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有孕
奶娘拍着背哄着姐兒讓大夫看,大夫伸手摸了姐兒的頭,又問了飲食,對嬷嬷道:“小姐的身體沒有大礙,也不必用藥,注意別熱着,但也別吃涼的就是了。”
奶娘道了謝,婆子便領着大夫出門準備到管事林狗兒那領取銀子。
剛走到門口,只見一婆子喊住大夫:“這位姐姐,那邊還有一位病人,想請大夫看看。”
大夫又被帶到了西跨院,這院子不大,卻有十來個婆子伺候,并不見年輕的婦人和侍女,大夫的心裏對這戶人家心生了幾分尊敬。
走進西跨院的一間側房,房間裏陪着一位年老的嬷嬷,簾子也将人遮蓋的嚴嚴實實,一只手用帕子蓋了露出外面,顯然沒有剛才那位身份尊貴。那老嬷嬷見大夫被請來,在床榻前放了張圓凳。
大夫坐下,把脈後,起身躬身對床榻上的人道:“恭喜這位奶奶,您非玉體違和,那是有喜了。”
只聽見床榻上輕微的聲音,一年輕女子的聲音驚喜地問道:“你說什麽!幾個月了?”
陪同的嬷嬷輕輕咳嗽一聲,榻上的年輕女子便不敢吭聲。
“回這位奶奶的話,足有三個月的喜了。”大夫低頭回話道。
像這種大家族裏頭,凡是有喜的事兒診金就算不翻倍,那也會比平日裏多,大夫頓時覺喜出望外了。
嬷嬷帶着大夫去了二門,管事的道了一聲辛苦,給大夫一兩銀子做看診費用。那大夫的眼睛頓時發光,要知道去縣城裏大戶人家診脈開藥沒有開藥給一兩百個錢已經不少了,哪知道這家出手就是一兩銀子。
大夫和管事的道了謝才要走,被一嬷嬷喊住,塞了500個錢給他道:“這是我們有喜的姑娘賞賜的。”
“多謝奶奶,多謝大娘。”大夫雙手接過銀子沖門裏頭鞠躬道謝。
“什麽奶奶!我們這裏只有一位奶奶,可別亂叫,讓裏頭聽見打折你的腿。”那嬷嬷呵斥道。
原本有些乏力的秦謠聽見說周姨娘身邊的周魅兒懷孕,不得不爬起來,雖然不用她去問候照顧,但少不得要賞賜些東西才是。
周姨娘有兩個丫頭,一個魅兒是通房,還有一個十一二歲的小丫頭,那丫頭太小伺候不過來,秦謠安排了自己身邊的二等丫頭采紅伺候懷孕的周魅,采蓮伺候周姨娘。安排妥當後又讓人叫周姨娘來囑咐了幾句。
因為要守靈趕路,秦謠沒空照管孕婦,周魅是周姨娘的貼身丫鬟,所以讓周姨娘照看着。
周姨娘得了這個差,樂的眉眼彎彎,周魅是通房沒有資格撫養孩子的,她就不同了,只要秦謠不惦記這個孩子就沒人敢和她搶。秦謠雖然性子好,但自己到底孤苦無依,有了孩子就等于有靠了。
秦謠成天在妾室之間周旋,她必須得公公正正,讓這些小妖精們沒有抱怨。心裏不免有些冤屈,她不是男人,卻要養着一幫千嬌百媚的小娘們,簡直太憋屈了。
理清事情後,秦謠準備教導錦年識字,原主自錦年和嫦曦牙牙學語的時候就教他們念書識字,幾年下來從不間斷。一切日常秦謠都按部就班,不敢做出半點出格的事情。在沒有辦法擺脫身份之前,還是老老實實規規矩矩地做這個林家奶奶。
一早,蕭慎見天晴,便準備在院子中閑逛,不想剛到門口就聽見那婆子訓斥大夫。
“後院住着那家官屬親眷?爺要不要問問。”一二十許身穿黑色勁裝的男子問道。
蕭慎點頭,正好他也好奇是哪家能娶上這麽一位如此有趣的姑娘。
林狗兒打發了大夫,囑咐婆子幾句,剛要進門,一年輕男子沖他抱拳問道:“管事大爺請了,吾乃是大将軍王府詹事薛君山,不知管事大爺是?”
林狗兒見說是王府的人,連忙長鞠一躬,“不知是王府長官駕到,小的失禮了。”
薛君山親自扶起林狗兒,笑吟吟地問道:“這位管事大爺在哪家高就?”
“家主前柳州鹽運使,家主英年早逝,我們主母送靈還鄉。”林狗兒嘆息一聲說道,林家少一輩的主子就屬他家主子最有出息了,小小年紀就能獨當一面,他這個做奴才的在那府裏頭的夥計們面前也覺得有面子。
薛君山眉頭一蹙,細細地想了半日,問道:“可是錦鄉侯家二公子?”
林狗兒挺了挺腰板,自信地道:“正是錦鄉侯家。”
這幾年人家說起錦鄉侯都免不了提起他家二爺,年少英俊,學識淵博。當年皇上還準備下嫁郡主公主,若非是二爺一心喜歡現在的奶奶,說不定已經是皇家的人了。
“哦,唉.....可惜了,林二爺少年俊才,老天無眼啊!”薛君山和林狗兒胡亂扯了幾句,便找借口告辭。
蕭慎那邊早聽見了林狗兒和薛君山的對話。
不覺失聲笑了,自言自語道:“原來是他,怪不得了。”
難怪林恒之連公主都不肯娶,這麽一位妙人,就算拿仙女換,那也是不值得的。
薛君山回到蕭慎居住的小院裏,敲開房門正要說話,蕭慎制止了他,道:“本王知道了,此次本王微服出巡,不便驚擾地方官員。更何況林家是世家勳貴,上頭最忌諱王爺私自結交大臣,你沒有暴露本王的行蹤吧!”
薛君山躬身回道:“回王爺話,奴才沒有。”
“叫兄弟們準備出發,後院住的都是婦孺,吾等不方便在此。”蕭慎知道秦謠身份後,對她的興趣減淡了幾分。
皇帝多疑,不僅皇親,就連許多老世勳都只給了閑差。先帝駕崩時,蕭慎正值青年,為先帝守孝三年後,已過二十。太後也操持過蕭慎的婚事,定下定國公家嫡長女,不想那姑娘竟然抱病身亡。雖然後來太後和皇後為蕭慎婚事操勞數次,但都因為諸多原因以至于到三十多歲還未娶妻。
因新帝登基,邊關幾個小國肆意滋事,蕭慎主動請纓,雖然屢居奇功,卻從來不肯要皇帝任何封賞,因此只得了一個大将軍王的封號,連府邸還只是郡王的規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