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你會後悔的

很快就是婚禮的日子了，穆悠然最終還是選了一款深V露背長拖尾婚紗，一層層輕紗如夢似幻，完美的勾勒出她的身材。

蔣熙兮在旁陪着她，雙手合十放在唇邊，“太漂亮了，我今天才知道什麽叫美哭了。”

“誇張。”穆悠然一笑。

李明湛并沒有陪她選，說是臨時有事要離開一兩天，會在婚禮當天趕回來，他既沒說什麽事，她自然識趣的不問。

試好了婚紗，那店長又取出一頂鑲滿鑽石的王冠，“這原是歐洲一位公主的結婚禮物，後來輾轉流傳到拍賣行，李先生特意買了下來，送給您結婚的時候佩戴。”

穆悠然還沒有反應，蔣熙兮已經一聲驚叫，“我在網上見過，這是公主的子女拍賣出來的，說是被神秘買家天價買走，原來居然是你老公！”

很快就到了婚禮當天，一大早李明湛請的化妝師就到了，穆悠然一邊坐在梳妝臺前任她擺布，一邊心裏惴惴。

李明湛從那天走了就沒有消息，要不是那頂王冠，她都懷疑他消失了。他說他婚禮當天會趕回來，卻怎麽一直都沒有消息？沒有電話，沒有短信，她摩挲着手機，思量許久，還是沒有把電話撥出去。

原就是挂名夫妻，自己又哪裏來的立場去刨根究底？

蔣熙兮一直陪着她，見狀就笑道：“也未必是壞事啊，沒準他改了主意呢，不也挺好的。”

穆悠然勉強笑了笑，心底還是失落。

有門鈴聲響起，她以為是他來了，匆忙站起來迎出去，母親已經打開了門，原來是景震松。

她失望的一笑，“景大哥。”

景震松上下打量着她，半晌才朗聲一笑，“真是女大十八變，小然然這麽一打扮，大哥都快認不出來了。”

穆悠然聽着他的聲音依舊豪爽，面上一派笑意，仿若一個真正的大哥一樣，心中悄悄松下一口氣，她實在是怕景震松在她面前上演一出深情款款不離不棄的戲碼來。

“小然然，要是過得不好，就來找大哥，大哥幫你出氣。”穆悠然聽了這句話，驀地有些傷心起來，她忽然撲到景震松懷裏，紅了眼圈，“大哥！”

蔣熙兮和張溶月已經石化了。

門外，站着一身寒意的李明湛，那永遠平靜無波的眼眸裏，閃動着幾分陰冷。

時間仿佛靜止了，空氣裏彌漫着令人窒息的氣氛，還是穆悠然覺得氣氛不對茫然擡起頭來，才看見了李明湛，她今天的新郎。

“你回來了？”她笑一笑。

他進了屋，“如果我不回來，你是不是就打算跟別人結婚了？”

穆悠然幹笑一聲，知道方才那一幕已經被他看在了眼裏，無論如何自己的舉動也有些不太合适，親大哥也就罷了，表哥堂哥也說得過去，偏生……

“怎麽會？咱們都已經說好了，我還怕你不來了呢。”

李明湛神色又轉為淡然，“我既然答應了你，就一定會趕回來，倒是你，我再問你一句，你會不會後悔？”

他的眼眸裏閃動着她看不懂的情緒。

她以為他指的是一月之約，爽快的點頭，“當然不會，我也答應你了。”

他們相視一笑，攜手走了出去。

及至上了婚車，慢慢行駛出她住了多年的小區，她才後知後覺的想，就這麽嫁了啊，人生中第一次舉行婚禮，第一次穿上婚紗，第一次戴上婚戒，居然，是為了一場戲？

奇怪的是，她并不傷心，她只覺得有些荒謬。

雖然只是一場戲，婚禮卻罕見的莊重肅穆，穆悠然一向反感的那些不入流的玩笑和上不得臺盤的環節一個沒有，以致于當她在司儀面前答出我願意的時候，居然生出幾分真心來，仿佛真的要過一輩子，與身邊的人生死與共，憂樂相随。

在酒店臨時鋪設的化妝間裏換了敬酒服，化妝師重又給她補了妝，她坐在那裏，靜靜的等着司儀來傳。門開了，李明楊蹩了進來，“悠然。”

穆悠然的內心，還被婚禮的莊重肅穆所感染着，見到李明楊十分不快，卻也不好趕了他出去，只得說道：“你該叫我大嫂。”

李明楊卻神情激動，“悠然，我們到底在一起十年了，你就聽我一句，你跟我大哥在一起不會幸福的。”

穆悠然站了起來，“李明楊，我會不會幸福與你無關，我只希望你今後不要再來騷擾我！”

