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秋香
“不必跟着我，你看看有什麽喜歡吃的，自己烤着。”秦謠見趙姨娘比丫鬟們還拘束，笑着對她說道。
趙姨娘手中的手串被奪，一時間手足無措，誠惶誠恐地道：“伺候奶奶是妾身的本分，奶奶不讓妾身伺候可是嫌棄笨手笨腳了？”
秦謠拿着刷子蘸着油往兔子身上抹，也沒顧得上和趙姨娘說話，等到熟了回頭命人拿盤子來，但見趙姨娘一雙眼睛通紅，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一般站在那裏。
“站在這裏作甚？我說拿大盤子來分肉吃。”
看着趙姨娘轉身去拿盤子，秦謠嘆息一聲， 禮教害死人哪！看起來做妾室風光，但實際上卻連丫頭都不如。大婦若是寬厚，日子還能過下去，若是遇上那等善妒狠辣的主母，打罵還是其次，還有好些是活活折磨死的。至于男人，家族聯姻，家裏正室都是出身高貴的貴族，為了區區一個妾室得罪岳家，那簡直是自斷生路，若是讓人高發寵妾滅妻，更是連官兒都沒得做。妾打死了便死了，沒人撐腰，丫鬟死了尚且還會受到譴責，死個小妾根本就和掐了朵花兒一般。
秦謠雖然沒有壓制這些姨娘們的心，但這些姨娘們卻不得不陪着小心好生伺候着。只是她們殷勤的讓人有些不适應，但不讓伺候吧這哭哭啼啼的模樣看着心裏也難受，所以只得派一些差事讓她們沒時間在自己跟前晃悠。
趙姨娘拿來了盤子，見秦謠拿刀要切肉，連忙上前，道：“使不得，奶奶還是我來切，您仔細手。”
秦謠擺擺手，将四個兔子腿切下來分在小盤裏，給錦年和嫦曦一人一個，自己一個，剩下的一個放在那裏，誰喜歡誰拿去吃去。
嫦曦還好，讓奶娘洗了手把肉撕成小塊，錦年是直接撩起袖子，抓起兔腿就往嘴裏送，一口下去，肉去了一小半。
這兩個孩子是在秦謠穿越後才漸漸吃米飯和蔬菜的，腸胃還很弱，所以秦謠只給了他們兄弟兩條前腿。一見錦年滿嘴油污的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衆人見秦謠笑的前仰後合，順着她的目光看去，也都笑了：“哥兒這是多久沒見過肉了。”
“可不能多吃太多，不消化的。”秦謠吃完肉，從趙姨娘手裏接過茶盞，簌了口，又拿了些茄子放在架子上烤着。
這頭秦謠帶着人玩樂卻不知道錦鄉侯府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卻是針對她而來的事情。
那日秦謠走後，秋香也被周夫人打發了回去，按理來說打發個丫頭出去都不算什麽大事，秋香回去了幾天也都沒甚事，卻突然的跳井死了。
秋香的娘是梁夫人身邊的漿洗婆子，女兒無故慘死，哭着求自己的主子為女兒做主。
梁夫人因上次的秦謠穿诰命服壓制自己，心裏早對秦謠生了恨意，但畢竟是大房的兒媳婦，她的手還伸不到大房去——周夫人行事又一向滴水不漏。
正愁找不到法子膈應上房，對痛哭的秋香娘道：“你也別哭了，好好的一個丫頭不明不白的趕出來，又這麽死了，我心裏也過不去，你且起來，我自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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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香的娘抹了一把眼淚，抽噎道：“多謝太太體恤，奴才代死去的女兒給太太磕頭了。”
梁夫人招手，一個未留頭的小丫頭上前。梁夫人道：“去打聽打聽老太太那裏可擺下飯了？大太太和姑娘們可都過去了？”
那丫頭答應一聲出了梁夫人的正房，不多時回來，道：“大太太和大奶奶三奶奶都在老太太屋裏打牌呢！姑娘們也都在。”
梁夫人打起精神來，命人備車，帶上秋香她娘往上房去了。
上房裏，老太太正和周夫人，李氏王氏打麻将，綠荷在老太太身邊看牌。諸位姑娘在內房玩耍，綠荷故意拿了一塊糕點，對李氏擠眉弄眼。
李氏會意，微不可查地點點頭，故意笑道：“打完這張，老太太可要小心了，這把若是胡了，不但老本回來我還有賺的。”
說着，扔出來一張餅，老太太立刻将牌退下來，“別動，我胡了！”
李氏看了，故意一撇嘴，撒嬌道：“老祖宗，您讓我一讓，回頭贏了錢咱們平分。您胡牌也該看着，我們太太積蓄多着呢！”
衆人笑了，綠荷開玩笑道：“老太太別聽她的，人家是正正經經的婆婆，哪有兒媳婦不讨好婆婆幫着人賺婆婆錢的？還要不要吃飯過日子了。”
衆人大笑起來，老太太指着李氏說道：“可不是這話，我是不會上當的！想拿我的錢讨好你婆婆，真真兒哪有這樣便宜的事兒。”
李氏推了跟前的牌，笑着道：“老太太明察秋毫，我算是見識了。原也沒指望能瞞過老太太，不過是希望老太太賞我點兒。”她回頭瞅了瞅放錢的盒子，對衆人笑道。
“這一年到頭老太太只管拉着打牌，說是體恤我當家辛苦，我還樂呵呵地在心裏感激呢！卻沒看看腰包都給掏空了。”
衆人又笑了起來，周夫人也跟着湊趣：“跟老太太鬥牌你還想贏？沒的讓我來贖人你就該偷着樂了。”
“果真如此，那我真要謝謝老太太手下留情了。”李氏還故意起身向老太太屈膝一禮，高聲說道。
老太太笑岔了氣，指着李氏，“快給我撕了這猴兒的嘴，這娘倆越發地拿我取笑了。”
衆人笑成一團，只有王氏不屑的撇嘴。
“二太太來了。”
只聽見珠簾嘩聲作響，但見梁夫人扶着丫頭的手款款走進來，含了一抹笑容，道：“老太太打牌也不說叫上我，巴巴的你們樂呵。”
李氏和王氏連忙起身。
丫頭們在周夫人之下給梁夫人搬了凳子，老太太笑道：“你們二老爺這幾日忙着娶新姨娘，我知道你忙就沒叫你，這不你媳婦兒在這裏陪着也是一樣的。”
梁夫人眼神微閃，含含糊糊地道：“也不是什麽大事。”
“既然來了，今兒就不許走，這兩個小媳婦那裏像是坐的住的，去請了四太太來，咱們娘三今兒下去打一會子。”老太太喝了口茶說道。
李氏嗑着瓜子，聽見老太太這樣說，連忙道：“你們聽聽，這是把我和三奶奶的錢刮幹淨，又想着賺幾位太太的錢了。”
