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春天

程深之沒想到潤潤這麽會做生意, 明知道自己被宰,還是欣然答應了。

晚上孫尚德約他喝酒,說是喝酒, 其實程深之明白其中的緣故。

前幾日幾個發小在一起喝酒, 他酒後多說了幾句, 孫尚德知道他目前手中有個好項目在融資, 這才這麽殷勤。

吃飯地點選在水閣街,程深之拎着幾盒茶葉前往。

茶葉留着也是留着, 家裏并不缺這種東西,都是人情往來別人送的禮。

索性做個人情,把東西遞給孫尚德,話說的滴水不漏——

“今天去潤佳茶社喝茶,瞧見幾款好茶葉,想着你,就給你帶了幾盒。”

孫尚德接過去, 打開一聞,立馬就笑了, “還是你好, 什麽事都想着我。”

程深之要笑不笑的看他一眼, 沒說什麽。

今天再見程深之,比那天喝酒氣色好了不少,孫尚德以為他和沈絲蘊的事情解決了。

身子往椅背上一攤,笑說:“我就說吧,女人都是感性動物, 等感性的勁兒過去,自然而然就好了。”

程深之瞥他一眼。

孫尚德見程深之這個反應不太對勁,忍不住湊近, “還沒哄好?”

程深之反問:“你覺得我是會哄人的那種人?”

只這句話,孫尚德就知道事情沒他想的那麽簡單,把菜單推給男人,一本正經的指點。

“不會哄人不要緊,可以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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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聽過一句話,happy wife,happy life”

程深之斂眉,“被□□的不錯,平常小看弟妹了。”

孫尚德只笑了笑,也不解釋。

孫尚德是出了名的寵妻狂魔,在這一點上,程深之自愧不如。

驕傲如程深之,一向不會向別人請教男女感情的問題,這一次卻動了念頭。

盯着孫尚德沉默地看了許久,清清嗓子,才不情不願的問:“你覺得現在這種情況,我應該怎麽辦?答應她離婚?”

孫尚德趕緊擺手,頭搖的像個撥浪鼓似的。

“千萬別,離婚的女人就像脫缰的野馬,拉都拉不回頭,所以不能離。”

程深之擰眉,審視了對面男人好久,才沒面子的坦白:“她現在看見我就煩……”

孫尚德表示容他想想,思考半晌,總結了一個字,雖然只有一個字,卻是精華——

“拖!”

沈絲蘊目前在創業階段,可沒有程深之還能半夜喝酒的閑情逸致。

她雖然是嬌貴的大小姐出身,也曾經做過幾年嬌貴的富太太,但也不是不能吃苦的人。

這段時間早出晚歸,像換了一個人,就連沈适都覺得她變化很大,幾次見半夜十二點,沈絲蘊卧室的等還亮着,問她為什麽不睡,她則說“忙”。

具體忙什麽,沈适不從得知。

不賺大錢實在是老天不長眼,都對不起忙成這個樣子的她。

沈絲蘊其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忙什麽,錢沒見着,就是每天瑣事很多。

不過有事忙總比沒事忙要強,起碼生活充實。

她這輩子都沒這麽有幹勁過,恨不得把自己掰成八瓣使。

最欣慰的還是心态好,即使沒賺幾個錢,可總覺得這段時間,是這輩子最上進的狀态,突然明白男人為什麽事業心都那麽強,因為有些成就感,确實只能在事業上獲得。

總結一個字就是爽,比跟程深之做爽多了。

從那日在劉學凱介紹下,跟齊銘吃飯互加微信以後,兩人就再沒交集。

就在沈絲蘊已經把這號人忘到九霄雲外的時候,齊銘忽然打來電話。

問她要不要一起吃飯,今晚有人請客,地點在城北的一家私廚餐廳。

沈絲蘊想了想,“什麽局?”

齊銘就笑了,“不是什麽局,就是幾個熟人閑着沒事,玩玩。”

沈絲蘊現在哪有時間,剛要推脫,齊銘又說:“都是寧北有頭有臉的人,認識一下沒什麽壞處。”

沈絲蘊聽罷,忽然來了興趣,她現在對什麽都提不起興趣,唯獨對賺錢有興趣。

想要賺錢,人脈關系自然少不了。

于是欣然答應。

下午六點多,齊銘來接,沈絲蘊是奔着正事去的,所以穿着很随意,只穿了一襲束腰長裙。

齊銘今晚很低調,只開了一輛破5系,不像那天喝茶,開了一輛幾百萬的豪車,茶館下面一停,街上的漂亮姑娘盯着他竊竊私語。

沈絲蘊上了副駕駛,系安全帶的時候,笑問:“今天怎麽開這個車。”

齊銘看她一眼,“出門沒想那麽多,來的路上我就後悔了,接美女不應該開這款車,不過怕你等急了。”

沈絲蘊也是體驗過紙醉金迷生活的人,怕他誤會,解釋說:“車在我看來不過是代步工具,只是在舒适感上,好車确實舒服。”

說完兩個人相視一笑。

到地方,人還沒齊,可能是來得早,只有沈絲蘊他們兩個。

齊銘出去打電話催,進來的時候才說:“他們兩個繞路去接人。”

沈絲蘊才想起來問:“幾個人?”