李明楊面色一變，身後，李明湛的聲音已經響起，“我太太的話你沒聽到嗎？她不希望你騷擾她！”

李明楊面色變了變，卻到底不敢反駁李明湛，只是對穆悠然撂狠話，“穆悠然，你以後會後悔的！”

穆悠然淡淡一笑，“多謝提醒，好走不送。”

李明楊恨恨離去，李明湛卻鼓起掌來，“很好，我原先還怕若是我不在，你一個人在李家應付不來，現在看起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

穆悠然脫口就問，“怎麽，你會常常不在家嗎？”話說完就差點咬了舌頭，曾幾何時，她如此自然的把他們共住的地方稱之為家？

李明湛面上笑容更盛，“我可能會經常出差，所以委屈你了，一個人住在龍潭虎穴裏。”

他的形容詞讓穆悠然發笑，“也不是啦，爺爺還是很好的。”想了想又向他保證，“你放心，一定不會給你丢臉。”

李明湛卻是搖了搖頭，“真要有什麽，也不要一個人撐着，要及時告訴我才好，我娶你不是讓你去受罪的。”

穆悠然心底湧出些許暖意，微微點了點頭。

婚禮過後，他們回去李家，賓客和家人全都散去，只餘他二人待在偌大的起居室裏，穆悠然不由得有些發呆。

“離晚宴還有幾個小時，你洗了澡歇一會吧。”

“晚宴？”穆悠然又是一呆，她以為婚禮只是中午舉行，轉念一想，或許李家這等家庭與普通家庭不一樣，是要有晚宴的，也就釋然，只是問，“都有哪些流程，需要我穿什麽衣服？”

李明湛沉吟了一下，“我記得你選的禮服裏有一件紫色的晚禮服，就是那一件吧。”他想了想，又說：“我送給你的那頂王冠，可以拆成項鏈和胸針使用，你先去睡，出發之前我會找人來幫你裝扮。”

“那……你，不要休息一下嗎？”

“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他說完這句話，就進了書房。穆悠然呆了呆，自去換衣服洗澡不提。

醒過來的時候已經4點多了，她慌忙從床上爬起來，匆匆走到起居室，看見書房房門虛掩，李明湛還在裏頭，不禁松了口氣，沒遲到誤事就好。

這是有人敲門，夾雜着殷寧的聲音，“悠然，你在嗎，有個化妝師說是明湛來的，要給你化妝梳頭。”

“這就來了。”

她換好了深紫色露肩曳地長禮服，化妝師先笑了，“這衣服配個濃點的妝比較好看。”

接着又幫她绾了一個低位的盤發，用梳子略微打散一點，戴一枚鉑金鑲鑽發簪，穆悠然看向鏡中的自己，甜美而又不失溫婉。

那化妝師取過鑽石王冠，雙手翻轉，三兩下就把王冠拆開來，竟變成了一條項鏈和三枚胸針，穆悠然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這才知道原來皇室也不是一味的奢侈，也講究一物多用。

幫她帶好了項鏈，化妝師就告辭離去了。穆悠然站起身來走到書房門邊，敲了門，“進來。”

“我好了，我們可以走了嗎？”

李明湛剛剛挂了電話，從書案前擡起頭來，滿面歉意，“我臨時有點事不能陪你過去了，所以……”

“哦，沒關系的，我自己可以的。”穆悠然急急回答。

“好，你照顧好自己。”他又低下頭去看着書桌上的大沓文件。

穆悠然內心略有一些失落，她定定神，轉身離開起居室，下到一樓客廳裏，全家已經整裝待發。

穆悠然沿着樓梯緩緩拾階而下，一家人都看得呆怔，李明楊更是瞪大了眼睛，從未曾想到她打扮起來竟會如此好看。深紫色襯得她的肌膚更加白皙，鉑金鑽飾寶光閃耀，映着她的眼睛燦若星子。

“悠然，你可真漂亮。”他喃喃道，心底也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殷寧狠狠的瞪了兒子一眼，又冷冷看了穆悠然一眼，方咬牙笑道：“怎麽明湛還沒下來嗎？”

“明湛有點事，可能去不了了。”穆悠然急忙說。

殷寧立刻說：“能有什麽大不了的事啊，今天這晚宴可是專程給你們倆準備的，他這麽漫不經心的，就不怕怠慢了新娘子？”

穆悠然不去理會她的挑撥，只是對李老爺子說道：“爺爺，非常不好意思，只是明湛他确實臨時有事。”

李老爺子點點頭，“明湛就算沒事，我也不打算讓他去了，他畢竟腿不方便，再說了，來來回回不過就那麽幾個人，誰不知道誰啊，少去個一次半次的也沒什麽。”

他老人家發了話，沒人再敢說什麽，一行五人倒分坐了四部汽車，出發前往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