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打發姨娘

秦謠親了兩個孩子的額頭，命奶娘：“給哥兒姐兒打扇，另外把屋裏的香放遠一點，別熏着孩子了。”說着帶着芳若，芳菲幾個到庫房準備些東西。

秦嬷嬷聽見有動靜，也起來了，見芳若幾個在收拾衣服，便問：“才回來這又是要去哪兒？”

芳若臉上帶笑，恭敬地道：“奶奶要陪着哥兒和姑娘去家廟給二爺祈福，您老先去睡，這裏有我們呢！”

秦嬷嬷急的跺腳，“我這就去見太太，問問她為何要這樣作踐我們姑娘！哥兒姐兒給父親祈福是應當的，我們奶奶又沒犯錯為何要打發到家廟去！”

說着，推門要走，秦謠喝命婆子攔着她。老太太這麽做也算是在幫她，這幾日周夫人在氣頭上難免不會給自己臉色看，倒不如躲出去幾日，周夫人氣消了也就不會再針對自己。

“好媽媽，白天太太才罰了我，現在在氣頭上，你這會子去也不會見你。倒不如我們出去樂幾天，權當散心，以後想出去可就難了。”秦謠壓下心中的憋屈和嫉妒，勉強露出一絲笑容來說道：“你且回去睡，我自有我的道理。”

芳若将手中的東西遞給身邊的小丫鬟，走到秦嬷嬷跟前，扶着她的手哄勸着，秦嬷嬷長長嘆息一聲，道：“如今二爺不在了，上頭不給奶奶臉，下面的人只會跟着把您往死裏作踐啊！”

秦嬷嬷一走，秦謠也松了口氣，秦嬷嬷什麽都好，就是眼光看的不夠長遠。她是什麽身份，和老太太們說道理去？在這個時代，單單是忤逆長輩這一條就足以要了秦謠的小命！

“奶奶，我們這是被趕到家廟了？”荷姨娘有些不相信，走到秦謠跟前低聲問道，她就不信了太太不喜歡秦謠，還會連帶着不喜歡親孫子，若真是如此，她要為自己做打算了。

秦謠看了幾位姨娘，道：“明日我回了太太，趙姨娘和周魅留在家裏，你們中有想走的現在說我一并去回了太太，若是過後，你們被入了冊那可就不是打發出去，弄不好犯了錯就被賣出府。”

荷姨娘和趙姨娘相互看了一眼，低着頭腼腆地道：“我們是奶奶的人，一切單憑奶奶做主。”

周姨娘卻拉着周魅跪下重重的磕頭，道：“周姑娘現懷着二爺的孩子，我們是斷然不能離開的。”

秦謠點點頭，這幾個姨娘平時養尊處優，哪裏幹過粗活？況且她也沒有閑錢養閑人。

“既然如此，那我明日便回了太太，你們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出來。”秦謠揉了揉額頭，整個人頭重腳輕的，暑氣還沒有消。

“奶奶先進去休息，我知道該帶些什麽。”芳菲見秦謠單薄的身子搖搖欲墜的樣子，趕忙上去扶住秦謠。

芳若和芳菲兩個做事一向妥當，交給她們也還放心，遂同意：“明日早些叫醒我，要先給老太太太太們請了安才能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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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只管放心睡，一切有我們呢！”芳若從秦嬷嬷屋裏出來，和芳菲兩人一左一右架着秦謠的胳膊往正房裏去。

三人悄悄地往裏屋去，屋裏的燭火點點，兩個小家夥已經睡熟，只是兩個奶娘卻坐在腳踏上打盹，芳若立刻拍醒兩個奶娘。那兩個奶娘見秦謠進來，慌忙起身，低着頭愧疚地道：“奴才睡着了。”

秦謠搖搖頭，道“不妨事，你們也辛苦一日了，早些回去睡吧！芳若你們幾個也是，都收拾着睡下，明日我請安的功夫也就收拾出來了。”

芳若答應一聲，今晚輪到若雲守夜，只是秦謠說連着辛苦好幾個月，大家都累了不用守夜都自行去休息。

一宿無話，第二日一早卯時初刻秦謠便匆忙起身，松松地挽起了反绾髻，簪上四蝶素銀步搖，戴了一朵表示身份的茉莉花兒，一身素雅的白玉蘭散花紗裙，秦謠仔細看了又看确定無礙這才準備出門。

三個姨娘都在門口等着，這三人哈氣連天，雖然口中不敢抱怨，看這模樣也知道十分辛苦。不過這也沒法子，從前她跟前可以敷衍了事，但上頭的可就不會了。

“行了，要走的帶上行李，我這就帶了去回太太。”

秦謠也不廢話，這些姨娘留着也只會給自己惹麻煩，早些走了也好。

荷姨娘撲通一聲跪下，滴淚道：“求奶奶開恩，妾生們都是柳州過來的，這會子若是打發出去且不說無親無靠的，就算留在京城，我們婦道人家如何過活。”

秦謠淡漠的目光掃過周姨娘和趙姨娘，低眸道：“這個不消你操心，太太心地慈悲斷斷不會讓你流落街頭，況且你父親好歹也是二爺的同僚呢！”

荷姨娘道了聲謝，指着拿包袱的丫鬟，道：“這丫頭是妾身陪嫁，奶奶說過但凡自己的東西都可以帶走。”

秦謠正愁閑人太多，這些姨娘跟前的丫鬟們一個個傳遞消息挑撥是非還行，真要使喚就差遠了，巴不得打發了出去。

趙姨娘見秦謠的目光看向自己，連忙屈膝恭恭敬敬地道：“妾身，不，奴才願意留下來服侍奶奶和哥兒姑娘，我身邊的丫鬟打發了出去就是。”

秦謠滿意地點點頭，還是趙姨娘懂事，也不多話帶着荷姨娘和兩個丫鬟往周夫人處。

夏日的天亮的早些，此刻已經有些蒙蒙亮。正對面，李氏帶着丫鬟媳婦們浩浩蕩蕩地一群人也往周夫人處過來。

李氏雲鬓高挽，戴了金累絲鑲玉嵌寶牡丹鸾鳥紋分心，斜挂着累絲鑲嵌銜珠金鳳簪，耳朵上帶着一對赤金鑲青玉石耳墜，一身流彩暗花雲錦宮裝，藕段般的手臂上戴着纏臂金钏并八寶戒指，端的是富貴華麗。她款款走上前，未語先笑：“二弟妹起的真早。”

秦謠微微屈膝，道：“大嫂也早。”

李氏也不回禮，微微一笑，越過秦謠率先走進周夫人的院子。

第一次來走的匆忙沒來及細看，周夫人的院子雖不及老太太的富麗堂皇，卻十分精巧，兩邊廂房飛樓，白石為欄，廊上雲雀嬌啼，歌喉動人，院中是一處假山堆砌，山上也不種牡丹芍藥等俗屋，青曼牽引，繞過山頭，金燦燦的果實恍若老君仙丹，味芬氣馥，其香醇美醉人。

“二奶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