離開芝芝,是為了她的前途着想,并不是因為我不愛她。你們說完美才适合她,會讓她快樂……我也承諾,若是有一天她來到我的面前,親口對我說她一點都不快樂,我會義無反顧的把她搶回我昀身邊……”
“夠了!芝瑤離開你之後,她的人生就是完美而快樂的,我是她母親,最了解她。你不要再出現在她的面前:水遠!”李女土大聲斥喝,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氣呼呼的離去:
她站起身,表情複雜的看着他,聲音微微顫抖的說“你說,當年會與我分手,真的是我父親去求你?”
她完全不知道目己的父母在背後操拄她的人生,她以為有個掌控欲強烈的母親已經夠她受了,沒想到連她的父親……竟然還跑到他的面前下跪。
這種複雜又強烈的感覺,讓她不知道應該怨恨他們,還是要體恤父母對她的期許和用心?
她的父母是為了她好,為了把矯滴滴的她導回正途,畢竟幹金與流氓交往也不是一件多麽光榮的事情,但是他們不會明白她認識雷力元後的那一年過得多麽快樂。
他們不會知道的,因為他們只期待她當一個可以任由他們操控的洋娃娃。
而她眼前的這個男人,承諾會讓她快樂,卻也親手将她推開,到底知不知道他犯了多麽大的錯?
“是。”他直視她的雙眼,總算把真相告訴她,“我不是不愛你,是因為你父親的求情,他認為我給你的愛只是拉着你往地獄深處堕落,你和我還年輕,不懂什麽叫做愛,所以他希望我能夠給你一點自由、一點時間,哪天我們若是有機會再過上,也許可以重新來過……”
遇上?她搖了搖有些昏脹的腦袋,“但是你從來都沒有來找過我……”
“因為……”他看着她,艱澀的開口,“我看見你過得很快樂,也許沒有我,你的人生确實是完美無瑕的。”
她退後幾步,發現自己的臉龐很僵硬。
原來這七年來,不只是她的父母企圖操控她的人生,就連面前這個男人也是幫兇。
“我不需要你們自以為是的決定我人生的價值!”她露出不解的神情,同時感到痛心。“還有,你認為這七年來我真的過得快樂嗎?”
“我以為這是你想要的生活……”
她搖搖頭,苦笑的說“是啊!這是我想要的生活,也是你們逼我過的生活。我适合最好的、最完美的,就像金宸煥,他是我精挑細選的完美男人,只有像他這種完美男人才是最适合我的,我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呢?”
“芝芝……”他上前,想要碰觸她的肩膀。
她二話不說,用力揮開他的手。
“只要你告訴我,你不快樂,我會……”
“你會?你會什麽?你會給我快樂?還是再次成全我的快樂?”她哭喪着一張睑,但是驕傲的自尊讓她勉強擠出難堪的笑容。“不必了,一次的成全就夠了,你已經不在我人生的計劃中,你永遠都是我生命中的一場意外……”
她笑過,痛過,發生過的一切都像過往雲煙,
她和他相愛的那一年,到底在他的生命中留下什麽,她好奇,卻又不敢碰觸這個問題,深怕是……夢一場。
意外一場後,即是船過水無痕。
結局,早在他的成全之下結束了,
她傲然的挺起胸膛,像個女王一般,頭也不回,毅然決然的離開
這一次,一樣留下一個滿眼都映着她的背影的男人。
他還是無法跟上她的腳步,因為她不快樂的時候他永遠都是在原地等她: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