此時服務員進來,詢問要什麽菜,齊銘只說了人數,讓他們看着安排。

等服務員出去,也不用問幾男幾女,門就被推開,進來了四人,兩男兩女。

沈絲蘊随齊銘站起來,既然齊銘說都是有頭有臉的人,餐桌上的禮儀她還是知道一些的,自然要聽人安排。

他們進來,齊銘相互介紹大家認識。

其中一個看上去年紀大幾歲的男人就指了主賓的位置,笑說:“今天齊銘主陪,主賓的位置就留給沈小姐了。”

沈絲蘊不是不會察言觀色的人,聽到這裏就覺出奇怪,雖然沒有推辭,卻開始警覺起來。

菜上的很快,服務員過來問要什麽酒水的時候。

沈絲蘊側頭看齊銘,“我肺炎剛好,醫生讓忌酒,今晚我不喝。”

齊銘沒說什麽,但齊銘身邊的副陪,剛才安排位置的男人好像有些不悅。

“沈小姐身體不好,那咱們要啤酒?”

沈絲蘊說:“啤酒我也不能喝,不好意思,下次吧。”

這人姓鄭,他們幾個都喚他“鄭海哥”,沈絲蘊不知道什麽身份地位,看樣子比齊銘厲害。

鄭海側頭看了沈絲蘊一眼,又去看齊銘。

齊銘把空水杯遞過來,叫服務員送兩瓶果汁,鄭海見這個樣子,才改口說:“既然身體不好,改天有機會再一起喝酒。”

沈絲蘊這才舒口氣,席間,相互敬酒,沈絲蘊以果汁代酒,大家相互留了聯系方式,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

沈絲蘊一開始就表示自己不喝酒,所以到最後只喝了個水飽,其餘一個女孩子,就沒那麽幸運了,臉色漲紅,不勝酒力。

沈絲蘊明顯感覺除了齊銘以外的兩個男人在找借口灌她酒,齊銘沒有動作,不代表齊銘就是好人,有可能只是沈絲蘊在場,他收斂了。

沈絲蘊垂下眼眸,盯着自己面前的果汁,抿緊唇。

飯局結束,齊銘開車送沈絲蘊回去,而另外一個喝醉酒的小姑娘,則被他們架上了另外一輛車。

沈絲蘊坐在另外一輛車裏,轉了視線,停頓幾秒忍不住又轉回來。

齊銘覺察到什麽,平白無故對她解釋:“我也是有人請客,過來湊數的。”

沈絲蘊看他,“那請客的人,跟你什麽關系?”

齊銘抿嘴,半晌才說:“我表哥。”

沈絲蘊冷笑了一聲,一開始還對齊銘印象不錯,經過今晚,真是一言難盡。

“我表哥誤會了。”

“所以想做個人情,把我灌醉,也像這個姑娘一樣被帶走?”

不等齊銘說話,沈絲蘊就推開車門下車,徑直走到前面車子跟前,敲了敲車窗。

鄭海和喝醉酒的姑娘,一并坐在後排,姑娘醉的不省人事,靠在鄭海的肩膀上。

沈絲蘊本來不是什麽聖母,大概同為女人,實在做不到坐視不理。

裝作看不懂其中的套路,笑吟吟說:“鄭海哥,我跟齊總不順路,坐你們的車回去吧。”

她低了低頭,“這個姑娘是喝多了嗎?”

鄭海看過來,眼神冰冷。

沈絲蘊繼續裝無辜,“酒量不好就不要喝嘛,還麻煩鄭海哥送,天這麽晚,不如我陪您一起送她回家吧。”

說着就拉開車門,直接上了後車座。

齊銘停好車趕過來的時候,鄭海已經被得罪了。

齊銘見狀,也只能抱歉一笑,主動把送人的任務攬自己身上。

于是乎,齊銘,沈絲蘊,還有這個喝醉酒連叫什麽都不知道的姑娘,一起驅車離開。

沈絲蘊把姑娘送到樓上,又扶上床。

抱起手臂看着醉成一攤爛泥的女人。

許久才轉身離開。

今晚她這麽做,不知是幫了人家,還是壞了別人好事呢。

剛才一時腦熱,這會兒冷靜了不少。

不是每個人都有她這樣的出身,所以不是每個人都可以任性。

不過就算這姑娘是故意喝醉,想被占便宜,沈絲蘊不支持這樣的做法,但也不會看低她。

對于攪了她的好事,也只能在心裏表示一下抱歉。

一路上,沈絲蘊都沒和齊銘說話。

到家洗澡,去掉一身臭汗,想到今晚的事,才為自己後怕。

誰知道齊銘到底是什麽人呢,他說自己是好人,片面之詞罷了。

好在沈絲蘊從小就比較機靈,除了栽在程深之手上,還沒有哪個男人能騙過她。

一想到在程深之身上付出過的努力,沈絲蘊不由得嘆氣。

算了,還是別吹牛了。

想想過去三年的種種,別人栽十次,都沒有她這一次慘。

天将降大任啊,所以讓她的情感之路這麽坎坷。

好在劉學凱整的那個事,前景不錯。

搞不好,自己事業上的春天就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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